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观月初的世界里

　　这一天如期到来。
　　观月初照着镜子将左手臂上的绷带缠紧，打了个隐秘的结，并带上护腕。白色的护腕完美的将绷带挡在了底下，再加上他一向比赛的时候穿着长袖，这才受伤两个月才有部员发现他左手臂受伤的事情。
　　他背上网球包，走出家门。由于比赛的场地距离学校并不远，所以所有人都是直接在比赛场地集合的。
　　临走前，他顺手一拽，将试图偷偷越出家门的小黑猫塞了回去。
　　“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他警告的点了一下小黑猫樱红的鼻子，“我今天有事。”
　　小黑猫在空中挣扎了一会，发现是在拗不过他，出口成言道，“喵，观月放我出门嘛！”他可怜巴巴的央求道，“你单身可以，我还要找妹子……”
　　观月嘴角抽搐了一下，“又看上了哪一只？”
　　“什么叫又！”黑猫怼了一句，接着道，“就是，波罗那一只嘛。”
　　少年手里的黑猫露出十分人性化的表情，胡子一翘一翘的，像是人在犯花痴，“放开我啦。”
　　观月扶额，毫不犹豫的把他关进家门，“那只三花？人家是公的！”
　　砰——
　　大门被毫不留情的锁上，只留下了双目呆滞的黑猫蹲在原地。
　　“啥？他是公的！”
　　*
　　“game 圣鲁道夫 木更津&柳泽vs冰帝 桦地&土井 5-6.”
　　“game 圣鲁道夫 赤泽&金田vs冰帝 村上&黑田 6-4.”
　　“单打三准备。”
　　观月初不意外得到这个结果，他站起身来，隔着一个球网的冰帝网球部，能够清楚的看见冰帝来的三个正选。一个是部长迹部景吾，一个是正在呼呼大睡的芥川慈郎，另一个就是刚刚在单打二出场过的正选桦地。
　　他心里有点感慨，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王者的傲慢？
　　即便在不久前的都大会正式比赛之中，因为小瞧了不动峰而打附加赛，也不肯派出所有的正选过来比赛。甚至为了稳妥也只是在前面的单打里加了一个正选。
　　不过……确实是有实力傲气的。
　　观月初将网球拍拿了起来，用左手。
　　“单打三就位，圣鲁道夫观月初vs冰帝迹部景吾。”
　　两人走上前去，在网前就位。
　　“请多多指教。”
　　双方行礼之后，迹部景吾伸出手来向着天打了个响指。
　　“胜者就是……本大爷！”
　　观月初嘴角没忍住，又抽了一下。
　　同在东京，即使没有网球这个元素，观月初都是对迹部景吾略有耳闻的。嚣张的口头禅和某个白毛混蛋一模一样。
　　观众席上，来应援的冰帝网球部后援会也默契的喊着口号，一时间整个球场都宛如冰帝的主场。对比起圣鲁道夫这边，简直天差地别。
　　柳泽吸了一口气，“冰帝这个风格，倒是几百年都没变啊。”
　　“啊，”木更津点了点头，“无论哪一场比赛，都成为冰帝的主场啊。”
　　不远处，乾贞治坐在了球场的边缘，今天的比赛只有冰帝和圣鲁道夫的比赛，以及另一个都大会第三和第四的比赛。比起另外一场，对很多学校的‘探查员’来说，冰帝这场更重要。
　　他的眼镜不断的反着光，上来就写了一行字，“观月初左手持拍。”
　　“所以说，上回的数据是不真实的吗？”乾喃喃自语，“左手……难道是二刀流？”
　　猜正反的时候观月猜对了，于是第一场是他的发球局。
　　他站在后方，将球弹在地上了两次，试了试球的弹性后，右手扔球，扔到空中，起跳，上半身往后弯，腰线一瞬间绷紧，球拍触及球后一瞬间挥拍。黄色的小球带着强烈的上旋，绕着左侧飞速在空中划过，速度一瞬间被拉到最快。
　　在场动态视力好的人忍不住一阵眼花。
　　砰——
　　迹部景吾反应不慢，他跑到落脚点的一瞬间挥拍，黄色的小球外侧像是裹着一层银白色的光芒，在触及他球拍的下一刻蹭着他的球拍滑了过去。
　　“game 观月，15-0”
　　ACE得分！
　　“皓月发球……”柳泽目瞪口呆，“观月一上场就动真格的吗？”这不符合观月的打球习惯啊。
　　“经理一向都是先收集再打球，看来今天是直接有了想法了吗？”木更津情不自禁感叹道。
　　赤泽摇了摇头，神色凝重起来。
　　不，这不是因为他一开始就有了别的想法，而是……他的手臂，可能根本撑不住和迹部景吾打持久赛。
　　“果然，”乾的笔尖不停，“和不二那一场果然是有所保留吧？”
　　迹部景吾的表情不变，他重新在底线站定，等待对方发球局。
