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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罕有人迹的山林,能够掩藏很多东西。
满是血迹的英布倒在山地中,此刻她的灵核变得异常脆弱,只需要轻轻地一击,她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但站在她跟前的男人却收起了武器,伸出手抓住她的衣领,沉默着拖着她往一个方向走。
“你不是项王,你是谁?”英布放弃了挣扎,用剩下的力气发出质问。
男人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双眼的重瞳像是镜头一样窥视着前方,嘴巴也只是稍作伪装的发声装置,他张开口,发出了一个名称:“会稽零式。”
离这泰崇山不远的灭灵门中,习悦石没有去客房开始一天的工作,而是在书房端坐着。房间中鬼影浮动,诉说着只有她能听懂的语言,而她只是看着不远处紧闭的房门,神情严肃。
不一会儿,房门被轻轻地推开,assassin刚探进一个脑袋,一阵阴风就直往她脑门怼,精准无误地把一张符拍到她脑门上。
Assassin一哆嗦,抬手就要撕掉脑袋上的黄符,就听见习悦石在那边念叨着什么,她瞬间痛得死去活来,顾不上撕符了,抱着手臂在地上打滚。
习悦石眼中虽有不忍,嘴上的念叨却没有停下来:“众生多结怨,怨深难解结;一世结成怨,三世报不歇;我今传妙法,解除小怨业;闻诵志心听,怨气自散灭……”
“我错了我错了......”assassin身上冒着黑气,痛的哭腔都出来了,还不住地求饶。
习悦石继续念了一小段才停下,轻声问:“assassin,你说说哪里错了?”
虽然声音轻,却和平时的软糯大相径庭,显得冷漠而严肃。
Assassin还没从疼痛中缓过来,声音十分虚弱,语气却是坚定:“这是个好机会,我想坐收渔利。”
“怎么收?”习悦石从座椅上站起,俯视着倒在地上的assassin说,“你想要谁的皮?从者的,还是魔术师的?”
Assassin没有回话,身形缩的更低了。
习悦石也意识到她做得有点过了,走上前想把assassin扶起来。
Assassin却无声地往后缩了一下,看也不看她一眼,似乎心里有气。
习悦石收回手,退一步说:“刚才是我生气过头了,不管是从者或者是魔术师,都有可能是你的敌人,你想怎么做都是合理的。”
Assassin闻言抬起头看着她,神情中还透着点疑惑。
习悦石伸手取下assassin头上的符,说:“我不该用我的信条来约束你。”
她说着,用手揩去assassin脸上的灰尘,眼神开始温柔起来:“你可能会觉得我不解风情,但我更喜欢你原本的样子。就像你说的,每个女孩子都是漂亮的,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披着皮。”
“哼,主人真是大直女!”assassin不满地后退,离开了习悦石的手,转身就走。
习悦石没有追上去,单单补充了一句:“你回来的时候被跟踪了。”
Assassin猛地回过头,“怎么可能,我可没感知到什么气息!”
“不是从者,是魔术师。”习悦石摊手,“小可爱们说的,也不知道是哪个魔术师胆子这么肥,悄无声息地跟踪到院子外,没进迷阵,就回去了。”
“那不是......”assassin渐渐心虚,连声音都跟着弱了下来,然后又试图撇清关系,“我可是好好伪装了的,一般人我面贴面,他都不知道我是servant,是那个魔术师太厉害了,不关我的事。”
“哦。”习悦石敷衍地回了一个字。
Assassin抓狂,“我知道了啦,之后不会一声不吭就跑出去。”总之素颜是不可能素颜的。
“真是两败俱伤呢。”习悦石叹了口气,招招手让assassin过去,然后把手放在她发顶上说,“刚才念的是解怨咒,散了你一点鬼气,这个我无法补偿,只能给你补点魔力。”
另一边,白苏转醒,虽然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但不至于像刚才一样,看戏途中突然晕倒。顶上是眼熟的天花板,底下是柔软的床铺,这是她的房间。
白苏撑着床铺坐起来,“saber?”
“醒了?”
白苏闻声看去的时候,saber已经走到她面前,头发梳理地一丝不苟,黑色的锦衣上绣着金色的图腾,加上她平稳的神情,平静地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早晨。
白苏:“月和archer呢?”
“走了。”
说完后她又问了一句:“白小姐的伤势很严重吗?”
