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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峨眉
峨嵋山上，许多本是有峨嵋弟子把守的关卡都已畅通无阻，赶路的江湖人一边谈论“画眉”“峨嵋”一边向前走去。二女也跟随他们一起走。有人过来攀谈，普济道：“我与好友一同出游，刚刚回来便听到了这件事，就此过来凑凑热闹。”
众人走了小半日，到了峨嵋派。峨嵋派院落错落有致，倒也清雅。早有峨嵋弟子领路，将众人引向大殿方向。大殿之内，已有不少人在互相客套。
展月影与普济站在一边，打量群雄。她二人皆是籍籍无名，自然无人招呼，倒也落得清净自在。
两人正在闲聊，听得一人道：“二位姑娘果然来了。”
两人同时抬头，说话的正是苏澜，旁边几人却是武当张松溪、殷梨亭、莫声谷。
三人见是展月影，面露喜色，莫声谷抢先道：“月影，总算知道你的消息了，你叫人好生忧心。”
展月影笑道：“七哥勿怪，月影远游方归，叫众位哥哥担心了。”
苏澜听见展月影称莫声谷七哥，言语间竟似极为熟识，不由一愣，向张松溪道：“张四侠，这位姑娘是……”
张松溪道：“这位姑娘姓展，名月影，蒙她妙手治好了我三哥，我们兄弟与她兄妹相称。月影现在暂时借住武当山上。”
苏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早就听闻武当俞三侠恢复如常，但是不知是何处名医妙手，原来竟是展姑娘，失敬失敬。”
展月影道：“苏大侠过奖了。”拉过普济，对三侠介绍，“众位哥哥，这是我出游时结识的好友，名叫普济。”又向普济介绍了武当三侠。双方见礼。
这时听得山上钟响，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峨嵋派弟子走到殿前，分前后三排，皆是一字排开，第一排是大弟子，第二排是后进弟子，第三排是男弟子，向大殿中人见礼。
灭绝师太缓步走到主位，环视一周，朗声道：“天下英雄光临，峨嵋派在此有礼。众位皆知，本派乃是‘小东邪’郭襄郭女侠手创，传承至今，虽不敢说锄奸卫道，却也从未行过有违天理之事。”
群雄都不停点头，纷纷道：“不错。”
灭绝师太又道：“老尼前些时日正在闭关之中，不知有客前来，失了礼数。本派弟子虽学艺不精本领低微，也不能任人欺辱。今日有劳众位英雄做个见证，本派在此与来人一分高下。”
灭绝师太语音凌厉，她身后的峨嵋弟子也都是神情坚毅。
群雄点头，心道：峨嵋派到底是名门正派，光明正大。不过瞧灭绝师太这般情景，来人定是极为棘手，不然何至于此。
展月影目光一转，看见站在第二排的一名年纪幼小的女弟子，正是当初一同上武当山的周芷若，她也是神情肃然，目不斜视。
这时门外走进来五名男子，为首的男子约莫年过四旬，头上光秃秃的没有一根头发，身后四人一胖一瘦，一僧一道。
秃头男子轻声鼓掌，戏谑道：“师太的话是好的，可惜有一句错了。”
灭绝师太道：“请教。”
秃头男子笑嘻嘻的道：“咱们‘画眉派’与‘峨嵋派’只是切磋，师太怎能说有人上门相欺。”
灭绝师太面色不改，冷冷道：“既是如此，请几位赐教。”
秃头男子笑道：“这是当然。”转头对那道人道，“阿猫，你先上去试试灭绝师太的长剑。”
道人面无表情上前两步，拔出长剑直指灭绝师太：“师太，请了。”
