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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有大亮,许暖就听到隔壁起床的动静,然后就是开门声,拖鞋趿拉在楼梯上,越来越远,最后听到白妈的一声呵斥声。
“小声点!你暖暖姐还没有起来呢?”
“诶?她今天起这么晚啊。”白槐接过白妈手中的早餐,随手就塞在嘴里。
“不清楚,也许是天越来越冷了吧。”白妈拿过一旁放着的大衣给白槐披上,“还不多穿点,本来感冒就没好全。”
“我是那么娇弱的人吗?”白槐嘴上说着嫌弃,但身子却很诚实地穿上衣服。
“好啦,我出门了。”白槐蹲下身系鞋带,然后一抬头就看到站在二楼楼梯口的许暖。
许暖还穿着睡衣,匆忙间只披了一件外套,袜子都没穿,露出白皙的脚踝。虽说房里有暖气,但也经不起她这般无所顾忌。
白槐眉头微皱,站起身来,说,“好啦,暖暖姐再见!”遥遥向许暖招招手。
白妈顺势向许暖的方向看过去,冷不丁地被两个人这么看着,许暖感觉脸有些发烫。
白妈说,“暖暖快回房间呆着吧,这天气怪冷的,搞不好你也要感冒了。”
“阿姨我马上回去。”许暖拢拢自己的外套,然后面向白槐说,“今天中午我去给你送饭,你们几点下课。”
不等白妈拒绝,白槐首先说,“哎呀,不用了,不就那么几步路嘛。”
白妈也想到了许暖的特殊情况,“暖暖你就安心在家呆着,白槐没那么金贵的。”
“要的。”许暖难得反驳别人的决定,异常坚定,“要的。就像槐槐说的,没有几步路,不会出事的。”
“哎……”白妈还想劝说,但看许暖打定主意不打算变的神情,知道多说无益,“也是麻烦你了。”
白妈每天上午都需要上班的,不然说什么也是不可能让许暖去的。
“不麻烦的阿姨。”许暖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发自内心的。
“诶诶,你们两个在这自顾自地商量,有没有问问我这个当事人的想法吗?”
“怎么,你还敢有意见?”白妈恶狠狠地剐了白槐一眼,就把白槐看怂了。
“不敢不敢,你们继续。”白槐现在是知道她在这个家的地位大概只比自己老爸高那么一点了,说不定还不如。
许暖看着她们的互动也觉得有趣,自己和母亲就不会这样。
“槐槐快些去吧,不然就该迟到了。”许暖柔声提醒。
“啊!”白槐现在才想起时间了,“我先走了!我们中午十二点下课,记着了!”
白槐背对着她们摇摇手,背影急匆匆地,步子迈得极大,尽是彰显青春活力。
奔跑带来的风刮起道路上的落叶,在空中打着旋,还未落下,人影也就看不见了。
“慢点跑!”白妈在身后提醒道。
许暖在开心之余却带了些失落,她的母亲只会对她说,你一定要做得更好。
但“更好”到底是怎么好,好像永远都无法满足她的期待,达不到她的要求。
也从来不会多说一句除关心学习之外的关切语。
白妈转身还看到许暖愣在楼梯口,略带责备的说“还不快回去换衣服,下来吃饭了。”
许暖看见了其中的关切,语调轻松应道,“哎,好的。”
早饭过后,许暖帮着白妈收拾完之后白妈就出门去了。
许暖一个人背着画板在周围四处转悠,人流攒动,世间的喧嚣与她无关。她像脱离了人群站在中间观看着一副黑白动态画,然后再将其记录下来。
就这么停停写写,大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许暖回到白家,收拾好东西进了厨房。厨房里很快响起开火的声音,还有锅碗瓢盆碰撞的响声,平添了几分人气。
许暖将午餐用食盒装好,再次出门的时候才将将十一点,怕食物冷了,自己再上楼穿了一件羽绒服,将食盒护好了。
许暖看着地图上的目的地,的确不远,但行走过程中有好几个红绿灯,车流量不算小。原本想着打个计程车就完事了,但又觉得没有必要,稍作犹豫就放弃了打车的想法,出门了。
空气依然萧瑟,口腔呼出的白雾在空中缭绕,渐渐消散,彰显着温差。
很快到了第一个红绿灯,许暖站定,抬头看着交通指示灯,不知作何反应。
旁边有不少人在等待,她小心观察着人们的动作,过了十几秒人群开始移动她也跟着移动到了对面。
松了一小口气,然后跟着手机上的地图移动,用如此方法安全通过了所有的红绿灯。
看着不远处的高中校园,宽大的大门,标志性的建筑,虽说没有林荫小道,但四处都透漏着活力与青春。
想着马上就可以见到白槐了,心中添上了几分雀跃,也不知道在雀跃着什么。
简单在门卫室做过登记后,许暖很快在相似的建筑中迷了路。正巧正前方迎来一个学生模样的人,许暖犹豫着开口,“那个,同学,你知道高二二班怎么走吗?”
