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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重病
从生日宴会回来后,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支走小果,我坐在园子的回廊边看着依然冰封的湖水。我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附在这个林小红的身上,又嫁进这混水一潭的张家,受这些变态的老女人的气!本想着即来之则安之,谁知在张家安身立命也不是容易的事儿,我的眼泪竟然不觉流了下来,我看见远远走来一个人,模样有些熟悉,竟是赵梅。她走近了,恶狠狠的对我说:“林清燕,日子不好过吧!你让我过不成好日子,我也不让你过好日子!”她一阵狂笑。“对不起,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让我回去吧,让我回去吧。”我拉着赵梅的衣角祈求她。赵梅恶毒的对我说:“回去?你别妄想了。你就在这里受一生一世的苦吧!”赵梅的脸变得模糊,最终化做一阵青烟。我试图抓住这股青烟,可我什么也抓不住,只是苦苦哀求,“让我回去,让我回去!”
“六夫人,六夫人。”
我的头好痛,强撑开眼皮,看见小果焦急的脸,“六夫人,你醒了!”
“我怎么了?头为什么这么痛。”
“六夫人,昨天回来,你说想一个人静静,后来可能在回廊上睡着了。我找到您的时候,怎么叫也不醒,找了两个丫头才把您扶回来。您一直在发烧,你的头现在还是烫的。”小果说着都哭了起来。
“怪不得我头痛呢,你去找个郎中来。”
小果哭得更伤心了,“六夫人,我去回了大夫人,找郎中是要钱的,咱的月银都给大夫人做了暖盆了,我的月银前日已找人带给乡下我娘了。大夫人又不肯给提前支月钱,怎么找郎中呀。”
难不成我就要这样病死了?我觉得脑袋好沉,就想睡觉。
“六夫人,醒醒,醒醒,四夫人来看你了。”我想强睁开眼,但眼皮重的怎么也睁不开。
“六妹,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听声音就知道是四夫人来了,自打我搬进偏院,只有四夫人来过。一双冰凉的手盖在我的脑门上,“怎么这么烫?郎中来看过吗?”小果又是那番话。“哎”,四夫人一声长叹,“大姐恁是苛严了些,你去请郎中吧,一会我叫稍儿拿些银子过来。”
扑通一声,想是小果跪下了,“谢谢四夫人。”
我感到一股苦汁流入口中,睁开眼,看见小果正拿勺子给我喂药。小果神色倦怠,一双眼睛又红又肿,想是很长时间没睡了。我的头也不似那么痛了,只是身上还是没有劲,说,“小果,我睡了多长时间?”
“六夫人,你睡了两天了,昨天晚上还醒来了一小会儿,就再没醒。”
“哪来的药?”
“四夫人昨儿来看您,派稍儿送来十两银子。这才请的郎中看的病,买的药。”
有人推门进来,挎着一个食盒,一瘸一拐,竟是茸儿,“六夫人,知道你生病了,我背着李大娘专门熬了一点清粥,您吃点儿。”
茸儿这么一说,我倒觉出一点饿来。虽是清粥,但也熬得很够火候,真是好吃,“谢谢你,茸儿。”
“六夫人,您对我们这些小丫头这么好,是这府里难得的好主子。”
“茸儿,你这么聪明懂事儿,怎么只在厨房当差?”
“六夫人,我这左腿打一生下来就是这样了,主子们谁也不愿意要个残腿的丫头。”
“那回头,我跟大夫人要了你,你愿意吗?”
“我愿意伺候六夫人,能伺候六夫人是茸儿的福气。”茸儿跪下说。
“起来,在我这儿,不兴动不动跪了说话,小果在我跟前也是不跪的。”这一病我倒是想明白了,与其在张家成为其他夫人的笑柄,成为那些有点地位的丫头婆子瞧不起的软柿子,倒不如在张家摆出我六夫人的架子来,也在这家中取得我的一席之地,让那些欺负我看我笑话的人——就是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那三个老妖婆和张茵云、青莲、绿蕊那三个死丫头重新认识一下我林小红。
要想在张家立足,没钱是不行的。我管大夫人要了茸儿以后,常和这丫头了解张家的人和事儿,茸儿这丫头对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儿还都是门儿清,连张茵云什么时候断奶、张安之最捧的妓女是谁她都知道。搁到现代茸儿那绝对是一名优秀的狗仔队员,从她那里我才了解为什么张家每一个夫人都只有五两的月银,但只有我入不敷出。
茸儿说,“大夫人掌管着整个张家内宅,家中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从大夫人那里出的,大夫人哪里会缺钱花。”我心想怪不得大夫人过着穷奢极侈的生活。
“二夫人和三夫人本是亲姐妹,二夫人嫁过来后,说动老夫人把三夫人也嫁过来了,三夫人过门后生了云小姐,这也是老爷唯一的孩子,从小就受老夫人疼爱,老夫人那里一直都给三夫人倒贴着,三夫人母女受老夫人偏爱,连带着三夫人的姐姐、二夫人也受老夫人偏爱,再加上二夫人、三夫人和大夫人关系一直很近,二夫人、三夫人那里从来就没少了银两。这家里老爷最疼的人就是四夫人,原来老爷身体好的时候,几乎是夜夜住在四夫人院里,老爷病了以后,也是四夫人常过去照看老爷。四夫人那里自有老爷补贴着,怎么会短了银两。”这倒是,据我看这府里也只有四夫人是真心爱着老爷了。
“五夫人一直管着蝶香阁,那是家里最赚钱的生意了,五夫人那里自然不会缺银子花。安之少爷是五年前老爷让人从老家接来的,是老爷的远房侄子,老爷本是想将安少爷过继在自己膝下的,可大夫人说,万一老爷再有了子嗣就不太好安置安少爷了,说是等等再说。安少爷过来那年十五岁,刚开始的时候也是很用心地学家里的生意,人也很勤奋,可过了不到一年,就沾染上了好多坏毛病,开始赌钱喝花酒,老爷身体不好管不上他,大夫人知道也只由着他,给他的月银有一百两,安少爷在外闯下祸,大夫人都拿银子帮他摆平了,大夫人虽一直没有过继安少爷但在钱财上对安少爷放得很宽,安少爷随便就是在账房支个百八十两。”想起大夫人和青莲那日在假山后的对话,想来这大夫人如此惯着张安之,其实是想把张安之往坏里惯,往火坑里推。
我决定回趟娘家,一来看看爹娘,二来也要预备些银两。
大夫人准了我十天的假,我带着小果和茸儿回了娘家。
娘自然是做了一大桌的饭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我让小果和茸儿也一起坐,起初小果和茸儿怎么也不肯,我说,“虽说你们是我的丫头,可我重病的时候不是你们我也许都病死了,咱们是主仆更是姐妹。一起坐下吃吧。”这两个丫头才别别扭扭的在板凳上搭了半个屁股。
席间,娘提到长连和细玉的婚事,细玉羞红脸,头也不抬。长连说,现在生意忙得很,等过一阵把生意做顺了再结婚。看到细玉再低就要低到桌子底下的脑袋,我说,“娘,为什么家里谁的名字都那么好听,长连也好,细玉也好,就我的名字小红那么普通?”
