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做渣女了

作者:半块西瓜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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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步称帝


      月明星稀,万籁俱寂,整个大明宫都沉谧下来,像一头盘踞的巨兽沉浸在黑暗中,偶尔几处宫人的窃窃私语,也兴不起半点波澜。

      三更天时,各处光亮渐熄,唯有蓬莱殿灯火通明,红烛摇曳,映着里面一片金碧辉煌,富丽堂皇。世人都知道太后劳苦功高,蓬莱殿修得极尽奢华,雕梁画栋,水晶玉壁,珍珠为帘。

      太后正半卧在沉香木的软塌上,靠着一个翡翠抱香枕,只着了一袭明黄色金丝绣凤的软缎里衣,头上凤冠珠钗已除,守着一个红木小方桌,桌上只一个青色釉瓷小酒壶,同套的酒杯被太后握在手里,对影独酌。

      宫女太监们都已经习惯了,太后喜熬夜,喜酒,常常独饮到天亮。因着太后昼伏夜出的习惯,整个蓬莱殿的作息都跟着倒过来,白日里各自找地方歇着,晚上一宫的人陪太后,时间久了,夜里一个个倒也神采奕奕,不显倦怠。

      丝竹班子也没有散去,十几个人奏的摇头晃脑,曲子都是太后自己哼出来让他们去改的,本来他们对这些颇为古怪的调子不是很理解,等到他们演奏顺了,便也能有几分尽兴的投入。

      太后自顾自的倒酒,也不需宫女在前贴身伺候,只警惕着什么时候酒壶空了,马上替上一壶就好。太后早些年两次远征,混在军营里,喝酒都用碗,回到宫内也只是稍稍收敛,也曾有大胆的宫女劝说,酒多恐伤身,太后不曾责罚,也不在意,全当耳边风。太后平日里对下人并不苛待,甚至有些纵容,但因着这位曾经在前朝后宫的种种事迹,颇有几分积威,是以蓬莱殿氛围虽宽松喜乐,倒也井然有序。

      大太监德顺在角落里踢了踢灰,给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马上溜了出去,片刻就端着个酒壶递给德顺,德顺接过酒壶,故意踏出点声响,太后扫了他一眼,没有表情,德顺心里却明镜似的,颠着两三步到跟前。

      “太后,这是刚进贡的红葡萄酒,奴婢瞧着昨儿在宫宴上娘娘似乎颇为中意,今日便吩咐他们取来备下了,您看…”

      这位太后在政敌眼中,不可为不阴险狡诈,但她又在很多方面极为磊落,她并不忌惮下人揣测上意,对自己的喜好也不掖不藏,是以德顺自从跟了她,整个人都舒展了,一身谄媚的本事不用婉转斟酌,更不怕她喜怒无常,只要投其所好,只要真的能投中了,便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德顺原本只是一名打扫太监,因着最早揣摩出这位的性格,便一路高升,坐到了大明宫太监之首,皇帝跟前那位大太监他明里暗里都不放在眼里,自太后进宫这十年,皇帝都换了几轮了,流水的皇帝,铁打的太后,这是整个大明宫的共识,故太监做到德顺这个位置,他是如鱼得水,眉眼的笑意全是真的。

      “放下吧。”

      太后并未准备就寝,是以还带着宫妆,一张明艳动人的脸被上位者的气势压着,只显威严,不觉娇媚。她从十四进宫接替她心疾不治的长姐就直接做了皇后,紧接着老皇帝就跟着一块去了,她便成了太后。

      她本是将门虎女,一母同胞的长姐贵为皇后,本也是娇生惯养,但毕竟出身将门,耳染目睹,三四岁竟就学开了武艺,家里长辈并不拘束于她,百十年来,家中男子各个从军,三代下来,将军出了不知凡几,是以小女儿整日里在家中抱着十八班兵器摔摔打打,父亲竟也正经的给她请了几位武师傅,刀枪剑戟,斧钺勾叉,轮番练了起来。

      她小小年纪,却如大人般心智坚定,不怕吃苦倒不奇怪,难得的是她不嫌枯燥,四岁的小女孩,竟也能对着同一个招式千锤百炼。

      习武十年便入了宫,世人只见过她在半个朝廷都随小皇帝南下逃亡的时候提着一口大刀出现在城墙上,领着残部守下了京都,又知道她日后两次远征,一杆方天戟震慑关外,骑射具佳。

      后来天下太平,给她献宝的大多数是刀戟弓箭,汗血宝马,只有少数人知道,她其实最精于剑道,但在战场上不便于使用,是以这条消息流传度不高,否则她的私库里,又不知道要多上多少柄当世名剑。

