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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威廉的阴谋
上午九点，英国伦敦皇家医院，基因检测中心，鲍勃·豪威斯医生正在埋头写着什么，有人敲门，他回头看了看，微笑颔首：“托马斯先生，你来了？”
托马斯道：“豪威斯医生，我来拿那份基因检测报告。您的助手通知我说，报告已经出来了。”
“是的，已经准备好了。”鲍勃·豪威斯从抽屉里取出一份用文件袋装好的报告，递给托马斯。
托马斯迫不及待地拿出来看，当他看清结果，他吃惊地抬起头：“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不可能！”
豪威斯肃容道：“托马斯先生，你在怀疑我们的专业水准？”
托马斯慌忙摇手：“不是，不是，我只是……这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他顿了顿，向豪威斯点点头，“抱歉，我先出去一下。”
鲍勃·豪威斯眼看着他走出去，眉心渐渐皱起来。
走廊里，僻静处，托马斯拨通威廉的电话，压低声音：“少爷，检测结果出来了，柳舒和楚辞，他们不是父子。”
“不可能！”那边威廉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他们弄错了，是检测失误！”
托马斯把手机从耳朵边挪开些，劝道：“少爷，这是皇家医院，您要相信它的权威。何况，我实在不明白，您为什么一定要证明柳舒和楚辞是父子呢？您竟然留着那条沾着楚辞血迹的手帕，这是蓄谋已久的事……”
“对！我早就计划好了，这本来是十拿九稳的事。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威廉的呼吸声变重，“托马斯，你给我搞定，叫那医生出份假证明，花多少钱都行。你告诉他，我是兰斯特公爵少爷，是我要这份证明。如果他不肯，你就说，我们直接找史密斯院长，我父亲与史密斯院长是好朋友。”
托马斯犹豫了一下，苦着脸答应了。
他返回豪威斯医生的办公室，关上房门。豪威斯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冷静地打量着他。托马斯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但碍于少爷之命，只好硬着头皮道：“豪威斯医生，实话告诉你，我是兰斯特公爵家的佣人，这份检测报告是我家少爷要的。可是，这检测结果不是我家少爷想要的，您明白吗？”
豪威斯眼里闪过一丝警觉的光：“托马斯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托马斯弯下腰，凑近他，带着笑道：“我家少爷说，希望您能给他一份他想要的报告，也就是说，证明被检测的两人亲子关系成立。”
“为什么？”
“只是涉及到一些私事，绝对不会伤害到什么人，更不会犯法，您放心好了。只要您做到，您提什么条件我家少爷都答应。”托马斯用诱惑的语气道。
“制造假证明，这即使不触犯法律，也有违我们医生的职业道德。”豪威斯摇头，“你家少爷的要求，恕我无法做到。”
托马斯站直身子，为难道：“如果豪威斯医生您这样坚持，那我就没办法了，我只好去找史密斯院长。您知道的，我家老爷和史密斯院长是好朋友，这点忙他总是肯帮的。”
豪威斯怔了怔，表情有些松动。
托马斯赶紧趁热打铁：“得到一笔钱，不费您吹灰之力，您何乐而不为呢？没有人追究您的责任，您放心好了。”
豪威斯思索了片刻，勉为其难地道：“那么，五千英镑，换一份假证明。”
托马斯爽快地道：“成交！”
豪威斯道：“你明天这个时候再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好。”
完成任务的托马斯轻轻松松地走了，豪威斯医生坐下来，看着手里那份证明，唇角掠过一丝神秘的笑意。
然后，他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我是鲍勃，兰斯特少爷的仆人托马斯刚刚来过，他不要那份证明，宁愿出钱，让我造一份证明，证明这两个人是亲子关系……是，我答应了。另外，我趁托马斯不注意，往他口袋里塞了一个□□，外表看像一粒小石子，他发现也只会当垃圾扔了。”
那边说了什么，豪威斯道：“是，我会把录音转给您。好，再见。”
拉菲尔德庄园，威廉像困兽一样在房间里徘徊，他绝对不相信托马斯说的那个结果，可是这又符合他母亲为什么没有继续追查楚辞的逻辑。他纠结地皱紧眉头。
可是，为什么柳舒对楚辞总有种特殊的关怀呢？他看楚辞的目光，为什么那么奇怪？难道，因为他知道楚辞喜欢表哥，因为他们俩有相似的经历？这一点，倒也说得通。
早知道这样，也不必花钱去买通那个小女仆，叫她偷柳舒的头发，他直接花钱买份证明就好了。
只要一份证明，再加上母亲书房里那份绝密档案——得把它偷出来复制一下，表哥绝对会相信楚辞是柳舒的儿子，他绝对不会再容下楚辞。
只要楚辞被赶出楚家，他就可以趁虚而入了。
他一个人思来想去半天，直到托马斯回来。
“怎么样？”威廉急切地问。
“搞定了，五千英镑买一份假证明。”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威廉瞪他一眼。
