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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单双赌局
出了灯海,闻歌和辛直奔桃花赌坊。闻歌不是一个嗜赌的人,而且因为他运气太好,所以他对赌博并没有多少兴趣。他感兴趣的是,所谓的世界选择权。
“辛,如果桃花赌坊真的能够帮助考验者选择世界任务,你说,阴曹为什么会无动于衷?”
“阿歌觉得阴曹应该做什么?”
“剥夺这个可能啊。让考验着拥有选择世界的权力,这不是对阴曹权力的挑战吗?”
“地藏说过,有人洞悉了世界和考验者之前的关联,一个能够洞悉规则的存在,阴曹管理者恐怕不得不忌惮一二吧?”
辛的解释听来有道理,但是,并不足以说明问题。“为什么?”
“阴曹的存在,地府的存在,侧面佐证了永恒的存在。”
闻歌还是没有听懂。“啊?”
“神。”
“神……你是说,桃花赌坊里有一个近乎神的存在?”
怎么可能?
“不是神,最多是个一只脚踏入神界的人,所以才能洞悉世界规则,这样的人,只要不是和阴曹对立,阴曹不会过于为难。”
闻歌一想,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也是,说不定哪天这个人就超脱了。”
“嗯。”
“忽然觉得有点兴奋是怎么回事?辛,你觉得兴奋吗?”
“不会。”
“神诶?”
“还不是神。”
“那也算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就算真的是神,也不必兴奋。”
“辛,你不向往神?”
“阿歌向往?”
“呃……我是个凡人,多少有点向往吧?不过要说多向往,好像也不至于。怎么说呢,有一点矛盾。”
闻歌被自己心底突然升起的矛盾,惊到了。成为神,这应该是一件遥远而不真实的事情,但是闻歌细究心底,就会发现,成为神,似乎没有那么困难。他其实,对于见到神,成为神,一点也不兴奋。
桃花赌坊到了。
“两位,又见面了。”
“管事亲自站台?”
管事苦笑:“客人,您这话,听着有些微妙啊。”
“玩笑。”
“客人是来赌一把的?”
“对啊,阴曹时光盘出了故障,我们回不去阳世,只能来赌坊找点乐子。”
“桃花赌坊欢迎客人的光临。看两位的面色,想必这一次的考验一帆风顺?”
“管事料事如神。”
“呵呵,客人谬赞。”
闻歌掏出阴曹令,递给管事:“新鲜出炉的滔天者,你不知道,我这等级一变更,就忍不住要来桃花赌坊摸两把。”
“恭喜客人变更级别,还感谢客人对赌坊的支持。”
“当然要支持,每次都能大赚一笔,这不支持,也说不过去吧?”
管事听了闻歌的话,忍不住苦笑。
“管事,滔天者可以上楼吗?”
“当然可以。”管事请闻歌和辛直接往楼上去。
闻歌觉得诧异,问:“管事,不先兑换筹码吗?”
“是我的疏忽,忘记两位是第一次上楼。桃花赌坊每一层的赌法不同,以筹码计数只有一层楼。如果客人只打算玩筹码,不如回一楼?”
“我不玩筹码。”说着,闻歌将地藏令递出,“有人给了我这个,说是凭借地藏令可以去三楼,不知是不是真的?”
掌柜没有接地藏令,而是问闻歌:“当然。不过,客人打算以地藏令为赌?”
“不可以吗?”
“当然不是。只是地藏令是个特别的东西,通常不会有人用地藏令为赌。”
“为什么?”
“受困在阴曹的人魂,最怕的就是下地狱。如果有地藏令,去了地府判官处,还能交涉一二,说不定可少受些磨难。这可是极难得的东西,客人真的打算以此为赌吗?”
难怪地藏菩萨说,这东西还过得去,原来是因为,这东西是个面子,人魂输了考验,被鬼差押去地府,凭借地藏令,可以减免刑法。
既然是好东西,那确实不能随便给人。
闻歌自信的告诉管事:“只要不输,不就还是我的东西吗?”
