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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
吴哲睡下的时候觉得第一天晚上应该相对安全，老A再坑人都立了下马威了也不至于再折磨受训队员脆弱的神经，睡下几个小时之后吴哲觉得自己对老A的评价真是太过宽容，满军营刺耳的紧急集合铃声发了疯似地狂吼，吴哲正惦念着刚和周公下到一半的棋局，睁开眼就见成才和许三多穿戴整齐已经往门口冲。
——呃，来真的嘛……
吴哲用最快的速度穿戴后出了门，紧赶慢赶到了空地发现屠夫并没有出现。进了队列喘了几口气，等了五分钟后发现那铃声就犹如一个烟雾弹，莫说屠夫，除了这些“南瓜”外就没见个活人。
“A大队的人脑白质都被摘除了吗？”吴哲平常心了半天发现平常心早就用完，声音不大刚好周围人都能听到的分贝骂了句脑白质被摘除，效果不甚理想却足够喜感，结果话音刚落就看见阴影里窜出来几个人，为首那个踱着步老神在在，像是黑夜里跳出来的妖。
袁朗把队列里一个士兵拉出来又让人家站回去，吴哲心说平常心平常心刚才这家伙废话多了点。
袁朗捏着后排某人的脸言辞恐吓别人三个月内会减下去，吴哲心说没事找茬非奸即盗一定不是什么好鸟。
袁朗狠狠撞了一下拓永刚骂他就你话多，吴哲心说怎么老A都是变态这种以挑人刺找人茬为人生己任的人八成需要心理干预。
袁朗一边微笑一边讲一百分的规则还一副好商量的口吻问每人扣两分没意见吧，吴哲心说举止轻浮行为猥琐不是早衰就是变态。
袁朗跑过去言语上设了个套等许三多一脚踩进去后收网奸笑说扣十分理由过于天真，吴哲心里大骂连许三多这样的实成人都欺负，这个大烂人！超级大烂人！超级无敌大烂人！
心里骂完后就用眼神鄙视，吴哲的眼刀一打一打地扔向袁朗，袁朗回头看他一眼，乐的特真诚特真挚，他说今天有个好消息，我刚才听天气预报啊，说，今天是个好天气啊！
吴哲一开始觉得如果他真有好消息的话那就扯平，他从心底收回对他烂人的评价，结果他说了好天气之后就没动静了，半天后吴哲才意识到“好天气”就是他说的“好消息”，烂人，地地道道不带折扣的烂人。
袁朗说今天带大家强行军，目标是375峰顶，结果所有人跟着屠夫去了仓库，特定装备每人原木一根，吴哲看到的时候纠结个半死，这是特种部队还是伐木工啊，心里还没抱怨两句，就见大家在屠夫的叫骂声中认命地抗起原木。这里是老A，不带讨价还价的。
这边一个个纠结地抗着原木开始狂奔，那边袁朗和齐桓坐在军用吉普里喝着热茶吹着空调。
齐桓说，队长我发现39号看你的眼神带着飞刀都快实体化了。
袁朗说，那不是还没有嘛，如果他真能实体化我就加他五分，怎么样，你队长我够可以的吧。
齐桓翻个白眼说，队长那可是个高材生，下手留三分力啊，被铁大知道你一上来就抗原木上375，非得训死你。
袁朗笑着抽烟喝茶，那不是他还不知道嘛。
齐桓说，我可是听说铁大和人家舰长打包票说即便不要他，也完好无损地把他送回去，您一上来就这么折腾，高材生有的受了。
袁朗说，是啊是啊，的确是该留点力哟。
说完就探出窗口，手里的扩音器放在嘴边开口大喊，“跟上跟上，跑那么慢，什么时候才能上峰顶啊，动作快点，抓最后一名啊！”
袁朗喊完，齐桓的脸都绿了，玩吧玩吧继续玩吧，削伤掉了看你怎么和铁大交代。
原木上肩后吴哲就觉得抬不起头来，着力点找不清楚，还压迫的脖子不得动弹，眼看大部队带起尘土纷纷扬扬地往峰顶跑，吴哲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375有多高？吴哲不清楚，但吴哲至少知道自己强行军从未超过20公里，眼下这里程数，翻了一倍还多……
三步一呼三步一吸的狗屁吐纳早已经忘在脑后，吴哲琢磨着再有五分钟自己的肺就得炸了，就这么撑过了一个又一个五分钟，到最后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自虐，等到跑了三分之二后，眼前一黑，就这么直挺挺地跪倒下去。
