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之忘魔羡道

作者:深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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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鹄3-1



      那位女子说道:“你们不要动手,也不准传信,我来处理。”却是对着自己的人吩咐。

      蓝忘机这才看清,原来是聂嫺婉,她身后,全是清河聂氏的修士,尽皆手握佩刀,神情紧张,但听到聂嫺婉的吩咐,都没有异动,看来倒是纪律严明,与外传的聂怀桑治家无方大相径庭。

      “呛啷”一声,聂嫺婉将佩刀入鞘,做了个手势,那些修士留在原地,只她一个人身形轻盈地走了过来,对蓝忘机行了一礼,含笑道:“含光君,我们不是来搜拿你们的,不必刀剑相向。”

      蓝忘机微微点头,持剑的手却未放下。

      聂嫺婉看了看他怀里面色如土的魏无羡,略显惊讶,低声道:“他恐怕是伤了肾,怎么灵脉也伤了?”语气里并没有厌恶,反倒是满满关切之意。

      蓝忘机反倒诧异不已:“聂姑娘怎知他……”内心又惊又喜,她既然单凭脸色就判断出魏无羡的伤势,那么如何医治至少是知晓一二的。看她举动,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对魏无羡恨之入骨。

      聂嫺婉微笑道:“含光君有所不知,小女子师从家父,主修医道。”

      蓝忘机这才想起,聂嫺婉的父亲是聂怀桑的伯父,确实是主修医道,射日之征后退隐,长期云游在外,如果不是聂嫺婉去年与林湘思在百家秋季围猎大会上艳惊四方,旁人只怕早就遗忘了聂老伯这一脉了,毕竟连聂怀桑都不大露脸,清河聂氏名声大不如前了。

      见蓝忘机似信非信,聂嫺婉又道:“我愿助含光君一臂之力,魏公子的伤,我有办法。请随我来。”她露出自信的神色,道:“请放心,我手下的门生,不会泄露你们的行踪。”说完转身背对着蓝忘机,对那些修士道:“你们继续寻找林姑娘。记住,方才什么人都没有见到。若有林姑娘的踪迹,传信与我。”

      在整齐的“是”声中,聂嫺婉转头,精致得几乎完美的侧脸微带笑意,道:“含光君,我走前面,如果有异动,尽可以一剑杀了我。”跟着微一颔首,果然起步翩然而行,带头往城内走去。

      蓝忘机暗自思忖,魏无羡无论如何要尽快治疗,反正都得进城找医师,着恰好遇上聂嫺婉,焉知不是天意。她自愿帮忙又自愿做人质,再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了。遂抱了魏无羡,跟着她进城。

      那些聂家修士分散开来,各自忙碌,却无一人往他们看来,真如聂嫺婉吩咐那样“什么人都没有见到”。蓝忘机心下稍安,心头巨石终于落下,缓缓吐出今夜以来第一口顺畅的气。

      “林湘思姑娘怎么了?”蓝忘机跟在聂嫺婉身后,在凌晨的街道里穿梭,抽个空问道。

      聂嫺婉些微叹了口气,道:“湘思妹妹昨夜晚宴就没参加,直到半夜都没回客房。含光君你们在金麟台上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就连林伯父也没发现她不见了。直到两个时辰之前,我们才发现湘思妹妹失踪,这才调拨了一部分人四处寻找。”

      石板路上,只有他们细微的脚步声,蓝忘机即使抱着魏无羡,落脚也十分轻缓,生怕震动到他的伤口。可即使这样,魏无羡全身也越来越烫了,眉目更是展露出痛苦的神色。

      蓝忘机焦虑地望着前面,看到聂嫺婉虽没有回头,但侧了侧头,才想起自己尚未礼貌回答聂嫺婉,于是又问道:“林姑娘失踪之前有什么异常吗?”

      聂嫺婉叹道:“她房内的东西都带走的,金家门生说她是自己走出金麟台的,当时面色很差,但也没有多大异常。”她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道:“要说异常,倒是听人说在晚宴之前真有点异常,只是我没有亲眼见到。”

      蓝忘机顿时明白她说的是蓝曦臣对林湘思故意冷淡,稍微有点歉疚,其实聂嫺婉何尝又不是受到无辜波及,于是诚恳说道:“我替兄长向姑娘道歉。”

      聂嫺婉摇摇头,道:“含光君多虑了,我没在意。”她望前方看了一下,道:“前面就是徐州城里最大的医馆,我与他们有些交情,含光君随我进去就行,什么都不必说,他们也不会问。”

      街角尽头,一幢大房子白墙黑瓦,在晨曦里显得庄重肃穆,门楣上悬着一块黑底金字匾,隶书“悬壶青杏”四字。书蓝忘机心中的疑惑愈加深厚,一直未解,此时直言问道:“聂姑娘,你为何要帮我们?”

