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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初登汇银楼
翌日辰时刚过,戚震焱与沈昕寒一路纵骋北行,到菀城城中已是巳时。
沈昕寒牵着马带着戚震焱拐过两条小街,走上一座小桥。指着前方说道:“前面这条“喜福街”,是菀城最大的一条商街,汇银楼就在里面。”
顺着沈昕寒指的方向,戚震焱方眼望去,百步外这条街口竖立着一块写着“喜福楼”的牌坊,再看这条两层高的商街十分热闹,两边店铺林立,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的男女老幼,无不显示出人流的旺盛。
足下未停,两人入了“喜福街”,进过七八家店铺后,只闻沈昕寒一句:“到了。”戚震焱停下脚步抬头一看,牌匾上飞舞的三个金色大字——汇银楼。
店铺里很快奔出个人,一看是沈昕寒忙笑道:“沈公子,是您啊。我们掌柜的回来了,阿宝才想给您捎信去,没想您亲自来了。”
沈昕寒笑道:“等你捎个信一来一回,怕是又要大半天了,我这边自然是等不得那么久了。”
“您说的是,只是辛苦了您那。”阿宝留意到一旁的戚震炎,脑里飞快转了个弯。自他十三岁开始在汇银楼做工,那么多年来往商客自然是阅过无数。瞧这位公子的外表装束,神态举止,气宇轩昂,风度不凡,又是和浮宅的沈公子结伴同来,绝非一般的主。自然不敢怠慢,一遍作揖一边有礼地招呼:“这位公子面生的紧,是第一次来吧,小的姓邢,单名一个宝,大家都叫小的阿宝。”
沈昕寒一旁介绍道:“这位是公子姓戚。”
“戚公子,欢迎欢迎。”
戚震炎朝阿宝淡淡笑了笑点了点头:“阿宝。”
阿宝回首朝铺里唤出一名小厮,嘱咐将戚震炎和沈昕寒带来的两匹宝马坐骑牵至后巷里好生照顾。随后身子一侧邀请两人:“两位公子随阿宝里面请吧。”
入了汇银楼,戚震炎环视宽敞的大堂。不似一般银楼的富丽堂皇铺张奢侈,大堂的格局和摆设简洁素雅,很是庄重,心里暗暗称赞,面上却未露表情。
“掌柜的在二楼账房,请二位公子随阿宝先上二楼雅间。”阿宝带着两人直接往大堂左侧的楼梯处,对着一旁的小厮吩咐:“让厨房沏一壶上好的茶送到二楼南座。”
小厮点下头转头进了里堂。
沈昕寒走在后头问道:“阿宝,钱掌柜是何时回来的?”
“掌柜的今日辰时刚回。”阿宝边走边回答沈昕寒,到转角楼梯口阿宝回头嘱咐了声,“两位公子小心台阶。”继续道,“掌柜一回,阿宝马上转告了昨日沈公子您来的消息。掌柜的说早前已经知道沈公子会来,不过不晓得您那么快到,正巧前两日出城收账,好在今日能赶回,不然今日要是再让二位公子白跑一趟,可就真过意不去了。”
阿宝语毕正已将沈戚二人带上了楼,走到最里间的房门口。推开房门,迎了两人进去:“两位公子稍坐片刻,阿宝这就去账房通知掌柜的。”
“多谢阿宝。”
“沈公子无须客气,这是阿宝应该做的。”阿宝欠了下身转头向外走去,正巧有小厮端茶到房门口,阿宝停下用手摸了下壶点了下头小声道:“好生伺候两位公子,可别怠慢了。”语毕快步朝楼道另一边的账房奔去。
小厮端着茶盘进房,将茶具都小心得放到靠窗的桌案上,替戚震炎和沈昕寒斟好两杯茶,恭敬地说了句:“两位公子请慢用。”戚震焱点点头:“多谢,小哥忙你的去吧。”
小厮便退下了。
环视房间一周后,戚震炎在窗边的雕花背椅上坐下,略微侧头瞥了下熙攘的商街,回头望了眼被小厮带上的门,端起案上的茶,掀开茶盖,吹开热气,轻抿一口。才抬头看着一旁的沈昕寒说:“汇银楼的伙计倒是很得体。”
沈昕寒在另一边的坐下,端起茶点点头:“昨日来的时候我就这么觉得了。
不一会的功夫,有人在门外轻轻叩了两声,沈昕寒一声:“请进。”
房门应声而开,一位体型略胖,颇有富态的中年男子踏进房门随即又转身关上房门。在看见端坐在侧的戚震焱和沈昕寒后,躬身行礼:“老奴钱世康,抱歉让二位公子久等了。”
戚震焱和沈昕寒同时站起身。
“晚辈戚震焱,钱掌柜有礼”。
“晚辈沈昕寒,钱掌柜有礼”。
钱世康乐呵呵笑着:“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少主和沈公子,是老奴的荣幸。”
“钱掌柜客气了,称晚辈震炎即可。”
钱掌柜摇摇头:“礼数不可废,二位公子请坐。”
戚震炎见钱世康坚持,也酒没再说什么:“钱掌柜,请!”
