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记忆

　　回到家，我让思纶到房间里去玩，今天的事，一定在她们的心上留下了很深的痕迹吧……或许现在年幼的她们还无法理解，为什么妈妈的工作，会让别人想害死妈妈。
　　“念霖，跟到我房间来。”我怕的是梦境里，她倒下后的那番话，成真。
　　“妈妈……”她怯怯地唤我。
　　“嗯。霖儿，来，到妈妈这里来，妈妈有话想问你。”搂过这个可爱的孩子，我温和地问：“霖儿，其实你不用怕，告诉妈妈，你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事情？”我犀利地问她。
　　“妈妈……我…霖儿不是故意的……”她的眼睛开始有下雨的征兆。
　　“霖儿，你在怕什么？妈妈不会怪你的。说吧，你不相信妈妈吗？”我循循善诱。
　　“霖儿当然相信妈妈，霖儿最喜欢妈妈了……”她抽噎着，开始告诉我，我担心的事。
　　“那天下午，霖儿和妹妹在客厅里玩，不小心把玩具车开到妈妈的房间去了，霖儿就去拿回玩具车，看到一个抽屉开着，里面……”她忐忑不安地望了我一眼，我用眼神鼓励她说下去。
　　“里面有一本户口本，夹着我的出生证明……和领养证。”她说完后就扑到我的怀里，哭着说：“妈妈，对不起，霖儿不小心看到了不该看的……妈妈不要赶霖儿走……”
　　我抚着她柔软的发丝，轻轻地说：“霖儿，你怎么会那么想呢？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一直很爱霖儿。”捧起她全是泪的小脸蛋儿，我心疼地说：“霖儿，记住，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相信妈妈，跟妈妈说。我们是母女，对不对？“她懂事地用小手擦干眼泪，用力地点点头：“嗯！我会的，妈妈。妈妈，我爱你。”她用小脸在我怀里蹭啊噌的，顿时，屋里都是笑声。
　　“什么事那么好笑？”他一进房间，就奇怪地问。我们两个相视一笑，回答他：“没什么。”
　　“不说就不说。霖儿，你出去一下，爸爸有话跟妈妈说。乖。”他哄霖儿出去后，把门关上。
　　“什么事？”望着他严肃的脸，我不禁紧张起来。
　　“我要跟你谈谈霖儿的事。”他的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失望。
　　“霖……霖儿有什么事？”我竟然口吃！这不是心虚的表现么？
　　“你心里明白。为什么当初要那么做？去美国前的那次聚会，那天晚上，是你，对不对？就因为你决定收养霖儿，就……那思纶呢？思纶是不是我的孩子？！”他的语气充满了冷漠及残酷。
　　“我不想说什么。事实是，霖儿是我收养的，思纶，不管父亲是谁，她都是我的亲生孩子。”现在，是考验我的时候了吗？为什么面对他的质疑和不信任，我是那么心痛？
　　“你！”他‘腾’地一声站起，愤怒地说：“scandal这个身份的性格，已经渗透到你的生活中来了吗？就只会利用别人达到你的目的。”
　　“不管你怎么认为，我都不会在意，因为，你现在的行为，不信任，是对孩子的侮辱，我想，你还是从这里搬回华研吧。我会安排的。我们都需要点时间来理清最近的所有事情。”
　　“我无所谓。”他转身，甩门，离开。
　　隐约听见客厅传来飞轮海他们的谈话，但是，已经没有心思去辨听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遇到他？是感情不够深？还是我们本来就是错误的？
　　我不知道，当那天深夜我熟睡时，他，来到我的身边，轻轻叹息：“我，该怎样去爱你？”
　　导致的结果是：第二天清晨，我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惊叫：“你怎么在这里？！”我指着他顽皮的笑脸，气红（某瑾：“呵呵，是气，还是害羞呢？”某影咬牙切齿：“路人甲！一边呆着就好，多什么嘴！”某瑾：“是~~~”）了两颊。
　　“呃，我也不知道哎……就这样睡着了……”他打着呵欠，悠闲的说。
　　“算了，一大早的不想破坏了心情，吃完早饭你就去公司吧。我送孩子去幼稚园再去。”
　　“是……”他转过身偷笑，正在无奈的某人却没有发现。

　　送两个孩子来到皖湾幼稚园，把她们托付给老师，正要离开，不期然的，身后有一个声音留住了我的脚步：“顾影。”
