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 天空安净

　　第三章

　　一路无语。

　　他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样子慵懒，正走着神。

　　不经意瞟到他的侧脸，禁不住想起了动漫里的狐狸欺诈师，谜一样的仁王雅治。

　　可他此时此刻正坐在我旁边。真是离谱得不可想象。

　　记得我的那位同学在看动漫的时候发出了如此感叹：“如果我有一个像仁王或者忍足这样魅惑感十足的妖精男友，再加上有个不二或者幸村这样温柔体贴的哥哥，我宁愿立即死掉了啦！”

　　我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

　　“安爱？”

　　我连忙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谢谢他没在如此人多的公共场所肉麻地叫着调月安爱的名字“小爱”。

　　“仁王学长……那个……抱歉耽误你训练了。”我完全是感激式地敷衍。

　　“没关系，”他对我这句话的反应漫不经心，“全国大赛结束以后训练轻松多了。去不去都一样。”

　　“全国大赛结束了？”我惊讶。

　　“恩，结束了。”不带感情的回答。

　　如果我没记错，动漫里全国大赛的结局是立海大输给了那个青春学园。

　　我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安爱，你失忆以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他往后靠上座位背，仰望着车顶窄小的通风窗，随意的吐出这么一句。

　　“以前的调月安爱死了，”我别过头看窗外，可以避开狐狸敏锐的目光，“我和她不一样。”

　　他终于正眼看我。每次他的目光只是瞟过我，都有种好似秘密被揭露的感觉。我见他的眼神莫名其妙的变换了好几次，欲言又止，终是没开口多说什么。

　　我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然后再次地无语。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一旦沉默下来，就开始了抑制不住的臆想。

　　我开始怀念前世在中国的生活。星期一至星期五都在学校里进行着学业，每个周末总爱一个人等上午八点准时在小区门前大街站点停留的双层巴士，上车喜欢坐在二层的第一排最右边的位置，包里这时候通常带着几颗薄荷糖和一个MP3，在车上度过一整个上午的时光，绕着我们市区转了一个圈。在终点站下车的时候，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于是飞快地进了离车站不远的一家快餐店。那家快餐店里的麻辣味的牛肉米线很有名，只是敢吃辣的不太多，而我就属于那种喜欢吃辣的。

　　我的表妹说人不可貌相。看你文文弱弱的样子居然爱吃辣，真的很匪夷所思。

　　那次我带她去那家店，向她推荐了那里有名的米线。她那时吃得很香，由于辣椒的作用脸红红的，嘴唇也红红的。

　　“安爱？”

　　他贸然发话，我抬眼看他，“仁王学长有话对我说？”

　　“……”他仿佛是犹豫了很久，“你愿意听我个讲故事吗？”

　　哦，他还真有闲情。讲故事这种掏心掏肺浪费感情的事情他居然要做，真是不像欺诈师和狐狸的风格。

　　更不可置信的是我，居然傻吧啦叽地点了头。于是思忖着，瞧我听人讲个故事都会多想这么多，真是不可理喻。

　　“从前有一个男生，唔，他有一个很漂亮很可爱很温柔很美好的女朋友，他们相爱。男生很爱女生，女生也很爱男生。他们在同一所学校，而且有很多人都知道并祝福他们的爱情。你说是不是很幸福？可是他们偏偏得不到命运之神的眷顾，有一天，那是男生的生日那天，女生早早地起床去礼品店取早已经包装好的礼物，走在马路上的时候不小心被一辆刹车失灵的卡车狠狠撞到……男生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她的背包沾着血迹被扔在地上，里面是她送给男生的礼物——一颗粉色水晶做的心。很奇怪，当时她的包被甩出去了，那颗心居然没有碎，你说它是不是很匪夷所思？”