      这个时代的葡萄酒说是葡萄酒,但酿造的工艺远远比不上后世欧洲盛产的那几种,因此太后只是浅尝了一杯,便没了兴致。

      德顺察言观色,立马拐了一道弯,他早已摸透了这位的习惯,吩咐人把院子里的宫灯都点上,今天时候还早,太后没了酒兴,怕是要练剑了。

      太后抬眼看窗户外面亮了起来,也没拂了宫人的意,竟真的叫人取来一把古剑,径自走到园中的桃花树下武了起来。她从大半年前还政于皇帝,结束了近十年垂帘听政的政治生涯,真正进入后宫的养老状态。

      她也早就听惯了世人唤她“老人家”,二十四岁的年轻太后,却整日被人前前后后后的敬一句老人家,起初只是吹捧她的人在背后狐假虎威,右手握住左手往脑袋上摇上那么一摇,“这可是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渐渐朝廷里的人也跟着背后学了起来,“这可是“那位”老人家的意思。”到最后有次她在珠帘后走神,殿前诉政的小官半天等不到她那边有动静传出来,声音越来越低,频频擦汗,再也说不下去之时,只扑通一声跪倒在殿前,越过皇帝,直喊了一声,“您老人家息怒啊!”

      “我没动怒,你跪下干什么?起来接着说,说完了就退回去。”太后冷淡的声音响在金銮殿上,众人的心却稳了,“老人家”从此过了明路,“您老人家息怒啊!”这句更成了保命金句,岂知她原本就很少动怒,但她每次发作起来,便是雷霆万钧,浮尸百万,众人心里阴影过大,不怪他们敬她怕她。

      她从十四岁进宫就接下了一个烂摊子,老皇帝一闭眼死了,留下几个幼子,三位亲王虎视眈眈,还有外敌环伺。

      她一来就接手政务,扶持姐姐的长子做了皇帝,十二岁的小皇帝坐在龙椅上,珠帘后是十四岁的太后。没有人把他们放在眼里,只如同过家家般往下演,朝堂成了戏台,明里哄着他们玩,暗里刀光剑影,拼命厮杀,一个不留神,就是命丧黄泉。
      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帝位像是一块肥肉,谁都敢肖像一把,每个人都觉得那个位置好像从来都没有离自己那么近过,但日后证明,那都是他们自己的幻觉。

      几个回合下来,十四岁的小女娃竟然手段老辣,没等到她出丑,朝廷就被整顿好了,离间,拉拢,血洗,升迁,肃清,流放,早冒头的亲王早死,莽撞的人最容易收拾,而稳重互相权衡着的势力,小太后没给他们多少时间,打着坐山观虎渔翁得利的那群人,金銮殿的血,已经杀到他们头上去了。

      她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把戏台拆了,她成了真正的太后,随后突厥人入侵,小皇帝跟着腿软的老资历大臣带着正规军南下跑了,此时已经是兵临城下。太后独留京都,身后是自家的军队和一群残部,守了三个月,突厥人弹尽粮绝,撤退了。那是真正的尸骨如山,但京都的老百姓不怕,他们被守住了,皇帝跑了,但京都并没有被屠,外面的尸骨换来了他们的太平。

      小皇帝在赶回京都的路上就被太后废掉了,跑掉的大臣更是自己把自己从朝廷里拔了出去,正规军不治罪,全部收回,不是没有人想趁机造反,有人拉着一队人马,抱着废帝在金陵自立一个朝廷。

      此时太后身前坐着姐姐的第二个孩子,这次只用了不到半年就见了分晓,废帝就是废帝,只有太后身前的那一位才能叫皇帝。

      随后边境冲突不断,突厥人贼心不死,跃跃欲试,彼时朝廷已经彻底安稳了下来,太后把这一个又十二岁的小皇帝交给自己一手提拔的亲信,带着几十万人马亲征塞北。上一次是她被突厥人堵在家门口打,这一次她便直接杀了过来,京都守城一役后,她在塞外已经有了几分威名,但真正在战场上见到她,才知道什么是恐怖。

      她不拘泥于身份,广纳良将,又善于听取意见,突厥人战术不精,全靠着胯/下的野马和一颗嗜血的心。
      太后用兵冷静稳重,制定了作战计划就一定不会被带节奏,可是到了战场上刀兵相见,她便教突厥人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嗜血,什么叫你比我狠我比你不要命,一杆方天戟,一匹小黑马,细细的腰肢,只一个字,杀!

      倒在小黑马脚下的亡魂不计其数,突厥人善于逃跑,太后回去继续听取意见,拟定作战计划,准备就绪后,一个字,还是杀!