三人坐定,钱世康笑道:“早在十日前老奴已收到崔总管的传信告知少主与沈公子将在几日后南下菀城。老奴本以为前两日收账能在日前赶回,却不想还是让沈公子在昨日白跑了一趟,实在是过意不去,还望沈公子见谅。”
“钱掌柜言重了,区区小事钱掌柜不必放在心上。”沈昕寒淡笑。
钱世康点点头:“难得二位公子来菀城,身为属下,本该是老奴亲自登门拜访二位公子才是。”
“钱掌柜无需客气,论年龄论资历您都是的震炎的长辈,理当是晚辈前来讨教才是。”
一句谦逊有礼的话说得钱世康脸上笑容更深,却还是连连摆手:“公子太过夸奖,老奴愧不敢当。”
“其实钱掌柜应该知晓晚辈们前来的目的。”笑意稍敛,戚震炎开门见山从怀里取出一团白色丝绵,将其小心得打开递到钱世康面前,“还请钱掌柜仔细瞧瞧,您见到的黑色玉石是否与这枚相同?”
一旁的沈昕寒也关切地看着钱世康的反应。
钱世康一看到黑色玉石就忍不住惊讶低呼:“戚少主,正是这枚墨玉!”
“钱掌柜,您可否瞧仔细了么?”戚震炎眼睛一亮,再三确认。
钱世康接过戚震炎手中的墨玉,小心得仔细翻看,然后道:“老奴很肯定。自七年前“汇银铺”成为汇银楼起,老奴就进出玉石格外留意,尤其是墨玉。所以半月前,当老奴看到那枚蝴蝶纹案的墨玉时,就已经很吃惊了,故而连夜写信给了崔总管。如今看到公子您的这枚墨玉,老奴就更加肯定当日看到的墨玉就是“戚家堡”多年来一直找寻的另一枚墨玉。”
难掩心中喜悦,戚震炎接着问:“钱掌柜可否告知那日是何人拿着这枚墨玉来找您的?”
“当然,老奴这就将那日情况详细告之二位。”钱世康将墨玉递还给戚震炎,缓缓开始叙述。
原来半月前来汇银楼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全城首富纪府的五小姐纪羽蝶。当日纪羽蝶单独前来,直接找到钱世康,拿出随身携带的八宝锦盒,取出一块黑色玉石,问能否将其做成玉坠随身携带。
钱世康在看到玉石后惊讶万分,只见其表面光洁,漆黑如墨,状如水滴,毫无杂质,玉石中心更有一只形似振翅欲飞的蝴蝶,仔细一瞧,是由几丝天然淡绿色的纹理构成,心里暗暗惊叹世间竟有如此奇特的天然玉石!
而后钱世康观告诉纪羽蝶,做成玉坠是没有问题,只要玉石及其珍贵和较小,要花些功夫与时间,估计也要有十几日的时间。那纪小姐听闻后便问钱世康是否会在未来十几日里留在汇银楼,得到的答案是钱世康在几日后便要出城收账。纪羽蝶犹豫再三最后说:“还是日后再来商议吧。”便道了谢告辞了。
钱世康看着戚震炎专注沉静的表情,继而说道:“古书记载,这墨玉出自频阳县乔山一带,其色重质腻,纹理细致,漆黑如墨,光洁如镜。可镌字、琢磨,素为治砚、刀工之上佳珍料。而墨玉本身并不多见,老奴自祖上开始在菀城经营小商铺以来还未见过墨玉,而今日见到公子与纪小姐的两枚墨玉,其大小,形状、纹理都基本相同,老奴断定,两枚墨玉该是在同一块玉石上取之,而后雕琢而成。如无意外,应该就是少主多年来寻找的另一枚墨玉。”
“钱掌柜可有询问这位纪小姐从何得来的墨玉?”一边的沈昕寒忍不住插上话。也算问出了戚震炎心中最大的疑问。
钱世康点点头:“老奴当日就曾询问过纪小姐,如何得到这枚世间罕有的墨玉。纪小姐只道是故友所赠,因为喜爱之极又非常罕有,便当至宝般收藏在身边,只是毕竟不如饰品那般可以随身携带,这才想如若能制成玉坠,也好方便戴在身边。”
“菀城首府……纪府……”戚震炎手指轻轻敲着扶手低喃。钱世康如此肯定,他便再没理由怀疑。只要墨玉确定在菀城,这已是他这次来最大的收获了。
一边的沈昕寒将一杯刚斟满的茶递给戚震焱,戚震焱以眼神谢过好友,起身恭敬地递到了钱世康跟前:“钱掌柜,晚辈多年来的心愿如今终于有了新的进展,震焱不甚感激。”
“少主客气了,老奴若真能让少主达成心愿,也替少主高兴。”钱世康连忙起身接过,“老奴先恭喜少主。”
“呵呵,多谢。”
此时,门外突然有人叩门,低声唤道:“钱掌柜……”
钱世康起身放下茶,向戚震炎和沈昕寒一作揖:“两位公子稍坐,老奴去去就来。”
“钱掌柜请便。”
钱世康转身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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