　　我没吭声，却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他继续讲：“女生死了以后，那个男生很怀念她，并且发誓永远把自己的心保留给已经不在的她。这时有一个女生很疯狂地追求着他，那个女生固执坚持，伤害了那个男生也伤害了她自己。直到有一天，她居然打碎了他前女友留给他的唯一东西——那颗粉色水晶心。男生很伤心，没能够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第一次扇了女生的脸一巴掌。之后他以为那个女生不会早来打扰他了，可是他没有想到，那个女生依旧天天来，仿佛那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可是某天男生放学走晚了，路过学校西边草坪的时候，看见了那个女生蹲在草坪上，一声不响地捡着落叶，尽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男生还是看见了她的一滴眼泪掉进了草地里。然后女生的好朋友朝她跑过来，担忧地问她怎么了。她只是说，你看叶子又落了，草也枯黄了，我突然就记不住春天是什么样的，所以急得哭了。他知道她也被伤得很深，在他面前却还能掩盖住悲伤一如既往，他的心忽然就软了。男生对那个女生很愧疚，所以想要补偿她……”

　　“别说了！”我有些激动地打断他，“你自以为是的好心补偿毁了她一生！”呵，我当然明白他的故事。那个男生就是他，死去的女生就是日向菊叶，而那个固执的女生就是调月安爱。补偿吗？去死吧！仁王雅治他不知道，他的好心不是爱，这一点调月安爱其实比谁都清楚，可是她还那么那么傻。

　　“你少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了！爱情是不能够用来补偿的！”我又忍不住朝他发火，我不是调月安爱所以你不用补偿我，我不想活在调月安爱的阴影里，你又凭什么主宰我的生活？

　　他沉默着，没有反驳。

　　天，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人一发火就止不住了。真是越骂越生气，越生气越想骂。瞄见他眼睛里流露出难过悲伤来，我又愣了愣，这算不算揭人家伤疤？

　　我们都曾经失去了最爱的人，可是他比我坚强，面对的也比我多得多。仿佛对他的处境有些共鸣，我又有些情不自禁道：“仁王学长，你愿意听我也讲个故事吗？”

　　然后我把我和赐的故事讲给了他听，其间又忍不住酸了鼻子，硬生生把眼泪吞回肚子里。

　　唉，安苏浙，你真是软弱。

　　他的表情带着诧异和少见的困惑，眼神复杂地打量着我。我平静地呼吸，我知道他一定能够明白这种难过的感受，于是忽略掉他带有强烈探究意味的眼神，我把头转向车窗外，欣赏着外面的陌生风景，噢，雨已经停了。

　　我们之后就谁也没说话，直至他唤我下车。

　　这次我留了个心眼，迅速在他之前跑下车。

　　“仁王学长先回去吧，耽误你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我自己挂个号去门诊看下就好。”

　　“唔，不行。送你看完病再走。”这厮已经恢复常态，笑得轻佻。

　　这算什么？学长对学妹的关怀？还是对苦苦追求过自己的女生的抚慰？抑或是对被自己伤害过的人的大大的愧疚给予的补偿？

　　后两者我真是不稀罕。

　　可是说实话我很害怕他会知道调月安爱糟糕的病情，也许会导致他愧疚之心再次泛滥，冲动地改变我的生活。再者说，或许是人性本善，他什么也不欠我，所以我也不想干扰到他让他难过。

　　于是在医生看过我的病情正欲说话时，我喊他：“仁王学长，这样真的不好。陪我这么长时间总得跟网球部的其他学长们打个电话说下。”

　　他听了我的话，走出诊室。

　　“医生，我还好吧？”

　　“你这病多久了？”医生的眼睛严肃地盯着我。

　　“大概……一两年吧。”

　　“你还在上学是吧？怎么就不知道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你爸妈怎么当的，也不陪你来医院，还得让男朋友陪你看病。”她的声音眼神鄙夷重重。

　　“我没爸妈，”我低下头，“还有您误会了，他只是我们学校的学长。”

　　她愣了愣，眼神包含着同情和歉疚，半晌对我说，“同学，你的病情很严重啊，需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

　　我也想过调月安爱的病情的严重程度，却没想到严重的还要住院一段日子。向医生点点头，又缓缓抬眼，“谢谢您，好的…………——啊，仁王学长！”

　　我惊呼出声。

　　才注意到仁王雅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打完电话回来了，正靠在门边表情凝重地思考着什么，感觉到我的目光，他抬眼直视我的脸，声音发狠，“小爱，这就是你所谓的‘吃坏了肚子’，嗯？”

　　“对不起。”我莫名其妙地对他说了这句话，然后绕过他走出门诊室，直奔洗手间。

　　——洗手间里，我把水龙头开到最大，狠狠地抹了一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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