      突厥人哪里经历过这种克制又疯狂的战争,没完没了的逃跑,那边是不断更新的计划,以及永远不变的杀戮。
      不是没有人劝她退,打了一年,突厥人被杀的到处流窜,散的捉都捉不到两三只。太后终于要还朝了,可是有人不希望她回来,十三岁的小皇帝赐死了她留给他的几名亲信,想要她死在还朝的路上。

      太后像是早有预感,躲过了几次暗杀,结果粮草断了,她带着一股精锐部队,快马疾行奔回京都,城门是为她打开的,京都人不会忘记是谁在城楼上守过他们,太后要进来,这就是民心所向,谁不让太后进,谁就该死,这就是京都百姓给太后的回答。

      这是太后第二次废皇帝,要杀她,这没有问题,但断了前方几十万将士的粮草,这种皇帝,她已经没有信心教他了,这一次废帝,全天下竟没有一个反对的声音,换吧,换了谁,不也是太后在那里?换谁都一样。

      这一次是姐姐第三个孩子,也是姐姐最后一个儿子,太后知道他或许不是帝王的材料,但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教,这个孩子更小,才十岁,太后这年十八岁。

      三年之后,太后第二次远征,这一次是吐蕃,并且对手更为强大,而太后也不是战突厥时的太后了,她熟读兵法,带着后世的数学理论和成熟的武将班子,已经不需要一打一停等待作战计划,她直接碾了过去。

      同样是一杆方天戟,一匹小黑马,细细的腰杆,她再一次成为噩梦,杀杀杀,杀到你几十年再想起来,还是会怕,她要用这一次的杀戮,止战二十年。

      还是一年后,太后还朝,攘外安内,天下太平,她除了处理政务,就是教小皇帝处理政务,在皇帝十六岁这一年,她还政于帝,所有人都以为太后只流于表面,毕竟朝堂上让皇帝亲政的呼声越来越大,但谁能放下权利呢?

      可是万没想到,自太后从珠帘后消失的那一天,她竟真的消失了,还政就是还政,她待在后宫不再出来,奏折便没有一封能进得了蓬莱殿。

      皇帝亲政的头一个月,整个朝廷是欣喜的,除了太后一手提拔上来的寒门子弟,还是拥护这位正统皇帝的人居多,不是太后做的不好,而是几千年的观念,不是十年能改变的,十六岁的皇帝,年龄已经很大了,列祖列宗都在天上看着你呢,这天下姓什么?从开国到现在,一直姓李!只要李家的人没死绝,皇族血脉就没断,女人把持朝政,那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好在最险恶的十年都已经过去了,太后愿意退,那是她识时务!

      天下人也松一口气,这才像点样子,一个国家要有个国家的样子,他们对皇帝不是没有憧憬的,一国之君,九五之尊,他们愿意追随的,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不是那个需要垂帘听政的小孩子。

      然而快乐是短暂的,随着蓬莱殿那边的无声无息,随着金銮殿发出的政令一个比一个谎谬,随着皇后娘家的突然崛起。最先意识到不对的就是政治家,他们敏感的察觉到这又是一个女人的手笔,只是这一次换成了同样十四岁的皇后,可是同样是十四岁的女人,带给这个国家的影响是完全不同的,短短的一个月,皇后哥哥的花园,已经占地比整个大明宫还要广了,京都就这么大,你要盖院子,推的都是老百姓的房子,这原本只是小小的民怨,可同样是兄弟,当年太后的兄弟在干嘛?在打仗!

      皇帝在干什么?呵呵,他膨胀了,经过几次小小的试探,发现压在自己头上那个仿佛如如来神掌般的大山真的消失之后,在一帮老臣痛哭流涕的喜悦里,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份,皇帝,那是什么?

      是至高无上的权力!是天选之子!是真龙天子!是金口玉言!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绝对服从!像每一个皇帝一样,他觉醒了,天下苍生,唯吾独尊!

      皇帝不觉得自己被皇后左右有什么不对,他本来也不真正关心这天下要是个什么样子,以前他听太后的,是因为他不得不听她的,现在他听皇后的,是因为他喜欢她。

      他本来没有什么想象力,被太后教导这些年,他只会做一个勤勤恳恳的皇帝,那有什么意思?他是天子!不是给别人服务的一台机器,可是本来因为他缺乏想象力,不知道自己能够怎么样的为所欲为,恰好,他的皇后会,而且更妙的是,这皇后真生得一张妖媚倾城的脸,自古就有倾国倾城这一词,得此佳人,更确定了他是天之骄子的身份,他给得起,天下都是他的,本该如此。

      皇后提拔完娘家,开始大肆的排除异己了,她仿佛刻意学着太后,也要来一场血洗金銮殿,然而她们一家子都不太清醒似的,除掉的不仅仅是立场不同的政治敌人,而更像是滥杀,为杀而杀,之前有过一句口角的也要翻出来扣上个不敬之罪杀掉。更甚的是为取乐而杀,也许是为了皇后的某次心血来潮,一个家族就湮灭了。

