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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
一群大大小小的小孩子叽叽喳喳的走在正午无人的街道上。太阳把空气烤得炙热,街区有些沉闷,但这些小孩子却是很兴奋。
“今天这架打的真痛快!是不是,小雅?”一个顶着一头蓬乱头发的小男孩兴冲冲的向旁边的小女孩问道。
“嗯!那混蛋太可恶了,除了欺负他们班的女孩子有什么本事!”被叫做“小雅”的女孩朝着空气挥了一拳,黑水晶一般的眼睛里居然爆出了一些火气。虽然脸上蹭上了些许尘灰,但显然是一个清秀可爱的小姑娘。
“要是索雅那家伙的班上,准叫他天天都像刚才被打得那样狼狈。”一个高大而略显肥胖的男孩子揉着脸上的肿胀,口齿含糊的开玩笑。
另一个干瘦的男孩子连忙接茬:“你错了,熊猫,要是咱们的女英雄在那混蛋的班上,保证他老实得很,才用不着我们去修理他呢!哈哈……哎呦……”男孩子捂着眼睛周围的乌青忍不住的呻吟。
叫做索雅的小女孩有一点嘲弄意味的说:“瞧你那样,还管人家叫熊猫。”除了乌眼青的男孩所有人都笑了。
大家又闹又笑了好半天,突然索雅想起了什么事:“坏了坏了,几点啦?我爸妈不知道我出来了!”说罢有些鲁莽的一把抓起顶着蓬乱头发的男孩的手臂,看了看他手腕上的表。男孩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脸上居然有了一些红晕。“呀!都这么晚了,我要回家了。拜拜了各位。再见,南桥。”说完还朝被她抓着手的男孩调皮的眨眨眼,挥了挥手跑开了。
蓬乱头僵在原地,手臂还保持着刚才的姿态,似乎女孩的手还扣在他的手臂上。熊猫揉了揉他乱七八糟的头发:“喂,南桥,怎么啦?被打傻了!”瘦猴也一下子冲上来:“放心吧,南桥,咱们这么多朋友就你和索雅最要好,你俩将来一定……”
“滚蛋!”南桥在消瘦男孩的肚皮上拍了一下,瘦猴又是一阵嚎叫。大伙儿又折腾了好一阵子,终于散去了。
悄悄的把院子的门悄悄打开,蹑手蹑脚的走进去,轻一点,轻一点,别让爸爸妈妈发现。
轻手轻脚的挪到门边,索雅正要把门推开,没想到们却自己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从中走出,手里提着旅行用的皮箱,看到意欲偷溜进来的小女孩不仅错愕:“小雅,你又跑出去了。我和妈妈……谈得太投入,居然都没发现。”
“爸爸……你要去哪?”索雅清澈的眼睛里又一次不再平静,抬起脸仰视着高大的父亲。
“我倒想知道你去哪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衣服、脸上都是泥土,手臂上还隐隐有些擦伤的痕迹,这么淘气的女儿,他怎么可能放心地走呢?
“我和南桥他们去玩……摔了……爸爸,你要去哪?”索雅是一个构造故事的小专家,但爸爸为什么又要走?他走得还不够久吗?
“爸爸要去的地方很远,而且去很久。如果,爸爸不回来了,你也要乖。”爸爸一边说一边俯下身来,用宽大的手掌抹去女儿小脸蛋上的污迹。
怎么办?爸爸又要跑掉了,我怎么能够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爸爸,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去公园里划船,作为父亲,你要诚实守信!要走得话也要先带我去!”
父亲温柔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些笑意,仿佛看穿了女儿的居心,爱怜的拍了拍索雅的小脑瓜,点了点头。“但我可不想和一个小脏鬼去划船。”
索雅也确实觉得自己不太象样,刚想跑进屋里去换衣服,但又狐疑的看了看爸爸。“我不跑。”父亲又看穿了索雅的心思。但是小女孩还是一把揪住了大人的袖口,把他拽进了屋子,“想溜?别妄想了!”。
这丫头现在就这么难缠,长大了一定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但也好,自己不在的时候,至少她不会吃亏。
妈妈站在落地窗前,正午的阳光很刺眼,妈妈抚着额头,遮蔽阳光。听到脚步声,倏地转过身,望向自己的丈夫,眼中涌动着复杂的波澜:“没有别的选择了,对么?”尽管在悲伤之中,但美丽优雅的女子仍然保持着风度。
爸爸刻意躲避女子的目光,淡淡的点头。
你们两个在搞什么!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吗?算了,我要先把爸爸扣住!
