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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一章
在苍穹大地下的某个未知名国度,太阳仍旧是从东边缓缓升起。坐落在这个国家边界距离一百里处,有座三面环山的小镇。因地势和漫山的桃花点缀如世外桃源,得名为“桃源镇”。
虽说镇名和风景都很优美,在画师的眼中会是如入人间仙境的秀美,在诗人的想象中会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文雅,只可惜现实中却通通不是。
这里的人口虽不足五百人,但却也算是个不小规模的大镇。
这里民风纯朴———那是不可能的事。
这里民众团结———那简直是异想天开。
这里人人当自强———回答总算沾边。这里没有最强,只有最“抢”。
所谓的“抢”不是指偷抢,而是指“抢眼”。
这里因靠近边境,民风本来就很彪捍,现在更是流行独立独行,以各种花样标榜自己,或行为或妆扮或语言等等来夺人眼球,赚取众人视线的注目,以此得于虚荣心最大的满足。据说,这股风气来源于某位公主的边巡。在公主走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这里的人都爱上了模仿,最后渐渐发展成个人原创。
于是每天都有独行独立的人上演着不同的戏码。
镜头转至一间茅草屋前,孤零零的竖于街角后面。周围零乱不堪的一切,加上屋顶上方被风掀开的前沿,都无疑地昭显着这里的丑陋不堪。
四周随风飘散的臭气更让途径此处的路人,纷纷掩鼻扇气,加快脚步走人。
街上突然有一个红色的身影向这里飞奔而来,速度之快,让迎面行走的路人感到一阵强风扑面吹来,留海全给吹到后面去了。
冲刺、刹车、转身、跨步、关门。
门”砰”地一声巨响传来,震得路人们心里也砰砰直跳,待回过神后,只剩下屋顶前沿斜挂着几根干草,在那里摇摇欲坠。
解决了生理问题,林点飘满意的摇晃着脑袋走了出来,嘴角不知何时也叼着一根干草。
话说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这不,一片黑云笼罩在她头顶。不对,这黑色怎么越来越黑?呃,应该是越来越近了。
她抬起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黑色便砸了下来。幸亏这几年她的身手没白练,意识到危机时,身体很自觉的往旁边一闪,这比她的脑袋转得快多了。
但她还是没有完全逃脱霉运,她后背不知被什么东西踢了一脚,用力之大把她推前踉跄几步,最后以狗趴式的不雅姿势被放倒在地上。
地上是土,土上是泥,泥上是草———全给塞进她嘴巴里。
她很是愤恨的用力捶了几下地,然后”噗”地吐出嘴里的草。三除二下站起来,象征性随手拍了两下衣服上的泥土,那是湿泥污渍,绝对是拍不干净滴。
她转过身,带着满腔的怒火,拳手紧攥得格格响,她绝对要让欺负她的人好看。
可——
当她的视线触及不远处煤炭堆里的一个小黑人时,她的怒火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转换成另一种方式发泄出来。她发出一阵如雷的爆笑,那一刻是花枝乱颤,那一刻是地动山摇,那一刻简直就是魔鬼在狞笑。
几个恰好经过此处的身影,被这狞笑吓得纷纷捂住耳朵,百米冲刺溜之大吉。
-----------我是狞笑的分界线--------
小黑人就是孤独,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也不记得前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什么都不记得,她把自己给忘了。
不过,她脖子上挂着东西,是一件很普通的长方形木制吊坠,尽管她全身都染上了煤炭的黑色,但这块木吊坠却仍旧洁白,在黑色炭堆里格外显眼。
她一脸迷茫的正欲拿起木吊坠好好研究一番,却被人抢先一步,用力将红色的挂绳扯断,木吊坠落入红衣女子手中。幸好这挂绳并不坚韧,要不然按这种扯法非得把她给勒死不可。她郁闷的揉着微许疼痛的脖子,盯着那红衣女子细细地观察木吊坠。
红衣女子拿着木吊坠念出一句:“我是孤独求乐!”然后将木吊坠反过背面,继续冒出一句:“请多多指教!”
