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expected dream（8059）

　　Unexpected dream
　　Yamamoto Takeshi X Gokudera Hayato

　　文/朝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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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狱寺隼人发现今天绝对不是一个适宜出行的日子。
　　昨晚失眠导致头发乱翘本就令他有些烦躁，偏偏他无比尊敬的彭哥列十代目还要在这时打乱他的思绪，那过了几年也未渐沉稳的声线不容置疑地告知他，今天的任务不需要他参与了的事实。

　　啪。正把玩着今天本要戴的戒指的左手突然一紧，狱寺最心爱的收藏品之一就留下了无可挽回的凹痕。冰绿色的眼眸波涛暗涌，右手合上银灰色的滑盖手机，忍住就这样甩出去的冲动放在了台子上。

　　天时地利人和，狱寺从一平那里听来的理论。依此为今天的战斗挑选的戒指本应是最完美无缺最适合他狱寺隼人的东西。但就这么轻易地因为那位沢田纲吉失掉了所有的意义。

　　处女座的人都会在某些方面体现特殊的执着，其中就包括狱寺对于戒指。似乎在那个有些遥远的国中年代就不断有人关注这个问题，彼时锋芒毕露的银发少年每每扬起一边嘴角，丢下一句。

　　——如果我再告诉你，戒指的数目与我携带炸弹的数目之间有一个微妙的正比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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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下颌的疤痕和日渐硬朗的轮廓，时光似乎没有在山本武身上留下些多余的印痕。
　　清晨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查看日程表。今天那一格上面没有任何标记，也就是说——又是黑手党生活中为数不多的忙里偷闲的日子呐。
　　来之不易，来之不易。

　　山本武突然单手扶额大笑起来。黑手党。彭哥列。十代目。守护者。当年国中时代的自己，还以为这一切都是那个所谓的小婴儿里包恩玩的过家家游戏——即使在生死线上徘徊也还是那么粗神经。
　　那位里包恩先生是这么评价的呢。天生的杀手。Born Hitman.

　　他复又想起，如果当初的自己没有认识这些人，那么现在的山本武又该是个什么模样？怕是该在职业棒球队挥洒着自己的阳光吧，毕竟棒球曾经是自己生命的追求。
　　呵，棒球白痴。——他对自己的称呼。

　　走到浴室，打开洗手池的龙头，冰凉的触感过面颊的瞬间倦意也驱散了些。他对着镜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瞬间仿若就要与那年的青涩面容重合。

　　——多想什么呢，山本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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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狱寺拿起手机下意识按下那个号码，直到听见嘟声才清醒过来自己似乎也没什么事找他便匆忙挂掉电话。
　　他顺手把手机丢在浴室侧架上。过了几秒耳后传来晃动的声响。
　　那一刻他突然想不起，手机的振动档究竟留给谁。

　　啧。今天居然莫名其妙地闲下来了。
　　也失了再挑选戒指心情的狱寺换了一身黑西装，本想去不远的咖啡厅休息，那专属于处女座的执着偏偏又发作。
　　真是的。心情不好啊。

　　这间别墅狱寺第一次来看便十分满意，原因便在于其奇妙的采光性。于是在装修的时候他便也玩了些有关光线的小把戏，白天阳光透过落地窗打在地板上，会映出一整个巨大的彩虹；心情不好时便用线帘把窗子的大部都遮住，唯独在最下面留出小小的不规则罅隙，投射在地面上的便也成了杂乱无章的几何图案。

　　是啊，落地窗。
　　并未脱下西服的狱寺静静靠在窗边，淡金色的光线渐渐把他身上西装不易发觉的暗纹都晕染得清晰，金银交织的纹路就在冰绿瞳眸焦点模糊的那一刻蜿蜒开来。阳光下的他似乎变得那么晶莹透明，如同最完美的大理石雕像。

　　突然松懈的错觉让狱寺一刹那间回忆起国中的时光。

　　*** ***

　　山本武听到手机响起专属于那个人的铃音，跑到屋子里却已停歇。再拨回去，秒针几十下简短的旅程被他无限拉长。突然又换了个温柔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已转入留言模式。
　　——嘟。

　　呐……隼……啊，狱寺……有事么？算了，要是有事再打给我。
　　挂下电话，山本武再一次在心里纠正。应该是“狱寺”，而不是“隼人”。

　　隼人。隼人。
　　这是只被允许在内心默念的名字。因为是黑手党呵，所以不敢如此恣意表达自己的感情。本就没有明天的我们，还能拿什么做筹码来赌那不确定的未来？
　　——我们都如此清醒，所以故作沉默不语。

　　*** ***

　　国中时代的那个自己可谓是带刺的吧，狱寺如此想着。
　　那时自己把鬓角留得比现在要长出不少，上课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态度，偏偏老师提问都能做出完美回答，成绩上挑不出一丝偏差。在人际交往方面简直就是差得要死啊，即使是情人节的巧克力也咆哮着让女孩子们退却。

　　保护色啊。因为怕那个内心敏感的自己受伤而故作坚硬的外壳，成功地阻挡了一切来自外界的善意。
　　——但是，但是自己的内心深处，还是会有一部分、哪怕再渺小不过，希冀着有一束阳光来敲开他那看似厚重实际不堪一击的外壳吧？