管事摇头:“如果客人要去三楼,那不管客人的赌局是赢是输,地藏令都不会归还。”
“啊?”
“桃花赌坊的三楼只有一张赌桌,赌桌的庄家只有一位,客人上去开赌局,只为了得到一项特殊权力。客人必须付出足够的台资,庄家才会为客人开赌局。”
“那输赢怎么论?”
“客人赢,庄家给出权力,客人输,不过空手而归。”
“那么,地藏令足够庄家开赌局吗?”
“足够了。”
“管事,我有点好奇,桃花赌坊的三楼已经这样惊心动魄,那么四楼又是玩什么的?”
“这个,我级别不够,从未登上四楼,所以无法回答客人。”
“那有人去过四楼吗?”
“有的,只是很少。”走到三楼最后一阶楼梯,管事停下脚步,“两位,我只能领你们到这里,请两位直接上去,庄家在等二位。”
三楼不见侍者,闻歌和辛,顺着地毯,走到一扇门前,才见到了唯一的一个侍者。侍者是个年轻姑娘,穿着一身素色长衫,手里举着一个托盘。
“欢迎两位客人,请出示赌资。”
闻歌将地藏令放到托盘上。
“赌资足够,赌局可以开启,请两位进入房间。”
就像管事刚才告诉闻歌的,三楼只有一张赌桌。台面是长方形,墨色的玻璃镜面,长桌里端,已经坐着一个人,应该就是三楼的庄家,那个有可能是半神的庄家。
楼中无灯,窗外无光,奇怪的是,闻歌能将楼中的一切都看的很清楚。庄家是个老人,而且是个面熟的老人。
闻歌扯着辛的袖子,有些不愿意往里面走。
老人淡问:“不进来吗?”
闻歌停在门口,辛觉得奇怪,问他:“阿歌?”
“辛,我突然不想进去了。”
“那就不进去。”
闻歌哪里是真的不想进去,他就是看见老人,心里不舒服。当初石桥上,辛一直去看老人,他心里已经很不舒服,谁知道,老人会是赌坊三楼的庄家,这要进去了,辛岂不是要看的目不转睛?
他不喜欢辛这样去看一个老人,也不喜欢辛去看其他人,如果一定要看,也应该一直看他闻歌才对。
但是,他说不去,辛就说不去,连问都不问一句。这么一比较,闻歌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蠢透了。
“不,我改主意了,好歹付了一块地藏令,没道理做亏本买卖。”说完,闻歌拉上辛的手,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房间。
长桌旁只有两张椅子,一张坐着庄家,还有一张空着。
“欢迎两位进入桃花赌坊的三楼,老朽名尚,乃此间的庄家。两位的赌资老朽已收到,赌局开启,请对家入座。”
“尚先生,我们第一次来三楼,不知道三楼具体赌什么?”
“随便。”
这算什么?欺负他闻歌没赌过随便吗?
“请对家入座,开启赌局。”
闻歌问辛:“现在怎么办?”
“嗯?”
“都不知道赌什么,也就不知道怎么应对。这老头还真奇怪,在没有鱼的河里钓鱼,开不知道赌什么的赌局,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阿歌,你该入座了。”
“我去?”
“我相信阿歌一定会赢。”
“为什么?”
“没有原因。”
闻歌喜欢辛的眼神,他当然很确信自己一定会赢,但是如果连辛一起确定,那感觉完全不一样。怎么说呢?超级爽!
“也罢,美人这么看得起爷,爷怎么能犯怵呢?美人放心,且看爷风起云涌,战无不胜。”说着,闻歌豪迈的往椅子上一坐,也不知道是不是距离掌握的有失水准,闻歌的屁股离椅子稍稍欠了一点距离,眼看是要坐不上去,辛右脚一勾,将椅子往前踢了半寸。
闻歌轻舒一口气,感谢辛的及时,要不然,赌局还没开始,他就先跌了一跤,多难看?“尚先生,我坐好了,请开始吧。”
“你喜欢赌得简单一点,还是复杂一点?”
