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惊寒

　　数月未曾欢爱，昨夜一宿云雨自是如风遇露、抵死缠绵，耗至身疲力竭才肯罢休，至少于叶寒来说是如此。

　　长梦终尽幽幽转醒，一侧床边早空，独自在床上一人醒来的叶寒、并未因此感到失落。

　　她犹记得睡梦沉沉间，有人将她轻轻抱起，一口一口渡着她清甜好喝的汤水，将她的小肚子喂得好饱好暖和，就像以前晨间无数次、青川抱着还未睡醒的她喂她吃早饭一样，而嘴里残留着的丝丝微甜告诉着她，这并非是她的不实臆想。

　　都是真的，她……跟青川和好了。

　　床边，遮光性极好的绮罗云帐上微微泛明，就仿若是云销雨霁后、乌云龟裂欲破时的斑驳光影，不用掀帘一看，也知此时定是不早了。

　　叶寒撑起双手坐起，彻夜欢爱的身子并没有丝毫不适，不用想也知定是青川向她续气渡力，为她舒缓了身子，但却不包括腿间散发着淡淡药香的**。即便已上过了药，此处省略38个字。

　　听见帐内有窸窣的声响，守在帐外的常嬷嬷连忙将帷帐掀开，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叶寒那张俏红的小脸，垂眸羞赧里，也不知想起昨夜什么香/艳画面。

　　“娘娘可是要起身？”

　　见是常嬷嬷走进，叶寒便懒得掩饰一身羞臊和尴尬，反正昨夜的事她都知道，于是便掀了锦被，扶着她伸过来的手下了床，可还没走几步，肚内未排尽的**便从那处撑大的**流了下来，而且还不少，好在青川事先在亵裤里垫有月事条，这才没闹出笑话来。

　　叶寒继续向梳妆台走去，一夜稀释后的**就这样连续不断流着，待坐在铜镜前坐下时，大腿间的月事条早湿漉漉一片，贴着**好是不舒服，但碍于脸皮，叶寒也不好向常嬷嬷去拿条新的来换上，只好暂且忍着，等梳完头支走常嬷嬷再说。

　　常嬷嬷心思细腻，又跟在叶寒身边这么久，自是觉察得出她一路走来的轻微异样。

　　待扶着叶寒在铜镜钱坐下，伸手去拿妆台上的犀角梳时，随意瞥见自已手腕处被她扶过后、留下的淡淡红痕，再看着铜镜中、那满含春情却有些坐立不安的芙蓉俏脸，心里多多少少也猜到究竟是何缘由，但也只能装作不知，面色如常为她梳挽新妆。

　　“常嬷嬷，陛下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正认真梳理着叶寒及腰的长发，就忽听见她突然来了这么一问，常嬷嬷原以为是两人初和好关心使然，但又拿不准叶寒的心思言多必失，便半玩笑模糊回道：

　　“娘娘自幼便与陛下相识，难道还不知陛下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叶寒看着铜镜中在自己身后的稳重妇人，如是回道：

　　“我认识陛下时陛下已是八岁，除却在清远寺庙青灯古佛的三年时光，我想知道他五岁以前是什么样？你是看着陛下出生长大的嬷嬷，你能告诉我、陛下在皇宫的五年是什么样子吗？”

　　常嬷嬷手指灵巧，一梳一转便分出几缕相等的青丝在手，开始在叶寒头上挽着发髻，然后才笑着好奇问着，“娘娘今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曾听陛下说过，说这深宫之中，从无大人和小孩之分，只有活人与死人之别。我想知道，陛下幼时在皇宫可曾受过什么苦、遭过什么罪，是否过得……很是不好？”

　　叶寒没有隐瞒自己想问的，其实她心里更想知道的是，青川那霸道强烈的占有欲、是否与他幼时的经历有关。

　　其实，她一直知道青川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占有欲，她也明白夫妻之间合理的占有欲是正常的，所以一直以来没曾深想过，直至阿笙、流画的离开然后是雪团的死亡，她才慢慢品出其中不对劲，

　　而那晚的争吵青川终于吐露出的真实心声、以及昨夜两人的坦诚相谈，她才敢十分确定，青川对她的占有欲并非她想的那般正常，而是接近于一种偏执病态、近乎疯狂的占有。

　　说真的，当昨夜彻彻底底看清青川的心思时，她除了震惊外，心里还有一种隐隐不安的害怕，就像是一种本能、在驱使她想要逃离，但多年的相处，她的心早已旁落在他身上，怎能说收回就收得回来。

　　虽然昨夜两人是和好了，但存在于两人之间的矛盾仍在，若不解决随之任之发展，日后她与青川像那晚的争吵、还是会再次发生，所以，她今日才会拐弯抹角、向常嬷嬷打听青川幼时的事，

