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十一、祭坟(一)
秦想把罗敷和伯姬顺利救回府里,罗敷也见到了爹爹无恙,赶忙追问其他人的情况。秦想道:“刘仲的妻子已经顺利离开邯郸,向南阳而去了。我让秦管家亲自送她,定然不会有什么事的。”
罗敷:“如此甚好。那刘氏兄弟呢?”
秦想道:“这个不好说,我已经派人出去打听了。”
罗敷道:“那就劳烦兄长打听出来告诉敷儿一声。眼下伯姬摔伤了腿,哥哥去找个医生来瞧瞧吧。”
秦想道:“敷儿忘了爹爹不就精通医术嘛?邯郸城不会有比他医术更好的了,让他来瞧瞧伯姬。”罗敷心想她哪里知道自己还有一个精通医术的爹爹?仔细一想当时桃儿倒是提过,只是自己没太往心里去。
秦韬看完刘伯姬的伤吩咐下人先把家里的草药拿来为她止血,然后叫了罗敷出去:“敷儿,这伯姬的外伤倒是无甚大碍,我已然为她止了血,可是这内伤就……”
罗敷:“内伤?什么内伤?爹爹,她只是摔了一跤。”
秦韬道:“不然。她这一跤摔得是太重了。骨头碎了。”
那不就是粉碎性骨折?罗敷惊讶道:“能不能接上?”
“恩,以为父的医术,帮她先把腿固定起来是没有问题的。只是碎骨的问题需要把皮肉割开进行医治,否则她就会变成一个瘸子。”
罗敷:“什么!瘸子!”虽然她今天是第一次与伯姬相见,但那女孩子单纯静雅,刚刚才十三四岁的样子,如果变成了瘸子可让她怎么接受!主要是自己今后如何向三哥交待啊?“父亲,那邯郸城还有没有能治愈她的医生啊?”
秦韬曰:“为父治不了的,邯郸城再无他人可以医治。她断骨的位置有大血脉,如果强行医治,不用说别的,单单出血就可以要了她的性命。为今之计,只有去京城试试了。”
罗敷看又希望,慌忙问他:“京城看御医吗?”
秦韬道:“此人比御医更厉害。他是夜听潮府中的清客,名叫东方龄,可谓天下第一神医,此人尤其擅长在人体内行刀,以及接骨、止血之术。”
依秦韬所说这个东方龄应该是当时最好的外科医生了。刘伯姬是刘秀最心爱的妹妹,为了三哥,罗敷决不能让她出事:“父亲,你在朝廷的告假已满,明日就启程回长安吧。正好带着伯姬去请那东方龄为伯姬看病。”
秦韬道:“好吧。不过听说此人从不随便示人,更不随便给人看病。想请他出手救人还要一个人的帮忙?”
“夜听潮。”罗敷话音刚落,门外已经有人来送信,是给秦韬的。锦帛上是夜听潮的字迹:秦大人,夜某幸不辱使命,令千金邪祟已除。夜某有事明日回京,就不当面辞行了。望见谅。
说曹操,曹操到。虽然人没到,信也到了。他明天要走了?那伯姬找东方龄看病的事她要去“水榭小筑”再跑一趟了。谁知刚穿好衣服,打探的人回来了,秦想听了结果,赶忙跑来后院找妹妹。“敷儿,出事了!”