“简单一点。”
尚指了指窗外的天,你说,半个时辰以内,赌坊门前会经过几个人?是单数,还是双数?
这玩法,怎么说呢?简单是简单,就是太无聊了吧?“不是吧?尚先生,又赌单双?”
“看来老朽的赌法对家不喜欢?”
“我呢,对桃花赌坊的楼上寄予了厚望,就算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玩法,但也不该是如此俗套吧?不,简直就是换汤不换药!”
“呵呵,来三楼找老朽的,嫌少是真有赌心的人,是以赌什么从来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赢。看来今日的对家与众不同,更在乎赌的方式,而不是赌局的结果。”
“不,你错了,我没有不在乎输赢,而是认为自己一定会赢。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必然是要赢的,所以才希望过程能有意思一点。”
“也罢,主随客便。敢问对家,你想怎么赌?”
闻歌又不擅赌,哪里知道什么特别玩法?“要不然我们赌一赌,半个时辰以内,阴曹会不会下雨吧?我赌不会。”
“……”
站在闻歌身后的辛,有些忍俊不禁。闻歌是个年轻人,但辛认识他至今,他常常是一副稳重的样子,哪里想到,他会去逗一个老者。
想到这里的辛,看了看对面的老者。这个老者,他见过两次,但是每多见一次,他就觉得自己曾经见过他很多次。他对老者有一种不真实的熟稔感。
“看来,我的提议,不太合适?”
“所谓赌局,之所以得以成立,便是因为结果的不可预估性。对家的提议,你我都知道,只存在一个结果。阴曹不会下雨,至少老朽从未见过。”
“好吧。”
“老朽是个无趣的人,想不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赌局。对家嫌弃老朽刚才的赌法,那老朽换个提议。还是以半个时辰为准,赌阴曹之内,桃花岛上,会有多有人魂消失?是单数,还是双数?”
“……”这一回,轮到闻歌无语了。
“对家是客,且拿来了地藏令,是以老朽请对家先选。”
“我不喜欢这个赌法。”
墨色的镜面上,已浮现出单双二字。
“看来,对家便是不喜欢,也无从更改了。”
“什么意思?”
“赌局已开,对家请下注。”
单双二字,在镜面长桌上游走,像是两条欢腾的小鱼。
“尚先生,在我下注以前,有个问题,想先请教一下。”
“请问。”
“对尚先生而言,困于阴曹内的人魂,是否无足轻重?”
“对家真是问了一个有意思的问题。困于阴曹内的人魂,重要或者不重要,难道是老朽可以决定的?”
“……”
“老朽在意,或者不在意,都不能更改人魂的状态,就像对家怜悯,或者不怜悯,也无从影响人魂一样。老朽只是一个旁观者。至于人魂的去留,存在或者消失,都只是一种状态,老朽与对家赌或者不赌,都一样。”
这算是仙家气度吗?
“也是,是我矫情了。既然赌局已开启,我便是再有不喜欢,也只能听之任之。也罢,我赌双。”
“对家确定?”
“我说过,我一定会赢。”
“这么说,对家觉得,半个时辰以内,消失在桃花岛上的人魂数量,是双数?”
“不,尚先生搞错了先后顺序。半个时辰以内,桃花岛上人魂的消失数量之所以会是一个双数,是因为我选择了双数。”
尚面露笑意:“对家还真是少见的自信人。只是天地定数,从来不由人力决定,何况对家还只是一个普通人。”
“多谢尚先生赐教,不过闻某人活到今天,还真的不是很相信什么定数之说。”
“呵呵,后生可畏。”
“姑且当尚先生是在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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