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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愿(28)
魏无羡看着温情温宁,又看了眼院子里那些关着的房门,忽然笑道:“既然青兄如此说,那就算了,左右也只是几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想来翻不出什么浪。”
愿也说着暗话:“那是自然,我这院子可不是谁都能随意进出的。”所以,没人来得了它这院子,温情姐弟在它这里安全得很。
魏无羡明了:“这倒是真的,整个不夜天,也就青兄这里清净。”
“就是太清净了,魏兄也不来找我玩,要不然我也不会无聊到带他们回来陪我。”愿耸着肩道。
刚说完,它就看到蓝忘机眼神不太和善的看了它一眼,转头对魏无羡道:“魏婴,走了。”
魏无羡看向蓝忘机:“怎么了?”
“早上看到江宗主从外面回来,似乎还没清醒。”蓝忘机道。
魏无羡懂了。
江澄还醉着,金光善却已经来了,江氏需要人去露个面,只能他这个云梦江氏的大师兄去走一趟了。
“江澄大半夜瞎跑什么?麻烦。”魏无羡抱怨了一句,对愿道,“青兄,我得走了,等我忙完就来找你喝酒。”
“行啊,我闲得很,随时欢迎。”愿笑应,心里却道,只怕你忙不完了。
之前,它在广场一闹,可不只是要回了温情姐弟,还搞了下玄门百家的心态,估计很快就会有人去找魏无羡,只要它这边不松口,魏无羡那里怕是闲不了了。
江澄那猪队友不能让魏无羡忙起来,它就亲自动手,它简直被这人时不时的措手不及整怕了,这人还是忙起来好。
忘羡离开后,愿再次看向温情温宁。
温宁在喊了那声“魏公子”后,就没有再出声,想来也是反应过来,知道他若是表现得亲近魏无羡,会给魏无羡惹麻烦。温宁虽长于温氏,却被温情保护得很好,性子一直很善良却不傻,相反,他很聪明,只是把所有心思都压抑在心底,以至于化尸后全部爆发出来,暴躁无比,连魏无羡都有些压不住。
温情倒是一直没有出声,只在魏无羡进来时看了魏无羡一眼,之后便一直垂着头,仿佛她与魏无羡并不熟识,也没有任何关系,真的是个聪明的姑娘,要不然也不能在温若寒手下平安活到现在,还一度颇得重用。
“想好选哪个房间没?想好了就回房间去收拾,把脸好好洗洗,太脏了。”愿说完,就回主屋准备补个觉。
温情见状,让温宁先去书房休息,自己却跟上了愿。
愿进屋后正要关门,却见温情追了上来。
它调笑道:“美人儿这么殷勤?现在就想伺候我了?”
温情看了眼周围一直没有动静的房间,低声道:“恩人救了我,我不敢怠慢,请恩人让我进去。”
愿打量了温情片刻,终究是让开路,放人进屋。
温情进屋后,反身将门关上。
愿在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着:“过来捏肩。”
这肩膀扛着江澄那个醉鬼爬了好一会儿山,正难受,正好借人设缓缓,至于温情想做什么?反正人已经来了,总会说的。
温情并没有上前,而是屈身对愿行了一个大礼:“多谢恩人再次相救。”
愿一口水险些呛住。
再次?它暴马甲了?
什么时候?
它貌似只是和魏无羡打了会儿机锋吧?难不成温情还听懂了?就算温情听出什么来了,也不可能猜出它就是大梵山那个附身温宁的“前辈”吧?
它压下喉间的水,依然是那种调笑的口吻:“我说美人儿怎么会自动送上门,原来我这面具还有人复制啊。不错,前人栽树我乘凉,我喜欢。”
温情见面前的青衣男子故作不知,伸手从宽大的斗篷里取出一只木埙,沉着道:“这是当初救我一脉的那位前辈留下的埙,这上面有一种字符。”
愿一眼就看到了木埙上面一个简体字形的“愿”,又看了眼自己腰间挂着的随自己立神而诞生的青埙,默了一下。
当时,它尚未击杀舞天女,还只是半神体,随手捏出的埙怎么也会带着“愿”字?
特么的,剧情又再搞它。
“这字符与恩人腰间青埙上的字符一模一样。”温情的视线也落在愿腰间挂着的青埙上,“而且,上面的力量波动似灵力又非灵力,和这只木埙上的力量一样。”
之前,魏无羡来的时候,她一直低着头,其实就是在仔细查看这只青埙,她不但发现那只青埙上的字符笔纹走势和她手里的木埙一模一样,还察觉到同出一辙的特殊力量。
愿悠悠道:“就算是一样又如何?这能说明这只埙一定是我的?说不定是我哪个族人留下的,我族之人修的功法自然和我是一样的。”
大梵山那个马甲看似无关紧要,实则江澄在这里,魏无羡也在这里,温情能以孤女之身在温若寒手下混得有模有样,自然不可能是笨的,当她发现它和江澄魏无羡都私交不错时,和魏无羡蓝忘机凑在一起一合计,它的马甲就很危险了。
所以,它之前没有私下去见温情,只是以陌生人的身份将温情姐弟带出来,准备今晚招温情“伺候”时,假作无意间发现那只木埙,借此询问温情为何不使用木埙自保。
这时,温情又道:“还有,恩人说话的语气与当时救我们的人也一样。”
“一样吗?”愿想了想,它当时好像确实没有刻意伪装,就只能道,“这也正常,我族中规矩散漫,族人大多都是我这个脾性,说话调调都差不多。”
“最重要的是,阿宁觉得恩人很熟悉,他曾被那位恩人附身过。”温情看着愿,“灵识气息,没有人可以模仿。”
愿微怔,片刻后,它放下水杯,虽还笑着,语气却尽显无奈:“聪明的姑娘。”
灵识之辨,还真没法辩驳。
温情虽然已经在心里确定,但没有得到确切答案前,其实心弦一直绷着,闻得此言才彻底放心,又要屈礼:“前辈……”
“不用叫前辈,你现在明面上是我的侍者,叫公子就好。”愿纠正道。
温情从善如流的改口:“多谢公子两次相救。”
“顺手之事。”愿笑了笑,问,“温姑娘,既然你感应到我留下的木埙有力量波动,为何被抓时不用?”