　　我回头一看，是应阳—小学和初中的同学。有一分惊讶，但是他的存在，更多的是让我想起了当初……一段尴尬的回忆……
　　现在的他，西装革履，脸上有着成熟的硬朗线条。可以说，他比当年更能迷死一大堆女人。
　　“哦，应阳。你好。”客套地握住他伸出的手。
　　“你……呵呵，我都几乎认不出你了……变得很漂亮啊。”他温和地笑着。
　　我心里暗暗吃了一惊，那时不羁的他，已经变了好多……
　　“你,送孩子来幼稚园吗？”他的眼里，似乎闪过一丝疼痛。呵，一定是我想太多了，那时我们两个可以说是都有点看对方不顺眼，怎么可能……
　　“是的。呵呵，我的孩子，一个……叫吴念霖，一个叫吴思纶。”还是大方一点吧，不然，又会引起那段尴尬的记忆。
　　“影儿。”阿布的声音让我们的谈话终止，不过今天，他戴了副墨镜，对于从不关心明星的应阳来说，应该不会认出他的吧……
　　“炎亚纶？！”应阳的声音让我又一次震惊：他，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娱乐圈的事了？
　　“顾影，你的丈夫，就是炎亚纶，不，吴庚霖吗？”他转向我。
　　“影儿，我在公司等你很长时间了，还没有看到你来，就过来找你。”他走到我身边，圈住我的肩膀，这一举动，让我不自然地红了脸。
　　“不为我介绍一下这位先生吗？”他好笑地看着我，眼神却有种让我感到害怕的成分。
　　“呃……哦，这位是我的小学和初中同学，应阳。这位是吴庚霖。”我为他们互相介绍了对方。这时的气场，让我有种立刻想逃开的冲动。
　　“你好。”他们握了握手，不过，让我有种错觉……他们的指关节发白，难道他们在较劲？
　　“我已经迟到了，亚纶，我们快走吧。应阳，对不起，我得赶去上班了。下次如果有机会见面再聊。”让此时怪异场面结束最快速的方法就是让其中一方离开。
　　“好吧。我们一定会见面的。”应阳看了我一眼，走到路边一辆白色私家车，进去，发动，离开。
　　“我需要你的解释。”他用力拉着我的手，生生把我的手腕拽痛了。
　　“阿布，怎么了？放开我再说好不好？”直到我们在他的车里坐定，他才放开我的手。
　　“影儿，我想问你，为什么你对你好久不见的老同学都能那么自然的说话，唯独就是对我冷淡呢？”他定定地看着我，似乎一定要我给他一个答案。
　　“我……我只是因为，我们除了有共同的孩子，更有相同的工作。我不希望把生活中的事和情绪带到工作中。”其实……不只是这样……霖，你明白吗？
　　“我不认为工作和生活一定会混在一起。”他的声音冷冷的，带着一丝失望。
　　“对不起。阿布，我可以告诉你，我爱你。甚至比你对我的爱更多。可是，我不能那么自私。你也知道，你是明星，有无数的人爱慕你，虽然我相信他们会希望你幸福，祝福我们。但是，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我们的事一旦公开，后果，你想过吗？不但可能你的前途受到影响，更甚至于，飞轮海，华研，一切都会改变。我无法确定这种改变，是好还是坏，但我肯定的是，我们的爱情，不会那么平顺。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打击—就像，你面对她和晨的离开，那么痛苦一样。”我伸出右手，握着他的左手—他左手的中指，一直戴着一枚银戒—那是他去世的女友所留给他唯一的信物。而晨，是他从小到大的挚友。
　　“影儿……你知道，这样的你，让我多心痛。”他紧紧抱住我，把脸埋在我的发间。
　　“好了，亲爱的，没事了。跟你说了这番话后，我的心里也轻松了很多。亚纶，我一直是个冷情的人，不管内心有多强烈的感情，外表却永远都是那么冷静。这是因为，我想保护所有的人。所以，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我也相信你的爱。别忘了，我们都已经有爱情结晶了，不是吗？”原来我也会开玩笑的啊……第一次，我没有独自大笑，第一次，我在他面前开怀大笑。第一次，和他分享我真正的心情。连日来心中的阴霾，在他会心一笑下，全部烟消云散。可是我们都不知道，就在同时，公司却即将面临又一次严峻的挑战。

　　到了华研，我们从后门进了大楼，却看见黑压压的人群聚集在大厅和大楼门外。我虽然心存疑虑，但是，还是尽快地和他一起乘电梯回到飞轮海专用的楼层。
　　“影儿，你总算来了。”昊阳像是看到救星般，长舒了一口气。