　　山本武，你……也许就是那个无意间打破我伪装的人。
　　但是，你的勇气为什么不能再多一点，多到足以负担起我的心情，让我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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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的映像都还如昨日那般清晰。
　　也许是山本武那乐天的个性使然吧，第一次见到狱寺便隐隐约约地知道他冷漠的外表下掩藏着比别人更加庞大的对于温暖的索求。所以如同使命一般接近他，轻柔地抚平银灰色发丝竖起的尖锐的刺。

　　虽然起初还是拳脚相加冷眼相对大吵大闹，但反应的日趋激烈就是那个外壳的承受力要到达临界点的表明。所以偶尔狱寺的神情也会温柔下来，嘴硬说着今天本大爷心情好不愿和你吵但十代目的右臂只能是我绝对没你份。
　　——从左右手到右臂？

　　*** ***

　　有时狱寺甚至会有这样一种奇怪的想法，如果不是黑手党就好了。
　　如果我们都只是平凡的中学生，没有那么多成沓计算的顾虑，那么踏出那一步是不是就不会那么艰难。

　　在心中狠狠地啐了一口。为嗤笑这个愚蠢的自己。
　　狱寺隼人，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果现在你还有时间这么想的话那你当初还不如不要加入黑手党干脆天天吃碧洋琪的有毒料理弹弹那有创意的钢琴浑浑噩噩过这一生不就好了。

　　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起那个阳光温暖和煦的日子。十代目突然被里包恩先生扣下，于是顶楼便仅剩了山本和狱寺，突如其来的安静让他有些不适应。然而那个棒球笨蛋突然一把拉过狱寺倒在天台，望着湛蓝的天幕那温暖的阳光就这样把他们包围。山本猝不及防地大笑起来，拉住狱寺的手却始终不愿放开。狱寺先是一怔，然后也同他一起毫无防备地笑出声来。
　　他们看天看阳光，看彼此在天台上刻下的暗影。
　　——那时紧扣的双手似乎是在抵挡着心底空洞的懦弱。因为嘴上说不出啊，所以祈望身边的他能懂。

　　但谁又想到，年月流逝后自以为有所成长的我们，内心的惧怕却不减反增。

　　*** ***

　　似乎年少时代的每一天都是程式化的云淡风轻，空气中隐隐流动的花草的清香将属于青春的暖色调张扬得鲜明。

　　周末啊。
　　无事可做的狱寺隼人来到并盛中图书馆。今天的他换了一个休闲的造型，除鬓角之外有些凌乱的头发都被束在脑后，架了一副黑框眼镜，使平日里凌厉的感觉荡然无存。他就格外安静地坐在那里，神情平静而安逸。
　　然而此时楼下晃过一个身着宽大白色T恤的身影，头戴印着并盛中Logo的棒球帽，单手轻松随意地把玩着球棒。他不经意间一抬头就望见了那个银色发丝的少年，脸上突然就充满了宠溺和无奈的神情。

　　狱寺觉得看书有些累了，揉了揉眼眶，站起身来向窗外望去，劳累的眼睛便就舒适了些。他的目光向下扫去，眉头不经意地蹩起。

　　——刚才、是有什么人在的吧。

　　*** ***

　　——那时的我们都太渺小，肩膀还太轻太柔软，无惧的眼眸在担负彼此的未来面前退却。
　　——然而如今的我们有了背负一切的力量，我的肩膀足以强大到让你依靠，但对彼此的顾虑却依然是那么厚重的一堵心墙将你我定格在恰当的距离。

　　呐，狱寺隼人，我喜欢你。
　　呐，山本武，我喜欢你。

　　拿着手机悄然逸出嘴边的语言，是一直不敢吐露的真实。
　　然而他们的勇气也仅限于此，两块黯淡的液晶屏要怎么传递彼此的心声？

　　——我们，还能够被允许做一个梦吗？

　　*** ***

　　还是那一天的天高气爽。

　　——嗨，狱寺！你在那干什么啊？要不要一起下来玩？

　　狱寺有些讶异地推开图书馆的窗，那个灿烂无垢的笑靥就突然在眼前放大得鲜明。他似乎是微微点了点头吧，复又迅速取下眼镜别在衬衫衣领上，把周围人好奇的目光和管理老师的斥责都丢在一边，飞奔下楼。

　　喂，你果然是棒球笨蛋。连周末都要训练么？有时间不如多练练剑法，我这个十代目的右臂可是要监督每一个家族成员的啊！

　　闹别扭似的别过头去，却许久不见对面有一贯的回击。

　　狱——寺——隼——人，我——喜——欢——你！
　　丢开球棒，山本轻轻拥住了面前的少年。可以感觉到少年在自己怀中身体不断攀升的温度和渐渐松懈的僵硬四肢。

　　呐，谁来告诉我，我的一时冲动是对是错？

　　*** ***

　　我们都已见证了太多的时间奇迹。
　　那么这个意料之外的梦境或许就是已经改变的过去吧？

　　只是，微小的奇迹发生在我们身上，给了过去的我们相信未来的力量。——也终会让我们变得更贪婪，渴望更多微不足道的温暖的吧？
　　然而现在，有什么悄然改变了，的确是真实的触感，让我忍不住想要抓住这个似乎有些缥缈的可能性。

　　如果我说让我们都给彼此一个机会，那么你愿不愿意陪我玩一次危险的赌博？
　　即使手头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筹码，我也想赌一次我们的未来。
　　为了不后悔。

　　打开手机，再次拨出那个烂熟于胸的号码。那边迅速接起电话。
　　——喂。
　　——山本，今天我休息。陪我出来吧。

　　*** ***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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