　　观月初左手持拍，再一次发出皓月发球。
　　“30-0”
　　“40-0”
　　“game 观月初 1-0”
　　发球局居然完全都被观月初守了下来。这让不少本来本着刺探迹部景吾实力想法的其他网球部成员心里打了个突。尤其是他们不少人也看过圣鲁道夫对青学的比赛。
　　他们不少人打破脑袋都没想破为什么观月初在对战不二周助的时候和现在天差地别。
　　下一局是迹部景吾的发球局。
　　“嗯啊，确实有点实力，但是……到此为止了！”迹部景吾左手张开放在了眼前，虽然短暂的处于下风，但是一点也不妨碍他说狠话。
　　他的实力也能够匹配上他的狠话。
　　扔球，挥拍。黄色小球飞向左侧。一瞬间，观月初甚至看清了那枚网球的数值。
　　力度，速度，左侧，落脚点……
　　砰——
　　在观月初挥拍的一秒内，他肉眼不可见的顿了一下，球直线砸在球拍不远处，带着高强力度的网球在地上宛如能够擦出火花来。
　　“game 迹部，15-0。”
　　观月初回到底线上，刚才的发球并非迹部景吾的哪个绝招。但是事实上，力度和速度都很强。他的左手宛如升了一个温度。
　　他兴奋起来了。
　　迹部景吾准备发球，他一瞬间眨了一下眼睛。他一向对自己的视力很有自信，刚才，观月初就是顿了一下。
　　他的视线不着痕迹的划过观月初的左手臂。
　　据他所知，之前观月初上场使用的都是右手。但是刚才那一招，跟泷收集的信息有很大区别。
　　球再次发出的时候，再次升了一个速度。
　　砰——
　　“game 观月vs迹部，1-1.”
　　双方都守住了自己的发球局。
　　第三局开始，观月这次并没有使用皓月。他发了一个带旋转的发球，被迹部景吾轻易的破解。两人在底线跑动起来，随着击打次数增加的是越来越快的球速。
　　“观月刚才的发球测过速度了吗？”
　　“170km/h，”那个带着测速仪的人也没想到会用的上，他补充道，“冰帝凤的一球入魂是180km/h,不过，观月的球速好像不是很稳定。”
　　可能这也是在一局过后，他不再使用的原因？
　　观月初垂下眸子，在他的视线里，包括球场在内的所有都成为了立体模型。数据和‘旁白’构建了‘对手’。无数丝线密密麻麻的遍布在了球场上，但是……只有几根缠绕上了对手。
　　不够。
　　他清晰的认知到了这一点。
　　只是一场发球局，根本不够他展开所有的剧本网球。而迹部景吾的实力，并非全部看录像带就能完善的。他，需要数据。
　　剧本的旁白，还空着很多。
　　这一局被迹部景吾发球得分，拿下了。观月初的爆发仿佛只是一瞬间，但是在座前来探查的人却没有再小瞧他。
　　无数没有天赋的网球选手，发球得分都做不到。而观月初，很明显，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具有自己风格的网球选手。
　　但是他的实力，还有待评估。因为这跟之前青学比赛里，和不二周助那一场相差的有些大。
　　“game 观月vs迹部，1-2.”
　　一局结束，双方可以休息一会。
　　观月走向观众席，赤泽将水杯递给了他。他用吸管喝了一口，略带诧异的扫了一圈。圣鲁道夫网球部的正选都盯着他看，但是没有一个开口说话。
　　这种‘静静盯着你’的氛围让他略感不适，于是，他准备自己打破寂静，“嗯哼，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经理，好厉害！”
　　一个人打破寂静其他人也纷纷开口道。
　　“皓月那个速度我们根本没见过诶。”
　　“对啊对啊。”
　　在座的没有没见过这招的，但是能作为ace发球得分，还是一局，是真的很厉害。
　　“哼。”观月初左手缠绕上发丝，用眼神反问，‘难道你们之前不觉得我很厉害’？
　　赤泽却没有那么高兴，他看向观月初的左臂，却换来敏锐的经理的拍肩。
　　“相信我。”观月初低声道，柔和的声线低沉下来，“我不会拿身体开玩笑。”休息时间过了，他再次拿起球拍，上了球场。
　　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观众席上好像多了许多人。视线扫了一下，发现不是他的错觉。他迅速整理好心情，当做没看见。
　　现在重要的，还是那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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