群雄见秃头男子叫他“阿猫”已是大奇，见他身形凝重如渊，分明是个高手，听秃头男子说“试试灭绝师太的长剑”，不由得火起，这人分明没将其他人放在眼里，待到阿猫上前举止无礼，更是大怒。江湖中人对切磋决斗前的礼仪极为重视，面对阿猫这般行为侮辱，放在谁身上都是不死不休。
灭绝师太尚未说话，身后步出一名女尼，乃是大弟子静玄。静玄躬身道：“师父，弟子静玄请战。”
灭绝师太目不斜视，缓缓点头。
阿猫对静玄瞧也不瞧一眼，只轻震剑身，嗡嗡之声良久不绝。群雄心中一惊，这人剑上修为实在不低。
静玄心中也是一惊，自忖未必能胜了这一场。她好歹是峨嵋派大弟子，虽然心惊，也不气馁，上前几步，拔剑在手，摆了个起手式。
阿猫一语不发，一剑径直刺出。这一剑好快，风声响起，剑尖已到了静玄身前。静玄脚步交错，避开剑锋，一招“轻罗小扇”不守反攻，直取对方胸前要害。阿猫冷笑一声，剑尖斜斜划了个圆，恰恰挡住了这招轻罗小扇。群雄见阿猫这一剑挡的如此轻松随意，就知道峨嵋派这一场胜算极小。
静玄回过剑身，一招黑沼灵狐刺出。这招本是挑飞对方长剑，她自知功力与对方相差极远，不奢望挑飞他长剑，只想寻对方剑势变化间隙、在对方身上刺个窟窿。阿猫右腕一震，剑身完全自左肋下斜出，剑尖闪动，接连三招，一招三式，指向静玄胸前诸处穴位。这一剑方出，已有不少人在心底点头，暗赞此人剑法高明同时，更惋惜其人品之低劣。
这一剑三招九式，静玄避无可避，当下连退五步，勉强脱开罩身剑影。
阿猫一柄长剑越来越快，一剑未尽一剑又至，剑势绵绵交织成网，剑网之中静玄左支右捂险象环生，已显败相。大殿之中早已无人说话，群雄只见团团闪耀之光，尽听嗤嗤破空之声。
猛地，一道刺眼的剑光当空划过，“当”的一声响起，两个灰影随后分开。群雄定睛看去，静玄站在原地面色灰白，长剑脱手，右肩上一个血洞，染红半边衣裳，显然受创不轻。
灭绝师太已道：“静玄，下去罢。”
静玄退下，立刻有峨嵋弟子给她敷药。
展月影正看着大殿之中，眼角瞥见殷梨亭身子一颤，顺着他眼光看去，正是那敷药女子。莫声谷在她耳边低声道：“这女子是贝锦仪贝姑娘，与纪姑娘最为交好。”
展月影点头，知道殷梨亭又想起了纪晓芙。
秃头男子又道：“阿狗，你上去试试峨嵋派的内力，阿牛，等阿狗下来你再上，阿猪，要是有人还能动，就给他补上一下。”他这边说着，身后的僧人、胖子、瘦子纷纷点头。
群雄听这些名字分明是化名，暗中奇怪，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手笔，网罗了这些高手找峨嵋派的麻烦。
阿狗拔剑上前，峨嵋派又有一名俗家女弟子出列迎战。两人只斗了几十招，那女子被阿狗一掌印在右胸，向后跌出，面白如纸，鲜血狂喷，受了极重内伤。
峨嵋弟子见到这般情形，如何还忍得住？见灭绝师太神色沉沉，并未发号阻拦，当即奔向前去，团团围住了几人。
秃头男子抚掌大笑：“来得好，全来了就一起解决罢。”
阿牛、阿猪身形晃动，所到之处只听得“叮叮当当”声响不觉，峨嵋弟子长剑纷纷脱手，人也被这两人向四面八方掷去，或是穴道被封，或是受了内伤，或是被打断了臂骨。
群雄看得目眦欲裂，但是身在峨眉大殿，灭绝师太尚未表态，不能先行出手。
灭绝师太拔剑上前，几剑逼开了阿猪，救下两名峨嵋女弟子。随即被阿猫缠住脱不开身，阿牛那边正向另几名受伤的峨嵋弟子奔去。
阿牛身形一闪，已到了贝锦仪右手边。贝锦仪咬牙举剑向阿牛刺去，却如何能伤得到他？阿牛袍袖一拂，贝锦仪长剑脱手，人向大殿右侧飞了出去。