　　就是想知道，青川的性格养成、是否与他幼时在皇宫的经历有深切关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两全之法，既能满足他对自己疯狂的占有欲，又能成全属于她个人的独立自由。

　　常嬷嬷哪知道叶寒这些心思，见她问及青川幼时之事、以为是出于对他的关心，便也放下了紧绷的神经，然后慢慢回忆起以前在漪澜殿当差的日子，常年板着的脸、也不由浮现出几丝温和的笑意来。

　　“文帝宠爱瑾妃娘娘，爱屋及乌之下，自是对陛下也甚是疼爱，这宫里的人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势利眼，所以对陛下，谁不是笑着捧着。而且陛下容貌多随了瑾妃娘娘，长得甚是可爱，跟太子殿下小时候完全一模一样，任谁看了都不由喜欢。”

　　虽未听见自己想要的，但知道青川小时候过得很好，叶寒心里也不由生出一片高兴来，“除了长相，还有呢？”

　　常嬷嬷继续回道：“陛下很是聪慧，三岁就会四国语言，四岁就能随文帝处理政事、发表政见，大臣听后无不称赞。文帝因此也有心立陛下为太子，只是陛下性格孤僻无心于此，文帝这才歇了立陛下为太子的心思。”

　　当年若陛下被立为太子，也许瑾妃娘娘也不会早早就香消玉殒，想到这儿，常嬷嬷心里不由生出无限感伤来。

　　“那陛下喜欢什么？”叶寒追问道。

　　“陛下喜欢的事物很少，对文帝和瑾妃娘娘也是感情淡漠，但是陛下一旦喜欢上什么东西，定是倾尽所有去喜欢。老奴记得，有一年瀚海进贡了一只绝佳的海东青，陛下一眼就喜欢上了，便向文帝讨了来。

　　而这海东青未经驯服，性子甚野，不负管教，经常撞得满殿瓷瓶玉器摔碎满地，还动不动叼人，陛下最初熬鹰时，就被它狠狠叼走了小臂上的一块肉。而陛下也是奇怪，这海东青越是如此，陛下越是喜欢，待海东青被他驯服之后，更是与它形影不离，每日吃喝睡觉都在一起，感情甚好。

　　但后来春时，许是到了禽鸟发情□□的时节，这海东青便经常飞到树上与同类相处，很少回殿，就连陛下在树下唤它它也甚少下来，知道后来有一天……”

　　“娘娘，娘娘！”

　　常嬷嬷正说着，寝殿外，秋实的大嗓门就直接穿门而来，将常嬷嬷的话一下斩断。

　　叶寒也被秋实着急忙活的喊声给吸引住，连忙转过头来看向殿门的方向，见秋实迈着步子着急忙活跑了进来。

　　“娘娘，我刚才去东宫送东西，太子殿下说……说……”

　　正说到要紧处，秋实却突然停了下来，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但那张讨喜的圆脸洋溢着喜悦，却间接告诉着、她接下来的话应是个不错的好消息。

　　“阿笙说什么？”叶寒被秋实这话给吊得，也变得有些着急。

　　秋实接过常嬷嬷递过来的茶水一口喝下，顺了气，然后对叶寒高兴说道：“太子殿下说，他后天有空，要回长宁宫看你，让我回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

　　看着正擦着满脸汗、喜气洋洋的秋实，叶寒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高兴，虽然心里多多少少知道，阿笙后日终于能回来、与昨夜她和青川的和好，有很大的关系，但无论怎么说，阿笙能回来就是喜事一件，她又何必多去过问其中缘由。

　　于是，叶寒连忙对秋实吩咐道：“阿笙喜欢吃什么，你这个秋姑姑最是清楚，记得多准备一点。”

　　秋实听后自是一口应下，之后叶寒又转过头来对常嬷嬷说道：“阿笙住的侧殿派人打扫干净，里面该缺的、该换的都一并添上。”

　　“太子殿下住的侧殿每日都有人打扫，干净着呢，娘娘您不必担心。”听闻阿笙后天会回来，常嬷嬷心里也是高兴不已。

　　听得常嬷嬷如此说道，叶寒自是放心点了点头，但想着侧殿内放置的那些个盔甲武器，阿笙最是宝贝了，怕宫人打扫时、毛手毛脚会不小心弄坏，叶寒还是决定亲自去侧殿守着才行，于是便自己随意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寝衣也不换就直接去了侧殿。

　　叶寒一心都在阿笙要回来、和他侧殿的那些宝贝上，所以走得急，根本没注意还留在原地的常嬷嬷。

　　常嬷嬷看着前方兴高采烈、向侧殿走去的叶寒，又看了看眼前空空荡荡的梳妆台，脑中不停回想着方才与皇后娘娘未说完的往事，心里踟蹰不决，百转千回之下，还是决定算了不说，反正娘娘现在也无心想知，于是低头叹了一声便连忙跟了上去，随叶寒一同去了侧殿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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