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写的第一本旧文,时间线错乱,不建议看,内容不会再改。
内容标签: 市井生活 成长 悲剧
 
主角 视角
陶园胡可
互动
舒和铭

其它:路人甲乙丙

一句话简介:梦想要有,指不定可以实现。

立意:爱护环境,不要乱丢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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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纯爱-近代现代-爱情
  • 作品视角: 不明
  •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13740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本文包含小众情感等元素,建议18岁以上读者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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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

作者:咻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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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


      “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货,跟你爸那个不要脸的畜生一样。就知道学你爸那样白吃白喝,你爸不要你你应该感谢我,至少我还养你,你们爷俩一对的贱货。”
      “明天我就不给你饭吃,反正今天你这一顿应该够了。”
      很经得住饥饿,三天不吃饭也能还能活着。
      ……
      即使到现在,我也依然想要救赎别人。但是我需要钱。只要有钱才能救赎别人。
      我叫陶园,22岁,辍学,在一家火锅店当兼职工,成绩不好,没钱交学费,我需要挣钱。
      能像小强似的活着,这是夸奖,没有一些基本的保障,现在居住一件40平米的小房子里。
      我很需要钱,很需要。
      在一天的繁忙里,我唯一的空闲时间就是晚上的打游戏时间。
      我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我们一家没有出现过大学生,我也不是,理所应当的辍学,找工作,在社会中苟且偷生,想买的东西总是得等到下个月,女朋友也是从来没有过,慢慢的也攒了一点钱,不过可能连女生想要的一个名牌包都买不起。
      人嘛,难得有自知之明,我索性也熄了心思。路上的漂亮美女,我看看就好。
      一看就是养不起的那种,看看也不要钱。
      每天晚上回家的路上,都想着会不会有一位天使姐姐临幸我这存款只有三位数的臭屌丝。
      后来又想,天使姐姐也是要选择好的地方降落的,我这走的,都是臭水沟一样的垃圾场。
      又想着,陶圆桃源,对于我来说就是个讽刺,我的生活就是在下水道的老鼠一样,扯什么桃源呢。
      哎,一个人走回家的路,总是那么容易想些乱七八糟的。
      生活就是艰难的,轻而易举的都容易活不下来。
      长得也不好看,至少长得好看点还能有富婆包养包养,我就这样生活在社会的底层,是社会的蛀虫,国家大事我从不清楚,没兴趣管,慈善捐款也别想从我这套走一分钱。
      我缺钱,缺很多钱。
      从小到大,我一直被视为不争气的人,因为我爸爸。
      亲戚的无视,骂我忘本,母亲的每次辱骂对我来说都是阴影,只能躲在自己房间反锁门捂着自己的耳朵。
      我爸爸是个赌徒,说赌徒都是轻的,吃喝嫖赌占的倒是全,黄赌毒也只有毒没沾上。十足的社会败类,在我很小的时候他是保安大队长。穿着一身警官服,带着警官帽,特别帅,那天我妈骑着自行车带我见他,我的脚还卡在车轮里了,哭的稀里哗啦,从那时候起我的脚腕就多一条疤,可是他自从入了赌,就再也没穿过那套警官服了。
      后来进了监狱。在我七岁的时候,他们离婚了,在我第一次考了一百分的那天。我把试卷拿给他们看,想让他们夸夸我,他们什么都没说,没有夸奖,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们离婚了。
      结婚十年,一贫如洗,婚姻带给母亲的,只有十年青春,和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
      也许嫁给一个好人,母亲也会变成一个温柔的小女人,可是生活不允许柔弱的人活在社会上,在怀着未出世的儿子的时候依然在做着农活,为了给儿子挣一点一点出世的奶粉钱,母亲没有奶水给我吃,她只能做农活,因为不父亲她也没有饭吃。
      离婚了,我父亲又找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婚内出轨,后来被他男人发现,才离了婚,直到现在,她和我爸还没结婚,儿子也生不出来。
      我爸后来房子拆迁,有点财产,但他近几年迷上了开赌场,借给别人的钱也有三十多万,也不知道收不收的回来。
      他现在的女人身材逐渐发福,至少有两百多斤,翘个二郎腿都不方便。
      表面对我和颜悦色,实际上我去我爸家里,她宁愿装作家里没有人也不愿意给我开门。
      我是个有骨气的人。自从跟父亲打了一架,就再没联系过。
      大不了我没他这个爹,他没我这个孩子。
      我妈那边的亲戚也不是很待见我。因为我爸没跟我妈离婚时,曾经跟他们动手过。他们也缠不过向我爸那样十足的地痞流氓。离婚了对我这个孩子自然也不待见。
      还好我是个男孩。如果是个女孩得多苦啊。
      ……
      一天,我照样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家。
      也许是天使姐姐真的眷顾了我,我捡到了一个人,在垃圾场里。
      没有路灯,我的手机用的太久了,卡的连手电筒都打不开,反正天天都走,也习惯了。
      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绊的时候软软的,还有弹性。
      本来打算直接走的,却没来由的心里不放心,摸黑转回去碰了一下,感觉是个人的胳膊,还有温度。
      脑子轰的一声,不会遇到什么凶杀现场了吧。
      还有体温,是不是快没命了。
      要不要送医院,万一被怀疑是我做的怎么办?
