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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暗杀初现(上)
第十章暗杀初现(上)
苏婵一直很沉默,手脚也有些僵硬,明明说是和江溯一起出来散步,可这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就好像陌路人一般。
江溯也就陪着这样走着,心里想着念着的,自然是呆在江家的那只白猫。
“这位小姐,来看看啊,最好的胭脂啊~~~保管您擦了,那是漂漂亮亮的。”苏婵的袖子被热情的老板娘拉住,二话不说,塞过一盒胭脂。
苏婵低了头看着手中精致的铜雕盒子。蜿蜒的纹路,依稀地,刻着什么。本来无神的眼睛突然睁大,手不禁开始颤抖。
“小姐?”
老板娘奇怪地看着这个竟已是满脸泪痕的女子,正想说什么,一锭银子却被塞到了手心。
“我买了。”
江溯对老板娘笑了笑,然后侧过头去看苏婵。苏婵的眼神已经恢复了一丝神采,她对着江溯点了点头,然后捧着那盒胭脂继续向前走去。
这一走,便渐渐离了人流。
苏婵似是漫无目的地走,却是避开了人流,穿过几条古巷,走到了寂静的偏郊。郊外一派夏日之景,树木已经从春日的小芽长得茂密,而苏婵鹅黄的衣衫在树丛中一隐一显。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一个小池子边上,前面的苏婵终于停了步子,只坐下了痴痴地看着那一小片毫无波纹的水面。
江溯看了一眼水面,忽有一只水鸟惊鸿而过,掠起一片涟漪。他隔了几步远坐在了苏婵身边。
“苏姑娘。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苏婵身子一颤,猛回过头看江溯,而江溯却只是望着前方,不曾有一丝地注意她,这似乎让她轻松了不少。
摊开紧握成拳的手掌,掌中静静躺了那盒胭脂。袖子里滑出一个差不多大小的物件,江溯仔细一瞧,却是碎成了几片胭脂盒,隐隐约约的,那碎片上的纹路像极了手心的那盒。
苏婵从小就没有一点别人口中说的大家闺秀的样子。小时候,卷起袖子,撩起裙子系在腰间,无论是爬树摸鸟蛋,还是下河捉鱼虾,她都是带头的那一个。作为一群孩子的孩子头,每次打完架,她不是挂了彩就是弄破了衣服,而每一次,都被爹罚禁闭。没吃没喝一整日,下一次却还是乐此不疲。
苏婵长到了十八岁,看到了几个姐姐被嫁了出去。虽然不想,却还是轮到自己。而最让她不愿的,是她要嫁的,竟然是江家。
江湖上,那么多人都对江苏两家的姻缘津津乐道,一代代的联姻,英俊少侠与大家闺秀,无一不像戏文说的那般美好,也不一不成为人人羡艳的佳偶。可事实呢?事实又有谁知道。
知道自己家的势力,若是出逃,只怕连燕山的地界也逃不出,可依着她的性子,如何能乖乖地坐上花轿?父母亦是再了解不过她,撤掉了她房里所有的锐利物什,日日将她锁了,日日苦口婆心地说着两家的恩恩怨怨,情长恨短。
嫁个人,哪轮到你一个女子来说三道四。爹拂袖而去的背影依旧在目,而画面的背景是她娘低垂的泪眼。
还能怎么样?苏婵在那一个个夜晚里突然就想起自己尚武的二姐,却也不知道那个被嫁为将军夫人的女子如今又是什么样子?