普济正站在大殿右侧，见贝锦仪跌向自己这边，连忙抢上前想扶住她，不想贝锦仪所带冲力极大，带得她也跄踉了好几步，刚刚站稳，只觉劲风扑面，逼得自己喘不过气。她抬起头，骇然见阿牛双掌直击过来，显然是想将她和贝锦仪毙于掌下。
正在这时，普济忽觉眼前一花，劲气已经消失。她定睛一看，展月影挡在她与贝锦仪之前，正将左手收回。
展月影上前、出手都只是一瞬间之事，大殿中虽是数百双眼睛，却没人看清楚，等到反应过来，二人已经分开。只见展月影气定神闲缓缓收回左手，阿牛双臂直垂下来，显然是被她点中双肩肩井穴。
“且慢！”
一片寂静之中，一声大喝当空炸开，正是灭绝师太所发，她不自觉带上内力，震得梁上灰尘也簌簌落下。
群雄的眼光集中到灭绝师太身上，却见她面色森严，眼神如刃，紧紧盯着展月影，一字一顿道：“这位姑娘，你这可是‘兰花拂穴手’？”
群雄顿时哗然，谁不知“兰花拂穴手”是东邪绝技，且已失传，就连峨嵋派自郭襄去世后都无人会用。这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年纪，如何学得这等绝技？
展月影道：“师太好眼光。正是‘兰花拂穴手’。”
灭绝师太立刻问：“你从哪里学会这‘兰花拂穴手’？”
展月影答：“自是先师所传。”
灭绝师太又问：“令师何人？”
展月影道：“先师姓陆。”
灭绝师太双眉一挑：“敢问令师与‘归云庄’陆庄主如何称呼？”
展月影道：“正是家师先祖。”
群雄不由吃惊，这般说来，这女子竟是东邪门人？！
灭绝师太也道：“如此看来，姑娘是东邪传人了？”
展月影点头道：“正是。展月影不才，蒙先师收为弟子，衣钵相授。”
灭绝师太道：“展姑娘是东邪门人，不知为何前来峨嵋？”
展月影正色道：“陆家先祖得知‘小东邪’郭襄郭女侠创建峨嵋派，曾定下家规：若是峨嵋有难，必要暗中相助。陆家代代如此，直至先师。先师并无子嗣，只有月影一个弟子，名为师徒情如父女，月影自然要遵守陆家家规。月影前些日子出门远游，不知中原近况，日前回到中原，听闻有人在峨嵋山大放厥词，特此前来。只是月影年幼识浅，行事失了分寸。”
灭绝师太道：“陆家既是黄岛主传人，为何江湖上无人知晓？”
展月影道：“当年陆家先祖正逢乱世，为免桃花岛绝学失传，特定下家规：凡是陆姓子弟，不得涉足江湖。是故江湖中无人知晓。”
群雄不自觉点头，纷纷道：“原来如此。”
那几人为首的秃头男子见峨嵋来了强援，一出手就将阿牛逼退，不禁萌生退意，但是现在势成骑虎，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两步，道：“恭喜师太又得强援，不过咱们‘画眉派’与你‘峨嵋派’的事，和桃花岛扯不上关系……”正说到此处，忽的脸色大变，指着展月影道，“你……你下毒……”
群雄听到“下毒”二字，立刻潜运内力，意图逼毒，却发觉内息运转如常，没有任何异象，而看‘画眉派’几人，俱已是动弹不得。群雄看向展月影，对她下毒的手段又惊又惧。
展月影道：“你们几个的作为，也够资格试试我的‘弱柳扶风’。这‘弱柳扶风’也没什么害处，只是没有解药就一直浑身无力、手足酸软，行动时如弱柳扶风。”
阿猪怒道：“你下毒暗算，算什么英雄好汉！”
展月影笑道：“我本也不是英雄好汉。何况由你说这话，不觉得好笑么？”
群雄闻言哄笑，过了好半响，笑声才渐渐歇了。
秃头男子待众人收声不笑后，才道：“东邪黄岛主当年是何等名声，他老人家的门人，竟然用这般手段？”
展月影笑道：“你既知东邪之名，还用常理猜度东邪门人？”
秃头男子顿时语塞。