      万一被拘留呢?我明天会不会就不能去工作了?
      迟到一天可是被扣钱的啊。
      不管了吧。又不是我干的。就当没看见,警察不会找上我的。
      我什么都没发现。
      但一只手,拽住我的裤子。
      我满脑子都是:完了,这下肯定逃不脱了。警察肯定要找我,洗都洗不清了。
      细微的声音传来,不仔细听基本上听不到:“救……救我。”
      是个男孩。
      我把他从垃圾堆里挖了出来。
      先把他弄回了家里。
      他身上的气味太难闻了,我背着他,气味让我想吐。
      到家我把他直接扔进卫生间,一边用喷头对着他,一边解他衣服。觉得皮肤挺白的。他腿上胳膊上都有很多擦伤。后背很多地方都青紫了,头上也有,血迹都开始干了,糊在头发上。脸也给他洗洗干净,是个很好看的人,五官长得都恰到好处,微卷的头发和眼睛里的泪花,都让人有种想欺负的感觉,皮肤很嫩,好像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妈的,跟个女人一样。
      我想的入迷,不小心下手重了还真掐出个印子。他喊了一声疼,我反应过来就立马收手了,但掐的那块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估计是离家出走的孩子,这伤应该是被别人打了,多半是。
      他看着我,眼睛水灵灵的,他说:“能不能不要去医院。”
      我看了看他的头:“不去医院行吗?头都流血了,我一会带你去医院缝针。”
      简单的洗了洗,我拿了一件我上学时穿的衣服给他穿上。我上学的时候也偏瘦,他穿上正好。
      带他去了附近的一个小诊所。他让我背他,我看他的样子实在是可怜的很,就把他背到了小诊所。
      医生已经睡了,还是摸黑开灯起床给他看的病,态度不是很好,收的钱也成功让我肉疼了一把。
      在背他回我家的时候,我指了指垃圾场,说:“这就是你的家。”
      他哼哼唧唧半天才说了一句:“才不是。”
      我问他:“你叫什么?”
      他不说话,把头埋在我肩膀里。
      “不说我就给你扔进去,让你回家。”
      “……我不记得了。”
      我取笑他:“哇现在失忆梗那么流行了?”
      他见我不信,索性也无赖起来了,环着我脖子的手狠狠拧了一下我的耳朵:“不信就不信,我真的不记得了。”
      我问他多大了?他也不知道,问他上过学没有?他字也认得清,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
      我给他报了失踪人口,光是等消息,到现在也了无音讯。
      只能认命的,让他待在我的家,享受着我的床和我的电脑。
      我收养了他半年,他就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对自己的身体一无所知,身体不舒服就哭着找我解决,导致我活了二十多年拇指姑娘还替别人服务过。
      我的拇指姑娘替他服务的时候,还看见他欲哭不哭的可怜表情,突然负罪感就这么来了。
      感觉就像养媳妇儿一样。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是春心萌动也说不准。
      谁能想到,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穷屌丝,却可以收养一个智障呢。
      幼时母亲的辱骂导致我对女性完全没有好感,男性也是,但他例外。
      以前的工资只够我自己生活,现在多一个人,确实有点拮据,我看他还在穿着我上学时穿的旧衣服,但是裤脚有点短了,还是不忍心,去带他买了几套衣服和洗漱用品,清瘦的少年身材也好,买什么衣服都适合他,一不小心就买多了,但他却很喜欢我的旧衣服,整天穿着在客厅乱晃。
      后来决定还是换一个工作,以前的火锅店是小本行业,后来我去学了糕点行业,当了一名糕点师。每天都会偷偷做一些糕点带回去给他吃,他很喜欢,于是我又知道他喜欢甜的。
      他平时磕着了碰着了都得哭嘤嘤好久,重活我也舍不得他干,有时候也问自己为什么要惯着他,后来自己才想明白,我是在享受他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占有欲,我喜欢他。
      因为我太孤独了,身上总是灰色发霉了的影子。
      我不想让别人看见他。
      ……
      有一天,我在火锅店上班的时候,看见一群穿西装的人,与环境格格不入,私下听被问到的人说,他们正在询问半年前一个走失的男孩,19岁。
      我心里咯噔一下。
      下意识不是希望他和家人团聚,而是想着:藏不住了吗?我该怎么办呢?
      被问到的人磕着瓜子跟我说:“你前段时间不是拾到一个人吗?也是男孩,他找着家人了没?”
      我含糊不清的答道:“找……找到了。”
      他吐掉了嘴里的瓜子皮,说道:“也不知道这谁家孩子,估计是叛逆才离家出走,真是巧,怎么找人都能找到我们这。我们这也不叫失踪人口定居所啊。”
      回家的时候他已经在家里等着我了,他看起来困极了,灯也不开在沙发上等着我,我开灯让他不适应,下意识揉了揉眼睛,我走过去给他抱到床上,摸了摸他的头发,黑色的头发长了,有点遮眼睛,我想着直接拿剪刀给他剪光好了,最后还是不舍得,毕竟他的头发很黑很软。
      洗过澡抱着他睡觉,这是我心中最充实的时候。他这么好,我怎么舍得把他拱手让人呢?
