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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知闺内善周旋2
我们在亭子中坐着,我看着那闪烁细微银光的粼粼流波,看久了也感到有些眼睛乏倦,微微地刺痛。
当我回到青霜堂时,果然都未安寝。被烛光映亮地薄到透明的窗纱上,也映着屋内暗色的人头攒动。
玉笙见我无事的被送回,一时喜极,携着我手絮絮地道:“真是吓死玉笙,我还以为小姐会……总算是无事的……”说着眼泪涌上来,话语哽咽。
今夜接踵而来的事端足以令人感到身心俱疲,可是我此时却感到心思翻搅。我拂着玉笙的手背,柔声道:“玉笙,让你担惊受怕了,先回去吧。我还有话对紫嫣说。”
玉笙向来对我十分的服从,见我如此说便合上门出去了。
“姐姐,有惊无险?”相比玉笙的慌乱,紫嫣此时的样子十分的镇定冷静,经历了一些事后,先前的青涩和稚气已从她的身上剥离,不再是那种出身娇贵、心智孱弱的深闺千金。
我有些含糊地应了一声,“殿下说一切他会处理,叫我不要管。”
紫嫣露出舒缓的笑容,“既然殿下这样说,应该就是没事了。”她又问我道:“姐姐,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将韶王怀疑颜氏中有内鬼的猜测告诉紫嫣,她的神色瞬时凝重一下。
“当初我带你初来帝都时,开始是将你托付在颜珂姐姐那里的,更确切的说是在杨宥姐夫的杨府。”我说道,“后来你进宫来,也曾对我说过,你怀疑杨宥与薛氏一党的人交往密切。”
紫嫣点头,“是的,当初你还不怎么将这事放在心上。”
接着又酸溜溜地嘀咕,“这么现在韶王这么说,你倒是对此事十分上心了,还是韶王的话有分量?”
我严肃正色道:“现在商量正事,你少给我开无关紧要的玩笑。当初就算怀疑杨宥又如何,我们那时根本没有能力去调查他。”
颜氏一族的族人并不多,宗室也就是爹爹颜晸一脉,传到我与姐姐一代,因无男子支持门庭,已逐渐式微。其余几门的颜姓旁支都远在帝都之外,其间来往甚少。杨宥虽不是颜氏中人,但曾受过爹爹的指点,其政治立场与爹爹又十分相同。他娶颜氏长女为正妻,两家结为姻亲,所以颜府与杨府之间的来往要比其余的颜姓旁支密切许多,颜氏中的事情也怕是杨宥知道得多一些。
紫嫣道:“我在杨府时,看杨宥也实在称不上一个正人君子,贪于财物,又好美姬,薛氏若有意拉拢他,他背向颜氏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不咸不淡地道:“爹爹这位门生怕是看走眼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通过凤翔楼去调查他吗?”紫嫣问道。
我摇头否决,“何必,通过颜珂姐姐。不就更快一些吗。”
“你要见她?”紫嫣有些惊讶,仿佛我说的话令她感到不可思议,看来我与长姐的关系在她眼里是冷淡到不行了。
“我见她很奇怪吗?我们可是同姓颜的亲姐妹呀。”我说道,“更何况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
我说那夜跪在凉意侵骨的地上,膝盖一直有些痛,所以向端雩告了好几天的病假。其实这几天我也不想见他,据云意殿中侍候的宫人说,自从七夕之后,公主阴沉的脾气几乎就没有放晴过。
毕竟,以前端雩是怎样的被捧在手心里备受宠爱,那夜被两个体格强悍的宫女,像拎小偶人一样的对她武力强制了两次。端雩一定感到莫大的折辱,更令她气不打一处来的是,她的父皇、母后对此事不闻不问,态度冷淡。
我到了云意殿时,问常在端雩跟前伺候的绮芙道:“公主的气消了吗?”
绮芙叹了口气,一掰指头,“从七夕那日之后,公主一共撵走了三位先生,扔了五次书,砸了六只花瓶,摔了八块砚台……”接着又道,“看公主以前的惯例,现在应该是偃旗息鼓了。”
我听得着实惊异了一番,说道:“那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等她的气完全消了再来。”
绮芙笑起来,“尚宫你还回避什么?公主倒是觉得对不住你,前一会还在问起颜尚宫膝上的伤好些了吗?”
我浅浅一笑,算端雩还有些良心,她的喜蛛这次差点就害死我了。
绮芙走在前面,引我去见端雩。一段圆拱形的支架上,碧意荡漾的藤蔓丝丝缕缕地缠绕,撑起一片一片舒展的绿叶,风拂过犹如碧波起伏。叶间垂落一串浅紫粉白的花穗,一朵朵宛如杯盏的形状,那瓣顶的一处总是最深的,仿佛那颜色如在花瓣上的露珠滑下一样沉积了下来。,饱满莹润得盈盈欲滴。
端雩此时就坐在花架下,重重叠叠的绿叶撑出一片荫凉,她身着紫藤花细纱裙衫,双环髻上亦点缀几支含粉的重瓣绢花,倒是贴合现在的意境。
令我想不到的是,太子妃薛旻婥也在,看见我时,神色端然。
自从七夕之后,端雩对薛家人是横眉冷对,薛旻婥也会察言观色,有意地避开宫中的事,怕绕来绕去又绕到七夕的事上。而是兴致颇高地与端雩谈到了桁止,那神情如同寻常人家的嫂子关心妹妹的女儿情事。
端雩倒也是单纯,就这样几句话下来,就抛开刚才对她漠然的态度,说得熟络起来。
我行礼见过她们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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