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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的血腥舞会(三)
“啊!”云晓惊叫着抓住了绍年的手臂,抬起脚却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影子。
绍年默默抽回手,俯身观察了一下周围的草木,道:“不只是我们,其他东西也没有影子。”先前他们随着赶紧乱走,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一个死胡同里。
方陆玲踮起脚望了望,奈何周围灌木组成的墙壁实在太高,什么也看不到,于是有点不悦地叉腰道:“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其他玩家的异能,要么就是游戏中怪物搞的鬼。”
“肯定有破解的方法。”绍年摸着下巴回忆起刚刚路上遇到的一切。
一开始他们确实是按照那个蓝羽毛骑士所说的路线走的,但自从进入花园后,一切就开始慢慢变得不对劲了起来,天色越来越暗,周围的树木也越走越高,直到现在已完全将视野挡住,抬头只能看见一方窄窄的夜空。
可他之前在从楼上窗户里眺望时,花园里根本没有这些迷宫似的灌木墙。
说起来,还有一件事也很奇怪——周围太安静了,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如果不是身旁的两个女生还在交谈,绍年几乎都要以为自己聋了。
还有影子,影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见的呢?他没有印象了。
“喂,你们俩肩膀借我一下,我爬上这该死的墙去看看。”方陆玲突然提高音量,一下子将他的思绪又拉回了现实。
说做就做,此刻方陆玲正大大咧咧地坐在路中间脱起了靴子。
爬上墙?尽管方陆玲身材娇小,体重应该也只有七八十斤的样子,但这些灌木看起来一点都不结实,怎么可能承受住一个人的体重?绍年皱了皱眉。
“为什么不是你们扛我上去?我比你高吧!”云晓有些不服气。
“有道理,而且你这裙子还自带降落伞功能。”方陆玲说话总是有点呛人。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云晓有点不高兴。
两人刚想继续拌嘴,绍年却忽然将她们扯到了墙边,伸出食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嘘”的姿势。
她们这才注意到大地在震动着,轻微却有规律,像是在回应某种巨兽的脚步声。
“是从那边传来的。”绍年指了指来路,压低声音说道,下意识地将两个女孩挡在身后。
三面都是高耸的灌木墙,他们已经无处可逃了。
三人都不敢出声,摒住呼吸不断观察着四周。
“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不远处的转角。
不对劲......虽然每次只有一声声响,但它更像是许多整齐的脚步声合在一起的声音,而非一个庞然巨物迈出一步产生的巨响。
有点熟悉......仿佛在哪里听到过似的。
“等下如果有危险,就由我去吸引注意力,你们趁机逃走。”绍年道。
云晓害怕极了,缩在他身后吞咽了一口唾沫,道:“嗯......”
咚......
转角处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有几十米高,像一栋摩天大楼似的遮蔽了天空,千百只细小的“竹枝”在空中不断摆动着,发出令人作呕的哒哒声。
是一只蜈蚣。
不知是不是绍年的错觉,那一瞬间,他仿佛在它暗红的头部甲壳上看见了一张人脸,一张狞笑着的男人的脸。
恐惧感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他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似的,无论怎么努力都挪不动半步。
反倒是身后的方陆玲先挣脱了这无形的压迫感,只听她大喊一声:“晓风!”
许多红线自虚空中伸出,在她手上缠绕成了一柄比她还高的巨镰。
她抬手一挥,镰风呼啸,两道银色的光破空飞出,一道打在了蜈蚣巨大的复眼上,另一道虽正中蜈蚣的腹部,却连它的壳都没打碎。
但这已经足够了,方陆玲一松手任由镰刀化为红线消失,一左一右拉起两人就跑。
蜈蚣失去了一只眼睛,当然不可能让他们就这么逃走,暴怒的它晃动着脑袋向着三人扑来,脑袋两边那两根长长的须须将周围树木全都扫平。
下一秒,那张血盆大口就已经近在眼前了,仿佛随时要将他们拦腰咬断。
绍年抬手按住两个女孩的脑袋让她们趴了下去,自己则双手抱住那根青红色的腭牙一蹬地爬了上去。
大蜈蚣显然是知道有人爬了上来,于是疯狂地甩起脑袋想要猛地撞击地面将绍年压扁。
它的力气极大,绍年光是不让自己摔下去就已经用尽全力了。
狂风如刀刮在他的脸上,他不敢也不能回头看看自己什么时候会撞在地上成为一滩肉泥,他甚至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忽然间,蜈蚣的动作停了下来。
是方陆玲。她又召唤出了那些红线,死死地缠绕在蜈蚣的颈部不让它移动,但这显然是件非常费力的工作,此刻,她正半趴在地上,勉强支起身子控制着红线,汗水如雨点般淌下。
绍年当然不会让她的辛苦白费,迅速翻身爬上了蜈蚣的头顶。
它的一只眼睛已经瞎了,蓝绿色的黏稠血液不断往外冒,另一只眼睛就在他身边不远处,放大版的复眼能看清所有六边形的小眼,一片片密密麻麻的宛如鱼的鳞片。
虽然整齐,但实在是让绍年喜欢不起来。