      但有一天他突然不见了。在一个不算明媚的下午,我难得早些回家,给他带了他爱吃的冰淇淋,我在家里找遍了他也不在,越找越崩溃,越找越心存侥幸,可能他就藏在某个地方呢,跟我躲猫猫,就喜欢跟我玩,希望我找到他,我得找到他才行,直到所有的地方找遍后,我才知道,他终于离开了。
      预感成了真,他是我的啊,他怎么就……不见了呢。
      脑袋有半边都是发麻的,想不起来任何东西,眼前发黑,不想休息,万一他回来了我得给他开门的,钥匙就在鞋柜上他肯定是忘了拿了,我得醒着才能给他开门。
      在家呆了一整夜,坐在沙发上,看着门。
      无边的孤独充盈在心里。快要寂寞的发疯,最后变为无能为力。
      冰淇淋化了,听到一点声响忙的站起来,结果不小心打翻,淋了一地都是,我看了一会,把它扔进垃圾桶里。
      我想报警,但是我不能,我才是罪犯,因为我让他半年没有见过别人,我囚禁了他。现在他应该都跟亲人团聚了吧。早就该这样了,他以后都会快乐了。
      卑微的老鼠好不容易藏起来的蛋糕也总有丢失的一天。
      三个月恍恍惚惚的过去,生不如死。我把心全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直到有天,我看见了一条新闻。
      “ZF集团总裁□□的小儿子胡可,失踪半年,如今终与亲人团聚。”
      信息炸雷一般,震得我耳晕目眩。
      我在他们地下车库蹲了好几天,终于见到了他,他跟在父亲后面走着,身边围了一群保镖,像个小王子一样,穿着也很贵气。与我认识的他判若两人,个子也拔高了不少,走起路来更显英俊挺拔。让人过目不忘。
      我近乎痴迷似的看着他,疯狂的跑到他面前,围着的保镖都没拦住我,我也不知道我哪来这么大力气,看见他,我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问他:“你认识我吗?”
      他迟疑了一下,礼貌的问我:“你是哪位?”
      我想摸摸他,身边的保镖拦住我,我极力挣扎却被按倒在地。
      他的眼睛里有害怕,我看见了,顿时停住不挣扎,他父亲问他怎么回事。他回答说,不认识,也许他是认错人了。
      保安随后赶到,点头哈腰的把他们送上了车。拿着棍子恶狠狠的催促我赶紧滚蛋。
      他同事问他怎么回事?
      他说没什么,一个臭屌丝而已,还学蹲人,注意他好久了,真是变态,集团老总的儿子,是他能巴结得上的?
      其实我确实像个变态。
      下巴胡子拉碴的,眼圈一片青黑,这两天蹲人连饭都没好好吃,整个脸都透露出憔悴,像老了十岁。
      浑浑噩噩的走出他的公司,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可怜虫,如果不是我把他关起来不让人知道,也许他就可以早点回他的家,不必委身于我家,看我的脸色。
      我想了一万种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他的理由,但我真的没有他就会死。
      他后来派人来我家递了一百万,我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我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见他派的人脸上的鄙夷。
      我只想见他,跟他说:“你不记得我了吗?是我给你洗澡,给你做饭,给你擦头发,给你带点心,带你一起打游戏的啊,你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他派的人只是说:“少爷没空。”
      他连我一面都不愿见。
      哈哈,凉薄之人。
      一百万我收下了,这波稳赚不亏不是吗?多赚几十万。
      “收下这些钱我们少爷就和你没有关系。”
      “好。”
      ……
      我总是盼望可以见到他。或许他会想我,会在我做糕点的店的门口徘徊,我就会跑到他面前抱住他,说没关系。不想我也可以,想想我的点心就行了,他每次吃都夸好吃的,说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
      后来又想着,他大可以吃更好的点心,吃我的点心不过是不得已。
      这份感情没来得及递出去,也永远无法递出去。
      压抑的快疯掉,这种事情见不得光,不能跟任何人倾述。
      唯一一个关系还算那么回事的朋友劝我去散散心,他叫舒和铭。是个开朗的人,他和我可不是同事关系,他是店里的老板。
      他说我这两天像个孤寡的小老头儿,我也感觉我老了,头上已经有白发。
      我听取了他的意见。
      随意的报了一个旅行团就去了。
      我看到了名山大川,在山气朦胧中,还是释怀了很多,生活总是要继续,不尽人意也得苟活。
      宽慰自己,至少还有钱陪着我。
      他告诉我啥时候回来上班都行,说实话我还有点感动,毕竟我的朋友很少。
      而且他这样放弃家族企业没事开什么蛋糕店,简直就是小说里的桥段。我赶上了也是祖上求爷爷告奶奶才能认识的大佬级别,蛋糕店做不好就只能继承家业的人着实厉害。
      回来一趟准备辞职了,以后也不会回这个地方了,没什么意思,就是不想待了。
      辞职的时候舒和铭还搂住我的肩膀一脸哥俩好的样子,别啊,我们吃顿散伙饭再走,算给你的践行。以后别忘了都联系。
      我也不好拒绝,笑着点头同意。
      同事们都鼓掌起哄:“老板你请客啊!”
