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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
清晨,“唔……”一阵懒洋洋的呻吟从纱帐中溢出,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一截白嫩的藕臂,掀起了那细密的纱帐一角,随即那青葱一般的纤纤素手轻掩那发出娇吟的菱口丹唇。梓瞳微微睁开双眼,第无数次地打量起自己的房间来。这是一间标准的古代女子的绣房,看那临窗而立的绣架和古琴,再看那恍恍惚惚只能显出个模糊地影子的铜镜,甚至……梓瞳的目光锁定了她在这个房间里最不满意的所在——马桶。尽管那也是一个豪华至极的如厕之处,以一扇柔软轻盈的帘子与外间隔绝,里面才是最隐私所在,而那隐私物本身也是镶金嵌玉,绝好的材质也保证不会有不雅的声音和气味散出。但是身为一个21实际的优雅女性,梓瞳实在没有办法让自己接受那个完全显示出“时代气息”的东西,尽管已经接近2年,她也只是在夜里实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时候才会走入那扇软帘,其他时候都是选择外间的“公厕”。
梓瞳赤脚跳下雕花大床,坐在脚踏上自己穿着鞋袜,然后跳至铜镜前梳理起那及腰的长发。看向镜中,梓瞳又一次地傻了,只见镜中的小姑娘虽然身量未足,却早已长足了倾国倾城的气韵:两弯似蹙非蹙的柳叶眉;一双露水般的大眼睛,带着晨倦的朦胧与困顿;腮凝新荔,鼻腻鹅脂;两颊微红,樱桃小口微启轻喘。再看整个身材,长挑瘦削,却又丰腴有度,在这身吊带睡衣的衬托下完全显示出女性的窈窕与气质。
“吱……呀……”房门推开,一个12岁左右的小丫头踏入室内,“小姐,该梳洗去前厅用早膳了。”一边说,一边早已忙乎起来,梓瞳配合地转来转去,似乎只是几分钟,镜中的女子又换了种神韵,晨起的困倦与朦胧早已被鲜艳的色彩所代替,现在出现的是一个阳光般耀眼的仙子,顾盼间神采飞扬,让人移不开眼。“侍书,差不多了,就这样去吧,迟了让大家都等我不好。”说话间,两人一前一后已经往前厅移去。
穿过大半个叶府,梓瞳才到达了前厅。只见当中诗老太君和两位夫人已经安坐,“奶奶,大娘,二娘,早”梓瞳福了个身,然后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老太君发话:“瞳儿啊,瞧你今天这身打扮,可真叫我们几个舍不得移开眼睛呢,这气派,倒真真就是我叶家的闺女啊,呵呵呵~~你们说是不是啊?”“是啊,是啊,这眼下最要紧的可是给瞳儿找个好姑爷才是,老太太您说是不是啊?”两位夫人一致向老太君笑道,说完三人一起望向梓瞳,笑了起来。
“她那副鬼见愁的样子,能有人要?奶奶,娘,二娘,你们怎么一大清早就说这么好笑的笑话啊?哎呦喂,笑死我了……”叶家二少爷朗声大笑,走向梓瞳身边的椅子,却在看见梓瞳嘴角微微的抽搐时,不自觉地背脊发凉,在看见她抬起头对他露出的甜蜜微笑时,这种不安更加强烈。算了,大不了自己的那些宝贝再度“为科学献身吧。”甩甩头,他故作镇定地坐下,很有风度地跟诸位点头微笑,开始用餐。
一桌人正在用膳,一个小厮从门外向各位主人请安,管家上前接过他手中的信,转身恭敬地呈给老太君。老太君接过信拆开后扫视完毕,直接抬眼对大家说:“梓然这孩子,在外面快1年了,总算要回来了。”梓瞳听见这个消息,手不自禁地颤抖一下,再抬头看向桌上的众人。二夫人是满心的欢喜与期盼,大夫人是不动声色,老太君看不出特殊的表情,梓欣是反应最直接的:“太好了,大哥回来我就可以脱身啦。”
“欣儿啊,你跟我来一下。”早餐结束后,老太君让梓欣跟他去一下,进行每日早餐后例行的账房巡查。而梓瞳则起身急匆匆地向她的梦忆馆走去。几乎是刚走出前厅,她就换了个人,从刚刚的端庄矜持变成了现在的顽皮,她的嘴角带上了一丝算计的笑,“侍书啊,去打听一下二少爷身边的,二少爷最近有什么心头好啊,呵呵~~~”侍书应下,她知道二少爷又要为“科学事业“献身了。
“小姐,今天是……”
“我知道,你去准备一下吧!还跟去年一样,对了,那个生辰蛋糕去年没做成,今年别再为难厨房了,待会我们自己去看看吧。”
侍书转身离去,只留下梓瞳一人留在原地。慢慢踱至花园,随手折下一弯野花,摩挲着嘴边,她眼中的色彩终于变得清澈而明亮,暗暗地,她对自己说,“你……终于要回来了。”
回到梦忆馆,梓瞳换上了简单的T恤和长裤,原本在这样的日子穿T恤和短裤才叫酷,可想想这件短袖T恤最初在司棋她们中引起的排斥,梓瞳觉得还是保守点比较好,要不引得府中其他人的注意,可就不好了。转身她慢慢将满头缀饰拆下,简单梳理后直接扎了个长长的马尾。再看向镜中,自己已经成了21世纪最普通的学生形象。她满意地向院外走去。
为了保持低调,馆外的一系列活动都是让自己的几个小丫头去张罗的,梓瞳只是百无聊赖地躺在树荫下的吊床上,等着天黑。
太阳渐渐西斜,抱琴、司棋、侍书和入画已经开始将各种物品安置在梓瞳所处的那棵大树下,竟然都是现代的Party 装置:蛋糕,蜡烛,果盘,甜点……梓瞳每看见一件熟悉而陌生的东西出现,眼中的色彩就黯上一分。终于,天已全黑,月亮已经东上。几个丫环早已退下,尽管不知原因,但她们知道今晚的小姐只想独处。
梓瞳起身开始一件件把玩桌上的物品,“恩,这个不错,有点样子……”“不行,没有奶油,到底没办法做出蛋糕来啊”这回她看中的是那个糕饼一样的东西,只是比一般的糕饼大上许多,上面的装饰也复杂很多。想着这些东西应该有的真实样子,想着自己所处的这个陌生的环境也许再也没有办法回去,想着自己在这里完全不可预知的未来。梓瞳更加黯然,端起一杯米酒——这也是按照她的吩咐专门酿制的,甜甜的味道很是不错。她直接仰头一饮而尽,抬头看见那昏黄的月光,“不知这个月亮和家里的月亮是不是一个呢?家里现在不知是何年月呢?”梓瞳放下酒杯,抬头痴痴地望着月亮,不禁轻轻哼唱:
一直到星星闭上眼睛
一直到黑夜哄睡了爱情
一直到秋天欲说又远行
一直到忽然间惊醒
大雨如注风在林梢
海上舟摇楼上帘招
我知道一切终于来到
是唱挽歌还是祈祷
那一天落山风吹过海洋
那呜咽声仿佛少年泪光
有多少人会打开窗
有多少人痴痴地望
那么蓝的月亮
那遥远的月亮
月亮~~~~~~
闭上眼睛,再次端起酒杯,梓瞳开始想着另一片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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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的梓瞳完全秉承"适者生存”的原则,因此不会轻易表现出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