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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绝密档案
英国伦敦，拉菲尔德庄园，圣诞已过，可欢乐的气氛还没有消融。登门拜访的宾客络绎不绝，公爵府每天都是欢声笑语不断。只有威廉觉得百无聊赖，没有楚辞的日子，他浑身提不起劲来。
晚上出去狂欢，借机打电话调戏一下楚辞。听他在那边生气骂他，他反而觉得特别舒坦。挂掉电话，嘴角还一直噙着回味的笑容。楚辞一向重规重矩，对他不用敬语，已经算是亲近的表示。现在发起火来，顿时让他觉得“风情万种”。
托马斯看着自家少爷的样子，深深叹息，看来这人是走火入魔了。可人家楚辞是直的，又是楚家的仆人，少爷，您怎么着也无法染指啊！
“托马斯，今天楚要回来了，我们回学校去！”一早威廉就按捺不住，催着托马斯整理行装。
“是，是，少爷，我马上收拾。”托马斯很是无奈。威廉比楚辞年长两岁，可怎么看都觉得楚辞比威廉成熟许多。当然，这话只能搁在肚子里，要是被少爷知道，他可有得受了。
“我去跟妈说。”威廉跑出去，心情雀跃、脚步轻盈，几乎要哼起歌来。他问迎面遇到的女仆：“夫人在哪儿？”女仆答：“在她书房里。”
威廉走进楚苍岚的书房，书房门虚掩着，威廉叫了声，没有回音，他推门进去，发现母亲并不在里面。他正想走，忽然发现书柜上有一个抽屉被拉开了一条缝。印象中，这个抽屉一直是关着的，里面应该锁着比较重要的东西。
他鬼使神差一般走过去，打开那个抽屉。抽屉里放着一份档案，上面盖着Confidential章。
他做贼似地回头看了看，没有人，他迅速拿起那份档案，打开来看——《（GMP）基因改造计划——圣奥尔基因实验室工程，乔治·克鲁格》。这是圣奥尔大学实验室前任负责人乔治·克鲁格博士的实验项目。
再往下看，有实验者的照片，一张是Albert·Liu，一张是Katherine·Huang。威廉脑子里轰的一下响，那张标着Albert· Liu的照片，照片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血刃堂堂主柳舒！
柳舒，他和一个叫凯瑟琳·黄的女人共同制造了一个试管婴儿，而且是从胚胎起就开始进行基因改造。这个婴儿……
他想起，母亲曾多次叮嘱他“关照”楚辞，注意他平时的生活状态；他想起，那次在花园中，他和母亲开玩笑说，怀疑楚辞是柳舒的私-生-子，母亲反应很大。
威廉的脑子里像有无数草泥马奔腾而过，可他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把档案放回抽屉，把抽屉推回到刚才的状态，转身飞奔出母亲的书房。
他一口气跑回自己房间，抓起桌上一杯茶，举头一饮而尽，然后，叫托马斯：“再给我倒杯茶。”
托马斯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奇怪：“少爷，您怎么出去一次，像见了鬼似的？”
见鬼？确实是见鬼了。以前曾经怀疑过楚辞和柳舒之间有关系，可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关系。楚辞是这么来的？他是基因改造的实验品？
对，柳舒是Gay, 他爱的是大舅，他自然不会像正常男人一样结婚生子，他用这种方式得到子嗣，这可以理解。所以，他恰巧成了乔治博士的合作对象？
可是，母亲既然有这份资料，她肯定也怀疑的，她没有进一步去查楚辞的身份吗？不可能，以母亲的精明，她绝不会错过这么重要的信息。
杰克·布莱登博士，现任圣奥尔实验室的负责人，继乔治博士之后，继续进行基因改造研发，得到母亲鼎力相助。
如果楚辞就是当年乔治博士的实验品，那么，他早就已经躺在圣奥尔实验室里，接受检查了，怎么会至今安然无恙？
威廉仔细回忆，他想起刚入学时，有个医务室的医生来给他们做例行检查，还抽了他们的血。可是，那以后风平浪静，没有进一步消息。
难道，楚辞并不是柳舒的儿子，并不是那个实验品？可为什么，心里仍然固执地抱着那个念头？
“少爷，您到底怎么了？”托马斯送上茶来，“您现在的眼神，像一头狼……”
“啪”，威廉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没大没小！”像狼吗？那么，自己现在的感觉就是野兽的直觉了？威廉暗暗想。
“少爷……”托马斯摸摸被打疼的脑袋，问，“您跟夫人道别了吗？”
“什么道别？”楚苍岚的声音响起来，“怎么，你们现在就要走吗？”
威廉扭头，看到自己母亲站在门口，忙换上笑脸：“妈，我刚想跟您道别呢，我要回学校去了。”
“这么早回去干嘛？不吃午饭了吗？”
“我回去温习一下功课。”威廉表现得谦逊而诚实，“这段时间光顾着玩，把功课都荒废了。妈，您不是叫我不能输给楚辞吗？”
说起楚辞，楚苍岚像是想起什么，眉心微动。威廉问：“妈，您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楚苍岚道：“刚才，你爸跟我说，柳舒现在在找宅子。”
“找宅子？”威廉莫名其妙。
