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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番外一 除夕(上)
第十章 番外一 除夕
忙忙碌碌了一年,晃过神来的时候,这年冬天的第一场就落了下来。江溯穿上衣服推开窗,外面已经是白茫茫一片了。三个小童在雪地里屋子里跑进跑出的忙着,想是除夕将近开始准备了。
“江爷你醒了?”青玉端着端着黄铜藤花柄小炉,上头还垛着紫砂茶壶,才一进门就能闻到淡淡的茶香。
“爷还睡着吧。”自顾自地将炉子放到桌上,又转身将屋子里的暖炉里添了些木炭。“爷那人……夏天的时候怕热,冬天的时候又怕冷,若不知道的,还当爷是脱了毛的猫呢。热水已经烧了大半夜了,青松等会儿就端来。”
江溯半掩了窗子,阻了那些洋洋洒洒的雪花片儿。纱帐垂落的里屋,大大的绣床上团着一个人。不太老实地翻了身,一节白藕般的手臂就滑出了帐子。江溯笑了笑,走过去捏着那软软的手放进了被子里,又仔仔细细地掖好了锦被上的羊毛绒毯,看被子里的人动了动,似乎还是睡的安稳,而此刻青松也已经提了热水进来,就出了里屋自顾洗漱去了。
花逐水醒的时候,雪还下着,天上的太阳却已经老高了。
屋子里暖烘烘的,他就穿了件白色暗绣的里衣光着脚跳下了床。一头墨发随意地披散着,花逐水伸了个腰开始喊人。
“江溯……江溯……小江……小溯溯……”折腾了一会儿,终于把正在安置刚采买回来的年货的青玉折腾了进来。
两手叉腰的青玉横眉倒竖地对着自家晚睡晚起身体绝好的爷。
“爷,江爷说冬梅该熟得正好,他一早就出门进山了,说是给你做些菜色尝尝鲜。啧啧,也不知道您怎么好意思,昨晚上折腾了一宿,这倒好,爷您安稳睡到了日上三竿,也不知道……”
话还没落,青玉就看到花逐水挑了那双细长的凤眼含了笑望着自个儿,心里一惊。暗自咬了咬自己的舌头,心里直悔恨,这些日子爷小日子过得幸福甜蜜,性子乖的不得了,可……自己怎么就能忘记这妖孽的本性啊……
“爷,早点帮你热在厨房,诶别把粥熬烂了,我去看看啊。”说完,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而花逐水却傻兮兮地瞅着那半遮掩了的窗口台上,一株早开的红梅花斜插在双耳青花瓷瓶里,笑得宛若一朵花儿。
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白猫没等来自己心心念念的江溯,却等来了一个莽莽撞撞的闯入客。花逐水懒懒地抬了眸子看着那个面色阴冷的当今皇上。
马蹄子都踏烂了地上的厚雪,可见来人心里的焦急不安。
“救救他。”
同样裹了好几层的心灰被平誉拥在怀里。只是,花逐水是捧着热茶面色红润,而心灰是苍白了一张脸冷汗直冒。
“这茶真不错,哟,皇上,你算是贵客,要不要来一杯?用树上的初雪沏的,润喉清火哦。”
“隐姑娘说只有你能救他。”
青玉伺候在一边,看着爷连一丝正眼都不瞧那个已经越来越无法自控的皇上,心里即是同情却也是无奈。
爷除了对自己放在心上的人之外,其他人的生死,却是连怜悯都觉得奢侈。这千年的岁月,早就磨平了他的善心。
“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紧紧捏着的手已经滴了血,平誉久久不语,只是看着嘴里说着迷糊话,气若游丝的心灰,半响,猛然抬头,竟是浓浓的哀伤与恳求:“求求你,救他,便是要什么样的代价我都给你。”
“什么代价都给我?哼。那到有趣。”
平誉把人抬到床上,花逐水撩开那一层被子看到的就是满身的伤,而心口那个洞,虽然已经上了药,可现在看来,却是连血也止不住。
不过看了一眼,花逐水心里便对这个伤明了了七七八八。眉头慢慢地蹙起。这人……命该绝了,现在只是被平誉用人参汤水续着命罢了。
“救不了了,安排好后事,风光大葬了就是。”
葱白的指沾了心灰胸口的血,红红白白,透着一股子残忍的味道。
“你一定能救他是不是?”
“若我救他……要你余生一半的性命?”
“好。”
“若我救他……会让他把你忘记的干干净净,前缘尽断?”
“……”
“怎么?”
“好。”前尘尽断,他就再让心灰想起,至于这余生的寿命……舍弃了一半又如何……心灰,是他平誉的人,他不让他死,他绝对不允许死。
“那,我就救他。”
虽说会损他一些法力,可这两人的故事……他花逐水倒真感了兴趣。
江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在下着大雪的屋外皱眉伫立的平誉。
屋子里,炉子上的药材咕嘟咕嘟翻滚着,青玉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小扇。揭了揭药壶的盖儿,似乎觉着还欠些火候,就又合了上去。
等他洗去了一身的尘土换了衣衫出来的时候,平誉的身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的雪。桌案上备着香炉,镂空处鎏了祥云金纹,盖儿顶上还嵌着指甲盖大小的珍珠。江溯捏开盖子,丢了轮篆香进去,等一阵淡雅的花香四溢开的时候,江溯把平誉喊进了屋子里。
一碗清透了底的姜汤,还冒着热气,被端到平誉的面前。
也不管那人喝不喝,江溯却是自己拿了一颗花逐水让青松买的蜜橘。从更南的地方运过来的,新鲜的不得了,塞了一瓣进嘴里,冰凉得甜味。
“要不要来一颗?”