而那位同学的反应也有些过于激动,直接往后退了一大步,然后看清许暖的面貌才放松下来,还有些心有余悸,“我刚好要去那边,一起吧。”
徐青本来就因为逃课正心虚呢,突然被人这么一拦,反应不大才怪呢。
“好,谢谢。”许暖摆出得体微笑,虽然白槐让她少说些“谢谢”,但该有的礼貌还是得有,“麻烦同学了。”
许暖本就生得精致,气质更是不用说,此时微笑着看着徐青,这个半大的少年直接红了脸,然后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云。
许暖本就比别人敏感些,此时自是观察到少年的窘迫,也就假装没看见,等着对方开口,过了好一会,徐青才磕磕绊绊说,“走这边,近一些。”
“嗯,好的。”许暖自然的跟在他身后。
“那个,你要去找谁啊?”徐青试图找话题,其实主要是想听美女讲话,长的这么好看,声音还这么好听,不搭讪搭讪岂不亏大发了,又不是“柳下惠”。
“我找槐……哦,不,白槐。”许暖想着白槐那样的性子应该不喜欢别人喊她的小名吧。
“啊?你说你找谁?”徐青听到白槐的名字还有些不可置信。白槐是谁,他们这一届的大姐大,当然不是指打架斗殴那种,是真的让人佩服的那种。成绩好不用说,还特别仗义,身手也好,简直是女中豪杰啊。
“白槐啊。”许暖有些小紧张,抱紧怀中的食盒,向后退了一步。
徐青才发觉自己反应有些过度,看着许暖的羽绒服被塞的满满的,开口说,“刚刚抱歉啊,就是有点激动,你找白槐有什么事吗?”
许暖表示理解地摇摇头,“她感冒了,我来给她送午餐。”
徐青更加惊讶了,白老大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就感了一个冒就需要人特意来送午餐,但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嗯嗯,现在离下课还有段时间,要把她喊出来吗?”
他们刚好走到教室后门外,不同徐青给她指明,许暖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白槐。
许是快到饭点了,不少同学已经躁动起来,唯有几个同学端正坐姿听着老师讲课。
而白槐就更是放荡不羁了,左手搭着后面的桌子,笔在右手指尖转动,眼神虽盯着黑板,但可以看出来她并不是很认真。
出挑的背影,浑身散发的气质都能让人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她。
徐青见许暖没有说话,想着许暖应该比自己大,开口道,“那个,姐…姐,要不要把她喊出来,毕竟外面挺冷的。”
“不用了,反正也没多长时间了。”许暖觉得这样挺好。
“哦,那行,那我先回教室了。”
徐青蹑手蹑脚从隔壁班后门溜了进去,然后就听见隔壁班传来一声怒喝,“徐青,你又逃课!”
这声响传遍了整个走廊,二班的同学不少都往窗外望去,包括白槐,然后就看到站在窗外的许暖。
“哇——美女!”不知是谁说出了声,然后引起了部分哄笑。
白槐看到许暖时眼神好似亮了一下,略显呆滞,许暖正好对上白槐的目光,轻轻柔柔地对她笑了一下。
“哇,笑起来好好看啊!”有人说道。
许暖有着南方人的温婉,笑着的时候更是如沐春风,勾人心神。
白槐注意到班上人的反应,心里有些不太高兴,对着许暖无声说,“别笑了。”
许暖看懂了她的口型,虽有些不能理解,想着应该是影响到了课堂秩序,于是收起了笑容,面对着操场方向站立,留给众人一个绝美的背影。
这时候老师也留意到学生们的小动作,用力拍了下讲台,“看什么看,数学函数难道不好看吗?”
集体哄笑,齐声回答,“好看!”
然后,下课铃就响了,学生笑得更欢了。
没有等老师宣布下课,白槐就冲出教室,后面还有老师的喊声,“哎!白槐你去哪呢,还没下课呢!”
白槐不理他,跑到许暖面前站定,“来那么早干嘛?”
由于离得近许暖都能闻到白槐奔跑过来带到的槐花香,沁人心脾,她又红了脸颊。
白槐没等到她的回答,将自己在教室捂暖的手贴上许暖的脸,“嘶,怎么这么凉!”
这时候已经有学生从教室出来,走过她们旁边就要看上几眼,许暖不好意思的往后退了一小步,把手中的食盒递给她,“呐,应该还是热的。”
许暖畏冷,将大部分手掌藏在衣袖里,伸出一小部分手指勾着食盒,有些可爱。
而白槐看着她冻得通红的手指又有些不爽,连着食盒一起握着许暖的手,将她往教室拉,“说了不让你来你偏要来,看把这手指冻的!这么好看的手要是被你冻坏了,我可要找你算账的啊。”
许暖听着她的念叨,由手指传过的热度传到了心中,很温暖。
许暖不知何故发笑,又被白槐逮着一顿说教,“你还笑,到时候疼的时候你就知道哭了。”
许暖本不想开口,但听见她说的话,说,“是有点疼……”
就听起来特委屈、特招人疼。
白槐有些意外的看着她,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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