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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没单身
思远竟然拉着我徒步到黎明书馆。
“你也喜欢这里?”我惊讶得指着面前的建筑,又指向她。
“嗯。你早前不也经常光顾?”
“你怎么知道?”我一脸疑惑。
“那时我也经常来啊。你很特别,我记得你。恰巧那天我正要换临时住处,路过酒吧时,说真的,有种莫名的力量驱使我向里头走去,没想到就看见你了。”
我恍然大悟。
大概半年了吧,今天竟然再次踏足,一切都不曾改变。
变得只是……
物是人非。
我甚至都不知借书证的踪影。
我跟在思远身后,视线随着她的身影四处漂移,默默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她今天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随意的挽在脑后,耳边几根发丝垂落,卷曲的发梢荡在她优美的下颌线,卸下妆容露出的象牙白肤色,光滑剔透,散发盖不住的纯真气质。
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
大抵也就是这样吧。
她可真是一个百变女郎。
我就像隐藏暗处的偷袭者,睁大一双本是绝望的眼睛,突然发现生活寂寞的突破口,准备偷袭。
又像慢慢沉入海底的船上水手一般,找寻一丝光明,顺其奋力上游浮出水面,立即大口呼吸,抹去脸上海水与眼泪的混合液体,抬眸仰望在雾蒙苍茫的天边,视线突然落入白帆的踪影。
那白帆渐渐逼近,只见雾蒙中伸出一双纤柔之手,我将我的手附入其中,随即被紧紧包裹,握住,被一把有力地拉入船内。
接着,就这么继续启航,一直走下去。
追随一辈子。
可思远几乎忘记我的存在,对于我说的话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并且全部答非所问,为此我极度懊恼。
难道,我完全比不上这里头的任意一本书吗?
看来,纯粹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但看她把头埋在书本里那副渴求的模样,竟然有着和我曾经同样的爱好,于是也渐渐地将火气散去。
早时,我不也这样渴求么?
百无聊赖。随意游离。
冬日暖阳打在玻璃窗透射而来的光亮照着室内大片面积,大多数人各安一角,埋在铅字海洋之中,以一种仅存在于脑海的记忆和幻想呈现于现实,波澜壮阔,无穷无尽,随之变换丰富表情,有时一抹偷笑,抹去遥远回忆,仿佛世界一切不堪与之无关。
但见一个陌生人站在书架前,左手捧书右手拿手机,快速浏览翻页,估计是将精华或需求的部分拍摄带回,动作接二连三。大抵他是不愿去花钱把书带回吧。
尽管此行为多番见解,但至少他是冲着知识而去。
当他回首往事时,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也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
想到这时,我也从书架上随意取一本书翻了起来。
一个下午很快就这样过去了。
“你认为克瑞斯达是个负心的女人吗?”思远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成为别人的情妇的。”我没抬头。
“的确。她只不过是对爱情有更独到的见解和期望,然而最终幻灭。因此才会成为人们眼中所谓的堕落。”
“她也只是一个正常的渴望真爱的女人。希望过多失望越大造成的后果就是令人颓废,或者人们所谓的道德败坏。”我仍旧没抬头。
“你对这书印象很深嘛。”
“通常女人变心是因为男人,而男人移情却因为有钱。男人是多么的无耻。”终于,我抬起头看向她。
“你似乎极度仇恨男人?”思远一副贼笑的表情。
“有吗?实话实说而已。”我依旧淡定得很。
“好吧。但世间总有好男人的。”
“是么?永远都不要相信男人的承诺。”
“为什么?”
“不可靠。”
“不可靠?全盘否定?”思远略低头看着我的眼睛,做贼心虚地试探,“难道,你受过伤害?”
“开玩笑,我像吗?”
“也是,你这么有气质且迷人。”思远稍稍坐直了身体,撇了撇嘴,“那你说什么可靠?”
“钱或者女人。”
“说钱还可以理解,但女人又不能嫁给女人?”
“当然可以。”
“那不成了LES了?”
“难道你歧视吗?”
“也不是。只是感觉很奇怪。”
“奇怪她们如何□□?”
思远邪笑地点点头。
“你想得太复杂。女人更懂女人,她们更易于在情感上产生共鸣,相处起来更和谐。
这种现象在古代是被人们容忍的,清代更为激烈,在古希腊很盛行,在荷兰她们可以结婚。
我更乐于认为她们是纯粹将灵魂彼此依附对方,得到精神寄托,成为终生伴侣。”
“你怎么这么了解?难道你是蕾丝边?”
“怎么,你怕了?”
“啊……我好怕怕哦。”思远脸色发慌,双手抱肩,缩成一团,故作害怕的样子。
看着她那副搞怪的模样,我一时愣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须臾之间,内心深处隐隐感觉到了什么,那丝早已扎根的情愫如同刚才被自我解剖般逐渐清晰明了。
我眉头一皱,用力把它压了下去。
“原来你还喜欢看这种关于同性恋的书啊?”
思远的话语让我回过神。
她不知什么时候拿走我面前的《魂断威尼斯》在手上翻了起来。
“拜托!随便在书架上抽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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