命定

　　一旁的姜一实在看不下去，直接闪身，挡住自家主子的视线。
　　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啊。姜砚瑾默默转过身，不在看向那边，望望天“今天的天挺蓝的，是吧，姜一。”
　　二皇子有些想笑，姜世子这样子可是少见。忍住微翘的嘴角，把谢医师请进屋。

　　“我现在对于瘟疫的解药已经有些进展，只是需要大概一个月的时间。”谢医师直截了当的说明到。
　　可是现在情况已经快到最后阶段，上面根本就没有给他们这么久时间。一时间都没出声。
　　其实他们完全可以放弃这里，直接在一个月后研制出解药，把外边还有的人治好，这也算任务完成。可二皇子是不想这么做，毕竟那样功绩就不够完美了。他做事一向是喜欢达到最好的标准，若是差了些，那怎么看出自己值得呢。
　　对于江清来说，他也知道这座城没有时间，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在知道事实时就已经做好城在人在的决定。做了这么多年的官一事无成，这是自己为这片土地上的百姓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其他的听天由命吧。
　　谢医师对于这安静有些奇怪，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吗，怎么都不说话。“是有什么不妥吗？”
　　“是有不妥，你们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姜砚瑾见他们磨蹭的样，都等不下去。自己只想他们快点决定，不想耗时间了，今天我都等了多久，现在还这么半天不出声。我都没时间睡觉，而且这地方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客栈给自己弄吃的，睡觉不就也没着落。天哪，自己只是一个监察使，为什么要这样。
　　“怎么会，如果不在病源头这里进行研究，彻底查清发病原因，我怎么研究出正确的药物。你们这些当官的难道不知道要上边宽限一些日子吗。特别是那位，不还是什么世子吗。”谢医师记仇当中。
　　刚来的路上，江县令给自己说过这人。长得最是一副好骗人的出众模样，内里却是好色之人。
　　姜砚瑾没想想到，这医师看上去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怎么这就把我拉进来。我还想着等下睡哪里。“我虽是世子可没有实权，这次还是我第一次做事。谢医师要找也应该找那边那位，他才是我们这的主事。”眼神指向二皇子那边。
　　但现在的他并不能下这个决定，若是失败自己并不能确定是否能承担后果。现在这座城已经元气大伤，就算治好瘟疫，对于自己以后的助力有多大还是需要考察，这里是否值得自己赌上一把，他在思考这个问题。
　　最后聊了半天还是没有结果，便各自去找地方休息。
　　江清对于他们的住处完全没有准备，二皇子可以睡在自己这，自己去外边找个地方随便凑合就好，只是这姜世子一看就是不愿在这安歇，自身应是有些喜净。但现在这城中没几户人会注重打扫，如何是好？
　　没办法了，江清便把情况向她道明，她一听面色有些为难。
　　姜砚瑾想着自己等了半天就等这江县令给自己安排住处，现在按他的意思，我只能自己忍受一下，这什么鬼地方。难道我这几个月就是来克服自己的洁癖，我可不想。
　　“那我去马车上休息就好了。”皱了下眉头，只能去选个还能接受的。
　　谢医师看她那为难样，出声“可以去我那看看，那户人家还挺好。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同意。”
　　江清也连忙赞同，“那家是我们这最干净的了，姜世子可以去看看。应该还可以的，毕竟住马车住多了也不好受。”

