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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花开之撞见“约会”
夏奈的生日会,在晚上进行,一早,烟染一家便到手冢家里去帮忙凑热闹了,慎一背着包去赴幸村的约。烟染知道慎一要去找幸村,让慎一带着幸村一起过来热闹一下,慎一点头答应了,然后瞥见迹部饱含深意的眼神。
慎一很久没有这样悠闲地走在街道上了,或许是心理作用,回到日本,和待在美国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训练之余,慎一其实也有空闲时间,但是,却没有现在这种自在的心情。东京是纷繁的城市,路上行人和车辆都很多,即使如此,依然没有影响慎一的好心情。
幸村在东大读书,哲学系,因此,今天约会的地点,并不会太远。慎一才优哉游哉地散着步,一路逛过去。
虽然上次对着迹部承认了自己的感情,慎一心里却依然存有疑虑。最大的矛盾,其实还是因为家人的关系。
是怎么发现自己的感情的?慎一说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很关注幸村,也许正是在这样的关注中,渐渐地加深了心底的悸动,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只是,因为彼此同性的关系,慎一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直到幸村到美国找他,发生的一切。
慎一对感情是谨慎的,他不曾随意交往过女朋友,不曾不负责任为了寂寞玩弄别人的感情,不曾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或虚荣心,做出不妥帖的事情。所以,那个夜晚,那个吻,那种温度,彻底地震撼了慎一。
他清楚地明白,自己并不是同性恋,因为他对其他男生并没有异样的感觉,面对Baron的追求,他是尴尬又不耐的。所以,在和幸村发生了那样的事后,慎一的感觉是很复杂的。他既要漠视心里不断汹涌的情潮,又担心自己的不正常,还在意着幸村的想法,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吻了自己?
然后,在慎一碰到了Baron的时候,他恍然明白了自己的躁动不安,还有那更深层的情感。但是,只能选择逃避。
他逃得了吗?幸村根本不给他机会。临行前一夜,幸村在他耳边絮絮低语,让慎一的矛盾和挣扎更上一层楼。
他可以为了自己的感情,自私地伤害家人吗?姐姐和香子是不是可以接受?她们会不会因为自己而受到舆论的伤害?幸村呢,他的家人,他的朋友,又能接受这一切吗?他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只是,姐姐和香子是他唯一在乎的人了,他不想,也不愿在她们眼里看到失望,甚至是不理解或者厌恶的心情。
正是因为这样的顾虑,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和幸村正面表示过什么。
他们处在悬崖的边缘,再踏一步,是万丈深渊,还是柳暗花明?慎一没有勇气尝试。他知道这样是不公平的,幸村不保留地付出他的感情,自己明明喜欢却不回应。因为烟染过去的事情,慎一对玩弄别人感情深恶痛绝,因此,他不允许自己轻忽了幸村的感受。只是,他还在犹豫。之前顾忌着景言还没出生,怕烟染受刺激,后来景言生下来了,烟染又在养身体……慎一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没勇气挑明这一切,也因此,他和幸村之间,夹带着淡淡的粉色情感,却是不明朗的。
这次回来,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吗?慎一有期待,又有担心。
再经过一个转角,就能到达约定的地点了。慎一正要过马路,正看见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女生,低着头不晓得在想些什么,缓缓地走过来。慎一瞳孔猛地一缩——
幸村几乎从昨晚挂了电话之后,就一直期待着。早上起床晨跑,然后回来洗澡,吃早餐,到准备好一切出门,他的心情一直是飞扬的。
从美国回来后,幸村曾一度很担心,怕时间和空间的距离,会让慎一更缩进他的“龟壳”里,让他那三天的努力化为泡沫。在他忐忑地打电话给慎一,得到对方不算生疏的回应,再到他们习惯了这样的模式,幸村一直努力着。对于感情,幸村其实并不比慎一热情多少。环绕着光环的幸村,自小就有女孩子喜欢和围绕,加上他表现出来的亲和温柔,向幸村表白的女生也不算少数。然而,表面看似温柔的幸村,其实对不认可的人,是保持着距离的,从来不给他们靠近的机会。当他发现自己对慎一有异样的感情时,也曾经诧异失措,那一系列心理的挣扎到情感的坚定,幸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在敌不过心里的想望而飞往美国时,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其实是带着不安和不确定的,即使抱着坚定的决心。然而老天是优待他的,因为种种的意外,他和慎一仿佛自然而然地捅开了那层窗户纸,也让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清白到暧昧。
是的,暧昧。
慎一从来没有对自己表白过什么。他不拒绝自己的电话,会回复自己的邮件,他没有忘记要叫他“精市”,他会认真地听完他的话,然后再给他意见或者安慰。只是,他从来不曾主动找过自己。所有的联系,都是幸村先开始,然后慎一配合而已。
这让幸村有种抓不住对方的感觉。其实幸村是清楚的,面对他们两个这样禁忌的感情,要经过的挣扎和犹豫比其他人多,只是,幸村毕竟也是普通人,他依旧希望得到对方给予的回应。他故意不打电话,然后一整天盯着手机,期盼能响起为了那个人设定,却从来没有响起过的音乐铃声,再然后,却还是敌不过心底的情感,投降地在第二天按下了熟悉的一排号码。
原来,他已经回到日本。
幸村心里有惊喜,也有哀怨。
究竟,慎一把他定位在什么位置呢?幸村敲下了约会,决定亲口问清楚。虽然有人说,暧昧是美丽的,但是无休止的暧昧,却会令人产生疲倦。幸村希望,能得到确切的答案。他再也等不下去了,去他的一年期限!
