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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章调戏
少爷，您确定您是在表白，不是在审问犯人？
“别吐槽，我是认真的。”某人又是一副洞察秋毫的模样。
楚辞彻底投降，他的少爷变得腹黑了，这是“古今结合”的后果么？
“少爷，奴才一直唯您马首是瞻，只要少爷下命令，上刀山、下油锅，我都随您去。”我放弃选择，我只知道服从，这个答案还可以吗？
楚凌歌笑骂：“调皮！”
到底不忍楚辞太耗心神，他及时刹车：“好了，你今天情绪太过波动，又说了太多话，已经很累了，闭上眼睛休息吧。等你好了，我们有的是时间谈。”
楚辞温顺地应了声“好”，闭上眼睛。漆黑的睫毛衬着苍白的脸，看起来很脆弱，却又很安宁。
楚凌歌拿出手机，迅速查收、回复邮件，期间费晓青来了一趟，向他汇报公司事务，又带了一叠文件来给他签。楚凌歌干脆利落地处理妥当，又叮嘱了费晓青一番，费晓青一一应了，欠身离去。
中午时楚辞呼吸又顺畅不少，楚凌歌便摘了氧气罩，喂他吃饭，楚辞道：“少爷，我手可以动，让我自己来吧。”
楚凌歌不肯：“别逞强！万一牵扯到伤处怎么办？你现在根本不能动。”
楚辞只好乖乖让他喂。他能感受到少爷每个动作都极细心、极谨慎，呵护之情从他的眼角眉梢流露出来。
幸福在胸口满溢。楚辞甚至开始感谢这次车祸，感谢那个幕后凶手。如果没有这件事，他的少爷怎么会恢复记忆？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才知道少爷也是喜欢他的。
楚苍梧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他在和白劲松吃饭，听那边谈笑风生，一派和平气象。楚凌歌却并未安心。他接通暗卫电话，暗卫向他汇报：“家主，二爷和白老大在沧洲饭店，陪同白老大的还有沈岸、顾文冰和林正峰。二爷安好，请家主放心。”
“白嘉木不在？”楚凌歌问。
“白嘉木一直没有出现。”
“好，我知道了，保护好二爷。”
“是，属下遵命。”
不知为什么，楚凌歌有种直觉，觉得白嘉木比他父亲多几分阴险。虽然，那人长了副好皮囊。
午饭后楚辞睡着了，楚凌歌接到端木彦的电话：“家主，您让我们查的那几名护士，我们查到了。今天当值的护士中有一个叫娟子的，全名葛娟。她是烈火堂主葛鹏的远房侄女，她有个男朋友叫聂威，是白嘉木身边的亲随。”
楚凌歌道：“端木效率真高，谢谢你。”
白嘉木这么快得到消息，应该归功于这个娟子吧？
“家主过奖了。您吩咐我们查的英国方面的消息，属下正在进行中，一有结果，马上向您汇报。”
“好。”
“还有撞楚辞的那个司机，属下昨日追查他的那辆车，发现他是用□□从车行租的。属下用了点手段，逼车行老板说出那人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征，车行老板说那人身材矮小，长相平常，放在人堆里根本不会惹人注目。可是那人转身走的时候，因为动作比较大，上衣被掀起，露出他腰上一个虎头纹身。”
“虎头纹身？”楚凌歌皱眉，“你是说已经从阆然市销声匿迹的合众帮？”
“属下不能确定。但当年的合众帮确实用腰上的虎头纹身作为标记。合众帮是被白帮驱逐出阆然市的，合众帮帮主司空度和白老大水火不容，当时两人都年轻气盛，斗得不可开交。合众帮惨败，撤出阆然，不知去向。后来，白老大的夫人和刚出生不久的二儿子被人劫走，白老大怀疑是合众帮干的。四处搜寻凶手，但没有结果。”
“那个白夫人，名叫康蕙，长得和小辞很像，是不是？”
端木彦一愣：“家主，您这么一说，我仔细想想，还真的很像。”
“端木，你帮我去查查这个康蕙的身世。”
“是，家主。”
“然后呢？”
“属下已发出悬赏贴，今天有人提供线报，运通出租车公司有名出租车司机叫陈强，大家叫他阿强，他的外表和车行老板说的相符，而且，他腰上也有那个虎头刺青。最关键的是，这个人已经两天没上班，杳无音讯。”
“你把这消息告诉罗冲队长，给他送个人情。”
“是，家主。”
挂掉电话，楚凌歌陷入困惑。合众帮和二叔毫无瓜葛，如果这个肇事司机是合众帮的人，那利用他的人肯定不是白家。难道合众帮死灰复燃，重回阆然了？难道云雀跟他们勾搭在一起？
可是，他们的地盘在哪儿？如何为云雀贩毒？
如果不是白家，至少二叔是安全的。可是，那双魔爪藏在哪里？敌暗我明，形势对自己极为不利。再想到那个可能存在的内奸，楚凌歌心里更是不安。
“少爷。”楚辞早已醒了，他听到了楚辞歌的话，猜测到一鳞半爪，忍不住问，“端木堂主跟您讲了什么？”
楚凌歌扭头看他，半是宠溺、半是责备地道：“你别管那么多，安心休养才是正理。”
“不，少爷。”楚辞请求，“请让我知道，让我为您分担。我是您的仆人、您的保镖……”
“你也是我的爱人。”
“少爷。”楚辞望着他，眸子中没有神采，但充满期待，“无论哪一种，我都责无旁贷。”
楚凌歌无奈，只能把端木彦的话复述了一遍。楚辞心道，阆然市原来这么复杂，在一片繁华的外表后面，还有许多阴影的存在。
少爷是站在阳光下的，他戴着精英的光环，他不想让他涉猎这些黑暗、险恶、丑陋的事，要和阴沟里的老鼠、树林里的毒蛇打交道，还是自己来吧。