      舒和铭说:“是啊,快去干活,别就想着吃。”
      其中一个男同事道:“你对陶源这么好他不会是你藏在外面的小娇妻吧。”说着做咬手绢状:“负心汉!你把我放在哪里?”
      舒和铭踹他一脚:“滚,去干活去。”
      舒和铭把我拉到一旁,在我耳边悄悄说:“你是Gay吧,我一眼看出我们俩就是同类人。”
      我还没开口,他继续说道,眼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我有男朋友了,带过来和你们见见。他挺羞涩挺可爱的。”
      我说:“行啊,快带来给我们见见,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啊。”
      舒和铭踹我一下:“说什么呢你。”
      我们俩都笑了,我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替他高兴,在这个同性恋见不得光的时代,能找到契合的伴侣是很难得的事情。
      我们吃饭的地方是个很正宗的重庆火锅店,我喜欢吃辣,一准备犒劳自己就喜欢找个火锅店,我一般吃全辣,但顾及到同事还有几个南方人。就点了鸳鸯锅。
      包间还是有点小,我们几个同事挨挨蹭蹭的坐下,开始狂吃,火锅配啤酒,吃的正快活的时候,一个人拉开了房间门,礼貌的对我们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是舒和铭的朋友。”
      听到熟悉的声音,身体浑身僵硬。
      不敢又不舍得看向眼前的人。
      借着有些过长的刘海透过细碎的头发朝他看去,他把外套脱掉,挂着椅子上,坐在我对面,礼貌的坐在椅子上,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我,我头发也长了,应该认不出我才是。
      后来又想想,这不是掩耳盗铃吗?只是头发长了怎么可能认不出,只是他把我当做陌生人,我欺骗我自己,我总自作多情以为他看到我的时候会露出不一样的表情,结果确是我与旁人无异。
      此时我已经有点醉了,为了给我践行,他们又整了瓶白的,轮班来灌我,酒一入嗓子火辣辣的往肚子里窜,我借口说身体不太舒服,旁边的舒和铭一把拉住我说:“这么早走干嘛,我们一会还要去唱歌呢,你不在了多没意思啊。”
      对面的他开了口:“或许是认生吧,毕竟这还有我一个他不熟悉的人,他都喝醉了,你就不要为难他了。”他笑着看向我,眼睛里带着最直接的疏离,像看一个陌生人。
      舒和铭放开了我的手:“没事吧,真喝多了?能起来吗?我扶你去洗手间?”
      我站起来,双手捂着脸,做头疼状,就要出去。
      舒和铭也喝高了,脸通红的,想要站起来扶我。
      我直接把他摁在位子上。
      对面的胡可直接说:“我来扶你吧。和铭的位置太靠里了,不好出来。”
      我还在捂脸。
      他继续看着我笑着说:“我们可以联络下感情,听和铭说,你要辞.职了,和铭挺珍惜你这个朋友,我也想和你关系处好一些。”
      和铭?叫的可真亲热。行动快于大脑,脑子里还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身体已经走了出去。后来又想不知道是不是我那天喝高了,总感觉他说“辞职”俩字的时候,多了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胃开始难受,到洗手间才再也控制不住,吃掉了东西全都吐了出来。他替我要了一瓶矿泉水,我漱了漱口。对着洗手间的水龙头洗了把脸。
      我确实想过,只要他愿意道歉,或者跟我说一句话,一句话就行,我都会想跟他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卑微的自己都不认识了。
      他靠在门上,看着我:“你离开吧,走的远一点,我这卡里还有五百万,你留着。”说完递到了我手里。
      我不用看镜子,都知道我的眼睛已经通红了,直接走到他面前,定定的看着他,突然发了狠劲猛的拽住他的衣领,毫不含糊的在他脸上打了一拳:“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被打的头一歪,过了几秒才摸了摸自己的脸,直起身看着我,冷漠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没有。”
      不想让他看见我狼狈的样子,我狠狠抹了把脸:“我明天就会离开。”
      他看着我,脸上的表情琢磨不透:“嗯。”
      外面已经开始冷起来了,我的外套还留在包间内我也懒得去管,也想不起来,随手叫了一辆出租车,一上去就开始昏昏欲睡。
      到地方后,借着酒劲,直接递给司机大哥一百块钱:“师傅不用找了,有钱了,任性了。”
      旁边的司机一脸茫然,但也没多问,说:“小伙子,你都走不动路了啊,离得不远的话我扶你上楼吧。”
      我确实已经走不动道了,谢过师傅后,还是摇摇晃晃朝自己楼道走去。
      实在是晕,想着我索性就在大街上睡吧,后来凭着最后一点清醒想想也不太行,大街上蚊子太多了,深秋的蚊子总是猛似虎的。一会能给你咬三四个包甚至更多。一巴掌拍下去,必能见血。
      撑着爬到了家门口,太困了眼睛都睁不开,姿势一定很狼狈,后来索性放弃挣扎,眼睛一闭倒地就睡了,反正我年轻,能扛得住,就是希望下次不会再有。
      睡着的时候也闻到了,嘴唇软软的触感,以及淡淡的清香,好熟悉。
      隔天就走,没人送我,彻夜狂欢,估计他们到现在还没醒呢,这样也挺好的。
      我和他永远都走不到一起,就像两个不相干的人,简单相遇,简单分开,久别重逢也只是当做看不见。
      在我漫无目的的游荡的两年后,有幸看到了两人戒指的照片,评论一排祝福,我也加了一句。
      晚上一个人穿着拖鞋去吃点烤串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对面没有声音,我也没说话。
      大排档里的人总是吵吵闹闹,嗓门一个比一个大。
      我总感觉周围极静。
      两个人捧着手机相对无言。
      还是对面先打破了沉默:“你还好吗?”