　　“我们刚刚来的时候，看到底楼的骚动了、怎么回事？”我看着五个在场的男人，淡淡地问。
　　“呃……其实是因为，我们公司内部可能出了背叛的员工，把飞轮海的全部资料都泄露给了尹胜集团。他们掌握了飞轮海四个人的全部信息，包括……家人。让我们继续拥有飞轮海经纪权的唯一条件，就是……”他望了望我。
　　“交出scandal？”我证实着这个可能。
　　“是的。再加上……吴尊他……”昊阳看着吴尊，保持了缄默。
　　“影儿，你也知道，我和Ella早就定下了恋情，这是公开的秘密。可是，那家公司……却煽动了我们两个团体的粉丝，以不影响我们各自工作地理由，要我们分开。不分开的唯一办法，就是其中一个团体换公司。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如果我不去尹胜，他们就会继续煽动那些孩子，直到其中一个团体转到他们公司？换个说法好了，就是说，他们掌握了这次事件的所有主动权，我们只有接受的份，是不是？”我的心凉了半截。
　　“是这样。”五个人都沉默了，一室的寂静。
　　“那么，只好这样了。我去找尹胜的总裁，相信既然他们想挖角，一定会给我机会谈判的。”下了这个决心，就一定要有结果。
　　“我不同意。”大东激动地站起：“影儿，你和尹胜的总裁去谈判，会有好结果吗？而且，还说不定会又让他们有什么借口来炒作呢。”
　　“哦？炒作？比如……scandal有意转向尹胜？”我冷笑指出。
　　“呃……”他慢慢地坐下去，似乎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
　　“你们放心，既然我是scandal，就一定不会让主动权落到别人手上。我讨厌这种被人主宰命运的感觉。”甩下这句话，我就走出了房间。留下了五个若有所思的男人。

　　尹胜……原来在我失踪的时间里，让原本岌岌可危的小公司崛起地这么快。看来，那个总裁，是个有绝对能力的商人。
　　深吸一口气，到大厅问客服人员总裁办公室的所在。那位浓妆艳抹的小姐瞥了我一眼，傲慢地回答：”你是哪位？想见总裁是必须有预约的。”
　　忽略她的不善语气，微笑回答：“我是scandal，有事想找你们总裁。我没有预约。不过，他一定会见我的。”抱着笃定的心态，我看着她惊讶的表情和打电话的举动。呵，真是现实的公司。
　　“小姐，总裁请您直接到顶楼花园见他。”她的脸突然换成一副再甜美不过的微笑，但是在我看来，却禁不住反感。
　　“谢谢你。”仍旧是微笑，毕竟，她没有不理睬我，还是通报了总裁。
　　顶楼花园？原来尹胜的总裁还是懂得生活的人啊。
　　环顾四周，偌大的顶楼空间，被改造成露天的休憩场所：在顶楼中央处，有一套极为精致的桌椅家具，桌上则放着一套欧式红茶茶具和盛放点心的迷你塔。
　　在顶楼右边，是一整排的书柜，排放着大量的书籍—也是个爱书的人呢。
　　而顶楼四周则用两块透明的玻璃从左右围成一个半圆形，好似温室。天花板上的玻璃，现在时开着的，阳光撒到周围种着的—孤挺花？！竟然种着孤挺花？！这是我最喜欢的花，因为它的花语是：芬芳。我一直以来，内心最深的愿望，就是自己能把自己的温暖，像风吹过芬芳，带到世界每个角落。看来这个总裁，是个内心有着故事的人。心里暗暗下了个粗略的判断。
　　“叮咚。”电梯的声音提示我该回过神，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
　　“你还来得真快。我本来以为，你要到明天才会找到我呢。影儿。”
　　“你？！”回过头，从电梯里出来的那个人，让我无法掩饰内心的惊讶—应阳？！尹胜的总裁竟然是应阳？！
　　“是的。是我。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那么巧出现在幼稚园门口呢？”他一步步向我走来。
　　“说实话，我从没想过你会有今天这样的成就。”毕竟经过时间的流逝，我们的改变，都太大了。
　　“坐吧。”他拉着我走向那张桌子，各自坐定。
　　“我说过，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看，没错吧。”他脸上得意的神色，让我找到了一丝当年的他的痕迹。
　　“嗯。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还是尽快把事情解决吧，这件事拖得越久，对华研越不利。