　　那户人家离这也不远，便只由谢医师带她和姜一两人去。
　　走到那户人家门前，大门看上去有些破烂，但两边却少见的有少许花朵为这地方增加些色彩，让人心情都好上些，毕竟在这种时候看见的不再是那么灰暗的色彩，总归是令人舒缓了些。
　　谢医师上前敲了敲门
　　打开门的是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妇人，长相是有些温和的江南小女子的样子。表情一开始还有些欢喜，对来人有些期待。看见是她后，一瞬间有些许失落。不过很快又扬起和蔼的微笑，迎她们进门。
　　进屋后，看见的便是一片井井有条的院子，东边摆放着几篮草药，西边还晒着衣物。空余的地方种着几株姜砚瑾不知名字的花草，身处其中都能闻到些许花香。在这能让人感受到满是温和阳光的生活气息，主人家一看就是热爱生命之人。
　　姜砚瑾对这倒是很满意，但还是要看主人家的意思。自己不认识只能用眼神示意谢医师去开头，她看到她求助的眼神，嘴角微翘，走上前，和妇人说明来意。
　　那妇人看她是个男子装扮，本是不想同意的，但后来不知谢医师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最终还是让姜砚瑾和姜一住了进来。
　　“ 小院只有那两间客房，有什么不便，大人请见谅。”边说边请两人进门，带两人去参观房间，一间本已被谢医师住了，所以一开始就商量好两个女子一起住一间，姜砚瑾一个人一间。
　　姜一拒绝，她的职责是保护主子，自然不能自己去睡觉。主张自己只要守在外面就好，态度太过坚决，让另外两人看向姜砚瑾，希望她能劝劝。
　　姜砚瑾无奈，姜一的性子就是如此，她本就是暗卫，刻在骨子里的第一职责就是保护自己的安全，其他事还能说说让她改，但这件事，自己也知道她不会听从我的命令。便主张姜一和自己一个房间，这话一出口，姜一倒是立马同意，只不过其他两位看她的眼神有些许不太友好。
　　忙活了这么久终于可以睡觉了，姜砚瑾躺再床上思考现在的局面。二皇子那边不知道会怎样决定，就算是争取到一个月的时间，这城中都已快粮尽。本就不剩多少人，救了又能就多少呢自己好像有些过于悲观了。
　　不知不觉所有人都进入梦乡，只有姜一靠在门口。守这夜色度过又一个夜晚。(我不是说她不睡觉的意思，只是睡眠比较短。)
　　第二天微亮，其他人都已经在院子里做事。妇人在准备早饭，谢医师一手持书，一手摆弄这草药，姜一帮忙打扫着院子。姜砚瑾刚起床看见这幅场景不禁升起一股诡异的岁月静好的感觉，连忙摇了摇头，自己在想些什么东西。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安静的气氛，“姜大人，姜大人，开门；”一个下属在门外大喊。
　　姜一刚把门打开，那人跑进来，“大人，那边出事了，大量灾民聚众在江县令门前，二公子请你赶快前往商讨事宜。”
　　江县令那边，不知是谁知道了二皇子一行人是朝堂派来的处理这座城中剩余百姓，认为他们是救星，在门前跪了大片。从七点到九点已有两个小时，人还跪在门口，等着屋内发布告示怎么救他们。
　　屋内，二皇子看着人久久不离去，有些为难。现在自己并没有把握，这些人守在这是在给自己施加压力让自己尽快决定。
　　江清坐在一旁，望着门外的百姓为难，自己真是一个没用的官，无法挽救百姓，昨天晚上在劝说了二皇子这么久后还是无法影响他的决定吗，我又还能为百姓们做些什么。
　　外面和里面都是一片寂静，外面的人求着一丝希望，里面的人却无法下定决心。双方都在僵持。直到姜砚瑾一行人出现。
　　外面的百姓喊着“求大人救救我们吧；大人救命；我还不想死；”各种声音一下子就起了，小孩子害怕的哭，大人跪在地上发出自己的声音，还有些人只是安静的跪着默默哭泣，姜砚瑾一走过哪里，旁边的人伸出自己沾满脏污的手似乎想抓住她的衣角，但又不敢碰脏，只能虚虚的向上伸着，人们的哭声越来越大，哀嚎着救救我们，不知道是不是过去太过安静，这时的人们宣泄着放肆的哭求。
　　姜砚瑾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走过，谢医师有些不忍想出声，但又知道自己没办法。只能跟在她身后，突然一个妇人大喊着“幺儿，你醒醒，你醒醒，等下娘，娘等下就有东西了。”“幺儿”抱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摇晃着绝望地喊着孩子。
　　谢医师急忙上前，把了下脉搏。过了一回，在母亲的期望中摇了摇头。母亲一下子没出声，姜砚瑾继续前行中，那人一下子悲泣又压抑的哭了出来彻底的失控，抽搐着呜呜着，怕太过大声，但又控制不住悲痛欲绝，最后哭晕在那。
　　几人走到了门口，姜砚瑾头也没回，直接进去。
　　人们的光有一次熄灭，周围又陷入寂静。人们的希望在逐渐缩小，这么久都没有说什么，我们这些人是要被放弃的吧。虽然天越来越亮，百姓心中的光亮却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熄灭，残存着对最后命令的火种，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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