      我笑出声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好的不得了,认识一个女孩,人很好,已经给我生两个闺女啦,我准备再要个儿子,你们也不能生,没孩子多寂寞啊,要不给你认个干女儿?”
      对面呼吸声突然急促,挂了电话。
      眼泪再也忍不住,一个大男人,在大排档门口失声痛哭,真的太没出息。
      如今我已二十七岁,仍旧是孤身一人,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误终身。
      再再后来,我在一个临海的三线城市定了居,也找到工资不高但相对轻松的工作。
      他和舒和铭最后也没有在一起。
      不在一起也不关我的事了。
      母亲也隔三差五打电话催我相亲,说要给我介绍姑娘,我拒绝了。
      母亲年纪也大了,往年时的尖酸刻薄也被生活磨的消耗殆尽。
      我也如日常的每个月打钱回家,让她吃点好的,别不舍得。
      母亲觉得我都快三十的人了,身边还没个人,她也有点急了,连夜做火车要来看看我。
      我怎么拦着都不行。最后还是准备回去一趟去接她。她是个劳累命,嫁过两个男人都没什么出息,怀孕九个月的时候还在工作,我出生的时候她月子也没做完就开始给我挣奶粉钱,不仅要养我,还要养我那没出息的爹,身子骨老早的就开始不好了。
      月底就做高铁回去,随着天气越来越热,我挺想把母亲接到我那里住的。
      到家的时候,母亲把家里的鸡杀了。
      我坐下吃饭的时候她还跟我念念叨叨:“快吃啊,小时候你最喜欢吃了,来吃个鸡腿。”说完就把鸡腿放在我碗里。
      我说:“不用管我,你也多吃点。”
      她年纪大了,仍旧孤身一人,还住在老房子里,我突然想起以前家门口是有一棵樱桃树的,每到四月份的时候樱桃熟了,她总是带着我去摘樱桃,还把一颗樱桃塞我嘴里,我被酸的不行,就跑去别的地方玩了,母亲就把有点红的樱桃放在碗里,再放冰箱里冻上几天,这样就甜了。家里的樱桃也没洗过,不打农药,在春雨过后,樱桃就可以直接摘了吃,很干净。
      吃饭到一半的时候,母亲突兀的来了一句:“你怎么没跟你朋友一起来呢?”
      我疑惑:“朋友?什么朋友?”
      母亲突然不说话了,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这顿饭不欢而散。
      我正在刷碗的时候谈到了让母亲跟我去我家里住一段时间。
      她拒绝了,说住惯了家里,到哪里都不舒服。这里有和她聊天闲逛的邻居,没事走动走动。何必去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门外突然传出了门铃声。
      谁啊这是。
      母亲起身打开了门,我坐在椅子上看她,她的脸上也重新有了笑容,笑呵呵让人进来,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伯母我又来拜访,给您带了些补品。”
      “哎呦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什么补品,真是谢谢,快进来,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您不用担心。”
      母亲搭把手把东西拎了进来,我也看清了门外的人。
      他也看到了我,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停了一会他才笑着摸摸自己的脑袋:“你回来了,陶圆。”
      相对于他,我倒是平静很多:“嗯,明天就走。”
      “……是这样啊。”语气中明显多了苦涩。
      母亲也看出了气氛不对,连忙在旁边打圆场:“你们好久没见了吧,陶圆你这孩子,对我还没可可对我孝顺,这么久没见,你们俩好好聊聊啊,我跟隔壁的张婶去散散步,碗记得刷,别忘了。”
      随即母亲的大嗓门就吆喝了一声,对面楼人家立即回应,两个老太太下楼散步去了。
      就剩我和他两个人了。
      我快速吃饭我的饭,吃完就起身刷碗,还在想着让他赶紧走,钱都收了,说好不回来的,结果四年就回来那么一次,还被逮着了个正着。
      突兀的声音传来:“骗子。”
      他一步一步走近我,说道:“骗子。”
      我有些心虚:“我明天就会离开,以后绝对不会再回来。”
      胡可的手忽的松开,又握成拳状,像是在忍耐什么:“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那你在说什么事?”
