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子的旅途[综英美/光遇]

作者:中子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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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0 章


      悬崖下的景象让跟上来的人们都感到心惊不。

      从上方远远地俯视着下面,跪坐的光之子仿佛一个小小的光团。光团周遭斑驳黯淡的地面上隐约透出暗红色,被吹来积雪勾勒出一个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轮廓。

      那些恐怕都是从前掉落在祭台上的人。

      克林特猛地扭过头。

      那些白骨中间,也许就有娜塔莎的。

      但已然无法分辨。

      “它在做什么?”彼得有些忧心,“我下去看看。”

      本来正打算离开的克林特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你在找死,男孩。”

      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飘在空中的黑袍人,而红骷髅也露出了疑惑。

      “不应如此……”他喃喃自语,“没有人可以活着站到祭台上。”

      彼得挠了挠头发:“为什么?那并不高。”

      这其实不算准确,悬崖粗略看来也有近百米高,但在场的各位也并非普通人,这样高度对蜘蛛侠而言确实不是什么难题。

      “因为,”红骷髅微微一顿,语气高高在上,“那是与灵魂宝石的交易——灵魂换取灵魂,是规则之外的祭台。”

      彼得沉默了片刻:“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

      红骷髅似乎被冒犯到了。

      就在此时,悬崖边上传来一声惊呼,彼得猝不及防地挣脱了克林特,冲向崖边。

      克林特立即追了上去,脸上的表情愤怒又急躁。

      “——我讨厌小鬼!”

      但彼得最终还是没能射出蛛丝跳下悬崖,因为下面亮着一团光的小人不见了。

      惊呼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而起。

      “见了鬼了,我亲眼看着那个小家伙消失在那里!”星爵蹲在悬崖边上往下看,卡魔拉翻了个白眼,拉住他的后颈衣领,把他拽了回来,避免他摔下去。

      彼得虽然想下去帮光之子,但他并不是鲁莽的傻瓜。刚刚那声惊呼让他陡然紧张起来,以为小黑人遇到了什么危险。

      现在的情况让他慢慢地冷静下来,皱眉思忖着该怎么办。

      远处的恒星和紫色的云层远远地压了过来,仿佛酝酿着一场风雪。

      光之子安静地跪坐在祭台上,身边的光之祭坛在慢慢地缩小凝聚——正如记忆中一样。它离开遇境很久了,隐约感受到一股思绪,微微有些迫切。

      然而它又感受到远处有几簇火苗,与它的心火有着隐隐约约的联系。那是它在这个世界里遇到的朋友们,它将心火赠送给了他们。

      可它还不知道祭台会把它送去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回来。它不想离开朋友。

      光之子仰起脸隔着遥远的距离望向悬崖上方,用手撑住地面试图爬起来,却发现眼前的景象已经骤然改变。

      它茫然地向前走了几步。

      这里的天空透着奇异的紫红色光辉,那轮巨大的恒星仿佛更加接近了些。

      让它感到诧异的是这里四处散落着光之翼——或许应该这么叫,但它们与它以往收集的光之翼又有些不同。

      它们或坐或半躺,尽管看不到脸孔上的神情,却仿佛流露出一股悲伤。

      而且它们与这个世界上成年人的体态有些相似,并不是与光之子同源的那些光之翼。

      光之子没有犹豫。

      尽管这些光人有些不同,但这对它而言并不是需要在意的问题。它们看上去需要帮助。

      它走上前,伸出手触碰了发着光的人形轮廓。

      微微透着光芒的黑色小手伸向光人的身体,它们便化成了一缕流光,附着在它的斗篷上。

      光之子转动脑袋,看到身边还有许多光人。

      它抬起脚走向下一个。

      光之子不断地接纳着光人,斗篷上渐渐亮起了一颗又一颗的星星。随之而来的是愈发沉重的脚步,就像被凶猛的气流压向地面一般。

      它不知道那是为什么。

      但它们需要它的帮助。

      小黑人艰难地迈动步伐,将所有光人都纳入了斗篷。

      终于,它见到了下一个祭坛。

      光之子跪坐了下去,虔诚而怜悯。它感受着这些灵魂的痛苦和低吟,希望回到上面之后,新朋友们能够有办法让它们得到安宁。

      祭坛的光圈一点点地缩小凝聚,最终消失。

      然而却不是它想回去的地方。

      小黑人仰起脸,看到六种颜色的雪被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在半空中狂卷飞扬,风中似乎隐隐传来低哑的哭泣和怨怼的咒骂声。

      森森白骨四处散落,时不时被狂风卷到不知何处的风雪之中。

      光之子感受到风中的白骨似乎在呼唤着它斗篷上的星星。

      它试探着向前迈了一步,散发出迷幻光芒的彩色风雪被狂风裹挟着打到了它的身体上,让它感到斗篷上的能量在一点点地减退。

      就像雨林的雨一样。

      但它还是要将灵魂送往归处——既然它已经知道它们应该去哪了。

      小黑人抬起手挡在面具前,微微俯低身体,以免被狂风卷走。

      它一步步地走向最近的白骨。

      白骨被风卷走,它便在狂风里追逐,翻滚着摔倒在地,再努力地爬起来慢慢地接近在短暂减弱的风雪里落地的白骨。

      当它终于触碰到伤痕累累的遗骸,最后的一点心火也熄灭了。

      它抓紧机会将光还给了这堆扭曲断裂的骨头。

      风似乎停歇了一点。

      但随即又更加猛烈地刮了起来。

      白骨坠落在地,它表面的伤痕似乎在愈合,干净而明亮的光点融入裂隙,让它渐渐变得光滑起来。

      随着光芒的渗透,它慢慢地陷入冻硬的泥土里,强风再也不能将它卷走。

      心火熄灭的光之子看着它沉入地底,明白自己猜对了。

      它跌跌撞撞地走向下一堆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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