“你看不出来吗?”说到这个白苏就气,“你居然光在旁边看我打架,都没看到我制造的机会吗?哼,还说什么保护我的安全。”
“看到了。”saber端起茶杯喝茶,她不知从哪里搬了套桌椅过来,就放在离床的不远处,桌上还摆着茶和书,这个人倒是会享受。
“你们的打斗吸引了四五个从者,我在警惕他们。”
“而且……”saber看了白苏一眼,“我也的确保证了白小姐的安全。”
“就是不知道白小姐的伤势怎么样。”
当然是很重,血管肌肉都被毁地一塌糊涂,如果没有气护体,她早就不在了。而且她现在浑身是血,saber看不见里面也看得见外面吧?
“saber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来。”saber老实地回答。
白苏瞬间怀疑自己的判断,“……应该不是很严重吧。”
“对了,后来怎么样了?四五个从者这么多的吗?”难道她第一天就看到泰崇山上的赤鸟并没有死?
saber面无表情,“赶跑了。”
白苏单单对上克制的archer就打得吃力,saber居然把四五个从者赶跑了?
“包括archer吗?”
saber点头,“嗯,算是。”
白苏的自尊心瞬间受挫,是她的眼界小了,说不定当时在仰云观的时候,saber是真的有实力全身而退。如果saber和archer的实力配对的话,她就是那个月。
“我和archer达成了协议,暂时合作。”saber又补充说。
白苏想象了一下,她不管和月还是archer都不像是能相处的样子,她只想过怎么绕过archer把月绑了。
于是避开话题,“我先去疗伤了。”
离开前还听听saber说了一句,“明天他们会过来,细谈相关的事项。”
白苏突然有点吃味,关于她的伤势saber也只说了两句,她都不会记仇吗?
她甩了甩脑袋,不去想这些,在院子里坐端正开始入定,养精蓄锐。
她现在外伤内伤都有,外伤只是看着可怕,但只要血止住,同时避免感染就行,伤口会慢慢愈合。但内伤看不见,而且伤及五脏六腑,往往更难医治。
而现在白苏的内伤远重于外伤,外人看来她只是脸色白了点,外面七七八八的伤口看着恐怖,但都不是致命伤,也没有大出血,看着也没有骨折。所以saber看不出她伤情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体内的魔力爆炸,导致体内的血管和脏器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有气保护着,才不至于失血过多。而入定的目的也是为了调整气息,比起睡觉能更好地有意识地进行治疗。
人生来就有元炁,也有说法是先有元炁然后才有人的个体,说法有多种。因为这不是现代科学研究出来的,而是人的猜测假设。大环境自然是大源,其中所有的小源都是由此演变。从零开始,观察自然的发展规律,理解法则,然后才会有自然科学和魔术的发展。没有东西是一成不变的,渊源越久远的东西却难究其面貌。每个人都是一个小源,他怎么去探寻、理解、总结,只要有一丝丝与别人不同,他就是特别的。每个人都是特别的。
在发展的不同节点上,看问题的角度和方式也会不一样。就像不同的年龄去看同一个玩偶,小时候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玩偶,长大后这个玩偶可能就是童年。同样是炁,白苏知道它能强身健体,促进新生,能三两下就把内伤治好,但她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做到的,只能把气当成塞子把孔给堵住,等那个孔自己愈合。
这种方法可行,但过程过于漫长,更适合后期的调理。
于是白苏养精蓄锐结束后,准备开始第二步,就是早上还没来得及打的炼体拳。简单来讲就是用气小幅度地刺激脉络、血管甚至全身,使其更加坚韧、宽广,能承受更雄厚的气。
至于为什么能疗伤,白苏的理解是能刺激受损的部位愈合,她这么理解,以前试过也有效果,那就是有用。
她这么摸着石头过河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炼体拳比静坐入定疗效好,代价也是显而易见的,就是痛苦难忍,而且治疗过程相当血腥。
因此等电话响起的时候,白苏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湿,地上也是惨不忍睹。
内伤说不上完全完全愈合,但日常活动还是没问题的。接下来先睡一觉补充精力,再打一套炼体拳,最后入定修养,应该就恢复地差不多了。白苏疲惫地想着,走到房间接起电话。
“你个臭崽子!”一接通电话那边就吼了起来,白苏立即把话筒拿远点,是玄遥子打来的。
“今天又缺席?!老夫再提醒你一次,今天不来实习证明就别想要了!”
“……”白苏看了眼天,还没到中午,时间过的也太慢了,她现在只想睡觉,“我能不能……”
还没说完玄遥子威胁着说了一声:“啊?!”
白苏叹了口气,做好人可真难,“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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