      胡可已经走到我的面前了,四目相对,距离不超过一个拳头。
      我想推开他,又发现我推他不就正好是心虚的表现吗?于是我们俩互瞪对方,他瞪我,我也瞪他,我们俩互相看了好一会,他接着开口:“你不是说,你有老婆和两个女儿了吗?怎么不把她们带回来。”
      “那是……因为……因为她们太忙了,大闺女都上幼儿园了,小闺女都才出生,压力重,我老婆要照顾孩子,离不开!”
      我这一生,大多都是在说谎,无论是一件小事,我都会以说谎来圆事情前因后果,正视对方目光来表达可信度,尽力让所有人开心。但这一次,看着他的眼睛我好像就说不出来话了,心虚在心底蔓延,多说一个字都膈应的紧,眼神也开始不对起来。
      好像他知道,看透了我所有谎言。
      四目相对,最后他先低头,把手放到嘴唇上面咳了一声,似乎有些羞涩的说道:“我已经到了结婚年纪了。”
      说完就盯着我看,我被他看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那……百年好合?”
      他的目光突然冷了下来。
      我觉得我这个词太显浅薄,而且还犹豫了:“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每年都有一个大胖小子。”
      说完才发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
      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孩子可能没有,实在想生找一个代孕也可以……”
      完了完了,他的眼神更可怕了。
      “谢谢你的礼物,你也很忙吧,毕竟你也是……”
      他打断我说的话:“我不忙。”说完走到沙发上,坐下。
      “啊哈哈哈哈,是嘛。”他要厚着脸皮留下来,我也不好意思直接
      我直接进了原本我自己的房间。
      过了一会,我出去倒水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坐在沙发上睡着了,怀里还抱着枕头,我走近去看他,放轻了脚步声,看他的紧闭的眉眼和微微下垂的唇角,恍惚间想起以前夜里他睡着我都是这么看着他的,他睡着的时候还是没变,多了几分少年的影子。
      我把他推醒,他一如习惯似的拦住我的腰把脸埋在我脖子里,拱到我怀里。
      他已经比我还要高了。
      我道:“回去吧,回去再睡。”
      “不,我不要。”他撇开冷漠的外表露出了几分少年人的娇憨。
      我没动,说:“回去吧。”
      他怔愣后突然松开了我,冷静的摸了把脸,站了起来。
      “你不要我了,你不是喜欢我吗?”
      “那是以前了。”
      “那你说啊,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他耍赖似的揽住我的腰,是我四年前经常看到的,他少年时候的影子。
      无论见多少次,都还是会心动。
      可是我爱的人不要我,他可能从来不知道我爱他,或许他在装傻,看我干等的碗里的饭菜一点点变凉,冰淇淋慢慢融化,看着我一点一点的凉透了心。
      我突然就笑了,直接粗鲁的揽过他的脖子,四目相对,他被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到,眼神有些躲闪。
      我嗤笑道:“大少爷,你这么问,是喜欢我?”
      胡可被问到这个问题,坦然的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我爱你。”
      “可是我又不爱你啊。”我拍了拍他的脸蛋,“那么多年在外面,谁没没几个伴儿?”
      胡可突然一把拽住我的手,让我根本动弹不得,他眼神里充满了悲凉:“你骗我。”
      “你妈的!放开!”
      我空的手一拳头锤在他的脸上。
      他表情突然委屈起来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他可怜巴巴的看着我,眼眶里的水珠不停掉:“你以前从来不舍得打我的。”
      “我们什么关系?”
      “我们是爱人。”
      “别他妈胡扯!”我低吼的反驳道。
      这句话为什么不早点说呢。
      我等了好多年,可是我等不起了。
      “你走吧。”我坐在沙发上,身体的疲倦远没有心底里的难受的多。
      “我还会来的。”他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电话响起来,发现是舒和铭的。
      那头传来声音:“陶园!回来啦,快出来我们今晚聚聚。”
      我笑道:“你倒是知道的及时,这事我可没跟别人说过。”
      舒和铭也笑了:“嘿嘿嘿,你的行动可逃不出我的法眼。回来了也不通知一声,不把我当朋友?”
      我说:“没有,快定个地方,今天我们哥几个好好喝一杯,我请客!”
      “说的那么痛快,那我就捡贵的买。”
      “诶那就算了,我讨老婆的钱别都花在请你吃饭上了。”
      “那么严重?”
      “严重!土豪,你也体恤一下平民的生活吧。”
      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你就是铁公鸡啊,行啊,最近新开了一家店,我去试过,味道不错,一会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六点钟就过来,别不准时啊,那样我们哥几个只能一边等你买单一边刷盘子了。”
      “哈哈哈哈,好,不会忘的。”
      晚上准时到的时候,发现还是那哥几个,没变,也没有我不认识的人,顿时松了口气。
      说是准时,我到的时候他们人都来齐了,菜都点好了,我添了几个菜,那些哥们看到我的时候拍了拍我的肩膀:“真是四年没见了,变帅了不少。”
      我不要脸的回问道:“我以前不帅?”