      聂嫺婉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既然含光君不惜一切都要救他,我想他或许不是百家口中那样的恶人。”

      蓝忘机鼻子一酸,搂紧怀中那个人,说道:“他不是。”

      聂嫺婉在前面点头,乌黑的头发随着晃了几下,轻声道:“我懂。”

      蓝忘机有一丝茫然,觉得她淡淡“我懂”的话里,似乎有着什么特别的意义,但又不像有任何揶揄嘲笑之意,她这样不问缘由说帮就帮,不由对她有了三分敬意。

      此时尚不过卯时,街上行人稀疏,到得门口,聂嫺婉四下看看,随即叩响了门扉。片刻之后,门扉无声地打开了一条缝,一双警惕的眼睛看到了门口的蓝忘机和他怀中的人,瞪大了几分,然后垂眸打开了门。

      “聂姑娘今日过来,是为了救人?”开门的是个小厮,十四五岁的样子,颇为伶俐,在前领路,边走边问。绕过大门内侧雕刻着药篓和百草的青石照壁,将他们带到回廊上。院子里弥漫着浓郁的药香气息。

      蓝忘机最后一丝疑虑终于打消了。

      聂嫺婉低声答道:“洁室借我一用,不必禀告龙爷。”

      那小厮点点头,又问道:“有没有特需的药材和器械?”

      聂嫺婉道:“不用,我有。”

      转进两道月门,小厮将他们带到一处墙、柱、地面皆是雪白的屋子前,行了一礼,悄然而去。

      聂嫺婉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熟练地推开门,让蓝忘机将魏无羡抱了进去,放在屋子正中的一张高榻之上。那张榻足有半人高,铺着的也是漂染得素白的麻布,没有枕头被褥,十分狭窄,仅供一人平躺,显然是用作治疗的。

      关上房门,蓝忘机这才看清房间四面墙上,都是如蜂巢一般从地面直到屋顶的药橱,尽皆白色。魏无羡躺在高榻上面,脸色跟这间屋子一样雪白,蓝忘机握着他的手,像是握着一块烧红的炭,而他的全身都已经被汗水湿透。蓝忘机又急又痛,浑然不觉自己动容许久,满面焦色。

      “含光君,放心。遇上我,他不会死。”聂嫺婉从乾坤袖中取出一个硕大的皮箱,放在并排的另一张高榻上面,跟着解开外袍脱了下来,里面是雪白箭袖劲装,身姿妙曼凹凸有致,全然不顾蓝忘机有没有望着她,自顾自地打开箱子忙碌着。

      蓝忘机其实并没有注意到聂嫺婉的举动,他只看着魏无羡,忍不住全身紧绷,只盼望能快点解除他的痛苦。听到叮叮当当的金属声响,这才转头看向聂嫺婉,注意到她正用绢布蘸取一个瓶子里的药水,擦拭一些细小的金属器具。

      “含光君,需要你把他伤口处衣衫割开。”聂嫺婉不知何时用绢帕蒙住了口鼻,手指如蝴蝶穿花,迅速做完了准备工作,一手拿起一把银刀,一手拿着一个小瓶子,转身过来对蓝忘机说道。

      蓝忘机依言用避尘将魏无羡腰部的衣服割开一个大洞,露出他曾经缝合的伤口来。

      聂嫺婉露出欣赏的神色,手指伸出,快速割断那些缝线,说道:“看不出来含光君的针法这么厉害。”伤口如血色大花再度绽开,她手腕轻轻一抖,药末恰到好处地在创口处洒满一圈,其手法之平稳,腕力之精确,令人叹服。

      “他被剑刺伤了肾脏,创口在里面,如不缝合用药则会不停流血感染。含光君你得用灵力给他撑着,不能让他死过去。”聂嫺婉放下银刀,拿起了弯针,对蓝忘机低声说道。

      蓝忘机不待她再吩咐,将自己的灵力不要命地输了过去。

      半个时辰过后,聂嫺婉双手皆是鲜血,如释重负地揭下口鼻上的绢帕,吐出一口气,瘫坐在地面上,娇美秀雅的脸上皆是湿漉漉的发丝,方才的全力以赴消耗了大量体力,浑身无力地靠着高榻的木腿喘息。

      魏无羡尚未转醒,但高烧逐渐褪去,蓝忘机心下稍安,瞧着他微微凹陷的面颊,忍不住鼻头发酸,伸出手指想要摸一摸他的脸,却在触及他皮肤的瞬间倏然蜷缩,收手入袖,闭上了眼睛。

      聂嫺婉小声说:“含光君放心,他休养个七八天,应该可以活动自如了。不过小女子医术有限,实在无法让他早几日恢复过来,含光君莫要怨我。”

      魏无羡伤到脏器,又伤了灵脉,能够十日内养好伤,已经是奇迹了,聂嫺婉这自谦之词,蓝忘机怎可能当真怨她,脱口而出道:“救命之恩,蓝湛无以为报。他日若有得用之处,甘为姑娘驱使。”

      聂嫺婉轻轻笑道:“我又没有救你的命,我救的是他。若要报恩,也该是他来才对呀。”

      蓝忘机沉声说道:“你救他,如同救我。”他坦然说出这句话,觉得心底轻松了不少,并不在意聂嫺婉怎么看他,这个曾经的仙门君子山中高士。

      聂嫺婉一点都不意外,慢慢地站起来,洗手收拾东西,一面说道:“含光君,我做这些并不求回报。只是泽芜君那边,还望含光君能够劝慰一下,莫负了我湘思妹妹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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