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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三个月后。
穆渊看着军训回来整个人变成黑炭一般的弟弟，仁慈的给他舀了一勺汤。
“多吃点，看娃瘦成什么样了。”
穆彬头也不抬，低头对着眼前的红烧肉一阵猛吃，就是不去喝汤。
他最讨厌苦瓜了，还是加了香菜的苦瓜汤，他那性格恶劣的哥哥分明是故意的！
穆司令坐在椅子上，悠闲的翻了下报纸，他向来不喜欢在通讯器上看新闻，还是更习惯这种古老的读报形式。
林景晨一边慈爱的看着自己最小的孩子，一边嘘寒问暖道，“慢点喝，不着急，看样子这第一军事大学的军训真非同一般，别家孩子回来顶多憔悴了些，你就和难民似的。”
穆彬差点没被噎住，有这么说自己崽子的吗？
不过……他低头打量了下自己，又黑又瘦的，的确是脱了层皮。
穆彬吃了个七分饱后，才放下碗筷，缓缓的吐了口气。
总算是活过来了！
穆渊老神在在的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问道，“说说罢，最后总成绩排在第几名？”
第一军事大学的新生军训对于一些体质较差，勉强踏入审核门槛的人而言，和鬼门关没什么两样了。
并且总成绩排名末端的，一样会被取消入学资格，这也是为了学生的安全负责，这所大学里平时的实验和演习，都带有一定死亡率。
穆彬优雅的擦了擦嘴唇，喝了口时下流行的气泡水，报出了个不错的排名，“第三。”
穆司令放下手里的报纸，微微点头道，“不错。”
就这两字的夸奖，再多没有了。
但是哪怕仅此，穆彬也忍不住挺了挺胸膛，内心安耐不住的激动。
穆司令位高权重，性格沉稳，平日里本就少言寡语，当初哥哥拿了个首席，得到的评论也只是“不错”。
这四舍五入之下，他就等同于和哥哥比肩了！
林景晨则和穆征相反，他毫不吝啬的把幼崽狠狠的夸了一通，而后准备打电话给其他朋友，走走闲聊晒娃的路线。
“前三么，还算过得去，这届的竞争很激烈，不少出色的族群都有适龄的天才入学。”
穆渊回想了下已知的信息，没什么良心的安慰道，“这算是你的运气不好，但也是一个机会，有竞争才有进步，而且这批人以后会成为你的同级，熟悉之后，就是你的朋友了。”
论人脉的重要性，从古至今，无一例外。
穆彬点点头，知道哥哥的提醒是为他好，就是平时语气有点欠……
穆渊继续道，“但你只排第三，比你厉害的人未必愿意和你结交，人都是慕强的，比如你哥哥我，就不用在乎这些，所以你为什么不拿个第一呢，是不是偷懒了，光顾着看热血的身体去了，不够努力？”
穆彬咬咬牙……不是有点，是特别欠！
他回道，“我已经全力以赴了。”
穆渊喝了口汤，“全力以赴拿了个第三？”
穆彬：“……”
之前的兄弟友爱呢，没了，全没了！
穆渊又问，“那排第一的是不是长得很好看，你是不是看在别人颜值上放了水？”
他好笑的看着穆彬愣在原地，心里知道军训后难得回来一趟，又拿了个第三的成绩，弟弟有些紧张。
这样多放松一下，有助于排解心理压力，不然有时候外加的压力，真会把人给压坏。
紧接着，穆渊略微讶异的发现，弟弟的脸竟是从黑转红，眼神里还多了几分闪躲。
不会吧，他刚才只是随便说说……
“也、也就那样，你们见过的。”穆彬梗着脖子道，没发现他的脖子已经和脸一样红了。
穆渊眯了眯眼，语气未变，“我之前就说过父亲和母父，别管你管得太严，把人都给憋坏了，上学不好好上学，军训不好好军训，这身子骨虚的，是不是因为日常野战……”
野……战……战什么？！
穆彬反应过来后，却是下意识的想到了那场艰险得超乎想象的野外征途，随即脑海里浮现出了一道英挺夺目的背影。
没有完全化形，没有家族装备，没有特殊物品……仅靠着个人强悍的实力和冷静的头脑，就带领他们团体，在刀山血海，险象环生之中，杀出了一条生路！
看着弟弟变得迷茫又扭捏的眼神，穆渊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想到竟是真栽了。
是谁这么大本事，能让穆家的人折服。
穆司令似乎是听不下去穆渊的瞎扯，难得开口问小儿子，“第一名是谁？”
穆彬瞥了哥哥一眼，神情正经的说道，“是苏云清。”
穆渊闻言，不禁愣了一瞬……是他？
林景晨也有些诧异，他试探的问道，“云清……是苏家的……那位？”
穆彬肯定的点了点头，“就是他。”
穆司令微微皱眉，“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苏家和程家的那一摊子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关于私生子的丑闻，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穆渊意有所指的说道，“一名私生子，没想到能做到这地步，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原来是在藏拙。”