不行了不行了，再也跑不动了……
吴哲吐不出什么东西只好干呕，手上的原木一头已经掉在地上，老远的地方袁朗停下车，靠在车特大爷特悠闲，“39号，跑不动就去后面救护车坐着，别娘们唧唧地挡路中间。”
一句话话音刚落，吴哲心里骂了有史以来第一句脏话，挣扎着抗起原木。许三多和成才跑过来帮忙，两条背包带拽起他。
吴哲想，妈的我就算跑死了也不死你跟前，你说我做不到我就做到给你看！
这是来老A严格意义上的第一天，375的峰顶很高，等到吴哲跑到峰顶的时候都不相信自己抵达了终点，没有体力没有耐力，吴哲心说自己就靠一口气撑了下来，险过剃头值得表扬，然后在站队列的时候使劲地瞪着烂人。
袁朗说，大家表现不错没有人掉队，看样子这个训练强度对你们来说太轻松了啊。
吴哲心想你个臭烂人，我们跑着你坐着，我们累着你看着，我们饿着你吃着，算你狠。
袁朗说，我看大家训练热情很高啊，想不想再跑回去一趟啊？
吴哲心想你个心理变态不可理喻，小人就是小人，烂人就是烂人，不带折扣。
袁朗意味深长地瞅一眼吴哲，还没说话就听一旁的屠夫开始开骂，“瞪什么瞪，39号！还有力气是吧？有力气就跑回去。”
吴哲刚想开口，就见袁朗特慈悲为怀地一挥手，说，齐桓啊，把车子开上来吧，让他们坐车回去，晚了就过饭点了哟，这不是你队长我还没吃饭嘛。
大清早的训练告一段落，坐在车上的时候吴哲觉得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肺要炸了，胃在痉挛，许三多说，吴哲你没事吧？吴哲说，平常心平常心，暂时死不了。成才说，39，撑不下来就悠着点，救护车后面跟着呢。吴哲说，平常心平常心，跑死我拉到，死都不在那烂人面前停下。
许三多和成才对望一眼，不说话了，吴哲又说，这不是没死吧，刚才鬼门关回来，谢谢兄弟刚才拉我一把，否则真撑不到最后。
许三多说，没有，我，觉得你可厉害啦，第一次就能跑下来，不容易。
吴哲说，你怎么知道我第一次跑啊。
许三多说，你一看，就没跑过，和我们，不一样。
“我们”是指他和成才，吴哲一眼就看出这俩步兵绝对不省油，实打实练过的，自己比不了，他说，你们才厉害，这种强行军，练过一次就不想练了，真是累死我了。
许三多不说话，笑起来嘴巴咧的老大老大，露出白牙一片，晃的吴哲眼前一白。
回到基地吴哲饭都没吃就上了床，全身腰酸背痛每一块肌肉都不和群地叫嚣，睡死我吧睡死我吧，这么像的吴哲在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候被紧急集合的喇叭叫醒，成才和许三多拽着他往空地跑，吴哲想，噩梦噩梦绝对是噩梦，27号莫名其妙地空投到这儿，自己这从海洋到陆地的“进化”也着实走的痛苦万分。
接着就是一天的训练，袁朗坐在车里指挥着齐桓拼命洒水，整个操场标准400米跑道，也没说跑多少圈，唯一的命令就是跟上车子，齐桓说，队长，你第一天就这么折腾？
袁朗说，你当时不也这样过来的吗？
齐桓想了想说，不是啊队长，我记得我们那一届貌似没那么狠啊。
袁朗笑的特狐狸特俗气，他说哎呀那不是那回是第一次削，刀工不好没有经验嘛。
齐桓抽了抽心说你那刀工不好，我们那届也就只留了仨……
袁朗点了烟神情戏谑而认真，他顿了顿说齐桓啊，我是真的想把39号留下来。
齐桓翻了个白眼表示不信，说，人家大硕士到哪里不是连长哄着团长罩着，您这么训他，他迟早和你拼命。
袁朗就笑，说，我就怕他不和我拼命，我不仅要他拼命还要他玩命，老A是什么地方啊，以后真要上战场还给他配个警卫员不成？
齐桓心想也是，于是探出头去瞅准落在后头的吴哲就是大喊，“39号说你呢，娘们唧唧拖拖拉拉的，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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