慎一看见那个女生,开始只是觉得眼熟,多瞄了两眼,然后认出是香子之前在关西读书时要好的朋友由佳,经常出入若林家。
“小心!”慎一跨步奔过去,一把扯过女孩的手臂,将她牢牢地锁在怀中。
“啪!”一盆栽在由佳刚刚经过的地方摔成碎片。
周遭的人们嘴里发出或惊或叹的声音。
由佳一直在发呆中,直到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抓进一个怀抱才回神,然后听到身后想起的破碎声,茫然地回头,看到一地碎片,立马明白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由佳抬头,迎着阳光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谢谢你。”由佳本能地露出微笑。
慎一看了,知道她并没有认出自己,摇摇头,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这丫头依然是这样一副迷糊的样子。难得地露出笑容,揉揉女孩的头发。
“咦?”在感觉救命恩人温暖的手心在头上的触感后,由佳讶异地出声,稍稍退了一步,仔细看着这名少年。“你是,慎一哥哥?”
“认出来了?”慎一再度笑了笑。
由佳兴奋地拉着慎一的手臂摇晃:“慎一哥哥,慎一哥哥……”
“傻笑什么呢!”慎一拍拍女生的头。
“香子呢香子呢?我好想她呀!”由佳想到能找到失去联系很久的香子,就止不住激动的心情。
幸村是被一阵破空的声响吸引才看见他们的。
他提前到了约定的地点,口有点渴,才多走了一个转角去买水,回程时,正好看到街道对面的他们。
很温馨的画面。
女孩从男孩怀里退出来,然后一脸喜悦,撒娇地摇晃着男孩的手臂,男孩宠爱的微笑,温柔地揉揉女孩的头。
看起来,是很登对的一对小情侣。
幸村他,从来没有看到慎一对除了烟染和香子以外的女生笑得这么温柔过。他的心,凉得宛如手里的冰镇饮料一样。
那个女孩子是谁?不管是什么人,总归是慎一在意的人吧?
幸村站在原地,双腿重如千金,一步也动不了。
慎一,回头看看……幸村紧握双拳。
“什么?香子当妈妈了!”由佳张着小嘴不可置信的样子。
“过来一起参加夏奈的生日Party吧,我想香子一定很开心。”慎一从包里取出便笺,写下地址撕下递给由佳。
“好!”由佳满眼期待。
慎一看了看手表:“我还有事,晚上见吧。”
“恩,慎一哥哥再见。”由佳挥挥小手,转身跑开,嘴里嘟囔着“要给宝宝买什么礼物呢”这样的话。
慎一正要转到人行道,突然觉得有一丝异样的感觉,抬起头往左边方向望去。
“精市?”
他,终于见到自己了?幸村觉得心脏一度麻痹。直到看到慎一微扬的唇角。
慎一他,还是高兴见到自己的对不对?幸村想回他一个微笑,嘴唇却僵硬得没办法撑开完美的弧度。
呐,不是信心满满?不是已经决定要夺得他的心吗?那么,现在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自怨自艾?
男生加女生或许真正的是圆满,但是,他还是不想放弃,其实,男生加男生,也有他们自己的幸福不是吗?慎一,你是不是也如同我,有一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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