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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丞相
【正文】
“禀报圣上,西北来书,顾将军七战七捷!”
朝廷上一阵唏嘘,谁不知西北满夷最为难攻,这顾青玖居然来了个全胜!
龙椅之上,少年君王不甚在意地抬了抬眼,脸上的稚气还未退去,他敷衍道:“陆相,明日顾将军反京,你替朕为他接风吧。”
接风——陆墨书以前也给那人接过风。
顾青玖那时还是一个毛头小子,自己也还是文弱书生。那人总在自己看文卷时起舞弄枪,不时递过一朵牡丹或是在自己发鬓上别一朵白梅。
“墨书。”少年站在面前叫他,“你长的此般清秀,若是个姑娘我便娶了你。”
“阿玖说笑了,生而为男儿身,便让你失望了。”
“不失望。”他看着那人沐浴在阳光中的脸颊,痞痞地凑过挑了下他的下巴,“不如你扮成女儿身嫁与我可好?”
陆墨书也不恼,白净的脸上还挂着笑意,轻轻拂开他的手,低下头看诗文,掩饰了脸上的红晕。
但顾青玖却总会哈哈大笑地发现,顺手捏了捏他隐藏在发丝下的耳垂。
后来,自己进京赶考中了状元。
离别进宫的前一晚,顾青玖偷翻墙进了自家别院,昏暗的油灯下,陆墨书蓦然发现,十七八岁少年的脸已经长开了,说不出的俊朗。
“墨书,我要去边境了,打满夷打奴徒。”他握住那人的手,“等我凯旋立下战功,当上将军,我定去那朝中找你!”
陆墨书不自在地垂下了眼,半晌,他笑了:“那我定在那京都门外等你,为你接风。”
真正到了那一天,陆墨书在大雪纷飞中盼了一个时辰,却只等来了身侧一阵马蹄飞雪。三年未见的人身披战袍,乘着高大健壮的战马与自己擦身而过,带起了自己的朝服衣带。
他没看到自己么?
理应看到了,他居高临下轻蔑又疏冷的一眼,哪怕只是在冰天雪地红柱高墙旁的一瞬,陆墨书也原地怔了半天,才又似若无其事地走了。
“陆相?”
“……”他回了神,挥袖做了个揖,“臣在,圣上放心,臣定会好好为顾将军接风。”
少年君王满意地点了点头,百般无赖地宣了退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顾氏将军青玖为国出征三年之久,立下战功赫赫,赏黄金百两……”
顾青玖跪拜听旨,余光却紧随着那个一身素袍的人,温尔的嗓音尽入耳中。
“……以表圣心,钦此。”
“谢圣上隆恩。”他伸手接过圣旨,丝绸缎上还有那人手中的余温。
顾青玖撑地站起,伸手抓住陆墨书垂在身侧的手,立马传来了冰冷的温度:“怎么这么冰,可是体寒?我那儿有上好的红茶叶,赶明儿让人给你煮成姜茶......”
“顾将军费心了。”他把手抽出来,“我乃奉旨而来,圣旨已经传达,就告辞了。”
“墨书......你、几年不见,怎的生疏了?”顾青玖不满道,过去搂那个人,“你别不理我,我可甚是想你。”
陆墨书一僵,伸手去推他,突然听他“嘶”了一声,手上的动作顿住了。
“你......伤着了?”
“对啊,好生疼的。”顾清酒一边揉着,一边嘶哈嘶哈抽气,“我可是赶了一天的路,自己一个人快马加鞭回来,生怕你等急了。天又这么冷,那狗皇帝还让你来,真是… …”
“住口。”他压低声音,“圣上岂是我等能言论的。”
“好好好,陆相说什么都对。”顾青玖拉过那人清瘦的手腕,温柔却不由分说地往城东走。
“你干什么?我还要回宫!”
“陆相久劳体乏,身体抱恙。”他摸出一个沉甸甸的小布包向一旁一丢,“原话告予圣上,有劳公公了!”
“几年不曾回来,这小院竟未改动过。”顾青玖扫了眼别院旁的小梅树,回头看了眼放弃挣扎的陆墨书,眼底竟敛了几分笑意,“接下来就谈谈你我之间的事吧墨书。
“......谈什么?”他顺从地被拉着坐下。
“为何不悦?因为太久不曾与我相见了么。”
陆墨书突然抬起了眼,注视着那双乌沉的眸子— —终究是和三年前雪地那次不一样,却还是同一个人。
半晌,他垂下眼,“顾大将军心怀疆国,何必为我一人伤神。”
“你这是在逼我。”他磨了磨后牙槽。
“什、什么?”
“在逼我说你对我何其重要。”
“......”陆墨书按了按眉心,“我......\"
“你先听我说。”顾青玖换了个姿势歪倚在墙上,布满茧子和伤痕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抚着对方沾满书香笔墨的手,“他们,无论是谁,平民也好,将士也罢,都道我大将军杀敌千百,英勇无畏。墨书,其实我有惧。”
“惧天寒,因为你畏冷,惧天黑,因为你不喜,惧一个人,因为总没有你。惧生,怕太久才能与你相见,惧死,怕最后眼前之人非你。”
“我回来了墨书,见到你了,便无以为惧了。年少时答允要娶你,现在我不求像寻常人家一般过嫁娶之俗了,我只要你一句话,允,或是不允,便足矣了。”
时间仿佛又倒回了三年前,正值及冠,他独自一人血洗奴徒北荒,圣上大喜封之为将,回京都领赏。
雪下得大极了,他怕那人等急了自己,马鞭挥得飞快,短短三日便从北荒一路赶至京城。
双目本就有伤,一路奔波,白雪遍地又晃了眼,到了京都城门外只见一身明晃晃的朝服,唯不见那个一身白净素袍的人。他心生烦躁,直接越过那人。
他返京只限两日便要出军西北,却怎么也见不到陆墨书。
“......允。”温和的声音打碎了白茫茫的刺骨,他笑了笑,“我总归是不想让你再惧了,可你又惧的太多,如此一来,便只能时刻跟在你身旁了。”
“墨......墨书,你......”他哑了一下,快速清了清嗓子在陆墨书平静的目光中抬手摸了下鼻子,然后反手抱住了他。
挺疼的,正好抵在胸口的伤处,顾青玖倒抽了一口气,又生生止住了。
陆墨书浑身僵硬,眨了眨眼,埋在他颈间吸了口气,突然轻笑出了声——
是热的,久违了六年的温热。他泄下了劲儿,靠在顾青玖身上,听到他胸腔处的跳动声,突然鼻子有些酸,眼前一片模糊。
“墨书。”他叫了一声,顺带吐出了口气,“你可不能欺我。”
“不欺。”陆墨书带着鼻音笑着回了句,闭上了眼,“我是真的、真的,心悦你。”
......
后来对于陆墨书这个小而久的脾气,顾青玖一直也没问出原因。
看着顾大将军委屈而凌厉的眉眼,陆相捧着文卷在心里笑了笑——
毕竟他总是爱自己的,又何必在乎那个原本就莫须有的误会?
【小剧场】
这段时间圣上和百官文武大臣有些奇怪于这本朝将军和丞相的关系。
三年前这顾将军才回来两日,陆相便抱病未上朝,单留这将军满脸愤气与不耐的接受册封。
三载又过,顾将军回来第一日,两人双双缺朝,第二日,陆相没来,倒是这将军满面春分得意地来了,张口来了句:
“陆相劳累体虚,我替他上朝。”
所以,他们到底是敌是友呢?
也可能——都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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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推荐一下自己的另一个长篇《福咒》,可以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