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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声中一岁除(上)
“是老三叫你来的?”韩隐翎过了片刻,问道。
“除了他还会有谁?”司马一弦没好气地说道,“我正在安排事务,他一脚就把营帐的大门踢开,拉上我就走。”
“他倒是利索。”韩隐翎笑道,“我让你调查的事情,你弄清楚了没?”
“你是说夏一的事,我还想找他谈谈,最起码弄清楚他这阵子都接触过什么人。”司马一弦回答道。
“夏一?他不就在这儿嘛。”韩隐翎笑着说道,把茶水放在了一遍,脸上尽是笑。
司马一弦听到韩隐翎的话,怔了片刻。“什么!”他像是刚迷过劲似的,不可思议的看向夏衣躺的地方。“你说,你说,夏一是女的?”
“此事没几个人知道,最好不要传出去。”韩隐翎收起自己的笑,“她正是救了穆昂的小衣姑娘——夏衣。”
司马一弦失望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还以为又出了一名人才,不料竟然是女子!”
“她听了你这话,定要说你!”韩隐翎摇了摇头,司马一弦一愣,说道:“这倒是怪象的,是个爽快之人!”
“怎的?你以前见过她?”韩隐翎问道。
“没,不过她口中的诗,倒是气势宏大。一见,便让人过目难忘。”司马一弦答道,“穆昂能被这样的女子所救,开始时定然过得很不适应吧。”
“谁知道呐。”韩隐翎耸了耸肩,这感觉,可能只有穆昂自己能回答了。“皇上那边,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切都很顺利,只是这科举在即,怕有后患啊。”司马一弦蹙眉道,“如果有一个方法,能把中举最有希望的人士都聚集在一起,就好笼络人了。”
“这儿,不是个好地方吗?”韩隐翎一挑眉,一语道破其中的奥秘。
“真是!”司马一弦惊喜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年过之后,便是会试。”
“嗯,全交给你了。”韩隐翎点了点头,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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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当香娘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来到了夏衣休息的雅间。一进门便见韩隐翎坐在屋内的圆桌前,拿了一本诗集在看。上前笑着说道:“韩公子,累了吧。要不先去用膳,我来看着夏兄弟?”
韩隐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看病人的,韩某可是最在行了,麻烦香姨把饭菜叫人端进来。”
香娘感激地看了韩隐翎一眼,应了下来转身便走出了房间。不一会儿,便有人端着丰盛的饭菜抬了进来。韩隐翎看着他们放好,就又把几名小厮遣了出去。
撩开垂帘,韩隐翎看着夏衣熟睡的面孔,想起了白天她的一举一动。心里顿时有了一股怒气,不是因为袁志,而是因为夏衣的莽撞与不小心。但是还有一丝,是为自己的太大意。
“你这个女人,真是笨呐!”韩隐翎摇着头说道,刚走出垂帘外,门口就多了一人。
“韩兄,小衣她可有清醒过?”穆昂走到夏衣的面前,一只手拿过夏衣的左手,开始诊脉。
“未曾。”韩隐翎蹙眉说道:“怎么?难道有危险?”
“不好说,如果今晚还不醒,危险倒是说不上,但可能会留有病根。”穆昂抬了一下头,接着说道,“不能让她发热,最好端来些凉水。”
韩隐翎立马遣人端来了一盆子凉水,穆昂用干布湿了湿铺到夏衣的额头上。又拿出自己刚从韩府拿来的银针,为夏衣扎起了针。
半个时辰过后,穆昂拔掉了最后一根银针。舒了一口气站起了身,对身旁一站着的韩隐翎说道:“一会儿她醒了,喂她点稀饭便可,不可食油腻的食物。”
韩隐翎对这些都还了解,点了点头问道:“你还要回我的府上?”
“嗯,我要配一副药,大概明早才能回来。”穆昂说道,“小衣就拜托你了。”
“放心,一定不会出差错的。”韩隐翎应道,“顺便再叫来几个听话的丫鬟过来吧。”
穆昂一听也是,点了点头拿上了医具出了房门。
看着穆昂走出了房间,韩隐翎又走到圆桌旁看起了原先那本诗书。但至于他看进去没,大概就只有他自己一人知道了吧。
夏衣只觉得腰间似有一把火在烧,嘴里也是如此。想要喝水,但无奈怎么也张不开嘴,要想睁眼,可怎样也无法挪动眼皮。隐约中,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自己笨。夏衣听得出那是韩隐翎的声音,心里暗骂回去。
又过了会儿,似乎有人来了。之后便是嘈杂的噪音,夏衣感觉手脚有些麻木,但额头上的冰凉的感觉很是舒服。意识渐渐的低沉,夏衣又一次陷入了沉睡。再一次醒来时,睁开了眼睛。
看着头顶顶账,夏衣一阵子迷糊。眨了眨眼睛,感觉腰间就像是麻木了一般,什么感觉也没有。
慢慢地坐起,夏衣见自己穿着里衣,上面尚有自己的血迹。整了整衣裳,夏衣刚一抬头就见一人站在床旁,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小小的惊了一下,夏衣蹙眉说道:“韩隐翎,你做什么?一个大男人的,站在女人面前也不知道回避一下啊!”