终究是到了启程的日子。
她被绑着上了轿子。
怎能甘愿。一张帕子裹着足价的首饰偷偷递给了从小跟在自己身后跟班的管家二子,那傻愣的人为了她几滴眼泪就吓到不知所措,发着誓言背着她爹将她的计划送了出去。她不知道能否成功,可她只能选择赌这一次。
半道,苏家一行人如计划被截。她被自己重金请来的黑衣人劫走。再简单不多的事情却因为她的无意受伤而阴差阳错。那黑衣人虽然刻薄爱钱,却并未对受伤而无处可去的她丢弃不理,一边不愉地埋怨她的麻烦,一边却是悉心地照顾,她一颗心不知不觉沦陷,终于等到那人开窍送了她一盒胭脂,终于等到她以为的真心真爱,谁曾料,那人却也只留了这一盒胭脂。
染血的胭脂碎成几瓣,再醒来,她看着再无一人的草房子,终于明白那人还是离开了。没有只言片语,只留下这算不得情谊称不上誓言表证的胭脂。
苏家很快就查到了这隐蔽小屋的踪迹。她一个人匆匆忙忙的出逃,却还是因为雨后滑腻的山石摔落山崖,昏迷清醒后,看着决然的爹娘便决定了装疯卖傻。她不知道她所作为了什么,按道理来说,那人不明不白的抛弃她离开,她该恨,该怨,该空了心没了爱,要么老老实实嫁为人妇,要么一死了之,可她不愿意,她更不甘心。
她要一个交代。
所以她要去找他。
池边水面平静,苏婵的叙述平平淡淡,听不出一丝的波澜。说完良久,苏婵便沉默了下来,只看着手心的胭脂不再做声。江溯看着那倔强女子微微泛红的眼,突然觉得心中多了几分酸涩。说起来,不曾遇到花逐水的那几年,他只一味的游戏人间,那时围在身边的红颜何其得多,可他只知道那些女子们展现与他的美丽动人,却不曾细究过那些红颜们的辛酸。而这一次,先是平凝,再是苏婵,这与他有了纠缠的女子,竟都是这般。
“苏姑娘。”苏婵看向他,她的嘴边噙着一抹苦涩的笑,“你可是要我祝你一臂之力。”
苏婵看着他,良久才点了点头。
“我不会强求……可我想你不会拒绝。”
“这么确定?”江溯不可置否。
“因为,你不喜欢我。而且……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有一个很爱的人。”
女人总莫名地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而她们又或是因为天生的感性,总莫名对那份感觉相信不已。苏婵亦是如此。
江溯好笑着摸上自己的眼睛,莫非这情意当真如此明显?他放下手,一时同情也罢,一时好意也罢,江溯应下苏婵的请求。
两人一时便又静了下来。难得的清闲让江溯的思绪也慢悠悠地随着风飘忽起来,他想起了很多事情。小时候的事情尤多。原本以为早就不记得的记忆,却总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在脑海中。
“臭小子,我既然捡了你来,你自然要洗衣做饭的伺候我嘛。”
师傅是一个剑客。四海为家,浪荡江湖,却因那一年咸阳大雪中救了他,竟是带着他隐居山林。明明长着一副冷若冰霜的君子样貌,说出话却是市井杂言,不堪入耳。
“这菜怎么能入口?臭小子,啧啧,便是山下那王婆做的都比你好吃几分。”
虽然嘴上挑剔地责备,黑糊的菜却依旧被师傅咽了下去。而第二日,师傅便自己下了厨,没有对他说过什么话,只让他在一旁看着,一次一次不耐其烦地做,苛刻的师傅终于对他点了头。
“洗衣服,洗衣服,不是让你使劲往搓衣板上磨,你师傅老人家我就这一件拿得出手的,你让我明个拿什么脸去见山下的小翠啊。”
哗啦一件湿淋淋地甩到地上,他看着师傅生气的脸笑得开怀,师傅气极了便折了一旁的枝条打过来,一老一少,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便在林子里玩起来了捉迷藏。
“这不知不觉都十五年了……我都白吃白喝养了你这么多年啊……年华啊,就糟蹋在你这个小子手里了……”
一脚被踹出门,二十岁的江溯在门外站了一夜,本以为师傅只是开个玩笑,亦如他们十多年来的每一个玩笑一样。可当天色泛白,江溯端着粥推门,却只看到空无一人的屋内,从未整齐过的被褥第一次不是经由他的手,便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上。
那一别,却是五年不见。
若是师傅他老人家看到花逐水又会是怎么能的场景?
“臭小子,你竟然敢跟了一个男人?得得得,你丫丫的竟然还是下面的那个?”
“老人家莫要动气,动气最是伤身,江公子的师傅便是我的长辈,在下略懂医术,我看您面色不佳,便让在下为您切上一脉……”
“住嘴!谁让你个破大夫来多嘴!”
然后……自然是师傅冲动地拔剑……江溯对脑海中的场景皱起了眉。
而思绪至此,却突然一滞。而就在江溯还未回过神的片刻,一只暗箭突然破风而来。那箭来势极快,江溯只来得及堪堪推开苏婵,自己的手臂却被刺中。
突变激生。苏婵一扫那痴呆的神色,上前一步帮江溯点穴止住了血,两人眨眼间都急退了几步。
“怎么回事?”
苏婵脸色微白,她的目光一烁,只略一瞥江溯,却见江溯额头渐渐渗出了冷汗。
“有毒?”
江溯点了点头。暗箭上淬的毒似乎遇血即化,已经慢慢随着血液在体内弥漫。他暗自催动内力压制毒性,目光却锁着两人周身那一片已经长得茂密的林子,也不知道是风还是人,那林子的树冠不时地动着,却是让人越发的不安。
江溯眉头一蹙,两人在明,而林子中在暗的那群却不知有多少人,亦不知道所为何事。若再僵持下去,吃亏的只能是他们。心中思量一过,江溯定下心来,看准那林子中的微动,手指一弹,那林子中便跌出一个黑衣人来。黑衣人手上拿着小型的□□,眉心却是江溯方才捏在指尖的袖扣子。
这一下,那林中的形势却被打乱,江溯急忙压住急促的心跳,可紧接着十多个黑衣人却悄无声息地出了林子,一点点向他们两人围过来。
“江公子……”
苏婵扶着江溯手臂的手冰凉一片,她虽自小习了一些拳脚功夫,但那多是为了强身健体,说到底,他们苏家只是一个江南的大家,却非武林的世家。她一个女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此刻能如此镇定,已是难得。
“你们是谁?”
