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天道成为咸鱼之后

　　织田作之助接到首领传达下来的命令时，前脚刚送完几个孩子去学校。
　　打扮普通偏向休闲的男人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或者小有资产的人，就连收养的龙头战争后的失去父母双亲的孩子们，也不得不借住在咖喱店老板家的二楼房间里。
　　如果是以前的织田作之助，那么他不缺钱的，虽然比不上传说中第一杀手里包恩，仗着自己能够预测一分钟后未来的异能和生死间锻炼出来的身手和枪法，织田作之助在少年时期过着衣食无忧的富贵日子。
　　那样的日子直到不久之后，迈入成年礼的杀手先生结束一单生意后，独自漫步于庭院。
　　那是一个富豪的家庭，明月高高悬挂在苍穹，庭院里举办着盛大奢靡的派对，而本该出现在派对上的男主人却被人用钢丝勒死在房间里。
　　织田作之助真的只是路过。
　　只是稍稍有些倒霉的撞上了杀人凶手，要知道两个金牌杀手遭遇其中一个不处于工作状态的概率低到令人发指。
　　大概就是挚友太宰治放弃自杀摇身一变，成为新时代维护正义三好青年的程度。
　　织田作之助觉得自己应该去买彩票，内心充斥着吐槽的欲望，休假中的金牌杀手冲对方友好的打了个招呼：“晚上好。”
　　“晚上好。”
　　对方愣了愣，弯了弯眼睛，像一条不怀好意的毒蛇。
　　织田作之助没有过多去打量对方，仅仅是不经意的用不会引起反感的目光扫过一眼，便落到身后不远处的白色栏杆上。
　　栏杆的边缘有一杯残留一半的红色液体。
　　高脚杯边缘插着一朵盛开的玫瑰。
　　他想，做杀手还这么有趣味性，真是屈才了，可一想，眼前这个五官清秀的黑发男人是有着死神之称的人，恐怕连那张脸也是假的，便觉得实在是索然无味。
　　两人打过招呼后，宛若一场巧遇，好似灯红酒绿的银座街头，不经意间看见了隔壁班的成绩优异的同班同学，言语沉默气氛尴尬，彼此又心怀芥蒂最好不要再见面那种。
　　后来织田作之助听人说，“死神”死在了第二任“死神”手里，再后来，又听说霓虹出现了一个炸掉半个月亮的怪物，最后，一切都如死水般毫无波澜。
　　织田作之推开车门，一边往□□大楼走，一边想心事。
　　明明都是很久以前的陈年旧，却不断在脑海里闪回。
　　然后他看见了太宰治。
　　□□的备选干部，不，现在是□□最年轻的干部—太宰治，穿着一身□□特有的黑色风衣，蹲在墙边的石柱上专心致志的打游戏。
　　织田作之助和跟在太宰治身后黑蜥蜴的百人长广津柳浪打过招呼。
　　对于自己这个偶尔做些跑腿活计，只能在最底层生存，靠着微薄薪水户口的黑手党喽啰，广津柳浪如他外表表现出的英伦绅士一般，礼貌且不失矜持的点了点头。
　　“哟，作之助！”
　　能把他名字叫成奇奇怪怪作之助的也只有太宰治，□□的干部上一秒沉溺于游戏任由广津柳浪如何苦口婆心都置若未闻，下一秒抛开手里的PSP，笑吟吟的看着走过来的友人。
　　织田作之助无奈看着背景板里手忙脚乱捧着游戏机的广津柳浪，叹了口气：“太宰。”
　　“首领找你？”
　　太宰治直接切入主题。
　　织田作之助不奇怪他怎么知道的，虽然首领的命令是通过黑蜥蜴直达，但太宰治之所以被称为天生的黑手党，不仅因为他有着可怕的手段，更有深沉不可测的城府。
　　黑蜥蜴对他而言没有秘密。
　　“答应森先生一切要求。”
　　好像只是处于无聊，亦或是打游戏想找个风和日丽的好地方，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擦肩而过，披在肩膀上的风衣高高扬起，黑色的布料在阳光下显得深沉冰冷。
　　织田作之助下意识转过头去看太宰治。
　　友人已经走远，逆光而行，背影单薄纤细，却有种无法言说的孤寂。
　　“太宰！”
　　织田作叫住他。
　　太宰治停住脚步，侧过半张秀美的脸，阳光为他的五官度上一层柔和明亮的光芒。
　　他在等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说：“下班了喝酒吗？”
　　太宰治笑了笑，如冰雪笑容，眼中氤氲的郁郁之色烟消云散。
　　他冲织田作之助摆了摆手，走的时候背影却多了两分雀跃。
　　半个小时后，织田作之助离开□□大楼，怀里揣着热气腾腾刚出炉的银之手谕，他觉得手谕上的墨迹应该没有干掉，也许晚上还得回去洗衣服。
　　开车行驶一个小时后，找到了位于某处隐秘的温泉旅馆，织田作之助整理了一下衣衫，摸了摸兜里的棒棒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敲门。
　　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齐苑刚刚起床，他叼着牙刷蹲在排水小道旁边洗漱，身后光脚的家长加奈悄然无息飘过来。
　　“吃什么？”
　　嘴巴里有泡沫星子，说话的时候一直喷不个不停。
　　加奈往后退一步，歪着头的样子可可爱爱的，今天换了一件浅灰色修行服，比之前穿的要合身一些，布料也更好一些，不过也只是从麻布换成了粗布，脚下多了一双因为温泉旅馆碎石小道繁多不伤到脚而换上的袜子。