群雄见此情景，不由得一震，想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下药手段实在令人防不胜防，心中已在盘算日后要将哪些药物常带身边，对展月影的手段惊惧同时又佩服无已，再想到黄药师号称东邪，不把世俗礼法放在眼里，他的传人，自是不能用常理推断，桃花岛的确是名门，却未必是正派。
峨嵋弟子中早已有人奔出绑了这几个人，他们这些日子被压制得狠了，此时局势颠倒，还能够不出这口气？当下将几人绑成了粽子，绳子既韧且实，有力唯恐太小，待得他们停下手，只见这几人露在外面的手腕已经肿起，绳子深陷肌肤之中。
那几个峨嵋弟子绑人时，展月影已经开始给受伤的峨嵋弟子治疗：穴道被封住的，她给推拿几下便解开了；受了内伤的，她赠与灵药让他们自行疗伤，运气片刻脸色已是好看许多；受了外伤的，则是帮忙敷药接骨，手法见所未见，药物异香扑鼻。一时间，大殿满是药香。
群雄在旁把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均道：桃花岛传人当真是了得，下毒手段过人便罢了，医术竟也是这般高明，医毒双绝，不愧是东邪门人。
展月影帮一名峨嵋弟子接好断骨，又去查看另一名弟子的情况，正是周芷若。周芷若只是受了轻伤，展月影帮她包扎好，微微一笑，又递给她一瓶药，轻声道：“九花玉露丸。”
周芷若接过，感激道：“谢谢展姐姐。”展月影一笑，去医治其他峨嵋弟子，周芷若虽在照顾同门，眼光却时时跟随展月影。
直到大部分峨嵋众弟子都处理妥当，展月影才站起身对灭绝师太道：“师太，这里事情已经解决，月影就此告辞。”
普济向前走了几步，和展月影对视一眼，就要离去，眼光一转，却见贝锦仪神色感激对自己点头致谢，便回以一笑。
灭绝师太忽道：“展姑娘要走了？”
展月影站定回身，疑道：“敢问师太有何指教？”
灭绝师太道：“展姑娘是东邪传人，本派郭师祖号称‘小东邪’，系出同源，展姑娘若是有事，传讯峨嵋，灭绝定然相助。”
大殿之中立刻有不少人心中暗道：这展月影是东邪唯一传人，不管武功如何，单凭她显露的医毒绝技，天下还有谁敢得罪她？何况她一招逼退阿牛，武功甚强。她若是接受了峨嵋派的好意，以后行走江湖也没几个敢惹她了。
展月影正色道：“峨嵋派虽是‘小东邪’郭襄郭女侠的基业，月影却是桃花岛弟子，终是门派有别，月影不敢劳顿师太。”
群雄闻言心中一松，展月影竟是不愿峨嵋派的援助。
这时苏澜忽道：“展姑娘既是东邪传人，为何借住武当山？”他一说话，大殿中人的眼光集中他身上，他脸色一变，知道自己已然闯祸。
张松溪立刻排众而出，向群雄道：“展姑娘妙手回春，治愈了俞三哥，蒙她不弃，与我兄弟几人兄妹相称，暂时借住武当山上。原来展姑娘竟然是东邪门人，张松溪失敬。”
展月影忙道：“四哥这么说岂不是折煞了月影？应是月影向武当致歉才是，此事本不应隐瞒，但是师门规定，月影不敢违背。望几位哥哥恕罪。”
殷梨亭道：“月影门规所限，情有可原，何罪之有？”莫声谷也道：“正是如此。月影，切莫自责。”展月影笑道：“多谢二位哥哥谅解。”
群雄听了几人话语，知道武当派有心回护展月影，当众替她开脱。
灭绝师太不理会三人言语，对大殿中人窃窃私语也充耳不闻，自顾自道：“这般说来，展姑娘是要就此离去了？”
展月影道：“月影身份未曾暴露时，蒙武当派不弃，暂为收留；如今月影身份已明，岂能再借住武当山？”
灭绝师太道：“展姑娘离了武当，可是要回桃花岛？”展月影道：“那也未必。月影医术虽低微，却不自量力，也想学人悬壶济世，岂能不履中原？自然要到处行走的。”