苏婵先一步质问,她知道江溯中毒,而此刻让他分一份心,便是多一份让毒素倾入的时间。
那几个黑衣人只是缓慢地围走着,带头的两人彼此看了一眼,却依旧沉默不语,而手中的剑已经蓄势待发。若不是那地上同伙的尸身让他们有了一时的忌惮,只怕此刻他们早已经冲了上来。
“你们可知这位是江家的三公子,而我乃是燕山苏家的小姐。若是谋财,只要你们开的出价钱,我便双倍给你们如何?”
“对不起,我们杀的就是江三公子。”
“杀我?”
江溯笑了笑,“看来,我的命是越发值钱了啊。那么多的杀手,却不知道他们花了多少金银?真是……太看得起江某了。”
湖水太浅湖面亦太小。而湖的对面……江溯深吸了一口气。怀中虽有花逐水给他的解毒药丸,可此刻那些黑衣人虎视眈眈,只要他们露出一丝的马脚,下场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江三公子,对不起了。”
“呵,真是啰嗦的杀手啊,是吧,苏姑娘。”
话音未落,江溯的掌已经推出。逼得前方近身而来的几个黑衣人退开,江溯反身拉起苏婵的手,内力一动,两个人已经掠向了湖面。
那几个黑衣人一愣,被此突变惊得身形一顿,可也只是一瞬的功夫,便追了上去。
江溯低头,“苏姑娘,可否请你拿出我的怀里的解毒药。”
他此刻中毒越深,又是分出内力支撑着两人的体重,说起话来已有些轻喘。苏婵点点头,江溯搂紧了苏婵的腰身,让苏婵可以借力。
“什么颜色的药瓶?”
“青白色,对,就是那瓶。”
江溯堪堪躲过身后不断射来的暗箭,咽下苏婵递倒唇边的几颗药丸,深吸了一口气,猛得一提气,纵身几下终于越到了湖的对岸。
花逐水的药药效极好,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毒的流窜就已经平缓了下来,原本有些虚耗的内力也渐渐充盈。
湖的对岸是一片林子,延绵而去,估计是连着咸阳城外的深山,越往里,便是越深。江溯两人无奈被那群黑衣人逼进山林,眼看江溯已经要带着苏婵奔出几人的包围圈,江溯的脚却突然一软,还没等苏婵回过神来,江溯已经软下了身子,未说一语,却先喷了一口血。
“江公子?”
苏婵吃力地扶住江溯的身子,看着那满襟的血,只觉得恐怖骇人。
“这么会这样?”
“咳咳……”江溯想要开口,可那血却不断地涌出来,他的心头又是疑惑,又是惊诧。原本以为压下的毒却在他催动内力最盛时突然反噬,瞬间就毁了他数道经脉,心脉一疼,血便吐了出来。那毒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化为一股力量与他的内力抗衡着,两股力道作用,自然对他的经脉损伤极大。
“我,我没事……快走……”
苏婵忍不住红了眼圈,却还是坚持撑着江溯的身子向前走着,可这速度如何足够?不一会儿,好不容易被拉开的追杀就又一次逼近。苏婵看着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的江溯一眼,咬了咬唇。她想不到,想不到自己努力的结果,竟然还是逃不出命定么?
眼前突然一阔,原本茂密的林子突然稀疏,苏婵实在虚了力气,手一软便与江溯跌倒在了地上,却也歪打正着躲过了从背后射来的一只冷箭。
黑影已近在身后。
死亡的影子也一点点笼罩了过来。生或死,不过是一瞬的抉择。
苏婵看了一眼昏迷的江溯,不过再几步,就是断崖。她似乎还能听到崖下湍急的水声。她想起那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
“该死。”
带头的一个黑衣人猛然冲上前,却只抓到了女人的一片衣角。噗通的水声不一会儿便传了上来,他看了一看水流甚急的崖下激流,皱了皱眉。
“快去向主人请示。你们三个,和我去下游查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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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二模好血腥!!!银子考的惨……很惨……非常惨……还有一个多月的日子,我过得越来越焦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好自己的心态……
不过没有丧失信心!会好的!会加油的!!!
最近一直没有更新真的很抱歉,大家,对不起……主要是没有时间,然后是没有心情……╮(╯▽╰)╭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