“你不担心么?”他记得那个花逐水曾说过,帮心灰续命,他自己可能也会伤了元气。而这个和花逐水关系如此的男人,为什么还有这样安定的闲心。
江溯的指尖一顿,似乎有些不懂平誉所指的意思,却看着他蹙眉望向帘幕重重的里屋,便明了了。笑了笑。最后一瓣蜜橘被塞进了嘴里,接过伺候在一边的青梅递上的白帕抹了抹手。
“我有的时候在想……和花逐水这三年,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有这样的日子。”
平誉挑着眉瞅他,眼中尽是狐疑。
“我想,若不是他死不放手,若不是后来我的坚持,我们早就互作过客,又哪里还有这样的同住一个屋檐的日子……”
炉火劈里啪啦的响着,烧得屋子里的人脸色微红。
“曾经有一个人问我,他说,江溯啊江溯,你一直以为没有人爱你,可若你不把自己的心先给别人,又哪里会有人把心掏给你。而我和花逐水,或许开始谁也不肯给彼此的心,可到最后……经历过那么的纷纷扰扰,一点点陷入,一点点了解,一点点学会把心给对方看。”
“那个妖孽,嘴里说的,似乎没一句话可以相信,以前我也总不信他,可现在,只要他说他能做到的,我便信,所以……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皇上,你一直想要里面那个人的心,可你又何曾把自己的心给过他,你又何曾给他看过你的真心。而他……又为什么要把心给你?这个世界上,只有人的心是没有贵贱的,你一样,他也一样。”
平誉听了最后那句话,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直到手中一热,却是江溯又递过了一碗热的姜汤。
“喝吧,若你再病了,我绝对会先把你赶出去,不然累了那个家伙,我才不舍了。”
顿了良久,平誉一口气将那碗姜汤喝尽,第一次,从心底的相通,长长的松了口气,而唇畔还残留着些许姜汤的微甜,似乎是溢到了心底里,很甜……
雪快停的时候,花逐水一头大汗地从里屋冲了出来,一身青衣被汗浸湿了点点,袖子挽起,手中冒着一丝丝的蓝光,却是数根银针。
“去里面躺着吧,你记住,等下渡魂,可能会让你痛不欲生,但你只能忍着,若是你的心念一断,一切就前功尽弃,他必死无疑,而且是……魂飞魄散。”
看着平誉进了里屋,花逐水瞥了一眼笑着的江溯,丹凤狐眸一敛,嘴角一翘,尽是旋身过去在江溯的唇上咬了一口,末了,还兴致十足的舔了舔。
“好甜,没想到那蜜橘还真甜。恩~~~~~等下出来吃你的梅子宴。”
还不等江溯反应过来说些什么,一抹青色已经闪进了帘子里,空余下那环绕在空气里的冷香和苦笑扶额的江溯。
一夜忙碌,天泛白了,花逐水才出了屋子。虽然带着一丝丝的疲惫,但是眸子里清亮无比。
伸了个腰,江溯在外面守了一夜,方才打盹了一会,此刻见花逐水出来,就拿了热水沾湿的帕子走上前。
花逐水要拿帕子的手被江溯握住,江溯轻柔地擦着花逐水那灵动的眉眼,每擦一下,花逐水的笑意就浓了几分。直到两人快吻在一起时被撩开帘子扶着心灰走出来的平誉打断。
黑线。
江溯苦笑的看着那个蹙着眉的花逐水,可想而知,那个妖孽心里的怨念。
“诺,这是药方,好了好了,要过年找别的地方去,滚吧滚吧。”
没好气挥手让青玉送客,花逐水拉了江溯进了两人的屋子就想要动手动脚。
“那心灰……真的会失忆?再没办法想起来?”
相比某人的火烧火燎,心态安定的江溯进了房就坐在了桌边,拢了拢袖口。
“谁说的?那个傻皇上?哼,只是吓吓他罢了。我问心灰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他同意了,我就帮他了。”
“告诉皇上他忘记了一切?而其实……只是骗局?”
挑了挑眉,可感觉到花逐水的手指冰凉,终还是明白那人早就疲惫,只是硬撑不让他担心,心里一叹,把青玉给他的袖管中的铜手炉塞进花逐水怀里。
“你啊……手都冷了。我做了些梅子粥,先喝点垫垫胃。”
“恩。”笑弯了眼的花逐水凑近了温柔地吻上去,而江溯只顿了一下,就温柔地回应。不含色情欲望的纠缠,有种,暖了心的甜蜜。
“今个是大年三十了。晚上,一起守岁吧。”
“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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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前言的唠叨……话说……一直在纠结怎么写番外……第一是故事米完,就这么写完结了的两人似乎有点囧,如果写前传的话……花郎中和他前妻的故事麽?太RP了吧……颤悠悠颤悠悠……要不写H吧……好吧我要补一下怎么样才能写得香艳……(从来没写过彻底的H的人啊TAT)
所以在纠结了两天两夜,俺囧出了这么个东西TAT 番外里出现的人在第二卷会出现的~~~挥手~~~~还有……峨眉山应该是下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