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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气
“附近有人办喜事吗?”
就算有办喜事的,也不会到这里奏喜乐,就是不认识的人,也不会没礼貌到这种程度,都能看见这缟素一片,明显是在办丧事。
“我出去看看。”
就算好脾气,也不可能不生气,金泰亨皱眉出去了,谢小扇考虑到他上升期爱豆的身份,即使只是表情不对又会被媒体扣上黑脸没礼貌的帽子,也就跟着出去了。
刚出去就听见男人的惨叫和怒骂,问候全家祖宗的那种,脏到没法听。
“你疯了吗?刚才泼的是什么?”
黑乎乎带着棕色,味道难闻,还油腻腻的,泼的“日佳”成员狼狈不堪。
谢流莹嗤笑着挑眉,满不在乎的说道:“汽油啊,你想过头七吗?”
她打着打火机,怎么看都不好惹,似乎下一秒就能把火点着,送人过去,毫无感情的笑了笑,却看的人不寒而栗。
日佳成员一向喜欢干那种事儿,在世越号沉船绝食抗议者面前发起暴食活动,以讽刺对方,称慰.安.妇是性.买.卖.婊,就是讨厌谢小扇也是,真正爆发肢体冲突是不敢的,可却会不断的威胁恐吓她,葬礼奏喜乐也是,就算报警又能怎么样,最多是批评教育。
踩在边界线上毫无畏惧,看见真的疯子却觉得害怕,谢流莹是真的,绝不露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惹恼了她就真的会丢下去。
她那么漫不经心的,甚至称的上优雅,打火机朝着他们的方向问道:“滚不滚啊?”
平时看到的都是表相,这位长着标准中国美女脸的姐姐,内里是控制不住的,脱了端庄美人皮,是能狠下手拽着人头发往墙上撞的女人。
当然,她也不真的是疯子,那次是因为谢小扇被人欺负了,这次也一样。
因为实在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看的太恐怖,“日佳”成员嘴上叫嚣的厉害,却也心生胆怯,人一旦害怕,那股固执的气也就散了,三五成群的跑了。
“呵…”
谢流莹冷笑着收回了打火机,双手插兜,黑色毛呢外套和自然殷红的唇色让她看起来像是勾魂使者,锐利似剑,寒光凛冽。
“小扇,来姐姐这里抱抱。”
谢流莹到了谢小扇这里却化作了泉泉细流,没了半点寒气,摸着她的头发小声哄着妹妹。
哄完妹妹,她照例去鞠躬吊唁,又和谢小扇一起去给爷爷还有金叔叔金阿姨道歉,不管怎么样,人是因为她来的,也确实打扰了葬礼,应该对金家感到抱歉。
可是金爷爷却拉着谢小扇的手说:“我们小扇受委屈了,明明是受害者,为什么要道歉?”
金家态度非常明确,就是:不是谢小扇带来的人,也不是她奏的喜乐,那些人还一直对她施加网络暴力、言语辱骂,她没有做错,也不需要道歉。
谢小扇和谢流莹陪着守了两日灵,葬礼结束分开的时候,谢流莹说很多事情她知道谢小扇不合适做,金泰亨也不能做,但是她可以,不管是任何事情都想成为她可以依靠的姐姐。
“小扇。”金泰亨在返程回首尔的路上,没有看着她,却也足够真诚,“你想做就做吧。”
他这么说着,在江南站附近停车。默契真的是很玄的东西,不需要她说什么,金泰亨就能明白她要做什么。
从在丧礼奏喜乐起,谢小扇就知道这是避无可避的战争,不是她一味的躲,胆小怯懦的不发声就可以过去的。
那些人没想着放过她,她也没想放过那些人。
勇敢就是,在你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注定会输,但依然义无反顾的去做,并且不管发生什么都坚持到底,一个人很少能赢,但也总有赢的时候。
她下了车,贴上了便签,她知道会有媒体,也明白她站在这个地方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要在这个父权主义深重的国家,和那些该死的厌女、无视女性的垃圾正面宣战。
可能败北,可能徒劳无功,可能注定失败,那又怎么样呢?
我不在乎。
“导演,那个电影我接了。”
谢小扇编辑好消息发送给导演,又群发了关于她的争议请前辈朋友不要发声,她不想把其他人搅进来。
后来的发展和她想的差不多,甚至比预想的还要差劲。
她的前辈,知名度和谢小扇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的摇滚歌手,手握热门综艺的前辈指责“过于敏感”,蹭女性权益热度,自我炒作。
在这位前辈的“热心之举”下,广泛激起了男性对立仇恨,无数人骂她在电影里卖弄身材讨好男性,又当又立,挑动两性对立,制造矛盾,甚至连单身找不到女朋友都怪她,总结起来就是应该给全体男性道歉。
甚至有人开始人肉她,对她的私生活进行根本不存在的谣言,被荡.妇羞辱被造谣,炒作搞热度,商业性质的电影就是再小的角色都被取消,业内名声成为无底洞。
就是任何想要票房的电影都不会找她,除非电影一开始就没考虑国内市场,也不在乎票房,纯粹冲奖去的,或者导演咖位大到不在乎,才可能用她。
说白了这一切都是在逼着她道歉,逼着明明是受害者的女性道歉,可能就算道歉也没用,她们还是会事业受损,遭到封杀,甚至需要发毒誓证明自己没炒作。
那些火上浇油,骚扰起哄的男人却可以安然无恙的全身而退,甚至还要倒打一耙的觉得自己委屈。
他们习惯了东亚国家的通病,父权制度下的福利,开女性的下流玩笑,欣赏偷.拍得来的视频,在酒桌上起哄占人便宜。
现在,女性不想忍也受够了,他们就觉得不满,但只要有这些发声控诉,他们就要消灭那些不和谐的声音。
谢小扇现在就是那个不和谐声音,即使她只是出演了一部电影,贴上了一张便签。
导演问她为什么又决定出演电影,谢小扇的回答却是个问句。
“明明是我的身体,我的子.宫,我却没有说‘不’的权利,为什么?”
《从不,很少,有时,总是》的故事非常简单。
生活在京畿道乡下的18岁少女高瑞贤个性独立,在多日身体不适后独自去诊所检查,被告知已怀孕。在服药、敲打腹部等尝试自行流产的行径未果后,瞒着家人在表妹玉妍恩的陪同下,前往青岛进行手术。
在韩国,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高瑞贤,可她们不是都这么幸运,有太多的人死在手术台上,韩国堕胎是灰产,虽然不合法,但也有许多诊所偷偷做人流挣钱,出事也没人管。
也就是基于此,高瑞贤才会和表妹跨国做人流。
毫不意外的,电影上映谢小扇又被骂的厉害。
不过当时她还不知道二轮辱骂会升级到何等程度,因为…她进医院了。
她在做替身吊威亚的时候,被威亚吊起缠绕了脖子,划出了两厘米长的伤口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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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气就是…也总有赢的时候”出自《杀死一只知更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