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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箫声忽而高亢忽而低柔,有时如千军万马在厮杀,大气豪迈,有时又如情人耳边絮语,温柔甜蜜,欧阳希夷和跋锋寒都不约而同的停下动作,静静聆听起来,傅君瑜也安静的站在一边,只是眼神忽悲忽喜,然后眼泪潸然而下。
青岚眸光微闪,因为练习天魔策的关系,青岚对声音分外敏感,魔门本就以控制人心而出名,但是她却听出这首曲子只是吹箫之人有感而发,让人不自觉的产生共鸣,绝非用了什么魅惑之术,这就是天下闻名的石大家,石青璇吗?果然技艺出众!
一曲罢,众人久久回不了神,似乎还陷入在美妙的音乐中不可自拔。
“罢了罢了,得闻石小姐此曲,以后恐难再有佳音听得入耳了,小姐萧艺不但尽得乃娘真传,还真出于蓝,王通拜服!”王通眸光闪闪,语气萧索,似乎想起什么伤心事。
青岚眼中一亮,八卦的看着王通,希望他可以再多爆点料,江湖老前辈的八卦什么的,最有爱了。
“青旋仙驾既临,何不进来一见,好让伯伯看你长得有多少像秀心。”欧阳希夷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一抹温柔的神色,青岚却没有了八卦的心思,全被欧阳希夷口中的那句“秀心”吸引了注意力,师姐说她的生母就是慈航静斋的碧秀心,不知和欧阳希夷口中的秀心是不是一个人。
“若能得见小姐芳容,我跋锋寒死亦无憾!”跋锋寒朗声说道。
“相见争如不见,青旋奉娘遗命,特来为两位世怕吹奏一曲,此事既了,青旋去也。”突如其来的女声分外甜美,让人浮想联翩,声音都如此美,只怕容貌更胜才是。
青岚听见声音渐远,心中却是一急,遁着声音而去,她只想知道这个石青璇和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自己的父亲又是谁,为什么每次师父看到自己都是一副又爱又恨的模样,或者说她只想知道师父和自己的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师父连见自己都不愿。
“等一下!”青岚拦在白衣女子身前,气息有些不稳。
“有事吗?”石青璇眉间微蹙,但还是和气的开口,面上的白纱随着说话而轻轻扬起。
“我可不可以看看你长得什么样?”青岚有些紧张,如果这个女子真的和自己有关……青岚忽然有些后悔就这么追了出来,自己究竟想要知道些什么,只要有师父有师姐不就好了吗,难道自己还想奢望有家人吗?自己是不是太贪心了,但是就这么离开,她又有些不甘心,毕竟离真相这么近了。
“只是好奇我的长相?”石青璇并不是刚才才到,她也看到了刚才青岚的表现,对于她的要求微微好奇,这位姑娘应该不像是会提这种要求的人。
“在下也有些好奇姑娘的长相!”跋锋寒一跃停在青岚身边,目光灼灼的看着石青璇,似乎要穿透那张薄薄的白纱一般。
“走开!”青岚现在对跋锋寒那是一点好感都欠奉,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姑娘家家的,脾气小点才能嫁得出去!”跋锋寒摸摸鼻子,很是无辜的道,眼光却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着青岚,待看见她赤裸的脚踝时,不自在的偏过头,那双脚似乎有魔力似的,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我再说一次,请你走开!”青岚强压怒火,但是浑身的杀气却不由自主的迸发出来,石青璇和跋锋寒同时一惊,看着青岚的目光变了变。
“看来在下只有下次再看青璇姑娘的真容了。”跋锋寒沉吟了一下,识相的离开了,他竟在青岚的身上感受到了毕玄曾经给他的感觉,虽然很想和青岚一战,但是现在自己还处于被追杀期间,若是不小心受了伤,说不定就永远留在这了,美人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啊!
“你的母亲……是叫碧秀心吗?”沉默了一会,青岚慢慢收起身上的杀气,开口问道。
“这似乎不是什么秘密。”石青璇点点头,等着青岚继续发问。
“你……有没有姐妹?”青岚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住,声音中带着些颤抖。
“青璇是有个妹妹。”石青璇觉察到青岚的紧张,心念一动,“姑娘叫什么名字?”