温情神色一僵,欲言又止。
“来,坐下喝杯水,慢慢说。”愿给温情倒了杯水,递过去。
温情接过水,坐了下来,沉默了一阵才低声道:“实不相瞒,我想用它救无辜的温氏族人,他们中有很多人曾经都帮过我和我这一脉的族人。”
愿怔住。
“我们温家家训,有恩必报。”温情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我是故意被抓的。”
“温姑娘当真是重情重义,只是,温姑娘怎知那只木埙有足够的灵力支撑你们逃出岐山?”愿声音温和,却问得犀利,“就算侥幸救出来了,如今各方遍布捉拿温氏的玄门修士,你们又能躲到哪?能躲几时?”
温情愣住。
愿喝了口水,又道:“再有,温姑娘打算如何救那些曾经有恩于你的温氏人?如今温氏全部被关于一处,要救自然得全部救,否则必有人捣乱。若是如此,温姑娘救出所有人温氏族人,可温氏嚣张百年之久,如温姑娘这般还谨守温氏家规的族人已所剩无几,温姑娘就不怕救的是一群祸害?”
温情呆怔了好一会儿,忽然摇头:“不会的,挑事的温氏人都已经被杀了,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他们都是无辜的。”
“弱并不是善,弱也不代表一定无辜,说句很不好听的话,温氏贻害玄门百年,现在的老弱也曾是壮年,当时的温氏可有安分?温氏的稚龄幼子也没少打杀过族中仆人,彩衣镇的水行渊可不是一两条命可以形成的。温氏的根已经坏了,温姑娘如今看到的弱可能只是他们碍于形势的隐藏和伪装,一旦有人给他们依仗,他们就会立刻换上另一张面孔。”愿叹道,“温姑娘,既然有人能护住温姑娘一脉,温姑娘就不该再来蹚这浑水,倒不如带着族人避开,保住温氏仅剩的一支血脉。”
“可是……”温情皱着眉头,似乎还有难言之隐。
“温姑娘但说无妨。”愿道。
温情苦叹一声:“公子不知,护我之人也不轻松,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愿纳闷,江澄怎么了?
“温姑娘可否具体说一说?”它道。
温情道:“我们走在路上时,听到有很多修士在说要借这次伐温打压帮我们的那位公子,我能看出那位公子处境很不好,不想再给那位公子添麻烦。”
“也许,对方并不觉得麻烦。”愿道。
“不只是如此。”温情神色隐隐有些复杂,“我这一脉到底也是岐山温氏,那位公子虽有心救我们,却也是灭温氏的主力之一,我不能为了活命去投奔杀我族人之人,否则,就算勉强苟延残喘的活下来,我也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阿爹阿娘和列位温氏先祖。”
愿沉默了,这恩恩怨怨的,简直比青蘅君那对还乱。
“所以,温姑娘不想和那人再有牵扯?”愿皱眉。
温情点头。
“那么,温姑娘现在是什么打算?”愿又问。
温情沉默了一会儿,道:“虽然,公子刚才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我实在无法看着救曾经帮助过我的族人像牲口一样被虐待,还是想尽力一试。”
愿叹道:“只怕最后什么都救不了,还连累自己的亲族,温氏血脉尽断。”
温情一僵。
“温姑娘还是自己好好想想吧。”愿放下水杯,起身进了内室,片刻后又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温情一番后,手中一道愿力极快的飞向温情。
温情一直在垂头,心中陷入挣扎,并没有看到这些,只是忽然觉得浑身有些冒汗,还有些发痒,像是多日未洗澡的不洁所致。
她抬头正想告辞,却只看见一个青色的背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我有事要出去,温姑娘就在这里收拾吧,也顺便想想到底该怎么做。”
温情留在了房间,进了内室准备简单清理一下身上。
可她刚把衣物脱下,忽然房门打开,之前和她一起被选中的女子抬着木桶进屋,倒上热水,神情暧昧的让她沐浴。
“姐姐怎么起来了?听说初次都会很难受,姐姐还好吗?”
“姐姐是哪一脉旁支的人,公子好伺候吗?”
“公子让我们来给姐姐送热水,姐姐一定很得公子欢心吧。”
“看这床上乱的,呀,这不是公子的腰带吗……”
温情惊吓之后,看着那条落在床尾的腰带,一时不知该做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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