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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沙
“……and I~I~I'll always love you……”
宸昭迈步而出之时,一个俊俏的少年踏进门来,嘴里念念有词似在哼着歌。两人错身而过,劲松打量了少年一眼,对他的歌有些许错愕,宸昭目不斜视,少年也没注意他。
“公子你可回来啦!”门口立的两个丫头顿时欢呼雀跃,一个橙衣,一个蓝衣,容貌姣好,笑靥如花。
“迎诗迎画今儿你们俩值勤哪。”少年笑嘻嘻地,一手一个捏了她俩的俏脸一把,“上班时间,不许放肆!”
迎棋迎舞也拢了上来,均是笑逐颜开:“公子!”
“哟,睿大少爷也在啊!来找迎舞的吧?”
睿衍有点尴尬,客套两句告辞去了。
柜台后的迎歌抬头一笑,也要出来,少年忙一扬手:“迎歌你先做事!”又转向众人,神色疲惫却掩不住快活,“我去睡觉啦。晚上打烊了做好了吃的再叫我!”
丫头们齐笑着称是。
夜幕低垂,屋子里却灯亮如昼。饭桌上美酒佳肴,醇香四溢,一大家人围坐在一起,谈笑不断,其乐融融。
影沙笑着举起杯:“迎歌迎舞迎琴迎棋迎诗迎文迎书迎画,我敬你们!”仰头一饮而尽,又豪气道,“满上!”坐在身边的迎棋立时笑意盈盈地给他空杯斟满,“真乖!”影沙摸着她的手嬉皮笑脸,回头挑了挑眉,“哎你们怎么不喝啊?”
一个紫衣美女娇笑道:“公子,一杯哪儿够呀?我们可有八个人呢!”
“就你鬼精灵”,影沙朝她挤了挤眼,随即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想灌倒爷也成,不如我们来玩儿个游戏?”
众美女都不干了:
“公子你又要使坏!”
“就是,哪回玩公子的游戏不是我们输啊!”
“没错,这次才不上当呢!”
……
一片抗议兼讨伐声,影沙嘿嘿笑道:“你们放心,我们玩儿接龙,我还能讨了好去?”
紫衣美女微一踌躇,道:“接龙便好。”
影沙作欣慰状:“还是迎文乖!”
迎文笑睨了他一眼。影沙拿筷子敲了敲杯沿,待众人目光都集中过来:“注意了,每番都要以有‘酒’字的诗句起头,接不住的就罚酒。呐,从我开始……花间一壶酒。”
迎棋沉着一笑,接道:“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
“对影成三人。”
……
“置酒长安道。”
“同心与我违。”
“行当浮桂棹。”
“未几拂荆扉。”
……
“下马饮君酒。”
“问君何所知。”
“君言不得意。”
……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
几番下来,没有人受罚。又该影沙起头,心中暗笑,朗然道:“我的血系中有一条黄河的直流/黄河太冷,需要渗大量的酒精/浮动在杯底的是我的家谱/喂!再来杯高粱!”
众人石化,半晌,面面相觑,惊疑不定,最后迎棋问道:“公子,这不是您瞎编的吧?”
影沙眯起了眼睛:“你当你家公子是什么人哪?愿赌服输,喝酒,喝酒。”
“我们怎么知道公子不是编的?公子方才所吟,韵律颇为奇怪,大家闻所未闻。”迎棋煽动众人道,“是不是,姐妹们?”
众人皆附和。
“好!”影沙一拍桌子,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我就把整首诗诵与你们听!如果真是我随口编的,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编齐整吧?你们一听便知真假。哼,闻所未闻?那是你们孤陋寡闻!”
“公子快请吧,若是无假,我们罚酒便是。”迎棋催道,怕时间长了,他还真就给编齐整了。
影沙诡谲一笑,大声道:“我的怒中有燧人氏,泪中有大禹/我的耳中有涿鹿的鼓声/传说祖父射落了九只太阳/有一位叔叔的名字能吓退单于/听见没有?来一瓶高粱!”
