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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的单身公寓装修得很不错,但辛思目前并没有心思观看这些,她进门后直接将拉杆箱放在一边,就立马倒在了沙发上。
“我们终究是要离了。”
“这样也好。早该离了。” 若水直接脱口而出,后来意识到什么,就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我就睡沙发吧,这着实挺舒服。”
“你该拿的拿了吗?”
“都在这了。”
若水瞥了一眼门口一角的小小拉杆箱,“我说的是分手费。”
“没有。”
“没有?不是吧?”
“无所谓,反正也不是我自个赚的。”
“说你是蠢女人嘛还真是蠢女人。你为他舍弃那么多,就这么说算就算了?再说,就算是给他当保姆都还要付工资呢。”
“算了,无所谓。”
“不能就这么算了。那房子呢?上面有你名字吗?”
“没有。”
“你看吧,他定是想到你们以后会离婚。男人啊,随时都在防备,都在保护他的利益,而全天下也就只有你这种傻逼了。”
“无所谓,反正我也没出过钱。”
“但这房子是你们婚后买的。就算你没出过钱,但是在婚姻里大家各司其职,共同付出,当然得有你的份。”
“算了,无所谓。”
“你咋就这么无所谓呢?罢了。那你以前的积蓄呢?”
“给他了,说是我在家的生活费。”
“你说什么?给他了?他大爷的!这陈默简直狗娘养的!你放弃工作和朋友在家既看孩子又当保姆的,他居然还向你索要生活费?那你的付出为什么他都没有付你薪水?你就这样净身出户了?陪夫人又折兵的,你甘愿?
瞧你现在这副穷酸样的,我都替你不值。就你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我真不知该如何说你了。
一个男人就算抛弃你,但至少也要做个有良心的人。用那什么电视剧的一句话来说,他就算和你离婚,那也应该仗义点,让你的身体有着落,让你的后半生过得下去。
而你,现在能去干嘛呢?”
“你要是不乐意我住在你这大可直接说,我现在就可以走。” 辛思本来心情就很糟,若水的这些话更让她烦躁,她直接起身准备离去。尽管她知道若水纯粹只是为自己打抱不平而已。
“你这说的哪话?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替你为了他失去基本的生活能力而感到悲哀。脱轨这么多年,你不害怕吗?你想过你现在的价值到底是多少?你能创造多少价值?你的存在呢?难道你想去做保姆吗?
说真的,你也未必会胜任。
看来,我的前任还算有点良心。他至少让我有退路可走。这公寓就是他留给我的,还给了我一笔分手费让我一时半会有着落。”
被若水狠狠数落一番后,辛思开始觉着自己的确很悲哀。不过她仍旧庆幸这悲哀终于可以画上句号了。所以她觉得自己没什么可不甘心的。她深信,如果这种悲哀是她必须经历的,那也是唯一的事了。
已经结束的,已经结束了。
“既没有爱,也没有钱,那么有健康也是好的。亲爱的,相信我。不久以后,我也会有你这样一个柔软沙发的。”辛思话不着边。
“总结:不管眼前这个有可能将一直睡在你旁边的男人口口声声对牧师发誓他有多爱你,对你有多忠诚,也请你在用同样的话回答他的时候,永远都不要忘记在心里默念一句话: 这些他妈的全都是屁!
天下乌鸦一般黑,除了养我20年的那个老男人。因为除了他,没有哪个男人会心甘情愿让我白吃白喝20年不求回报,并且永远对我忠心不二。”
若水愤怒地一口气说完,之后又无奈地摇摇头,但见辛思并没有因此事受到太大打击,也就稍稍放宽了心。
陈默一路上都在设想和辛思摊牌后该如何应对的场景。他想她定是鬼哭狼嚎,然后像疯子一样抓着自己最爱的女人撕扯一番。
想到这些他更加厌恶,拉着女人的手加快步伐。他一到家就要结束和她的婚姻。他铁了心地这么认为。
推门时屋里静悄悄的,陈默一眼就看到空落落的沙发。那里并没有辛思的影子,以往她都是坐在那等他回家的。
有时他彻夜不归时她就直接睡在沙发上直到天亮。而他见着后,不过带着冷哼一声的表情,在她渴求被他关注的眼神里,视而不见得大步流星走过。
那种感觉,真是太让人爽快了。
他是被她神一般的崇拜!
但现在这情况突然让他的心里起了微妙的反应,让他觉得有那么点不适感,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就连他原本的一股火气也慢慢降了下去。换上一种莫名其妙强大的不甘心!
但他很快又觉得怒发冲冠,她本来就应该在沙发上等他回家的。这几天没回家,她竟然一个电话也没有打给他,甚至连一个短信也没有。难道自己的丈夫接连几天不回,她不应该关心的吗?