“切!”红衣女子轻蔑的哼出声,嘴里缓缓吐出两字:“傻子!”话落便将木吊坠狠狠往孤独身上丢去。在她抛的瞬间,她原本被长长留海遮拦的脸孔微仰起来。看清她的面容后,孤独已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惊吓得深吸了一口气。这个红衣女子脸上有一条粗长的刀疤,从右眼角下横跨过鼻梁延至左脸颊下方,仿佛将脸割成了两半。刀疤口周围的皮肤有些微微扭曲,形成细小的皱褶,整体看上去倒像是有条蜈蚣虫趴在脸上般,鬼诡又恐怖。
红衣女子感受到孤独投来的打量视线,眼中寒光一现,狠狠回扫了她一眼,成功地让孤独抖了又抖。
全无记忆的孤独捡起木吊坠看了又看,最后确定自己就叫做孤独求乐。只是她有点不明白,这个木吊坠如果真的是自己弄的,又怎么会刻这么白痴的话语上去,难道她预知自己将会失忆?
当她正发楞的际儿,屁股上突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倏地回神转过头,原来是红衣女子不知何时跑到她后面,狠踹了她几脚。
眼看红衣女子又要抬脚,她赶紧往旁边挪动,猝不及屁股上又被狠狠踹中。她痛得哇哇叫,一边忙着闪躲攻击,一边扯开嗓子叫喊:“救命呀!打人啦!打人啦!快来人呐!救命呐!………”
这里虽是偏僻的角落,但时不时仍有几个身影经过,朝这边贼头贼脑的张望,然后便加快步伐匆匆走过。
这是什么世道?世风竟如此日下?光天化日下竟没有一个人愿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孤独求乐简直就是欲哭无泪。
叫喊间,她的屁股连续又被踹了好几脚。
红衣女子双手叉腰,脸上挂着猫逗弄被捉老鼠的得意神情。只要孤独求乐一叫喊,她就猛踢。
她叫得“欢”,她踢得更欢。
过了一会儿,孤独求乐一动不动地趴在煤炭堆里。刚才喊得太卖力,直接导致喉咙现在嘶哑得说不出话来。
红衣女子很是得意的说道:“你继续喊呀!喊呀!你刚才不是很厉害的么?那就继续喊呀!”说完又狠踹了孤独求乐一脚。可怜的孤独求乐痛得闷哼了一声,但又无可奈何。幸好受伤的部位是屁股,那里皮厚可以捱得住。如果是脸的话,那她——哪还有脸见人呐?呜呜!
“点点、点点……”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叫喊声,从胡同尽头的转角处跑出来一个矮小的身影,边喊边招手的跑过来。这是个小弟弟,穿着一件由五花八门的布料拼凑而成的长衫。虽然是旧了点、脏了点、破了点,但由于没人这样穿过,所以很另类,很抢人眼球。一张稚气的脸上带着些不符年龄的成熟,瘦小的身材,黄澄的肤色,典型营养不良的类型。
“小丐,什么事?”林点飘看着满头大汗的来人,不由皱紧眉头。
“梅、梅梅姐、被人欺负了。”小丐跑的太急,气都没喘顺便结结巴巴的说起来。
“什么?”林点飘一拍大腿,怒道:“谁这么大胆?是不是西门恶少?”
看着小丐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林点飘的脸瞬间由青转黑,双眼大大的凸出,两腮也鼓得满满,整张脸用两字来形容最贴切———狰狞。孤独求乐吓的大气不敢出,心里不停的默默念道:我是空气、我是空气,请华丽丽的无视掉我吧!