“我想，反正事情解决了，就不着急了。”
“笨蛋！”威廉骂，“你不急我急。”
托马斯疑惑地看着他家少爷，他觉得这个人肯定脑抽了。
“少爷，您究竟想怎样？”他实在忍不住问。
“笨蛋！”威廉再骂一句，“你要有楚辞十分之一的聪明，我就省心了。”
托马斯装哑巴。
“我告诉你，我大舅和柳舒是情人关系，我表哥对他恨之入骨，因为他让我大舅背叛了大舅妈。我只要证明楚辞是柳舒的儿子，我表哥就会把他赶走，到时候，他就是我的了。”
托马斯吃惊地看着他，半晌才消化他的意思：“少，少爷，您这样做，会不会太残酷了？”
“傻瓜，我爱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对他残酷？”
“爱他？”托马斯觉得背上发凉，被少爷爱上，那真是一件悲惨的事。楚辞，我开始同情你了。
中国，阆然市，上午十一点，楚凌歌接到夏元夕的电话：“凌歌，你昨晚叫我查的DNA结果出来了，和你给我的数据比对，数据中有两个遗传位点与小辞不一致，所以，可以100%排除他们的血缘关系。”
楚凌歌大喜，侧身向后方的楚辞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谢谢你，元夕。”
“我加班加点给你验，你只是一句谢谢就够了吗？”夏元夕开玩笑。
“好，好，你说要怎么谢？”
“请我吃饭喽，我正好可以把准备好的礼物给小辞。”
楚凌歌道：“你还没有忘记这件事？”
“当然，这么重要的事我会忘记么？”夏元夕尾音上扬，“小辞可是我们最喜欢的小朋友。”
楚凌歌笑道：“他十九岁了。”
“在我眼里还是孩子。”
楚凌歌默默地道，在我眼里也是。可他少年老成，其实内心已经不小了，只是，我改不过那种心理认知。
“哦，我突然想到了，不必等你请吃饭，你让他过来拿一下检测结果，我直接把礼物送给他。”夏元夕又改了主意，“当然，请客是必须的，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楚凌歌微笑：“没问题。”
放下电话，见楚辞已迫不及待地站在他边上，眼睛闪亮：“少爷，是不是夏少证明我不是白家人？”
楚凌歌见他那种欢喜的样子，心里莫名感动。这孩子，宁愿当他的仆人，也不要当白家的少爷。
亲昵地伸手捏捏他的脸：“是。这下你放心了？没人拐走你。”
楚辞很享受少爷这种宠溺的语气，感觉已经很久没被宠过了。虽然再世为人，虽然两辈子加起来已经是大叔的年纪，可他还是觉得被少爷这样宠着，心里甜津津的。
楚辞，你真是没救了。
“吃过午饭，你去趟南华医院，找元夕拿你的DNA检测结果。留着它，说不定以后可以找到真正的家人。”
“不。”楚辞立刻道，“我不要！我不想找家人，不想寻根。”
楚凌歌见他认真而又倔强的样子，忍俊不禁：“好了，傻小子，不找就不找。可如果别人找上门来……”
“找上门来少爷也不能放。”
楚凌歌低笑出来，他是捡了个怎样的宝贝啊！有时候成熟稳重，有时候又天真可爱。
“那就不放吧。反正，你的命运决定在我手里。”楚凌歌轻轻勾起唇角。
下午，南华医院，楚辞找到夏元夕，见夏元夕已有了单独的办公室。他问：“夏少，您是毕业回来了吗？”
“是啊，我家父亲说，他年纪大了，精力不够了，要我回来帮他管理这个医院。我和凌歌、左思，我们一个个都要成家立业了。”夏元夕拍拍楚辞的肩膀，有些欣慰，又有些感慨，“小辞，你也长大了。”
成家立业四个字，在楚辞心头回响了片刻，他怅怅地想，少爷很快就要成家了。
“发什么呆呢？”夏元夕戏谑地笑道，“难道你也想成家了？”
“怎么会？我还小呢。再说，我要一辈子服侍少爷的。”
“难道你就不成家了？”
“我不要成家。”楚辞肯定地道。
“傻小子。”夏元夕道，“主仆情份也许能维持一辈子，但绝不会是你生命中独一无二的感情。你还需要亲情、友情、爱情。有了这些，你的一生才会圆满。”
楚辞默然。这些，自己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了。因为，他内心的执念已经种得太深、太深。
“来，给你礼物。”夏元夕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手工制作的木盒子，盒子上刻着一棵郁郁葱葱的树，枝繁叶茂。
楚辞接过来，觉得有点沉，他打开，看到里面放着一本书，一本法文书。楚辞自习过法文，他看得懂，那书名叫《第二次呼吸》。
“这是一本自传，写的是一对主仆之间的故事。你好好看，也许，能给你带来一些启迪。”夏元夕拍拍他的手背，微笑，“我给的礼物一点也不贵哦。”
“夏少，谢谢您。”楚辞微微躬了躬身，“你们每个人都对我这么好，我很幸运。”
“我们能结交凌歌、结交你，也是我们的幸运。”
楚氏集团，总裁室，楚凌歌接到一个电话，是威廉打来的：“表哥。”他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压抑着某种愤怒，“我明天飞中国，大约中国时间后天上午十点到，请派人来接一下我。”
楚凌歌听出他语气不对，忍不住问：“怎么了，威廉？你好像不是为了来度假的？”
“我不是，我到后再跟你说。”威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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