一想到这,陈默的火气又开始从脚底升腾漫延。他愤然地往房间走去,没准她在里面也不一定。还没走到房门口,他就看到墙上贴着一张巨大的海报,那海报看起来很熟悉。
是辛思。
他注视了一会,发觉她五官怎么会有这么精致,笑容怎么会有这么甜美。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注视着她那么久。
女人看出那是辛思,见陈默一直盯着她看,欲将墙上的海报扯下来。
“就先放着吧。”陈默一手拦住了。
“行吧,反正等我搬进来我就要把她换成我的。”女人有点不悦。
“好好好,你怎么招都成。”陈默发现自己第一次这样敷衍她,带着生厌的情绪。
“这还差不多。默,和你爱爱完肚子好饿好饿哦。”女人发嗲的话音还没落,就掀开桌上的盖子然后落座,随手拿起碗筷吃了起来,一点都不感到拘谨。“还是热乎的,味道倒是不错。不过我可不会像她这样做这么多好吃的菜,默,你不会介意吧?”
“你先吃吧,我去换身衣服。”陈默没有回答,而是进了房间。
打开衣柜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熨烫平整归类整齐的衣物,而辛思的衣柜已经空空如也。他这才确信她已经搬走了。
陈默突然感到莫名的烦躁,直接将外套扔在床上。他转过脸看到光亮的地板正映着女人狼吞虎咽的情景。眼前这个女人定是饿极了。但他突然对这个女人因咀嚼而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感到异常反感。
他不敢相信辛思安排妥当后就这么安静地离开了。她已经放弃他了。她本来应该在他面前哭丧着脸,一哭二闹三上吊,请求他回心转意的。
但她没有。
一想到这些,他有股莫名的懊恼和后悔。
“陈默,你知道吗?那晚,你杀死了我们的孩子。你日思夜盼的孩子。也许那一刻开始,我们的关系也随着孩子的离开而消失了。
ta在考验我们,结果以考核失败来警示我们,ta必须做出那样的决定,因为,我们还不够资格。而我,也必须做出同样的决定。说真的,心生怜爱之时却也无比感激。
与你在一起,的确有很多伤痛,但不得不承认这痛让我成熟了许多。如果因为伤痛,我并不为自己感到悲哀,我悲哀的是看透这一切,并且希望我们永远不再相遇。
我再也不会为错误的事,一直做错误的决定。你的执着孕育我的洒脱。我成全你的幸福。这是我最后为你做得了。
女儿在她爷爷家,过两天我把她接回的时候,顺便把离婚手续也办了吧。
辛思。”
女人一边咀嚼,一边读着从桌上拿起的纸条,“这样也好,默呀,你也省心了。快过来尝尝这辣子鸡的味道,真的很不错。”
什么?我们的孩子?被我杀死了?
他想起那晚。
她在床上打滚。肩膀颤抖得厉害。止不住地哆嗦。不停地抽泣。
这一切,他以为她纯粹只是在表演给他看。装得还真让人误以为真。
原来,这一切痛苦,竟然都是真得!是真得!
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凶手!
啊……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宝贝!
陈默突然变成一个脆弱的鸡蛋壳,痛苦的脸上生生多了好几道沟壑,他将双手插在发间,把头埋在大腿上。
他并没有听到女人叫他,他心慌意乱地拨通了辛思的电话号码,但对方已关机。
女人再次叫他的时候,他仍旧没有应她。
“默,你在想什么呢?叫你好几遍都没应我。”女人过来挽着他的胳膊,语气有些责备。
“没什么。”
“默,看来她很识趣地走了。这样,我们也省心省事了。”
“省心?省事?”陈默呆呆地自问。
“难道不是吗?”女人摆弄着自己的双手,上面涂满艳红的寇丹。
人生犹如这指甲一般,我的指甲,我做主。我的人生,我做主。唯有让指甲涂上色彩,我的人生才会一片绚丽。唯有用你美丽的双手,才能握住美好的人生。
“其实,在聚会前一天我在你家等过她。”
“等过她?”陈默缓慢抬头,眼里瞬间渗出几丝猩红,“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是你之前搬家的时候寄给我的呀。你还对我说,想回来的时候随时都可以,你会一直在这等我。你不记得了?”
“你没事上我家干嘛?你没对她说什么不该说的吧?”陈默紧皱眉头,眼里的白早已消失不见,像被红色血染一般,脸色可怕得让人不觉发抖。
但女人并未察觉。
“你怎么突然在乎起她来了?你变脸是变给我看的吗?”
“我就问你,你没事上我家干嘛?”
“你这是什么态度?”女人也不甘示弱。
“我什么态度?你没事上我家干嘛?”陈默吼了起来。
“好你个陈默,说翻脸就翻脸!真不是个东西!”
“也比你这种趁男人出差去偷腥的女人好太多了!放荡的女人!”
“陈默,你个狗东西!”
“你这种不生娃的,连母狗都不如!”
“你——”
“滚!把我家钥匙留下!快滚!滚得越远越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臭婊子!”
女人看着他,一脸的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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