　　“尹胜想要scandal，也必须要scandal。”他绝对的语气，让我内心渐渐不安。
　　“说个理由。让我离开华研的理由。”
　　“理由啊……就是因为尹胜，面对了不为人知的危险。”他的脸上，掠过几丝焦虑。
　　“应阳，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你不必非要让我过来帮你的。我可以在私下给你建议啊，为什么要以正式的公司职员身份来协助你？”
　　“如果这件事，是要弄垮华研呢？”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我几乎在这一瞬间被打入地狱。
　　“什……什么？！打垮华研？为什么？尹胜除了娱乐行业，不是还有涉足很多其他行业吗？为什么要这么在意这一个行业的运作呢？”我感到事情有蹊跷。
　　他起身，从一丛孤挺花里，拿出一样东西，直到走到我面前，我才看清那是什么—微型摄像头！
　　“这……代表你们公司，有人想背叛吗？”我望着他手中的那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匣子”，若有所思。
　　“是啊。”他无奈苦笑“其实影儿，不瞒你说，我已经发觉了公司的许多弊病—包括扩展太快，导致公司陷入一种极其危险地境地。旗下几乎一半的公司和店铺都快名存实亡了。而最安全的，反而是起伏不定的娱乐圈，只要握有当红团体，公司就很有可能得救。”他向我陈述着事实。
　　突然，只是一瞬间，我感到有种不好的预感，念霖的小脸在我的脑海里闪现。不过，由于在讨论公事，我并没有想太多。
　　“应阳，你的情况我清楚了，虽然同情，但更多的是对你的失望。你自己决策的错误，不应该通过这种不正当的手段来弥补。既然公司有问题，那就按轻重缓急一个一个解决它。现在面临最大的问题，是资金吧？其实你不但不需要打垮华研，反而应该和华研合作。比如，尹胜旗下的产品，完全可以找当红团体合作来提高知名度啊。比如……飞轮海，S.H.E。我相信，颜总，哦，就是昊阳，你一定还记得他吧？他一定会很乐意跟尹胜合作的。明星效应一定会或多或少带动产品的销量。当销量上去了，资金不成问题吧。”
　　“可是……飞轮海和S.H.E都是当红团体，按尹胜现在的资金状况。根本付不起他们的代言费啊。总不可能其他方面全部停止，资金都投入一项case吧？釜底抽薪是运营公司的大忌，除非遇到绝境，否则是不会采取这种方法的。”他的眉头仍旧拢在额心。
　　“这个好办，可以采用风险分担的方式。不用事先付了再代言，而是等代言后，根据产品销量的增长，资金的回拢，我们再收取你们的代言费，怎么样？”
　　“这是个方法，但是对华研来说，是不是不太公平？”难得他能为华研想。心里了开心一下。
　　“其实这也是检测飞轮海走红程度的一种方法，无须提公不公平。”如果他们，真的已经像电视里所介绍的：亚洲当红偶像团体，那么，一定会实现双赢的。
　　“好。那么我会让秘书尽快打一份合作报告给颜昊阳，找个机会，谈谈合作的事。”他向后靠在椅背上，为自己倒了杯红茶，捧起后感慨：“影儿，我不得不承认，这次失去和你工作的机会，真的是尹胜最大的损失。我也承认，我在经营这一方面，还不成熟。这次的危机，让我一下子慌了。”
　　“呵呵，我相信，在这样一次危机后，你会让尹胜更加强大，是真正的集团。我也希望，尹胜和华研，不是竞争对手，而是合作伙伴。”这一次的事件……就这么落幕了。
　　我慢慢走回距离尹胜公交车两站路程的华研，人群已经散了，该是应阳已经通知人让歌迷们回去了。
　　“影儿！”刚进大厅，就看见梦梦向我跑来。她气喘吁吁地在我面前站定。
　　我顿时想起了那个不安的瞬间，问她：“是不是念霖出了什么事？”
　　“你是怎么知道的？！是念霖，她突然昏迷了，昏迷期间一直叫着妈妈。”我不顾自己还穿着不适应的高跟鞋，冲向电梯。
　　快一点，再快一点吧。看着显示屏上缓慢跳动的楼层数字，心急如焚。
　　“影儿，你先不要太着急，念霖她现在有很多人照顾着，亚纶和伯母也在她身边。”梦梦安慰着焦急的我。
　　“不是这样的，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她有被抛弃的恐惧……我应该想到她是那么怕，怕我们离开她……”我很想哭，但是，心早就痛的不会流泪了。