许是孤独求乐的祈求收到了见效,只见林点飘咬牙切齿的吼道:“真是岂有此理,这混蛋!”说完便跨大步离开,小丐紧随其后。
第二章
看着两个远去的身影,孤独求乐长长地吁了口气,开始放松心情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尽管失忆,但她并没有把脑袋里的聪明也一起扔掉。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肮脏污垢,思量着第一件要做的事,去看看哪里有河,她必须得先洗个澡。但衣服又是个问题,看这煤炭染的黑色,只用清水显然是洗不干净的,必须要用皂粉才行。再说湿衣服穿在身上也不自在,得起火哄干才行,这又涉及到火种跟干柴。
她把手伸进衣服兜里,掏了半天也没找出个东西来,看来她确实是身无分文呐。看着那个木吊坠,她心里突然有些怨气。这为什么是个木吊坠?而不是金吊坠、银吊坠或是玉吊坠。真是可恶!万一她饿了,那该咋办?事实证明乌鸦嘴不仅嘴里不能乱说话,连心里都不能乱想。秉着好事不灵的准原则,严格贯彻执行霉事百分百灵验的精神。
她的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仔细听,那抗议的声音是:我饿我饿我饿饿饿………
一阵风吹来,臭气分子又开始不安份地在周围散落开来。这个地方早已没有先前的人影,一切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臭气熏天!
………………
热闹的街头,正围凑着一群人。里面传来一阵阵拉拉扯扯、骂骂嚷嚷、哭哭啼啼的声音,围观者们在脸上写满兴趣的同时,还摆出一脸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姑且当作是一场“戏”,既有开戏,何乐而不看?不看白不看,看了还有八卦聊。
边上站着的一个大婶正咧着嘴,一脸兴奋的拍了拍身旁的小童:”小虎子,快去把隔壁的春姨也叫来,千万别浪费这出……”
“放开我、放开我!”那样的软弱无力,一听就知道是出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口中。
“让本大爷瞧瞧!”一个衣着光鲜、人模人样的公子哥,拿着把扇子抵在正挣扎反抗的娇小女子的下颌,逼迫她与他对视。
“啧啧!长得很普通嘛,还真以为大爷我能看得上你?”说完便很狂妄的笑起来,那些跟屁虫也趁机咐和起哄。
“就是就是,少爷什么美女没见过,哪会看得上这黄毛丫头片子。”
“真不自量力的女人,在少爷面前也敢反抗!”
“真是不识好歹,整个桃源镇的女人,哪个不是看到少爷就直接想献身的。”
……呕……
周围人群里隐隐传来了一阵作呕声。这小子,要拍马屁也不是这样子拍的。难不成你的娘也想着献身?这里纯粹是引用一个看客甲的心理独白。
拍马屁拍到马脚上还浑然不知的小子,头顶突然被人狠敲了一下。他抬起头,便看到少爷还算英俊的脸上正布满黑线,眼睛狠狠的瞪着他。
他一脸的郁闷,我这招谁惹谁了?少爷干嘛用吃人的表情看着我。
西门少爷看着还处于一脸白痴状态的打手,喷喷地吼道:“我才不要那些老女人、丑女人主动献身。”
“是是、是!”打手们赶紧唯唯诺诺的应道。
看着绿油油的青菜散落一地,被众打手随意的践踏,梅凤心疼得阵阵抽搐,要知道那可是等同于溜黄溜黄的铜板呐。她低下头紧咬着唇———不能哭、不能哭、、、、、
“来人,把她给我带我回去。”西门少爷大手一挥,准备“收兵回家”。
忽然围观的人群自动分让开一条路,周围响起起伏不断的吸气声,但又没人敢大声喧哗。
打手们自然也嗅出空气中流动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隐约中好像是———杀气?
哦,不是隐约,而是肯定。人群道中走出来一个红色的身影,那种娇柔、艳丽的红色,在来人的身上,楞是穿出了阵阵煞气,如同恶鬼般令人惊悚。她每大弧度跨进一步,打手们的手就像是突然抽筋般激烈的抖动。
这里只有西门少爷是一个例外,只见他闻丝不动稳如泰山,眼神直勾勾的注视着来人,脸上看不出情绪波澜。
现在开始倒计数
十五步、十四步………八步、七步!!!
