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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等下！这里左拐。”陈嘉禾发现他对这边确实不熟悉，善意提醒道。
他刹了车，扭头看她。
陈嘉禾迎着他纳闷的眼神，轻笑着解释：“再往前就绕远了，导航指得还不如我。”
周瑜换了个档，把车倒回再换档重新上路，没接话。几秒的空白后或是察觉有些不妥，他侧头看了眼陈嘉禾，不紧不慢的捡起话题问：“这么熟？在这边多久了？”
“嗯，家在这里。”陈嘉禾明知故问，“你刚回来？”
“是。”他抬手揉揉眼睛，提提神，“小时候在这边住过一段时间，变化真大。”说完话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陈嘉禾犹豫了一下，到嘴边的话还是没说出口，偷偷看了他一眼又扭头继续看着窗外。
窗外很快出现了市医院的大门，到门口了。
两人下车进了大厅。
“住院部在后面，我在这边换药。”陈嘉禾给周瑜指着方向，“你不用陪我的。”
“没关系，本来就是我说要陪你来的。”他说这话时，又冲她笑了一下，嘴角扬起微微的弧度，眼睛也弯了弯。
医院大厅里人来人往，有些挤攘。在这时，陈嘉禾背后突然有人匆匆走向前来，抢着出门，速度太快避让不及，不小心撞上她，一下把她挤进了周瑜的怀里。
周瑜身体晃荡一下，稳稳地接住了被推进怀里的陈嘉禾，感受到怀里的人明显一僵后又慢慢放松。
这时他才注意到，她个子小小的将将到他下巴，黑茶色的头发带着淡淡的香味在他下巴和脖子间扫过，有点儿痒。
周瑜低着头，看到她冒出发间的耳尖像充了血一样红，无意识浅浅地呼了口气，陈嘉禾反射性地抖了一下，发丝又挠在了他的脖子上。
更痒了，他握了握拳，差点没打颤。
“对，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陈嘉禾后退两步站稳，她心跳很快，脸也很红。
“嗯。”他含义不明的弯了下唇角。
“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抹了下脸，摇摇头，“走吧，陪你去换药。”
“哦……”
“没碰到伤口吧？”
“没有。”
……
换好药出门，周瑜正抱着手臂背靠在墙上，腿交叉站着。他穿着一套藏蓝近黑色的工作服，半边脸藏进领口，裤脚扎的紧紧的塞进靴子里，整个人看起来身高腿长。
陈嘉禾余光看见周瑜从墙边站了起来，向她走来，“走吧。”
“不着急，”他看了眼她敞开的外套，“外面冷，穿好再出去。”
陈嘉禾迟疑半刻反应过来，笨拙的去穿纽扣。刚换了药还有些不适应，她的动作像极了疯狂动物城里的闪电，有些好笑。
“我帮你吧。”他微微一笑，在她面前蹲下来，手指捏着光滑的纽扣，角度不偏不倚一塞一拉，几下就穿好了三四颗。
“好了。”他抬起头，一双清黑的眼睛冲她微笑弯弯。
“谢，谢谢。”陈嘉禾讷讷地点点头。
“不用。”他因她的过分礼貌而莞尔一笑。
她的心紧张的要命，砰砰砰像是要跳出来了，没再去看周瑜，迈步往前走，“去住院部几楼？”
“二楼。”他轻笑一声跟上。
再次看到方乔乔时陈嘉禾心里顿时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测。
屋里开着暖气单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人躺坐在病床上。方乔乔很瘦，瘦的有些脱像，脸色蜡黄，精神有些萎靡，注意力也不集中，以至于他们走到床头的矮柜边时她才有些反应。
“你们找我有事？”
“长安路派出所，”周瑜从胸前口袋出示证件，“关于昨晚的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下。”
“我才是受害者！你不去抓凶手，跑过来调查我？”方乔乔的情绪很暴躁，十分不配合。
“是这样的，事情的经过还需要……”
“你怎么不去问钱荣！他不是活的好好的吗？他也没死，我也没死，他知道！你问……他知道，我不知道！”方乔乔脾气很暴躁，说话也没有条理。
周瑜以为是自己的行为冒犯了方乔乔刺激到了她的情绪，带有歉意的轻声安抚她，耐心的跟她解释。
陈嘉禾微不可察地拧着眉，微微侧头，细细观察着方乔乔输液的手腕，皮肤颜色有些暗黄，但还算正常没有凹陷性肿胀。视线往上，她眼底有很厚的黑眼圈，眼窝深陷，两腮无肉，面部灰暗，没有年轻人的血色和光泽。
方乔乔情绪很暴躁，挥舞着胳膊排斥和周瑜的交谈，单薄的病号服从腕口滑到胳膊肘以上，陈嘉禾观察着她两条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有轻有重。她眼睛亮了一下。
方乔乔输液的是右手，在她左手腕上，有些明显的伤疤，看起来是很久之前留下的。她自残过，而且她不是左撇子。
陈嘉禾偷偷的从床沿上扯出几根掉落的头发藏在手心，这时方乔乔那边忽然没了声音。
陈嘉禾顿时有些心虚的看向周瑜，他一脸疲惫，嗓音有些低沉，“走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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