爹说:“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穿着小红袄裹在红色的小被子里,红红通通的,所以就叫你小红了。”
“那娘你呢,爹给我取个这么俗名字,娘也没意见。”
“啊”,娘的神色有些恍惚,“你爹给取的名字,什么名字都是好名字。”
这几日我跟着长连在林家面馆视察工作,发现还真有点问题。第一,中午饭点的时候有一部分人等在店里,占了店里的桌椅,但他们并不在店里吃饭,只是买了包子、饺子带回去吃。第二,节算方法太原始,食客多的时候有趁机跑单的人。第三,人性化服务和设施不够。
我把全家召集在一起开了一个会。
先说第一个问题,“我觉得应该在林家面馆增加一个外卖档,专卖那些方便带走的食品。一来可以腾出店里的空间给那些在店里吃饭的食客,二来也加快了食客流动。”第二个问题,“全面引进快餐文化,食客来了以后先在大厅的前台,先点菜收费再上菜,一来防止跑单,二来节省人工和时间。”第三个问题,“订做幼儿专用椅和儿童乐园,全面提升林家面馆的人性化关怀。”是不是想起了洋快餐,就是从人家那里学来的。当然毫不意外的看到四张因吃惊而张大的嘴。
我交给长连一张表格,上面画着一些格子,就是我们普通的记帐本,那日我看了长连记的帐以后,一头雾水,这才设计了记帐单,爹在旁边也很有兴趣的看着,跟长连讲解以后,长连只剩下频频点头的劲了,爹捋着他不多的胡须很赞赏的点头。我当过几年秘书,制作简单的帐单还不是小菜?我想如果他们见着会计电算化会不会吓昏过去。新奇的还在后头呢!
我又交给长连几张图纸,有厨房用的挂钩,可以沥水的果盘、筷子栏,还有放刀用的刀架、剔牙的方便牙签等,“这是我设计的新产品,一定要选上好的木料来做,做得要精巧,就摆在咱大厅里,如果有客人问就让服务员耐心解释,顺便开发一下新的赚钱点,说不定咱们将来还能开个林家制作厂呢?这些东西的价钱不妨定得高一些,每卖一个就要很赚一笔,能花钱买这些小东西的客人,对他们来说花一两银子买一个刀架与花十两银子买一个刀架区别不大。对他们来说,重要的是‘只买贵的,不买对的’,‘但求最贵,不求最好。’”看着爹娘、长连、细玉疑惑的眼神,我意识到自己说溜了嘴。
最后我又交给娘我早写好的一些新式面点的制作方法。
爹娘、长连和细玉只忙着琢磨这些新玩艺去了。
可我还有一点,最重要的一点没有说,我还真有些开不了口,我叫了几声爹,支吾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来。
还是爹替我说出来了,“小红,细玉都跟我们说了,你在张家生活的也不容易。这些点子都是你出的,而且本金也全都是你的嫁妆。原来家里没钱,现在家里有这个能力了,也应该让你在张家生活的好一点,本来把你嫁进张家,爹娘都已经亏待你了。这馆子里赚的钱怎么也有你一份的。”
“爹,娘”,我有点哽咽,还是爹娘亲呀!
我深思之后说,“我想把盈利核算出来以后,其中的一半用于扩大再生产,剩下的我们五个平分,爹、娘、长连、细玉和我一人一份,都存到钱庄里。”
全家人一致通过,第一届家庭经济大会顺利闭幕。
十天一转眼就过去了,晚上,娘主动要求和我睡在一起。
黑暗里,娘轻轻的声音,“小红,你嫁过去是委屈你了,听细玉回来那么一说,我们才知道你在张家……”
“娘,你放心,我在张家挺好的。”
“小红,张老爷膝下只有一女,如果你能给他添个男丁,你在张家的日子就会好过了。”我一听,一个脑袋三个大,怎么添男丁,张老爷那么大年纪了,还是个老病秧子,我是嫁过去两个月了,可我还是冰清玉洁的大姑娘一个。再说,就算张老爷要跟我那个,可看着他那张爷爷般的脸,我也没兴趣跟他那个。
还是得敷衍娘,“我知道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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