蜈蚣又挣了挣身子,红线一根接着一根绷断。
他一下没站稳,幸亏抓住了它头上的长须才不至于摔下去。
“啪,啪!”本就所剩不多的红线又断了两根。
没办法了。
看着那只令人作呕的眼睛,绍年一咬牙,闭上眼睛伸手猛地一抓。
古怪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最初像是摸在了麦克风上,接着便仿佛在揉搓一个巨大的蜂巢,黏稠恶臭的液体喷涌而出,刺激的味道涌入鼻腔,差点让他晕过去。
绍年的脸上也沾满了这种粘液,几乎睁不开眼睛,他一下子没抓稳,从蜈蚣头上摔了下去。
又是讨厌的失重感,但很快,一张柔软温暖的网接住了他——是方陆玲的红线。
她嘴唇青白,身体完全倚在云晓的身上,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
大蜈蚣失去了视觉近乎发狂,胡乱摆动着巨大的身躯想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夷为平地。
三人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逃了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四周又被高大的灌木墙占满,再也望不见那只大蜈蚣的身影了。
绍年才松了口气,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
刚刚那些粘液有一些从他的鼻腔中溅了进去,现在他只觉得整个肺都像是火烧般疼痛。
“你没事吧?”云晓将方陆玲扶到墙壁,又转头冲着绍年问道。
绍年喉咙里仿佛卡了刀片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艰难地摇了摇头让她不要担心。
“你有异能力为什么不早用?”云晓略带责怪地对着方陆玲说道。
“我本来就不擅长打架。”方陆玲的呼吸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摊开手掌,一团杂乱的红线在空中舞动着。
“它虽然可以组成万物,却并不结实。”她说道,“毕竟,红线是用来结缘的。”
“结缘?”
“对啊,月老的红线嘛。”方陆玲耸耸肩膀,一收手将掌心的红线捏成了一团虚无缥缈的红烟,“不过也不一定是姻缘,说是因缘或许会更恰当一点儿。”
她的话有点儿晦涩难懂,绍年此刻难受得很,只想赶快洗个热水澡,把身上这身刺鼻的恶臭洗去,根本没心思去理解她的能力。
“可是我们还是回不去啊,难道要一直被困在这里吗?”云晓说道。
“是啊,”方陆玲低头看了看地面,“我们还是不知道影子到哪里去了,没准下一秒又会传来怪物的脚步声呢。”
“脚步声。”绍年忽然喃喃道。
“什么?”
“没有影子。”他又重复道。
“你到底怎么啦?”云晓想上前看看他,但却因为那股恶臭而放弃了。
“没事,游戏结束后多吃点核桃就行了,以形补形。”方陆玲翻了个白眼说道。
绍年不理她的调侃,问道:“在什么情况下会没有影子?”
“没有光当然就不会有影子啊。”方陆玲说道。
“对,这里其实没有光。”绍年道。
“没光?”云晓不解,“可是没有光我们怎么能看到东西呢?”
“你怎么确定我们真的看到了呢?人在做梦的时候双眼紧闭,不也一样能够‘看’到东西?”绍年反问道。
“孟?”方陆玲歪着脑袋,但没人理她
“你是说......我们现在所看到的都是幻想出来的?”云晓接话道。
“也许不止是看到的,听觉、触觉、嗅觉也都有可能是假的。”绍年想了想,又问道:“你们描述一下周围的景色?”
“不就是白色的石头墙嘛?”方陆玲说道。
“不啊,明明是很多雕像。”云晓道。
“我看到的是树木组成的墙。”绍年说道,“你们还记得之前那只大蜈蚣的脚步声吗?”
“怎么了?”
“我之前一直觉得那声音很熟悉,直到刚刚才想起来,”绍年说道,“那是卫兵们巡逻时列队走过的声音。”
“你是说,我们其实一直在联机梦游?”云晓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可是这要怎么破解呢?”
“意思是......我们其实是在原来的世界里的,”方陆玲总算跟上了两人的思路,“只是我们看不到?”
“可以这样理解。”绍年点点头。
“那还不简单吗?”方陆玲又说道,“找到真实与幻境的连接点就好了。”
“你有办法?”云晓问道。
“之前我以为我们误入了什么结界,所以一直没有用能力。”方陆玲抓住绍年的手,笑了笑道,“我不是说了吗,红线的能力是结缘。”
一条红线一端拴在了绍年的手腕上,另一端开始向远方延伸。
方陆玲说道:“我连接了你和之前遇到的那个蓝毛骑士,只要跟着走就能找到他,或许就能破解这局。”
星星点点的红光组成了一条细细的线,最终停在了他们身后十几米的地方。
红线结成的那一刻,一只铁手忽然出现在了线的另一端。
那一刻,周围的草木雕像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金碧辉煌的舞会大厅,许多衣着华丽的客人正围在三人周围,自觉地空出了一小片空地,神色怪异。
三人和宾客们面面相觑。
一位夫人忽然尖叫道:“是巫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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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写蜈蚣......
搜了图片也不敢仔细看,如果有生物学上的错误还请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