“切,你还叫女人呐,力气大的要死,还鲁莽不堪。”韩隐翎不以为然地说道,却不晓得夏衣已经黑了脸。在一回过头,迎面的一拳就赏在了自己的脸上。“……夏衣!”韩隐翎彻底恼了,眼中含火的看着床上的女子。
“怎么?不是我说我不像女子吗?证明给你看!”夏衣也毫不示弱的回瞪回去,韩隐翎一见这儿,彻底没气了。
罢了罢手,他端起桌上的稀饭,来到了夏衣的面前。“一天没吃了,赶快喝了它。”
夏衣看着韩隐翎手里的碗,蹙起了柳眉。“我不想喝,我要喝茶。”
韩隐翎看着夏衣撅起的嘴,竟破天荒的把稀饭放在了一旁,倒了杯热茶递给了夏衣。夏衣连忙接过,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解了自己的口渴,夏衣笑着道谢道:“谢啦。”
韩隐翎微微笑了起来,又从桌上拿起了那碗稀饭,说道:“现在茶也喝完了,该吃饭了。”
夏衣诧异地看着他,嘴都合不起来了。“你,你怎么总是记得这事儿啊?”
“知道你不想喝,但穆昂吩咐过了,定要你吃点东西。”韩隐翎不紧不慢地说道,“快点,乖乖地把它喝了。”
夏衣看着韩隐翎手中的稀饭,顿时觉得嘴中苦涩不堪。坚决地摇了摇头,夏衣抗议道:“不,我要吃烤鸡!这稀饭看起来一点食欲也没有,我才不吃呢!”
“这时候哪能吃油腻的东西,你这个女人怎么不知道道理啊。”韩隐翎微蹙起了剑眉,大手一捞就把夏衣从床上拉到了床边。一屁股坐到她身旁,夏衣见这吓了一跳,连忙往里钻。韩隐翎手快把夏衣攒进了自己怀里,压低了声音说:“乖,快点喝。”
简单的一句话,却有着不能违抗的威严。夏衣不甘心的看着他,无奈自己没有力气与他对抗,只能乖乖端起碗,悲凉地喝完了粥。
韩隐翎看夏衣委屈地喝完了粥,心里顿时舒畅了百倍。眼睛笑得快眯成了一条线,夏衣在心里暗咒笑死算了!
“你怎么这么好心,干脆叫几个丫鬟,小卒什么的来照顾就行了。你赶快走吧!”夏衣说道最后,口中都带了一丝的请求了。以前只知这韩隐翎十分无赖,现在才知这厮怎的还那么的执拗。
韩隐翎听夏衣这句话,一股恼意冲上心头。眼睛定定地看着她,说道:“我韩隐翎来照顾你,是你的福气,你还在这儿说什么呢!”
“这福气,我夏某无福消受啊。”夏衣摇了摇头无奈道:“我知道你日理万机,事多的理都理不完,您大人有大量,放了小的吧!”
韩隐翎被夏衣的这话堵的无言,看着夏衣哀求的表情。韩隐翎顿感,为什么自己偏偏遇见这般的女子?想着,甩着袖子,气愤地离开了房间。
夏衣见人一言不发的离开,松了一口气。又慢慢地躺了回去,想起了今天白日里发生的事。心想这韩隐翎怎的如此多事,难道这江湖中人各个如此?突然感觉可笑,笑了笑顺着睡意又渐渐的去会了周公。
韩隐翎走到半路,心里憋屈的难受,竟然折路返回了楼里。刚一进房间,就见夏衣躺在床上又睡熟了。看了看被她揉到一旁的被褥,韩隐翎弯腰为她细心的盖了上去。这个女人,对别人的事如此上心,自己却毫不照顾。
搬来一把木椅,韩隐翎看着夏衣的睡颜渐渐的扬起了嘴角。眼睛里流露出的温柔,可能连他自己都丝毫没有察觉。
夏衣再次睁开眼睛时,看见的是一个美男就坐在自己的床边。阳光斜射到他的身上,有一种安宁的感觉。下一秒,夏衣就用脚踢了踢他的腿,很不淑女的说道:“韩大公子,这都快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
韩隐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见夏衣笑得很不单纯,立马清醒了过来。“怎么,我睡觉还要你准了才行?”