　　“影儿，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啊，到了。”梦梦拽着失魂落魄的我走进飞轮海的专用休息室。
　　叮咚的电梯提示声仿佛像法官的定锤，当敲下去的那一瞬间，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霖儿，能听见妈妈叫你吗？霖儿，你一直是勇敢的孩子，乖，睁开眼，看看妈妈。”孩子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来睁开她的双眼，却更加让我加速坠入黑暗的深渊—曾经灿烂的星眸，现在已经蒙上了黯淡。
　　“妈妈……”霖儿微弱的呼唤声，让我的心仿佛在被无形的鞭子抽打，痛到几乎再也无法承受一丝的呼吸。
　　“嗯，妈妈在。霖儿，想跟妈妈说什么？说完，我们就去医院了。”
　　“姐姐，妈妈回来了，你要好起来啊……纶儿还想再跟姐姐玩。纶儿会很乖的，不跟姐姐抢芭比，也不会跟姐姐抢频道看柯南了……姐姐……你就听妈妈的话，赶快去医院，让身体好起来，再陪纶儿玩吧……呜呜……”本来娇嫩，可以让人忘却一切烦恼的童声，此时却成了最让人心碎的声音。
　　“纶儿……”霖儿的眼里忍不住雾气，眼角流下泪水。
　　“爸爸，妈妈，送霖儿…去医院吧。霖儿一定……要…赶快好…起来。”她微笑着向我伸出手。

　　医院。“刘叔叔，怎么样？”仍旧坐在这个位置，心情却大相径庭。
　　“影儿，霖儿是因为……她患有再生障碍性贫血—也就是俗称的白血病，才会突然晕倒的。难道……你以前没有发现她的伤不会好？她会经常流鼻血之类的症状吗？”
　　他的抱怨我没有听到。我慢慢走出就诊室，脑海一片空白：又是白血病？！记得之前穿越到四年前，也是得了这个绝症，那时的自己，有多煎熬……现在，竟然又发生在了那么小的孩子身上!
　　那个女人！对！所有的一切一定都跟那个神秘女子有关！
　　我不顾身后阿布的呼喊，搭上了开往上海体育馆的公交……也许那里，是能改变一切的钥匙，是所有事情的关键……

　　那家店……明明记得那家店铺是在那个位置，可是现在却像《哈利波特》里小天狼星位于广场的家，只有当初开在它左右两边的店铺比邻，根本没有中间存在过任何店铺的痕迹。
　　早该料到是这样……自从决定离开爸爸，回到这个世界那一刻，早就该想到，他们不会让我追寻心愿马戏团的事，不再让我找到关于他们存在过的一丝一缕的证据……
　　全身似乎被抽走所有的气力，犹如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地走在这个城市拥挤的街道上。
　　“你是在找我吗？”突然，脑海中一直盘旋的梦寐声音响在我的耳边。
　　“你……”几步开外，那个女子一身白衣，仍旧是那副一成不变的温和微笑。
　　“看样子，你非常困扰呢……”她缓缓向我走来。
　　“不管你是谁，我知道，这一切的事情都跟你们有关，算我唯一一次求你，让霖儿赶快好起来吧。我知道她有多痛苦，我比任何人都痛啊。”几乎快忍不住要夺眶的眼泪，我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现了我内心的脆弱，因为我已经无法保护自己深爱的人—这种感觉，真的让人几乎承受不住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好了好了，这里可不是哭的地方，跟我来吧。”她牵着我的手，那种温暖的感觉，像个母亲般拂过我心上。
　　她牵着我来到一幢旧楼前—田钥新村642号？这不是……我的老家吗？以前在我幼年时，就是住在这幢楼的啊……
　　我怔怔地望着这幢老房子—即使整幢楼已经涂过漂亮的漆，但仍然给人浓重的沧桑感。又回来了……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定在那里，傻傻地问她。
　　“呵呵，因为这里……是你有回忆的地方。先进去再说吧，没错，就是你原来住的那间屋子。现在暂时没有人租住。”
　　她先走了进去，见我还站在那里不动，嗔怪地说：“怎么不进去呢？进来吧，发什么呆呢。”
　　回过神，应答着：“哦。”随后走进那个带有我许多回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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