　　她弯了弯眼睛，眸光如星星：“吃温泉蛋和天妇罗。”
　　齐苑毫不客气的说道：“可是你只有水煮白蛋和清水面包。”
　　家长加奈泄了气，嘟起嘴巴，无可奈何看着忽然变得讨人厌的小哥哥，怏怏的回答：“是的，我只有白水煮蛋和清水面包。”
　　她开始怀念起那些美味甜蜜的糖果和香醇浓厚的巧克力，或者是滋味热辣的麻辣火锅，就连最讨厌的肉酱意大利面因为吃斋的缘故也变得惹人怜爱起来。
　　然后就不得不面对残忍的事实。
　　齐苑洗干净手，亲自剥了个鸡蛋递给她，努了努嘴：“喏，吃吧。”
　　小姑娘盯着面前坑坑洼洼的鸡蛋，再一次怀疑小哥哥是不是故意的，然后一口用力咬下去。
　　嚼嚼嚼。
　　鸡蛋真好吃(ω)
　　略略略。
　　“加奈桑，门铃响了。”
　　齐苑在洗碗，细白手腕沾染了泡沫，不太方便开门，就叫了蹲在门口挖草种菜的小萝莉。
　　这个温泉旅馆的老板前些日子因故回老家八原去了，所幸宅子空着也是空着，再加上齐苑他们能自力更生自给自足，干脆八折优惠打包把整个庭院带后面的温泉暂时租借给了两兄妹。
　　除了住的房间外，回廊后边还有一排空着的客房。
　　每天晚上，结束一天苦修后，加奈会拖着疲倦不堪的身体泡上一泡，温热富含矿物质的水流按摩着酸痛的四肢，仿佛精神世界里那冰冷咆哮的雪山也随之消融。
　　眼前这块不大的土地被她用小铲子挖开，去掉丛生的杂草，旁边摆放着白色小袋子，里面装着栀子花的种子。
　　加奈握着小铲子，头也不抬，她对门口来的客人没有太大兴趣，要是不赶在暴风雨来临前种下栀子花种子，那可就糟糕了。
　　不过齐苑下一句话打断了她的疑虑。
　　“是织田作之助哦，我们的新朋友。”
　　家长加奈扔下小铲子，一路小跑跑去开门。
　　门口是已经等候许久的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
　　加奈拉了织田作之助的衣袖，把人往里拽。
　　织田作之助只好让着她，跟着跌跌撞撞往里走。
　　到了屋里，暖气扑面而来。
　　厨房里传来少年人的声音，说：“桌上有碗热粥，你先喝了吧。”
　　织田作之助愣了一下。
　　他的确没有来得及吃早饭，因为忙着送真弓他们上学，所以临走前急急忙忙的啃了个雪梨。
　　不提还好，杀手先生已经习惯饿肚子了，可提了，他就觉得有些难受。
　　更何况，眼前亲手捧了粥碗过来，笑语盈盈看着他，掩不住满眼欢喜的小姑娘，织田作之助委实不愿意拒绝。
　　半推半就吃了粥，齐苑把洗干净的碗放进消毒柜，又洗了一盘水果端出来。
　　加奈可怜巴巴的盯着水果盘，只差把想吃写在脸上。
　　齐苑摇摇头，狠心拒绝：“不可以！”
　　小姑娘差点没哭出来，委委屈屈抱着小铲子继续挖地去了！
　　她不光要种栀子花还要种上桔子树柠檬树柚子树！
　　等到来年一定可以自给自足！！！
　　织田作之助摸摸鼻子，艰难开口：“那个……偶尔给她吃一点……”
　　不等他说完，齐苑挑了挑眉：“不可以哦，至少现在不行，森鸥外跟你说过的吧，想要取得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神明是世上最狡猾的存在，绝对不会白白送给信徒好处的。”
　　织田作之助哑然。
　　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呢？
　　如何告诉对方，森鸥外不仅告诉他还想要他来监视他们呢？
　　那大概是□□首领最最狡猾无情的地方吧，让一个喜欢孩子决定金盆洗手的人去眼睁睁看着一个单纯善良的孩子受苦。
　　齐苑笑了笑，告诉织田作：“我不介意您过来，事实上加奈很喜欢您，如果您能见证她苦修的成果，她必然会无比欢欣。”
　　织田作之助以保镖和司机的身份留在了温泉旅馆，到了晚上，惦记着和太宰治的约定，便早早出了门。
　　路上他还在想这几天真弓会怎么样，结果临走前那个一直风轻云淡，好像什么都明白，又好像谁也看不懂的少年找到他，说过两天带着加奈去北海道旅行，家里一个孩子的话会寂寞，加上织田作之助收养的那些孩子正好热闹热闹。费用的话他那边能够负责，正好中原中也的补偿款到位，稍微放松放松也是可以的。
　　“最近横滨不会很太平。”
　　如同湖水般轻柔，泛着丝丝捉摸不定的笑意的声音换回织田作之助的思绪。
　　织田作之助扭头望向旁边的位置，盘踞在高脚凳的猫咪老师离开了它的地盘，趴在地上伸懒腰。
　　橘猫贪吃，腰身肥美，加上生的灵性善解人意，久而久之成为了酒吧的招牌，织田作之助和友人们叫它猫咪老师。
　　“太宰。”
　　□□的干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一身倦意坐在椅子上，招手示意酒保来杯威士忌，往杯里加入冰块。
　　橘猫识趣极了，跳下凳子，将地盘让给赶来的人类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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