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时代两三事

　　她叫采歌，他叫吴越。

　　１
　　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好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早上推开卧室的窗，看到他两手插在裤子口袋，嘴角略带着一丢丢笑意站在楼下等自己。
　　采歌住在三楼，寻常中学生的视力。天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那个站在楼下，身姿挺拔的小伙子脸上是带着笑意的。但女孩就是觉得，自己看得真得不能再真了。
　　女孩忍着按下心里的雀跃，趁着不被发现掩了窗户，窗帘又一拉。面上镇定地换好衣服，吃好早餐，和妈妈道了一声我去上学啦。出了门之后脱离了大人的视线，便好似解除了一道封印，脚步轻快地飞奔下楼去。
　　但就在快要出楼梯口的时候，还是稳下了步伐，故作若无其事，平平地走出来。
　　女孩心里不禁好笑道，这怎么还害上羞了？
　　一出楼梯口，两道视线相碰，带着默契一道出了小区门。

　　青春年少时的新鲜刺激，很大程度上就来自于这种“不为人知”的良好自我感觉，尤其是不为老师和父母知。

　　２
　　刚换到这个同桌的时候，她其实没太在意。
　　和前桌的闺蜜打打闹闹，没事嬉笑，结伴进出。
　　只是一日调笑着看男同桌的眼睫毛，忍不住笑道：你这个睫毛放在男孩子身上真是可惜了。不知道比多少女孩的都长都漂亮。
　　不记得男孩当时说了什么，但大概是脸上表情淡淡的，很镇定老成的模样。
　　她也没把这个同桌生涯中的小细节放在心上。

　　但新同桌长得着实有点好看。
　　她隐隐觉得这个长相对于男生来说有点俊俏。
　　一米八多的个子往那一站，高高瘦瘦身姿挺拔，戴一副斯斯文文的眼镜。兴许是照顾眼镜别滑下来的缘故，头似乎总爱稍稍向上仰一点点微不可察的角度。故而那点俊俏就变成了帅气。

　　３
　　她是班长。但她自己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意思就是……好像没有什么气质特点，让人看出来，嗯，其实小姑娘是有个稍稍与大多同学不太一样的职务的。
　　不强势，不霸道，不娇蛮任性。这和一些小说文章里描写的不太一样。

　　可能是因为从小学升上来的时候就是班长，所以代理一段时间，大家便习惯了。
　　也可能是成绩总是在班里数一数二，看起来起码现在是学有余力的样子。

　　班里总是每学期要新排座位，老师看不惯正是青春好年华的孩子们故作成熟稳重，一学期过去了还混不熟的样子。

　　吴越有点喜欢这个老师的做派。让一个文静但藏不住鲜活的小姑娘撞进了自己眼里。
　　嗯，好像和平时宣读学校安排那副成熟稳重，公事公办的腔调不太一样。

　　４
　　小姑娘看着标标准准好学生的样子，但架不住丢三落四迷迷糊糊的本质三天两头作妖。
　　上课要查书，不带还罚站的生物课上，女孩看着自己的桌洞一脸不可思议……
　　前两天采歌刚帮忙打过掩护的体育生悄么声递过来一本堪称全新的生物课本，救人于水火之中。然后自己大摇大摆理直气壮地站了起来。
　　采歌觉得受之有愧，但看着走过来的老师和递眼色的体育生，还是感动又害羞地低下了头。试图装作无事发生。心里忍不住怀疑自己有没有羞红了脸。

　　５
　　凡事有一就有二，某天物理课的时候课本也未能如约出现……
　　－嗯……能不能和你一起看课本？

　　课本摊开放在两人中间，不知道是不是不太习惯两个人一起看，女孩开始觉得这课上的有点无聊，节奏挺慢，时间还很长，革命之路其漫漫而修远兮看不到尽头。
　　手里的铅笔在空气中不甘寂寞的写写画画。

　　－这是想画画了？
　　－嗯……那能在你书上画吗？
　　－没问题，敞开了随意画，画完给个签名，艺术作品就到手了。
　　－欸（／／／ｗ／／／）
　　还是在漫长的物理课上精勾细描，留下了四个人像。

　　６
　　是啊，明明是画了四个！
　　那他后来是怎么说看到书上画的他和自己并肩而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的？
　　我物理课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脑袋里干干净净，心怀神圣，想着的是笛卡尔牛顿亚里士多德，麦克斯韦方程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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