夏衣一听这挑了一下眉,双手环在胸前说道:“这雅间可是我们春香楼的,你在这儿过夜当然要我批准了才行啊。”
那把它买下来,看谁听谁的。韩隐翎这一句差点脱口而出,但还是忍着没说。站起略微有些僵硬的身子,让人端来了洗脸的热水。
夏衣就坐在床上,沉默地看着韩隐翎做这一切。紧接着,就是盯着他递过来的热毛巾发呆。韩隐翎看见迷糊的夏衣,叹了一口气竟然自己给夏衣擦起了脸。
夏衣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阻止,热毛巾就扑到了脸上。把每处都认真的擦拭了一遍,韩隐翎才停了下来。看着用埋怨的眼神瞪着自己的夏衣,他笑了笑又转身自己擦了擦脸。
清洗过后,韩隐翎又叫来了早点。从来没吃早点习惯的夏衣,只能在心里默叹人生在世不称意啊。看着依旧是一碗清粥的早点,夏衣感叹人生如此的悲凉!
韩隐翎见夏衣望着手里的稀饭,一动不动。脸又沉了下去,动手想让夏衣喝下去。夏衣一见韩隐翎动了动,又想起了昨晚的事,连忙指着他说:“别动,你再动一下小心我把它摔了。”夏衣说着,怎么感觉自己这么邪恶啊?
心里想象着这样一个场景:自己手里掐着一个幼童的脖子,对着上前营救的人大声喊道:“别动,你再动我就撕票!
韩隐翎讪笑,你以为摔碗就能挡住我吗?夏衣之间扎眼之间,韩隐翎一个闪身来到了自己面前,一手环着自己没有受伤的腰,一手托着自己端碗的手,威胁说道:“快喝,你再不喝小心我吃了你!”
夏衣真的很委屈,为什么自己不会武功?
正待她要反抗之时,却听见门一响,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妇出现在了门口。“香,香姨?”夏衣诧异的叫道。
“你,你们……”香姨见床上半抱半靠的两个男人,一时语塞。
夏衣一见这,脸红到脖子跟。背后这才感觉到韩隐翎的怀抱,因为隔着薄薄的里衣,此时连彼此的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夏衣连忙想挣扎,却被韩隐翎抱得更紧。“香,香姨,你误会了!”
香娘听夏衣艰难地说出这句,但又一看他身旁的韩公子一脸镇静,心想原来夏一兄弟是被逼得。心里顿时一股悲凉,甩了甩香帕,香娘对韩隐翎说道:“我这兄弟身子骨弱,您小心着点。”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间。
夏衣听见这句话,又见走出房间的香娘,怒气冲天。一下子甩开韩隐翎的怀抱,夏衣恶狠狠地看着他,说道:“你满意了吧!”
韩隐翎含笑地看着生气地夏衣,轻轻地捋顺了她额前的长发。这才开口道:“放心,我会小心待你的。”
夏衣听得差点喷血,拿起身旁的枕头就朝他的头顶砸去。韩隐翎大笑着躲过去,一个侧身来到夏衣的身旁,柔声道:“小心点,不要拉动到伤口。”
夏衣深知自己是打不过他,也不再闹了,把枕头垫在自己的头下,背过他又闭眼睡了起来。韩隐翎见夏衣真的生气了,本想把她捞起来好好教导教导,哪知此时穆昂刚好回来了。
“小衣,你可好?”穆昂见夏衣还在床上躺着,心里的担忧一时涌了上来。
夏衣一听是穆昂的声音,心里刚才的恼怒一扫而光。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笑得灿烂地说道:“好得很,如果没有韩隐翎可能我现在都能下床了。”
韩隐翎一听夏衣的话,脸又沉了下来。见夏衣对穆昂有说有笑,心里的情绪不知坏到了何处。看穆昂细心的为夏衣把脉,韩隐翎默默地走出了房间。走出春香楼,正想回一趟较远的韩府,叫来几个丫鬟,却不想半路上碰见了背着大刀的杨一涛。
“诶,老四,你去哪儿啊?”韩隐翎叫住步伐匆忙的杨一涛,蹙眉问道。
“原来是老大。”杨一涛一见是韩隐翎,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笑容。“我这当然是去瞧小弟去了,昨个来晚了一步,害得小弟受了伤,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啊!”
韩隐翎想到穆昂正和夏衣那个女人有说有笑,脸又沉了几分。对杨一涛罢了罢手,说道:“夏兄他现在好得很,只是穆兄在给她诊治,现在去只会打扰了他们!”韩隐翎说着,着重了‘打扰’两个字。
杨一涛如是听着,依旧是迷茫不已。他能清楚的感觉出来,如果小弟是女子的话,那韩隐翎定是爱慕他。但如今小弟是男儿,又知韩隐翎不曾有这类的嗜好,这下当然就迷茫了。
“老大,你这是……”杨一涛的小白本质又开始发挥了,他决定不管这件事。
“回我府上,置办点事。”韩隐翎随便说了两句,“老四,如果你现在没事的话,麻烦去军营一趟,把老二给我叫来。”
杨一涛一听这话,心想又出了什么大事?见韩隐翎面色不善,连忙应了下来,转身去了军营。而韩隐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就气呼呼地向自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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