灭绝又道：“原来如此，看来展姑娘知道桃花岛所在何处？”展月影奇道：“东邪门人，岂能不知桃花岛所在之理？”灭绝师太道：“本派郭祖师出身桃花岛，于情于理，灭绝都应该前往桃花岛一行。”展月影道：“不知师太何时动身？”灭绝师太道：“老尼身为峨眉掌门，诸多要事需要处理，还要等些时日才能脱身。至于桃花岛，展姑娘能够擅自做主让老尼前往？”展月影笑道：“峨嵋派有掌门，桃花岛就没有岛主么？”
群雄皆是心中一凛，暗道：现今桃花岛只有她一个传人，她自称岛主也是名正言顺。
灭绝师太道：“这般说来，现任岛主是展姑娘了？”
展月影正色道：“当年襄阳一役，东邪门下除了‘小东邪’郭襄郭女侠外，还有陆氏先祖冠英公、陆程氏夫妇幸存，黄祖师仙去前，亲口将岛主之位传于陆家先祖。陆家这些年不出江湖，只是避世隐居，却不是东邪一门尽皆泯灭，自然将岛主之位代代传下。如今陆家已没有血脉流传于世，只有月影一个弟子，月影若是不接任岛主，岂不是将师门毁于我手？”
这番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群雄听了，无不暗暗赞叹。
灭绝师太微微摇头，略有叹息之色：她对展月影有些好感，只是见她行事大有邪气，想教化她，谁料她竟然暗拒自己。灭绝师太叹息之色一闪即逝，又恢复了那副高傲神态，慢慢道：“这般说来，展姑娘已是岛主。当年桃花岛主黄前辈的‘东邪’之名无人不知，如今桃花岛主展姑娘也颇有前人风范。”
展月影道：“多谢师太夸奖，月影一介女子，岂能及得上前辈之万一？月影平时潜心医道，不知江湖之事。日后若是峨嵋派有什么事，倒请师太不要过于见外。师祖有训：若是峨嵋有难，必要暗中相助。月影岂敢违抗？”
群雄听展月影这样说，知道她不愿接受峨嵋派的援手，还和峨嵋派拉远了关系。表面看似峨嵋有难就来相助，实际上却是推得干干净净。若是暗中相助，定然不会让峨嵋派知晓；若是峨嵋派求援后她再出手，哪里还是暗中相助？看她这般行事，脾气秉性当真颇似“东邪”黄药师。
灭绝师太道：“既是如此，老尼不耽误展姑娘行程了。”她不再看向展月影，转头对大殿中众人道，“此番峨嵋有难，蒙各位英雄相助，峨嵋派感激不尽。只是贼人尚未审问，峨嵋派还有不少杂事要理，不送了。”
大殿中人纷纷离去，展月影、普济、武当三侠一同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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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可能想问，武青璎、卫壁都会兰花拂穴手，为什么这些人还说兰花拂穴手失传了，因为他们地处偏远，没人知道，由此可以看出宣传有多重要了——峨嵋就四处宣传郭襄会兰花拂穴手，全天下都知道。
还有“画眉派”，见到“阿猫”“阿狗”这几个名字，应该知道是谁派来的吧？小展一招逼退阿牛，其实她武功还没有那么高，阿牛一心杀了普济和贝锦仪，被她钻了空子，但是这一下先声夺人，所有人都震住了。
小展即使出名了，也不会去主动去招惹人的。至于有人要找“东邪传人”，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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