“是啊，他要一处庄园，要安详宁静、风景优美，适合隐居的。”
“隐居？是他吗？”
“是你大舅。”楚苍岚叹口气，“想来你舅妈的死，对他刺激太深，他现在变得消沉了，想要找一个清静的地方，过与世无争的生活。”
威廉心头一动：“那么柳舒呢？”
“柳舒他，会辞去血刃堂主之职，去给你大舅当管家兼护卫。”
威廉眼里划过一丝嘲讽的笑意，大舅妈，你临死前特意跑来羞辱他一顿，可是，这有什么用呢？最终得到大舅的人是他，而你，却已经成了地下亡魂。
“你在想什么？表情这么奇怪？”楚苍岚发现了儿子的异常。
“哦，没什么。”威廉耸耸肩，“我只是在想，这个柳舒还真忠心，一辈子给大舅卖命，老来还要继续当他的仆人，真是天生的奴才命。”
“不许这么说！”楚苍岚呵斥他，“他对楚家忠心耿耿，值得所有人尊敬。”
威廉暗暗冷笑，妈，要是你知道柳舒和大舅之间的关系，怕是连大舅都要唾弃了。我还不能告诉你，这是我的筹码，我有用。
“抱歉，我说错了。”他乖乖道歉，“妈，他找到宅子了吗？”
“你爸给他介绍了蔓莎庄园，在郊区温德尔河边上，远离尘嚣。那儿的原主人叫艾塞克斯·伯丁，祖上曾是名门望族，他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嫁到意大利去了，这处庄园她正要出售。我去过那里，那是个好地方，稍加修饰，必定美不胜收。”
“太好了，以后妈妈可以常去看望大舅。”威廉高兴地道。
楚苍岚忧喜参半：“我只怕他现在把楚家丢给凌歌，凌歌肩上的担子太重了。”
威廉笑道：“怎么会？人人都说表哥青出于蓝胜于蓝，他一定可以不负众望。”
晚上五点，楚辞拖着行李箱回到宿舍，宿舍里灯光柔和，有舒缓的音乐轻轻回旋在空中，红酒、美食已经等着楚辞。威廉见他进来，开心地跳起来：“楚，你回来了！”
伸手拥抱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楚辞连忙推开他：“威廉，你别这样。”
威廉抱怨：“一点情调都没有，亏我还早早回来准备了晚餐。”示意托马斯把楚辞的行李箱接过去，拉着楚辞坐下，“来吧，旅途劳累，喝点红酒，今晚好好睡一觉。”
他就在楚辞身边坐下，两人挨得很近。楚辞道：“我坐那边去。”威廉拉着他不放：“别，你就坐这儿，我有话跟你说。”没等楚辞反对，他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关于柳舒。”
楚辞困惑地看看他。威廉对托马斯挥挥手：“你到里面去，把门关上。”托马斯进卧室，拉上房门。
威廉给楚辞倒了一杯红酒，哄道：“来，先喝点酒，润润嗓子。”
楚辞用怀疑的眼光看他，那样子像在说：“你没给我下药吧？”
威廉气结，夺过那只杯子，喝一口，重重顿在桌上，用眼神质问：“你敢怀疑我？”
楚辞有些头疼，自己这是怎么了？低声道：“抱歉，我心情不好。”
“为什么？”威廉一听他心情不好，顿时忘了生气。
因为聚少离多；因为，在偷偷嫉妒市长千金，却不肯自己承认；因为根深蒂固的教条，因为害怕失去，令自己不敢越雷池一步。
可是，这些话楚辞不能说。脑子真是混乱了，不知所云，还得编理由：“这次回去，惹恼了少爷。”
“那他有没有打你骂你？”威廉大惊，爪子又要伸到楚辞脸上去，楚辞避开了：“没有。”
“我不信。”
楚辞无奈地看他一眼，没说话。
“为了什么？”威廉敏感地盯着他，“是不是为了柳舒？是不是我表哥知道了他们的事？是不是他们父子不和，你劝我表哥了？”
楚辞不得不承认，威廉的第六感是超准的。
“被我说中了？”威廉斜眼看着他，“你这傻瓜，自讨苦吃。”他拿了自己的酒杯，喝一口，“我大舅要到英国来，和柳舒双宿双飞，今天我妈告诉我……”
楚辞大吃一惊：“大小姐知道了？”
威廉眼里露出深深的笑意：“没有，她只知道我大舅要来隐居，柳舒在找庄园。”
楚辞一把抓住他的手：“威廉，请千万别告诉任何人。”
威廉凑过去，几乎贴着他的耳朵，用极低的声音道：“要我保密可以，你怎么报答我？”
楚辞身子后仰，肃容道：“威廉少爷，您是老爷的外甥，我相信，您也会顾全楚家的名声。”
威廉笑道：“名声？名声是什么东西？楚，你的思想太守旧了，我可是个开明绅士。”
楚辞脸色一变，腾地站起来，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威廉，一字一句道：“威廉少爷，我只是楚家的仆人，可我会用我的整个生命去维护我的主人。我请求您，不要做出有损楚家的事！您要我怎么做？跪下来求您么？”
威廉觉得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连笑容都不自然了，他躲闪着楚辞明亮的目光，吭吭哧哧地道：“楚，你别这样，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我不会出卖大舅的。来，你累了，坐下喝点酒，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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