      她还厌烦了夜里出主意早朝的时候才能实现的等待,皇后干脆把珠帘又在金銮殿上挂了起来,朝臣在第一时间发现那道珠帘的时候,本来是难以形容的狂喜,但在看清楚珠帘后坐着的皇后,竟生出一种类似亡国的哀怨,他们知道,完了,这是真的要完了。

      皇后还真是不负众望,人们很快发现,要完,是真的。

      皇后似乎也钟情于打仗,她在后面教着皇帝点兵选将,把与她不利的武将世家全部派了出去,粮草也是给的,只是不足而已,国库空虚啊。武器也是给的,只是残次品而已,国库空虚啊。天寒路远没有冬衣?国库空虚啊。

      就不要再提什么兴修水利,每年都要的加固防洪了,皇帝也学会这句,没钱!雪灾粮食都冻坏了,要款赈灾?没钱!流民都跑出来了,各省请求补贴,没钱!

      没钱没钱没钱!

      可是皇后本人一个月挥霍掉的银两,就有往年国库半年的收入之多,入不敷出,然而她还要修宫殿,造玉池琼瑶,建望星塔,她想要的太多了,怎么办?

      还当真让她想出了好办法,呵呵,加税!

      此项一出,已经不是零星各地的小小民怨了,然而天下太平了十年,民怨再沸腾一点也能扛得住。

      可是朝臣们已经扛不住了,他们每天在第一线面对帝后层出不穷的作妖,他们是真的精神崩溃,难道是天要亡我泱泱大国吗?还有谁能阻止这一切?

      太后!太后她老人家呢?她老人家在哪里?平时出入哪里,她不肯见人,那便去堵她啊!然而早就有人去做过了,嗅觉最敏锐的那一批,早在皇帝亲政的第一个月就开始蹲守太后,可她像是打定主意要消失,龟缩在蓬莱殿,朝臣们也进不去后宫。

      有机灵者马上想到可以去堵德顺,德顺在大明宫外也有宅子,偶尔小赌怡情那么一下,出了赌场的门就被热情的官员围住了,他在大明宫再受追捧,也不过是个太监,此时被平日里那些所谓的肱骨大臣们簇拥着,竟一路簇拥他到了牛街,这帮人都打听出他不爱吃猪肉,硬是推拉着把他弄到了京都最大的清真馆里,好兄弟般的吃了一顿酒。

      然而德顺是怎么上位的?他就是太后肚子里的一条虫,他回宫后,竟跟着太后一起龟缩在了蓬莱殿,大明宫的各处都再难看到他的身影了。

      民怨终于爆发了,人们聚在一起,呐喊着,废后,废后!一切都是皇后的错,霍乱朝纲,祸国殃民,蛇蝎心肠,红颜祸水,再不废后,那就是亡国的祸水!

      朝臣们有了百姓的支持,纷纷上书欲表,废后之事刻不容缓,皇帝充耳不闻,却也没治他们的罪,他以为不过是小事一件,你们越觉得棘手,只要我喜欢,又能怎样?我才是皇帝。
      终于有人在早朝上当众痛斥了皇后,皇后在珠帘后一张脸气的发青,只恨不得马上把人拖出去千刀万剐。

      皇帝只悠悠的站了起来,缓步下到殿中央,慷慨陈词了一番,声情并茂的表达了对皇后的感情,说到激动之处,振臂一呼,“朕宁可负天下人,也绝不会负她!”喊完他还自我陶醉了一下,金銮殿上突然安安静静的,皇帝瞅了瞅他们的脸,他知道朝臣们可能恼他,怕他,拥护于他,但不可能齐齐露出这种又敬又畏的表情。

      他猛然的回头,只见太后端端正正坐在龙椅之上,或者是因为珠帘后的位置被人占了,或者是她今天随意的一坐,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就连皇帝本人也没感觉。

      “母,母后,您怎么来了?”

      满朝的人都屏着一口气,整个金銮殿都静悄悄的。

      太后凝视了皇帝一会,皇帝忙两三步迈上前来,似乎还想说什么,太后向德顺微微侧了下头,德顺马上道。

      “宣旨。”德顺略显尖锐的嗓音,平静的喊出两个字。

      皇帝迷惑着,退后一步撩起黄袍跪在龙椅前,他其实也不算完全迷惑,他知道这是要来处理皇后了,可是他才是皇帝,他不废后,太后也拿他没办法!他越想越不慌,腰也挺直了几分。

      “废中宗赫,改封庐陵王,贬居惠州,钦此!”德顺平静的宣完旨,等着他过来接诏书。

      皇帝傻了,不,他现在已经是庐陵王了,按照规矩,他该磕头谢恩接旨了,皇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禁卫军掐着脖子从珠帘后拖了出来扔到地上,她的丈夫已经不是皇帝了,她自然也不是什么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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