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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节
泪流满面,汤姆,你真是太好了。不过,我还没把握能用好摄神取念术。握着紫杉木魔杖,我小心而生疏地挥舞起来,避开汤姆,面对虚空念出生平第一个咒语。
伴随咒语音节的念出,我能感觉到手中传来涌起股奇异的力量。汤姆的紫杉木魔杖很听话,它开始如同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引出不知从何而来魔力。
好像有无形的风卷过,咒语伴随最后的字母从杖尖飞出,消失在远处。可惜这种强大的魔法和我原先的念力不同,虽然我可以指挥它,却无法那样随心所欲。它们的区别就好像是呼吸和行走,前者与生俱来,后者则需要学习和训练。
“很好。”汤姆眼睛一亮,目光里透出赞许,他示意我可以面对他,“依,现在集中精神,摄神取念和大脑封闭术一样需要强大的意志。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借助这个咒语打破屏障,来看我在想什么。”汤姆仔细教导着,仿佛我们是在验证习题,而不是准备侵入他的思想。
“准备好,汤姆。”我下意识地紧张起来,感觉右臂上的肌肉有些僵硬,不过还是缓缓把魔杖举高对准他,“摄神取念!”
汤姆很平静地扬唇,黑眼睛如同荧幕般扩大了,变成通道让我进入……
仍旧是火把照耀下的密室,汤姆站在操作台前正忙碌着什么。那本是平时架起坩埚的地方,不过现在坩埚已经被移到旁边,我从没见过的一种银白色火焰正悬在空中燃烧。
汤姆看起来极为专注,他的左手微张,虚托住那团魔火,眼睛紧紧凝视着火焰的每一次跳动,同时右手挥舞魔杖,嘴里不停顿的默念咒语。
这应该是之前我还在沉睡时的事,看了看躺在一边毫无知觉的身体。我四下张望了一下,又低头检查自己的状态。进入汤姆的记忆后,我好像又恢复为灵魂的状态了。抛掉了□□的阻碍,世界重新变得轻盈起来,自由自在地飘了两圈后,我重新贴近实验台观看汤姆的操作。
银色的火焰在此刻燃烧得更加旺盛了,它还如同气球一样膨胀着。汤姆手中的魔杖不断从他的额角擦过,然后杖尖上会携带出一丝银白色的雾气,它们被迅速加入火焰里,然后和火焰融为一体。随着火花的再度剧烈爆开,这个实验似乎已经接近尾声。
“依,过来。”汤姆突然向另一侧转头说道,他的双手都在小心地控制那团火焰。我眨眨眼,下意识地又靠近了些。不过我随即发现他那短促的语句是蕴含了魔力的召唤咒,而他叫的也是那个“我”。
沉睡中的身体横躺着飘浮到他面前,好像某部灵异片的现场版。汤姆的视线在“我”左手上扫过,选择了一根手指后,他就低下头去,把指腹含在嘴里,然后……然后咬了下去?囧,我向后跳了一步。
汤姆这一下咬得可够狠的,我立刻就嗅出了血的味道。这是干什么?我真想配合着喊一句“啊啊啊疼”。
他的动作很快,用最尖锐的犬齿一口咬下去,然后极其自然地摆头,就好像某种撕扯猎物的猫科动物。看着汤姆唇边的鲜红,我打了个冷战,决定从今以后都好好和他商量,绝不动武。我那可怜的无名指,吸血鬼汤姆……
手上的血滴在银白的火焰上,立刻将之转变为奇妙的淡紫色。当翻腾的色彩再度褪去后,那团火焰开始自主旋转起来,并且抽成很多细丝,散发着银光沿伤口融入血液里。
我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紧盯着光焰全部涌进去,沿血脉贯穿全身,并从内向外散发光芒,透过皮肤跳动着火焰……
汤姆再度开始念出咒语,随着他的声音,全身燃烧的火焰渐渐被淬炼成银链。他用魔杖轻点,将其中绝大部分凝固为一条弯曲的小蛇……默,摸摸脖子上的吊坠,我终于知道眼前看到的是什么了。
密室的场景暗淡下来,强劲的力量让我从黑色的通道内退出来,再度回到身体里。
放下平举的魔杖,我低下头,再度伸手摸上颈间的项链。手指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上面微凹的铭文,蛇型的吊饰带着体温,在触摸下一动不动,似乎没有任何特异的地方。