“爸爸!走吧!”索雅穿上了最新最鲜艳的花裙子,又把身上的土擦得干干净净。尽管还有一些擦伤,但毫不影响她的漂亮可人。
为了把自己留下,这小家伙竟然穿上了她平时最讨厌的衣服,看来真是不遗余力要留自己,心中还真有些动摇呢……
“走吧!”
湖面上的小船里父女俩正划得开心。索雅突然把手中的桨一丢,站起来,要像水中跳去。父亲的手一把把她按住。“小雅,你要干什么?”
小女孩的脸上却是一副“怕了我吧?”的表情:“爸爸,你要是走了,就不担心我掉到湖里没人救吗?”
唉,这丫头总是这么卑鄙地利用自己的父爱。“那去年是哪个家伙和南桥一帮人游到湖心小岛上却回不来了,害我半夜去救他们呢?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还是旱鸭子。”
索雅气鼓鼓地崛起嘴唇,一副不甘心的样子,但终究是小孩子心性,瞥见岸上有人在跳舞,忽然觉得很有趣。
“爸爸,我是否有幸与你共舞一曲呢?”索雅作出一副很成熟有礼的样子。
“来吧,小淑女。”父女两个把小船摇向岸边。
九岁的小女孩始终有点太矮了,尽管这个平常爱闹爱动的小孩儿并不比同龄人矮小。爸爸只好把小女儿抱起来,一只手环住真的是不盈一握的腰,另一只手握住女儿的小手,让女儿来一个脚不沾地的跳舞。小索雅却由父亲怀抱着飞转,仿佛飞起来一样,自顾自的大笑着,清脆动听的笑声令周围的人们也愉快起来。
索雅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爸爸,你为什么要走呢?”
爸爸沉吟很久:“因为,我要离开妈妈了,我和妈妈不再生活在一起了。”
凭什么?哪个同意了?“那那那……又是为什么?”
“因为,爸爸不再爱妈妈了。”父亲言语中掩盖不住的无奈和愧疚,但这些对九岁的孩子太深奥了。
原来就这事儿啊!我以为怎么着了呢?好办!索雅一把抓住父亲的领子,大声叫道:“那你就再爱上她呀!”
抱着女儿的父亲不仅错愕,舞步也慢慢地停了下来。要怎么解释呢,爱离开了就离开了,不会管正确与否合理与否,就像爱的到来一样,怎么会有那么简单的解决办法呢?
突然父亲的眼神凝固在了一个人影上,索雅循着目光看过去,一个面善好看的姐姐。那姐姐轻轻的走过来,与爸爸相视一笑,而爸爸的眼神中也有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情愫。
喂喂喂!我再跟你谈正经事啊爸!稍微尊重我一点行吗?索雅很不平的捅了爸爸一下。
“嘿!你这丫头!”爸爸皱了皱眉,向那个姐姐低低的说:“这是索雅。”那姐姐俯下身来,摸了摸索雅黑亮的头发,眼中竟然冒起了些泪花:“小雅,无论你明不明白,我很抱歉,将来你明白了也要记得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后面的言语被泪水淹没。爸爸居然轻轻的搂住了那姐姐的肩膀。
“小雅,爸爸真的要走了,爸爸永远爱你,就算爸爸离得很远,你也要相信这一点。世界上很多东西会变,但是爸爸的爱不会。”
爸爸轻轻的放下她,拍了拍小姑娘的脸颊,良久才转身离去。索雅冲着爸爸的背影怔怔的流下泪来,心中千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妹妹,嗯,就算爸爸妈妈离开了,没有人再关心你,也别灰心。没有人爱你,你就加倍的爱自己吧。”
这姐姐真好啊!她会帮助我把爸爸找回来的吧!“那你知不知道怎么让爸爸回来?”
她不明白呀!那就晚些明白吧!真的像他爸爸说的一样,是个整天疯玩的孩子,不然怎么一身伤?这样下去他的爸爸也不会放心的。“你爸爸的书房里是不是有一个大书橱?”“对的!你怎么知道?”姐姐笑了笑,并不回答:“找爸爸的方法就在那里面。”
“是在书里面吗?好的,我记住啦!”原来就这么简单啊!转眼索雅就破涕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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