      “哟,给你点阳光你还真就灿烂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四年没见了,也没联系你们。”我不好意思道。
      “说什么呢?今天不就见到了,团聚了,不过不联系我们就是你的错了,自罚三杯,快点的,别磨叽。”
      旁边的舒和铭也起哄:“整白的!”
      我连干了三杯白的,嗓子里火辣辣的,几个哥们鼓起掌:“好!是个男人!”气氛热闹起来,我的心也好了不少。
      这酒后劲有点大,被他们劝了好几杯,我才发现自己有点晕,肚子也火辣辣的,忙吃了几口菜垫了垫,结果还没吃几口,他们又一轮的开始劝酒:“小源啊,出去了那么久,找着女朋友了没啊?有了女朋友也让你女朋友给我们介绍介绍身边几个闺蜜什么的,你哥们几个还是单身呢,我们几个单身也就罢了,关键我们铭哥,有钱有颜,这还单着,不符合常理了吧。”
      我道:“铭哥到哪都有人要,他是自己不想谈,我也没有啊,我可是没人要。”
      旁边的舒和铭喝了一轮,也有些上头,单手撑着椅子笑着看我们,冷不丁说了一句:“谁不要你了?”
      我道:“没有,这不开玩笑呢,铭哥跟我这个屌丝可不一样。”
      “说啥不一样呢?”舒和铭一把拍在我的脑袋上,“咋不一样了,不把我当兄弟是不是?”
      “没有没有。”我狗腿道:“这不是大哥你有钱有颜,小弟我在你身边自渐形秽。”
      旁边的哥几个又叫唤起来了:“自渐形秽这么文艺的词都蹦出来了,出去一趟,有文化了。”
      我道:“那是。”
      舒和铭凑近我,小声说道:“没事,没人要你,我要你呗。”
      我道:“那万一,你母亲突然甩我一千万让我离开你,我是要呢?还是要呢?还是要呢?为了你以后的幸福,我含泪退出,拿着我的小钱钱远走他乡。”
      舒和铭:“你这想法真好,别做梦了,醒醒困吧。”
      我嘿嘿直笑:“不要,梦里还有一千万呢。”
      酒过三巡之后,一行人提出要去酒吧蹦迪,我没去过那些地方,倒是有点好奇,但又困得不行,还是表示想回家。
      舒和铭却罕见的否了我的意见,好不容易见一次,这么早走干嘛,离酒吧还有些路程,我们打个出租车,你在车里睡。
      我已经困得走不动路了,脸都靠在舒和铭身上,舒和铭一路扶着我叫了两辆出租车,扶着我坐了其中一辆,期间感到有人掐我的脸,我把他的手给掰开了,还往那手上打了一下。被打的人收回了手,念叨一句:“还挺疼。”
      到地方了舒和铭把我叫醒:“下车吧,到地方了。”我稍微小睡了一会,此时也清醒不少。
      霓虹灯五颜六色的照的人眼睛疼,年轻的男生和女生在一起跳舞,我们随便找了个位置点了几杯酒就坐了下来,结果一些人停不住了,纷纷走上舞池,过一会没了身影。只有我和舒和铭坐在原位,原来酒吧是这样的。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了,喝掉了手里的酒,瞌睡虫也跑了出来,在那么吵的地方,坐在位子上的我却有些困。
      舒和铭原本是坐我对面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我的身边,“你不是说没人要么?”
      我的脑子依旧不大清醒:“什么?”
      “那我们俩在一起行不行?”
      完全没听见他在说什么,音乐那么吵,他说的话也不太能听得清楚:“反正你没人要,我也没人要,我们俩凑合凑合呗。”
      这句话我倒是听清楚了:“别闹,我们俩又不适合,这种凑合没什么意思。”
      “为什么?我自身条件也不赖吧,性格你也了解,怎么就不适合了。”
      我勉强的睁开眼看着他:“关键是你不喜欢我啊兄弟。”
      他开始不说话了。
      我等不到下一句,迷迷瞪瞪的开始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舒和铭小声嘟囔着:“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这时候的声音我已经听不清了。还是许多年之后,他对我说的。
      突然我被人拉扯起来。
      胡可一拳把舒和铭打倒在地,狠狠的拽住我的衣领:“你就那么缺男人?”
      酒都被吓醒了一半。
      我怕他再突然打人,抱住他连忙解释:“不……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我跟他没什么的……你听我说……”脑子越来越乱,没什么好解释,却又整理不出来语言来表达,完全忘了我为什么要去解释。
      我这副磕磕绊绊的言语好像激怒了他。
      “有什么好解释的?”胡可松开我的衣领,我失去平衡栽倒在地上:“你就是缺男人了是吧。需要男生来给你快乐吗?我可以啊。”胡可轻拍了拍我的脸:“我满足你。”
      我这下反应过来,心越来越凉,羞辱的言语刺激着我的大脑,一巴掌直接抽他脸上:“发什么疯?”