“刚才做的不错,依,现在试一下打破我的防御。”汤姆靠在椅背上,抱起了手臂,他轻描淡写地说道。语调很平静,不过姿态里除了得意还是得意,丝毫没有解释那段记忆的意思。
揉揉无名指,我有点郁闷地看着他。真是的,从什么时候开始,汤姆掌握了我们之间的主动权,并且理所应当地跳过询问步骤,直接开始行动。
这次的被硬拴了项链的事,让我觉得现在已经到了必须争取发言权的时候。我绝对不会怀疑汤姆的好意,他当然认为这对我有益,不过我毕竟不是需要用绳拉着的宠物,我强烈抗议不经允许就给我身上装什么多功能的插件。
看来要换一个咒语,要让汤姆明白并非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我琢磨着,抓紧了手中的魔杖,围着他慢慢踱步。汤姆亲爱的,你还没成年,而我毕竟算是百年的老鬼……咳,不,这词太糟糕了,我毕竟是经验丰富的灵魂,对,就是这样。
“魂魄出窍。”我指向他,飞快地念道,在这道咒语里集中了全部的精神力量。在听到咒语后,汤姆露出一丝惊异的表情,没想到吧,汤姆亲爱的。不过还没等我露出胜利的微笑,说句美人给爷笑一个,魔杖上立刻传来强烈的波荡,代表咒语成功的酥麻感险些被打断。
“魂魄出窍!”勉强抵御住汤姆的第一轮反抗,我压下手腕补念道,再度凝聚所有力量压制上去。
汤姆的神情已经从最初的惊讶放松下来,随着他开始认真对待这场较量,我感觉到魔杖的另一端传来巨大的力量,勉强维持着的夺魂咒随时都会被它撕扯断裂。
将左手握上右手腕,我尽量维持住咒语。现在的魔杖已经颤抖得如同风中的秋叶,在我和汤姆的争夺中不停挣扎。
“魂魄出窍!”我第三次念出咒语。又一次差点被汤姆甩脱后,我也做了最后的努力。无论是魔力还是念力,我把身体和意识里能调动的每一丝力量都灌注在魔杖上。
汤姆真是太逆天了,和我这种擅长念力的灵魂比拼意志力,胜利的天平仍在慢慢向他倾斜。不过除了吃力地维持现状之外,我再也没有余力念第四遍咒语。也许是精神集中到恍惚了?我似乎感到思想中有声音开始响应我的希望,不断重复着夺魂咒,而我也渐渐从颓势恢复过来,缓缓压过了汤姆的抵抗。虽然只是稍微强过他一点点,但也已经足够了。
看着汤姆散乱起来的眼神,我一边艰难地维持夺魂咒,一边得意地压紧魔杖:“汤姆,笑一个。”可惜双手现在根本不能离开魔杖。配合这句台词,明明应该勾勾手指的。
汤姆不可置信地抓紧扶手,我瞬间感觉无穷的压力迎面而来,把心底微弱的得意挤压成了气泡。在连续顶住了三拨反击后,我终于看到他的嘴角微不看见地提起来。
一点都不可爱,我腹诽着。好吧,这点可以理解,为了要拼命维持住咒语,我自己都在保持一种诡异的表情。那么,就换个容易表达的动作,我无比辛苦地下了第二个命令,“来,过来抱抱。”
魔杖另一端本来像拔河的力量剧烈摇摆起来,紧接着我差点自己把魔杖甩出去。勉强撑住咒语,我觉得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汤姆,不带你这样突然撤掉的。
汤姆微垂下头,顺从地张开手走过来。不过,等他靠近我才发现有问题。当他完全没有超大号布娃娃的影子,而我拥有实体后,这个命令执行起来一点都不CJ了。
“等等。”我连忙喊停。算了,还是换个方法稍作惩戒吧。抬手掐掐他的脸蛋,我总算尝到了胜利的滋味。之前果然太低调了,自从汤姆摆出一副大人模样,我有好多年没有被允许这样做了。手感不错,虽然不像很久以前那样水嫩嫩的了,但……
汤姆身体突然一动,一下把我撞倒在身后的扶手椅里。囧,得意忘形,这回糟了。慌忙在柔软的座椅里找回重心,我立刻抬起手,“魂……”
我的咒语只出口了一个字,魔杖立刻回到了他的手里。然后刚才的第二个指令就成功了,“未成年人!”我悲惨地叫了一声,紧扒住椅背不肯放手。我错了,控制汤姆做这种事,傲罗叔叔们要把我丢到阿兹卡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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