不是说忍无可忍时就无需再忍吗?现在是再也倒数不下去了。
“呀!”
“啊!”
两声巨吼伴随着两个身影以磁石相吸的速度前进。
转眼,众人哗然。
他们两个跑得太快,以致于扑了个空。
“切,原来是两个眼盲。”众人群议纷纷,气氛猛然高涨,只差没拍掌叫绝。
被嘲笑的两位,脸上顿时红通通的烧起来。被众人投来的鄙视目光,打压得几乎抬不起头。
高手的第一必修课程———如何自我调整心理素质。这不,高手就是高手。吸气呼气,吸气再呼气。在做了几个深呼吸后,两位高手同时转身,快速出招,旋踢、空翻、倒勾。
这回可是实打实干,只听风声呼呼啦啦,衣服磨擦咝咝,两个身影来回纠缠在一起,一白一红煞是好看。
根据大明国的第一百零七条法例,明确规定公共场所看热闹的群众不幸被误伤的事故,其责任基本归咎于伤者自负。如果有钱继续上诉,最后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三自一付”。
三自,即自已负责自己的安全,自已负责自己的伤势,自己负责自己医药费的一半。
一付,即对方也承担一半的医药费。
所以说如果不小心被误伤的话,即使打赢官司也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反而要令自己活受罪。
好看归好看,但拳脚无眼外加社会没有保障,因此众人皆怕怕地纷纷后退让空。
在大家注意力被集中的当儿,谁也没发现人群里突兀地多出一个小黑人。黑脸、黑发、黑衣服,一双黑黑的眼睛里泛出点点亮光,鬼诡的伸头缩脑来回张望。
林点飘和西门少爷的武功本来都是半斤八两,但因男女天生带来的差异,在开打一阵后,林点飘渐渐有些体力不支,而西门少爷则明显占据了优势。
孤独求乐好奇的看着两个打来打去的人,心情有点兴奋又有些茅盾。先前林点飘欺负她,现在有人免费替她出气,让林点飘也尝些苦头,真让她感到无比惬意。但另一方面又觉得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柔弱女子太不像话了。呃,就算人家林点飘跟柔弱无法靠边,但好歹也是个女人。同是女性本相惜,哪容沙猪此放肆?于是孤独求乐头脑发热很有正义感的往前走去。
与此同时,林点飘双手已被西门少爷反扣,正在作最后的挣扎反抗。
打手们见到此等情形,纷纷拍掌叫好,又开始吹嘘起来。
西门少爷满脸得意,腾出一只手从腰间取下扇子摇了摇。然后举头望天,全然一副眼睛长到头顶的傲慢表情,没有丝毫觉察到身后有一只黑手正朝他悄悄的伸过来。
西门少爷把眼睛横露在太阳下,那刺眼的光线让人感觉到有些玄晕,但他的傲气让他暂时不肯把头低下来,他只得眯起眼睛,留下一条缝。
“打女人好像不太好吧?”
后来飘来一句话,同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真的只是轻轻拍了一下。但要知道他长这么大,连他老爹都未曾拍过他的肩膀。还没来得及回头,感觉背脊又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
谁?如此胆大包天!
他猛地回过头,一只黑手指正朝他伸来,是准备再戳他来着?
视线顺着黑手指的往后爬,一张黑脸,然后是黑身、黑人。
本以为淡淡渐忘的童年阴影,此刻又浮现在他心头,那令人发疯的恐惧在全身快速乱窜。只呆看了两秒后,他发出了响彻云霄的声音。呃,是有点夸张,但那声音确实让所有人痛苦不堪地捂住耳朵,也令四周不太牢固的屋顶草落纷纷。
“鬼啊!”伴随着这声凌厉的尖叫,西门少爷抱头作鼠窜,一下子溜个无影无踪。剩下打手们大眼瞪小眼,全然摸不着头脑,少爷这是哪出唱哪出呢?
“少爷、少爷———”
打手们迟了会儿才反应过来,纷纷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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