      他这时也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反应过激,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反应过来似的想整理我的衣服,我一下拍掉了他的手。
      “有事吗?没事该哪来回哪去吧。”
      他眼里藏在山呼海啸,面上依旧不显示出半分,他死死盯着我,面无表情道:“你为什么靠在他身上。”
      “我去哪?靠谁怀里,关你什么事?”
      他这时再也忍不了,恼羞成怒的抱着我吻了起来,他吻住我的时候,只是撕咬我的嘴唇,像个可怕的凶兽撕咬它的猎物,力气很大,我根本挣脱不了,只能一只脚使劲踩的他的脚,他这才疼的松口。我又揍他一拳:“清醒了?
      ”他“嗯”了句,“不过还没够。”
      今天他走向我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他还是我记忆中喜欢的少年,会撒娇会乖乖等我回家的人,后来他只会让我的心越来越冷,让我总以为那是我的错觉。
      再后来,我发现一个人脸皮越厚越能讨到好处,他开始频繁的来我们家,每天都来,我醒的时候他多半和我母亲在聊天了,我也不好意思自己赶他走,只能在母亲去厨房做饭的时候暗暗警告他:“你怎么还不走。”
      他笑眯眯看着我,扬声对厨房里的母亲说:“伯母,我来帮你吧。”说我趁我不注意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踹了他一下,他满不在意,脸上挂着笑,直接去厨房帮忙了。
      母亲不愿意跟我一起,反而让我陪她多住几天,反正回来的时候已经被发现了,我索性就请了一个月假,那边不给批准,我直接辞职,反正在那边也是租的房子,在那住无非就是喜欢那里的风景,不过回去了还得再找一份工作,房租交了三年的,总不能直接不要。
      “不是,你一个集团总裁的儿子,你天天那么闲的吗?”
      “没有哦,小源,我是为了见你才把所有事推掉的。”
      我实在是不耐烦了,揉揉眉心:“赶快回去吧。”
      “你是在赶我走吗?小源?”
      不是,少年,难道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快滚。”
      他却不,嘚瑟的扬声喊道:“伯母!”
      我急忙拦住他:“喊什么喊?”
      里面应了一句:“可可,怎么了?”
      我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没有,伯母我就是想叫叫您,您就跟我的妈妈一样。”
      “哎呀,我要是有你这么听话的儿子就好了,高兴还来不及。”
      “真的吗?那我可以喊您妈妈吗?”
      “哎呦你这孩子,还问我,喊吧。”
      “妈……”
      我一把掐住他的嘴:“你喊试试?!”
      他直接把我的手抓到手心里,亲了一口,响亮地喊了声:“妈。”
      “哎,你这乖孩子。”
      我急忙抽出手,他看着我:“宝贝,我知道你害羞。”
      我再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话:“你他妈的,脸皮咋这么厚呢?”
      “谁让宝贝你太害羞呢?”
      他把脑袋强硬地塞到我怀里:“你没听见吗?你的心跳的真快。”
      我的背全都僵硬了,努力平稳心情不想让他听见我心跳加速。
      “我们结婚吧。”
      我猛的挣开他:“在开玩笑?”
      他亲吻我的手:“没有,认真的,我不想你再离开我的视线了,四年没见到你了,我好想你。”
      我把手抽出来:“别打扰到我妈,出来说。”
      他乖乖跟我出了门,一出门就开始抱着我拥吻,我享受着这个吻,温柔如水,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他在我耳边低语:“我曾经也想过,没有你我再过回原来的生活好了,但后来我发现,没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见你,我离开你的一个星期会反复不停的梦见你,梦见你背着我一起回家。你对我说:我们到家了。”
      他把头埋在我的肩上,“我没有你,真的不行,我爱你。”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句话。
      我牵住他的手:“你抬头看着我。”
      他依然埋着没动。
      我取笑他:“怎么还害羞了,来,看着我。”
      他听话的看着我,眼睛红红的,与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还是那么好看。
      “我也喜欢你。”我捧着他的脸说:“但是你却说,你不认识我。你还说,你没空见我。”
      他笑着的脸突然僵硬。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你糟蹋了我的真心,总有人会加倍还给你,只是我希望那个人,不会是我。”
      “以后别再来我家了,我不想见到你。”我找你的时候,耗费了我太多的尊严,我仅有的一点点尊严告诉我:去你妈的,只有一次,下次绝对不会再犯。
      我留恋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刘海长了呀,去找个理发店剪一下。”
      他直接把我的手掰了下来,放到自己脸上,他的眼泪已经掉到我的手心了,“别这么对我,你拒绝我干嘛还对我那么温柔。”
      我的眼泪也没忍住掉下来:“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我耗费了所有的尊严去爱的人了。”
      “眼睛都快哭肿了,都丑了,别哭了。”我拿出哄小女孩的方式来哄一个已经比我高的青年,“这天气,马上要下雨了,赶快回家吧。”
      我抹掉眼角的泪,站在楼道抽了口烟。
      我看到了他频频回头看着我,直到没了人影。
      我知道,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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