众人皆惊,怔怔出神。影沙如星的目光扫过众人,接着道:“千金裘在拍卖行的橱窗里挂着/当掉五花马只剩下关节炎/再没有周末在西门町等我/于是枕头下孵一窝武侠小说/来一瓶高粱哪,店小二!”
众人脸上的惊诧怀疑之色逐渐淡去,虽然听不懂诗中的有些词,但是想必那是公子家乡所有,而且这首诗自有一番激昂开阔,不知不觉竟被吸引。
“重伤风能造成英雄的幻觉/当咳嗽从蛙鸣进步到狼嗥/肋骨摇响疯人院的铁栅/一阵龙卷风便自肺中拔起/没关系,我起码再三杯!/末班巴士的幽灵在作祟/雨衣!我的雨衣呢?/六席的榻榻米上,失眠在等我/等我闯六条无灯的长街/不要扶,我没醉!”
影沙看了看兀自发愣的众人,得意道:“怎么样?怎么样?傻眼了吧?这是我家乡的诗人作的!快,通通罚酒!”
丫头们也不废话,干脆地自罚一杯。
“本来是该输的人起头,不过此番你们都输了,所以还得由我做龙头。听好啦”,影沙心道我的时代来了,豪气中带着柔情的道,“ 酒放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影沙击着瓷杯喊醒众人:“快!快!喝酒!”
丫头们丧气地又自罚了一杯,明白过来又被影沙算计了,所在在他兴致高昂地喊“再来”的时候统统摆手不玩儿了。
影沙怂恿着:“来嘛来嘛,你们可是歌舞琴棋诗文书画呢!”心道我还准备了“给我一瓢长江水啊长江水,酒一样的长江水”呢。
迎棋颓然的道:“公子,您的故乡实在厉害,您那些谜题啊诗词啊一上来,我们歌舞琴棋诗文书画也自叹弗如”,她转瞬想起什么,眼睛一亮,“不过,说不准有个人是您的对手。”
“哦?”影沙不动声色地道,心下却不以为然,这里的人怎么会懂他那些。
“他只尝了一口凤舞九天便知是如何烹制的”,迎棋止不住流露出仰慕的神色,回想起那人,他的一个笑容、只言片语,多么的……根本无法形容!“而且,迎舞出给睿衍的谜题,他不假思索便解答了。”
迎舞也点了点头,道:“不错。公子的谜题他想也没想就给出了答案。”
影沙不禁蹙起了眉:“是什么人?”他的脑筋急转弯在他故乡其实是些小儿科,但是以这里的人的思维,光是理解接受就显得很刁难,不是说一定无人能懂,可居然想也不想?饶是在他故乡,这等人也极少啊!再者,他可是厨神哪,只尝了一口?难道是个同行?甚至是个同乡?
“是个生客,听他的随从唤他孙少爷”,迎棋道,想了想加上,“风仪……相当不凡。”说完顿觉“相当不凡”确然不够,反失妥当,便又道,“不对,不止不凡,简直……简直……”咬了咬唇,却是为难不已。
“简直是个神仙了?”影沙调笑道。
看出影沙的不以为然,迎棋急道:“公子!他真的很……很……”
这下大家都笑她了,迎舞和迎歌却没有笑。迎歌柔柔的道:“我也看见了,那位公子确是殊于凡人。”
丫头们皆是一愣。迎歌冷静稳重,眉眼高得很,除了自家公子,还没夸过谁呢。不禁都投入了幻想之中。
影沙不乐意了:“好哇你们,为了个不相干的外人跟自家爷急啊。”
丫头们赶紧满脸堆上笑,又是夹菜又是斟酒,殷勤无限,景仰声不绝:
“呵呵……公子真会说笑。”
“公子,做什么拿自己与外人比较。”
“依我看,公子才是最不凡的人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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