“小辞，先养好伤再说。”楚凌歌知道这小子执着，所以也不跟他争，“这事还有警察在管呢，轮不到我们。”
楚辞点点头，又道：“少爷，我已经稳定下来了，您别为我耽搁公事，还是回去上班吧。随便派个人来照顾我就行，大安叔也可以啊。”
楚凌歌莞尔：“你还记得小时候大安在医院里照顾你的事？”
“是啊。大安叔人很好的。”
“好，我今晚叫大安过来。”
“谢谢少爷。”
“还要跟我这么客气吗？”楚凌歌柔声道，“现在没有别人，你叫我一声凌歌听听？”
楚辞僵住，在他的认知中，少爷就是少爷，主子就是主子，哪怕少爷向他表明了心迹，他也没有想过要叫少爷的名字。
“少爷……”楚辞为难地看着他，“这不合规矩。我，我算是您的什么呢？”男妻？男妾？楚辞脑子里冒出这两个词，就算这样，那也得叫老爷啊。
楚凌歌伸手轻捏他的耳朵：“傻小子，这是在现代，你脑子里尽想什么？你来现代这么多年了，思想还没转变过来？现代的恋人之间要彼此叫名字，或者叫老公、老婆，亲爱的。”
唇角挑起一抹戏谑的笑意：“要不，你叫我老公也行。”
楚辞满脸通红，少爷，您能不能不要调戏我？
楚凌歌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心情大好。
当晚，楚苍梧没有回蓝茵别墅，他给楚凌歌发了条短信：有紧急任务，归队，这边你多关注。
灯火辉煌的时候，楚凌歌驾着他的劳斯兰斯，离开医院，驶往“夜之声”娱乐会所。那里，音乐正High，歌舞正酣。
大安在医院里照顾楚辞。楚凌歌刚走不久，左思来了，他是一个人来的，没带楚凌宇。
“大安。”左思道，“你可不可以出去一下？我有话跟小辞说。”
大安出去了。
左思在楚辞床头坐下。楚辞心中纳闷，摘了氧气罩，看着他：“左少？”
“我刚刚才知道你出了车祸，差点没命。凌歌这没义气的，都没告诉我，还是元夕说的。我赶紧来看你，幸好你已经没事了。”
“谢谢左少。”
左思默默看着他，漂亮的桃花眼里折射出浅浅的忧伤，那眼神令楚辞心中一动。他总觉得左思并不像他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洒脱不羁、大大咧咧，他内心肯定有什么不肯告人的苦衷。
他记得上次跟少爷提过，可他那个木头少爷根本不相信。
“左少，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他忍不住问。
左思苦笑了一下：“你难道没有么？”
“我？”楚辞一愣。
“你是弯的吧？”左思直言不讳，“你喜欢你家少爷，对不对？”
楚辞大吃一惊：“左少……”
左思安抚地摆摆手，微笑：“你以前隐藏得很好，连我这个同道中人也被你瞒过了。只是，那天晚上我们聚会，你喝了很多酒，你的目光一直围着你家少爷转，你看他的眼神，我再清楚不过了。”
楚辞惊得几乎从床上掉下去。原来左思也喜欢男人？
他的表情证实了左思的猜测。左思叹口气，拍拍他的手臂：“小辞，别害怕。我和你是同类，而且，我比你更不堪。”他低哑着声音，喃喃道，“你爱着一个比你位高的男人，你们之间，只是身份的差异，而我……”
他笑起来，笑得无比苦涩，甚至悲凉：“我却不该爱，不配爱，那样的爱，是会遭天谴的。”
楚辞怔住，到底是怎样的爱，令他如此痛苦？他心里爱着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所以，他才用另一种方式去麻醉自己——去寻欢作乐，是么？
“左少。”他看着他，没有流露出同情，因为同情是对左思的伤害，他只是像一位朋友那样真诚，“您以前花天酒地、日日买醉，其实只是在欺骗自己，是么？”
左思笑得更苦：“很傻，是不是？”
“我理解。”楚辞不知道他爱着谁，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安慰他、开解他，“因为您有所求，您渴望得到他的回报，所以您才痛苦。”
左少，感谢你把我当成朋友般坦诚相告，希望我能让你解开心结。
他低低的声音在病房里流淌：“可是，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他知道我的心意，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他的回报。我爱他，是为我自己的心，这与他无关。我只要爱他，只要在他身边，只要能够看到他，我就安心了。我是他的仆人，我本来就是卑微的人。就算爱得隐秘、爱得卑微，我也觉得幸福。左少，我不会说话，我只是说的真心话……”
他苍白的脸上洋溢着柔情的光辉，左思不禁看呆了。
他心里翻江倒海般汹涌起来。
“我爱他，是为我自己的心，这与他无关”，“因为您有所求，您渴望得到他的回报，所以您才痛苦”。这道理原来那么简单，可他却想不通。
他怔忡半晌，露出真心的笑容：“楚辞，我不如你。我的执念太深，我心里有头猛兽，它一直想冲出来，我无数次压制它，以为已经把它禁锢住了，可每次看到他，那头野兽还在蠢蠢欲动。谢谢你这番话，我知道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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