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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西医会诊
将军和神医多次会诊依旧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睚眦终于意识到职业不同犹如跨服聊天,沟通极其困难,于是隔了两日就带了一个魔族大巫来。
大巫被抓来的时候整个魔都像经历了社会的毒打,半身骨甲都现了形,一边的骨翼耷拉下来,另一面翅膀张开将自己紧紧的团在了里头,瑟瑟发抖,半点没有魔界第一神医的气势。
叶宛秋严重怀疑睚眦使用了见不得光的医闹手段,但依旧对自己的同行提不起多少好感度。
而当叶宛秋面色不愉的带着大巫来到林荀之面前时,他发现自己师弟脸上浮现出了浓浓的好奇,探究的眼神盯在大巫身上好一会不肯挪开。
他冷着脸把缩成一团的大巫往林荀之面前推了推,简明扼要的说道:“看病!”
大巫抖动的更明显了,两条骨鞭似的尾巴在地上不安的甩来甩去,死活不肯从骨翼里出来。
“再不放下来我把你这只翅膀也撕了!”睚眦极其残暴的威胁了一句,效果立竿见影。
大巫绝望的悲鸣了一声,颤抖的呜咽了一声:“睚眦大人...”
睚眦?睚眦必报?
破案了!原来是这个品种的!
林荀之顿时起了兴趣,探究的目光又落到了睚眦身上,睚眦必报的睚眦呢!
传说中的神兽竟然是我大徒弟,真是相当的有排面!
喜滋滋的林荀之兴致勃勃的看睚眦舔了舔自己的尖牙,面色不善的走向大巫,指骨坳的咔咔响,大巫显然更害怕了,抖得跟个筛糠似的。
他威胁的盯了大巫一会,伸手扯开了对方捂着眼睛的骨翼,呲着一口白牙狰狞的笑了笑:“奚枝大巫,我是诚心诚意的请您过来给我师尊看病,您这样...不太好吧?”
大巫露出了半个脑袋,两只圆溜溜的眼睛饱含泪水,看着睚眦的目光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天敌,勉强顶着压力颤颤巍巍的往林荀之的方向瞥了一眼。
眼神瞬间就直了...
他慢慢的收回自己的骨翼,骨甲也慢慢隐了下去,露出了之下的柔软绒毛,之前的恐惧一扫而空,神情显得有些激动。
这人可真好看!世上还能有这么好看的人吗?
他盯着林荀之,兴奋异常,林荀之也盯着他,同样兴奋异常。
哇!圆毛的!好像狐猴呀!想撸!
对面的大巫露出毛绒绒的脑袋,脸上长着细密的褐色绒毛,尖尖的耳朵一抖一抖的,看上去非常好摸,两个对于他来说异常硕大的眼睛挂在脸上,正眼眸明亮的盯着林荀之瞧。
毛茸茸的真可爱!
一旁的睚眦极不解风情的又推了推奚枝,“看病!”
这一次,不用他威胁恐吓,奚枝蹦蹦跳跳的很是自觉,没几下就凑到了林荀之面前,硕大的眼睛里紫色魔焰飘逸,神情十分专注,两根骨尾在地上轻轻的点了两下,缠上了他的腿。
凑近看更可爱了!
林荀之美滋滋的看着跳上他膝头的大巫,强行按耐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腿上传来凉凉的触感,慢慢的摩挲着,有点硬,但很温柔。
眼眶中的魔焰飘散的异常热烈,完全看不出本来的瞳色,奚枝沉默不语,只是神情越发严峻,还隐隐的带着一丝好奇。
当视线扫过他的心脏部位时,林荀之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口紧紧一缩,一种强烈的被窥视感油然而生,连带着体内的道种也一并躁动起来。
道种的气息不可控的扩散开来,被强悍的混沌道体挡住,道体就像个大家长似的,极为强势的将不听话的孩子镇压当场,冰雪的香甜渐渐的在房中馥郁起来,引得奚枝一阵踉跄,载到在了林荀之的怀里。
幸福来的太突然,终于撸上心爱圆毛的林荀之喜不自胜,在宽大袖袍的遮掩下隐蔽而快速的摸了两下对方毛绒绒的脑袋,动作十分克制。
好软,好好摸!比大徒弟粗硬的毛手感好多了。
被莫名嫌弃的睚眦正在焦急的转圈,乍一看到扑倒在林荀之怀里的奚枝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奇怪的看诊姿势?
魔族大巫看个病画风都这么清奇的吗?
不明所以的回头问询的看了一眼神医,但神医此刻眼神冰的能凝成冰碴,根本无暇管他,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提溜着奚枝就往地上一甩。
“啪”的一声极其响亮,尾骨在地面上砸出了龟裂的凹痕,刚刚还沉迷在美人温暖环抱里的奚枝骤然被砸清醒了,凄厉的“嘤”了一声,又颤颤巍巍的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
叶宛秋:......
不就是砸了你一下嘛,你们魔族皮糙肉厚的又砸不坏,至于吗?!
愈发不满的神医扯了扯消极怠工大巫的骨翼,强行要求会诊:“看出点什么来了吗?”
“六成的经脉都断了...”尖细的声音从骨翼后头传来,紧绷的身子慢慢的松开了一点,“境界还在,就算不特意去接经脉,慢慢的也能养好。”
“这些我都知道...能说点我不知道的吗?”叶宛秋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刚刚也见识到了吧?混沌道体就是这么的霸道,没有修为压制简直就像个人形迷香...”