“你刚才说奉你娘的遗命,就是说……碧秀心……她死了吗?”青岚没有回答石青璇的问题,声音中有些苦涩,自从知道师父似乎不喜欢自己的父母之后,青岚就没有刻意再去打探,但是却免不了好奇碧秀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从那么美丽温柔的师父手里抢走自己的父亲,是向慈航静斋的人那样淡泊高雅,还是……
现在好了,不用好奇了,因为人都已经死了,别人的感觉总归是别人的,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碧秀心是个怎样的人了。
“你是青岚吗?”石青璇干脆问的更明白一些,眼光复杂的看着青岚几乎被面具遮完的脸,取下脸上的面纱。
不一样,和自己长得一点都不像,青岚看着石青璇的长相,那是一张柔美的绝色脸颊,清纯脱俗不食人间烟火,仿佛高高在上的女神,石青璇是像碧秀心多些吧?!青岚紧紧的盯着石青璇,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到碧秀心的样子,但是看不出来,青岚唇角微微勾起,眼中却弥漫着弄弄的悲伤,“好巧啊,我娘也是碧秀心,慈航静斋的碧秀心。”
“你真的是青岚?!”石青璇唇边浮现一抹惊喜的笑,“这些年娘都在找你,自从娴姨……我们一直都在找你的下落,你去了哪里?没关系,只要你回家,我不会问你这些年的行踪,娘她临死都还惦记着你……”
石青璇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水光,轻轻走到青岚旁边,想要握她的手却又怕吓到她,“……岚儿,和姐姐回家好不好,这次姐姐一定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青岚只是静静的看着石青璇,她的眼睛没有说谎,但是自己却不知道该又怎么样的反应,有姐姐是什么样的感觉,是和师姐同样的感觉吗?就像师父像娘一样吗?
“我可以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吗?”石青璇轻声开口,深怕青岚会拒绝一般,慢慢伸出手,轻轻的取下青岚脸上的面具,看清青岚的长相之后愣住了,然后眸中的水光终于忍不住溢了出来,紧紧抱住青岚,“……你是青岚,是我的妹妹青岚……”
青岚却浑身僵硬,她分明看见石青璇在看见自己的长相后那一闪而逝的恨意,轻轻抚上脸,给自己这张脸的男人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连亲生女儿都如此恨他,肩上传来的湿意让青岚的身子渐渐柔软下来,那么以后这张脸还是藏起来好了,师父讨厌这张脸,姐姐也同样讨厌这张脸……
“岚儿,和姐姐回家吧,娘……一直在等你……”石青璇擦擦眼泪看着青岚。
青岚看着满面欣喜的石青璇,忽然有种不真实感,虽然没有娘亲和姐姐,但是自己有师父,有师姐,自己并不缺什么。
“岚儿……”忽然想起一个温柔的嗓音,声音微微颤抖。
“师父?!”青岚欣喜的转过身,身后不远处是一身白衣的祝玉妍,此刻脸上是一抹温柔的笑意,青岚有些恍惚,师父有好久都没有这么冲自己笑了,下意识的就要扑到祝玉妍怀里。
“岚儿,我们回家吧!”祝玉妍脸上的笑意越发柔和,看着石青璇那张和那个人神似的脸,好似叫回青岚就可以证明自己也不全然是输家一般。
“好!”青岚回头看了石青璇一眼,毫不犹豫的扑到祝玉妍怀里,一脸慕儒之情,祝玉妍在她心里像是母亲一般,而石青璇只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岚儿的内息有些浮躁,是可以冲击下一层功法了吧?”祝玉妍看着石青璇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她当年费了那么大心力也未曾从那个人脸上看见那种表情,心中不由一阵得意,待看见青岚脸上那抹慕儒之情时,心中暗暗叹息一声,婠婠早就告诉自己青岚需要闭关冲击下一层了,自己却因为一些原因而不愿意面对青岚,哪怕是听见青岚受伤,也没有回去看过她,这样的自己,还被青岚所慕儒着……
“师父不在身边,岚儿有些害怕……”青岚抱着祝玉妍,嗅着鼻尖传来的淡香,记得刚来的时候,自己因为忘不了上一世,再加上一来就遭遇追杀,晚上总是噩梦连连,是祝玉妍哄着自己,让自己不再惊慌不再彷徨,她曾暗下决心,既然再也见不到上一世的家人,那么师父和师姐就是自己的家人了,再没有人会比师父和师姐重要了。
“岚儿……”看着青岚就要和祝玉妍离开,石青璇忍不住开口唤道。
“青璇姐姐,这是我师父,是我最最重要的亲人!”青岚回给石青璇一抹灿烂的笑,与祝玉妍一起离开了。
“岚儿,你不想去祭拜你娘吗?”听见青岚的话,祝玉妍终究不忍,即使青岚的母亲是自己这辈子最讨厌的人,但是青岚毕竟是自己疼了这么多年的孩子。
“不用了,碧秀心有青璇姐姐,在岚儿心里,师父就像娘亲一样。”青岚蹭蹭祝玉妍,眸子在祝玉妍看不见的角度闪过一抹忧伤,何必为了一个已死的人来伤师父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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