罗敷一看秦想表情沉重,基本上估计到了一定是刘氏兄弟出事了。她感觉自己的私心正在迅速膨胀,她知道这样很可耻,但是她阻止不了自己:不要,千万不要是三哥。
“哥哥,你说吧,敷儿有心理准备。”
秦想拦住妹妹的肩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敷儿,这些结果都不是我们愿意接受的,可是既然发生了,我们就得面对它。我要你知道,我们都尽力了。”
罗敷点点头:“哥哥,你说吧。”
秦想:“刘秀的二哥刘仲,并他们的五个门客被王邑拿下杀了,罪名是私结友党,意图谋反。现在……”
罗敷忙问:“现在如何?哥哥快说。”
秦想关爱地抚摸着妹妹的背脊:“敷儿,你要答应为兄,不要过分激动。”
罗敷使劲点点头,哥哥越是这样说,她就越觉得不安。
“他们的人头现在还挂在邯郸最繁华的大街上。现在邯郸城是人人自危,人心惶惶啊。”秦想搂住妹妹,让她在自己胸膛尽情哭泣。自从来到这古代,这是她第一次切身感觉死亡原来离自己那么近,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几个人物,今天就没了。而且人头还被人挂在街头上饱受风霜之苦。封建社会的残忍第一次赤裸裸地呈现在她面前,不光赤裸裸,还是血淋淋的。想起那高挂街头的头颅罗敷怕极了,难道这就是自己将来要去面对的世界?!
刘仲赶往南阳的妻子本来是要去等待与丈夫团聚的,那看到伯姬受伤就会垂泪的女子,如何让她接受这个事实?还有伯姬,这事是万不得让她知道的,她有伤在身,如果知道二哥惨死的消息,如何肯安心跟她去长安治伤。
罗敷叮嘱道:“哥哥,这事万不得让伯姬知道。现在你帮敷儿把爹爹请来可好?”
秦韬没多久过来,道:“敷儿,刘仲的事爹爹听你哥哥说了,敷儿不要太伤心了。”
罗敷木然地跪倒秦韬面前,泪流满面地说:“父亲,你一定要帮敷儿!”
秦韬从来没有见过女儿如此情形,慌忙说:“敷儿这是为何?这件事你已经尽力了,不要再过分自责了。说你想让爹爹做什么?”
罗敷曰:“孩儿请爹爹想办法把刘仲哥哥的尸体要回来。”
秦韬为难地说:“这恐怕不好办,我们不能让王邑知道我们知道此事。弄不好我们还会闹个伙同反贼的罪名。”
罗敷再拜曰:“爹爹只要想办,就一定可以做到的,只要爹爹按照敷儿说的去做。”
傍晚时分,秦韬匆匆忙忙地回来,罗敷赶忙问他刘仲的尸体是否要回来了?秦韬曰:“要回来了。今天我按照敷儿说的方法没有去找王邑,而是直接找的邯郸令。我以大司徒的身份质问他在闹市悬挂人头是何居心,那邯郸令是认识为父的。他一开始只是说这些人是反贼,斩首示众都是为了以儆效尤。”
罗敷问道:“爹爹怎么说?”
秦韬曰:“爹爹问他可知道那悬挂的人头里有人姓刘?邯郸令自然认得其中一个正是刘仲,但他说这都是皇上派的秘使所干的。为父就告诉他‘当今皇上宅心仁厚,自登基以来深恐别人以为他痛恶刘氏宗亲。反贼中有人姓刘氏宗亲,别人会怀疑皇上容不得刘氏子弟,你这样不是陷皇上于不义吗?百官会怎么想皇上?百姓又会怎么想皇上?你非闹得人人自危才安心吗?这种事发生在邯郸,你也要考虑下皇上会如何办你?’”
罗敷道:“可吓到他了?”
秦韬:“敷儿的主意果然妙,那邯郸令只称自己有不察之罪,但又怕得罪了御史大人。于是急忙去驿馆请示王邑,把为父的话说给了他听。现在人头已经被放下,又让人缝在了尸体上,葬在东山的坟地了。”
罗敷听到这,眼泪又汹涌而下:“父亲可知道哪个是刘仲哥哥的?”
秦韬曰:“我买通了一个衙役,让他在刘仲的坟前用石头压了块白布在上面。”
罗敷道:“父亲请为敷儿安排,敷儿今天要去祭奠刘仲哥哥。”这“反贼”死了,立不得碑,修不得墓的,那白布也不会永远在那,况且她马上要去长安了。本来可以让其他人去的,可是日后三哥问起,她可如何答复啊?她必须亲自去一趟,看准是哪个,将来俱实告诉三哥,以慰三哥之心。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