穆彬不赞同哥哥的说法，“私生子只是他的出身，和个人的性格能力有什么关系，不用每次提到他都强调一遍吧。”
穆渊饶有兴致的看着弟弟为人辩解，提醒他道，“我依稀记得，在出发去军训前，你说过要把某位第一名压在下边，让他知道什么叫名不副实……”
瞎说什么，把谁压在下边啊！
穆彬感觉脸上在发烫，他道，“那是我经验不足，判断有误，反正就像你说的，军训完后，是猪是虎，一眼就能看出来。”
穆渊摸了摸下巴，突然问道，“军训后休假两天，他也回苏家了？”
穆彬轻轻摇了摇头，“今天没回，他似乎不太想在家里多住，所以明天再回，当日往返。”
穆渊微微一笑，几口喝完碗里的汤，到卧室换了身休闲宽松的白衣黑裤，穿好鞋子就要出门。
“这么晚了，要去哪里？”林景晨问道。
穆渊淡然回道，“去散散步。”
太阳落山，夜幕袭来，晚间的风很是清凉。
苏云清走在第一军事大学宿舍楼边的小道上，呼吸着自由的气息。
能够避开那个每次聚餐都很尴尬的“家”，对于他而言，反倒是一种轻松。
虽然明天就要回去……但是速战速决、吃完就走，应该无碍。
他给自己定好了将来的目标：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投身军中，直上前线，远离这里，自由发展。
哪怕是一名私生子，在军中也不会受到多少歧视，毕竟血腥和死亡，才是战场上的主旋律。
苏云清选择了机甲专业，这也是无奈之举。
他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化形，而仅仅露出一条尾巴，实在是不够打的。
这样想着，苏云清不由自主的把尾巴给露了出来。
今天穿的松紧运动裤，所以那根长长的尾巴可以从腰部处伸出，长长的绕在身边，尾端布满了利刺。
在第一军事大学的校园里，有不少化形行走的学生，其中大部分都是只能化出原形的一部分，他这样的举动并不算出格，反而十分的正常。
苏云清一边悠闲的走在校园小道上，一边研究着尾巴的特性。
越是平常的时候，比如步行期间，就越是要保持好身体的平衡，这点在战斗中至关重要，并且需要经常锻炼。
他抖着小尾巴，刚拐过前面的弯道，就发现尾巴上一沉，像是勾住了什么。
恰好路过，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的穆渊稍稍低头，看了眼勾到他腰部衣物的利刺。
“……抱歉，勾到你了。”苏云清动了动尾巴，发现勾得比较紧，他这一动，把对方腰部的衬衫都给掀开了一些。
里面那惊鸿一瞥的肌肉线条还很流畅……
穆渊抬眼笑了笑，却是道，“谢邀，不约。”
苏云清：“？”
他不明所以的看向对方，片刻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族群中流传着一种用尾巴勾搭伴侣的传统习俗。
苏云清：“……”
所以，刚才他是约伴被拒了？
好不容易把尾巴从对方的腰部上弄下，苏云清立即收好不再放出来，这让穆渊感到有些可惜。
早知道刚才就不开玩笑了，他也想研究下刺族的尾巴，平日里可没有什么机会好好看看。
苏云清继续往前走去，穆渊转身跟在一旁，没话找话，“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遇见了，你也出来散步？”
苏云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笑声中带着一点冷，“不怎么巧，你不是在等我吗。”
穆渊步伐稍微一滞，而后恢复自然，他问道，“怎么看出来的？”
苏云清上下打量了好一会这名男人，回道，“入学以来，连任四届首席的毕业生，会连一根尾巴都避不开么。”
穆渊耸耸肩，道，“也许我得了痴呆症，你知道的，有些天才用脑过度，就容易造成过早衰老。”
“别这么说，你可不老。”苏云清借着明亮的路灯，仔细端详着男人的脸，觉得大学里面，在努力学习之余，也要体验下青春的快乐，他故意道，“身材就很不错。”
穆渊没想到还能得到夸奖，不禁乐了，“那不能看表面，衰老有时也是一种内在的表现。”
苏云清停下步伐，眉梢微扬，道，“那什么时候让我看看？”
“看什么？”
“内在。”
“怎么看……”
“脱了。”
穆渊：“……”
这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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