对面的大巫顿了顿,慢慢把骨翼收了回去,又萌又无辜的小脸上摆出了一副与他极为不搭的严肃表情,“那是因为他体内的道种,只要道种安定下来,混沌道体和经脉的事都好解决。”
“这是自然,但道种是天地衍生之物,哪里是那么容易安定下来的?”叶宛秋颓然的坐到椅子上,揉着自己的眉心,有些疲惫的说道:“若是没有道种我早就把他治好了...”
奚枝慢悠悠的从地上站起了身,哒哒的向前走了几步,靠近林荀之深深的吸了一口他身上隐秘的香气,眼神痴迷的在他身上梭巡了一圈,定格在他的胸口处:“也不尽然,魔族对杀戮一道了解颇深,研制了不少克制暴走的法子,其中有一种就是通过麻痹躯体来让神魂冷静下来。”
“只要,把他的心脏和道种一起暂时麻痹...”奚枝再次跳上了林荀之的膝头,过分纤长的手指戳向他的胸口,“乘着这个时间修复躯体,再把心脏解封,这样不但能安抚道种,混沌道体的影响也能降到最低,更不会产生痛觉...”
奚枝收回了手,对林荀之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骨尾不自觉的在他腿上扫来扫去,身上溢散出来的魔气惊的林荀之心头突突的跳,本能的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主意。
同样觉得哪里不太对的叶宛秋把这个方案在心里过了一遍,沉吟良久后谨慎的问道:“你们用的什么方式麻痹躯体,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封存心脏再解封危险系数高吗?有成功案例吗?”
蹲在林荀之膝头的奚枝扭过头,对叶宛秋裂开嘴露出一个惊悚的笑,尖牙都露了出来,“当然没有,有多少人能身怀道种呢?但他将是我第一个成功案例!”
不安的情绪更浓烈了,叶宛秋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拒绝了,“不行!无论是他出问题还是道种出问题,任何一种结果都不是我们能承受的起的!”
差点被当成小白鼠的林荀之也神色微变,毛茸茸的小可爱渐渐露出了软萌外表下的魔族激进本性,只有沉浸医术好几天,自以为取得飞跃性成就的睚眦顺着这条思路提出了突破性意见。
“那不能干脆趁着麻痹道种的时候把它取出来吗?”
“不能!”中西医异口同声的回绝了他。
“混沌道体是已知封印杀戮道种的最好容器,没有别的能代替了。”西医冷静异常,职业本能和对于疑难杂症的挑战欲压制住了对睚眦的恐惧。
“万一取的时候道种对小七造成伤害怎么办?”中医狠狠的瞪了奚枝一眼,像是在不满他把林荀之比作封印道种的容器。
会诊即将不欢而散,情况再次回到了初始状态,三人在根本问题上发生了分歧,谁都说服不了谁。
作为病人而被冷落的林荀之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中勇敢的发表了自己的观点:“我想试试...”
三人齐齐转头,林荀之迎着几道颇有压迫感的视线有了一瞬的退缩,但逃出牢笼的诱惑很快又占了上峰,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稳的又重复了一遍:“我想试试...暂时麻痹道种...”
...
试验疗法遭到了叶宛秋的强烈反对,连着好几天都阴沉着脸对着林荀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林荀之尝试安抚他,毕竟传统疗法遇到了瓶颈,那不妨试试新的招数。
而叶宛秋虽然不是保守疗法的坚定拥护者,但是关心则乱的他对于林荀之的未来过分忧虑,把所有创新都当做了破坏现今稳定状态的潜在诱因。
在得知自己也是去魔族队伍里的被打包对象时,这种忧虑显得更为显著,他既担心林荀之也担心苏木,一个弱柳扶风,一个偏执脑残。
毕竟能任由自己最看重的师弟流放边疆的师兄也不太正常。
流放那日万人空港,各门各派的正道修士们将凌霄宗围了个水泄不透,弟子们也都逃了课业和修炼前来围观。
林荀之有些莫名奇妙,完全不明白只是去次魔界而已哪里值得大家如此劳师动众,一旁的睚眦不满的切了一声,低声恨恨的说道:“一群尸位素餐的衣冠禽兽!”
“怎么了?”林荀之觉得场面有些惊悚,这群人看自己的眼神像极菜市口看行刑的围观群众,充满了不明意义的指指点点和评头论足。
人群对于八卦的热忱明显使得睚眦更为焦躁,他浑身都紧绷了起来,腰间的佩剑嗡嗡作响,隐隐的上前一步,将林荀之护在身后。
“这群人逼着凌霄宗放师尊去魔界还不够,如今还要来亲眼确认才安心吗?”
逼凌霄宗放行?
不会说被赵愉辰的演技打动了才去魔族的吗?
林荀之悄悄观察着苏木与几位衣着华贵仙资卓越的仙君互动,心中更是茫然:“不是你们说要接我去魔族的吗?”
“不这么说他们恐怕要打上门来了,”叶宛秋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给叶宛秋披上了一件白绒大氅:“一颗被安全封存还失去了攻击力的道种谁不想要?”
“什么?”林荀之瞬间明白了自己就是那个将道种妥善储存还失去了攻击力的容器,心头一阵发凉...
“凌霄宗不能独吞,他们也无法分赃,思来想去还是谁都拿不着最为妥当,这时候恰巧赵愉辰提出想接你去魔族...”
叶宛秋的目光在林荀之身上停留良久,少有的带了些难以名状的痛楚:“让你和赵愉辰一起留在魔族,既解决了分赃不均,也解决了魔族隐患,一举两得...”
毛绒大氅温暖厚实,却完全无法阻挡林荀之心中蔓延而出的阵阵凉意:“什么叫留在魔族...”
“师弟立下了道心誓言,无事不得踏足修真界,尽己所能归束魔族不再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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