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惊寒

作者:佩尔朱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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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杏花无意,为何晚春留情(下)


      “啊……”

      叶寒正想着出神,却忽感脚底一轻身子腾空而起,突然的失重不适感吓得她本能尖叫一声,待眼中旋转一停视线变稳,叶寒这才发现,自己已被青川拦腰抱在了怀里。

      “青川,你快放我下来。”叶寒推搡着青川,低声求着。

      她怎会不明白青川又想干什么,只是这里是他处理政务的地方,说不定等会儿就有大臣拿着要事与他商议,若被撞见……

      叶寒想想就怕,双眼不安望了望殿门外一眼,心里说不出的紧张,于是挣扎更甚。

      可青川一向唯我独尊惯了,心里早打定主意的事、哪有半途而废之理,才不管叶寒的挣扎抗议,径直抱着她就往成德殿后、休憩的暖阁走去。

      因前有主殿占地颇广,而后面又建有一累时可供休憩的暖阁,所以成德殿中这庭院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经宫中能工巧匠修葺一番,亭台水榭相依,加以奇花异草点缀,曲径通幽,一步一景,倒也是说不出的精致秀美。

      被青川抱着、在通往暖阁的鹅卵小径飞快行走着,行至路尽水穷处,忽见几树粉白杏花开得正好,晴梢团雪、粉明白净,晓风一拂,花影明艳分外妖娆,花枝高低错落、层层叠叠,人居其下,仿若置身于一片无尽杏花天中,忧愁忽忘。

      “这几株晚杏是何时开的?”叶寒瞧见,言表间掩不住的惊喜之色,一时忘了挣扎。

      她记得这几株晚杏本应早就该开了,无奈今年春寒无常,日头稍暖便立即倒下一场料峭寒雨,一次一次推迟下,以致于这几株晚杏也错乱了花期,临近谷雨才姗姗开放。

      树下早设暖席,青川抱着叶寒入席坐下,边回着她的话,“今早开的,本想约你来此一同赏花,但想到你定不愿来,所以我只好拿阿笙当幌子将你骗来。”

      “还不是你劣行太多,要不然我怎会不愿来成德殿,赏这晚春好景致。”

      想起以前在成德殿的荒唐事,叶寒不由眉眼含臊,娇嗔看了青川一眼,便别过脸去不理他。

      而青川见叶寒心情大好,心里也说不出的高兴,也不枉他命人连夜将这几株晚杏生暖催开。
      杏花疏影深浅色,一春妖娆尽在此。

      融融春光,徐徐微风,叶寒背靠在青川怀里,望着上方那一片层叠繁密的粉云杏天,不禁感概道:

      “记得在并州时,每当这个时候已是炎夏早至,你就会带着我和阿笙、去鹫岭南麓的玉河镇避暑,那里山高春尚早,杏花开得正好,满山都是。

      阿笙贪玩,整日在山间乱跑,到河里抓鱼,整一个混世小魔王,而你我得了清闲,就携一壶新酿的杏花清酒,寻一处景色甚好的地方席地而坐,谈天说地饮酒赏花,那日子,好不快活。”

      青川也喜欢那段、与叶寒在玉河镇时的逍遥日子,于是抱紧着她,在她耳边轻声回道:“姐姐若是喜欢,等再过几年阿笙能堪大任了,我便将这堆烦人事都丢给他,然后带着你去玉河镇住个够,住到你腻了为止。”

      这话叶寒不知已听过多少遍,早听腻了,不过许是今日见到了阿笙,又有杏花美景作陪,叶寒一下就被青川这话给逗笑了,粉拳轻捶了下他的胸膛,娇嗔回道:“哪有你这么当爹的!只想着自己舒坦,什么都丢给儿子去做。”

      见叶寒笑了,青川忍不住低头轻了口、怀里‘重儿轻夫’的小东西,笑着问道:“不生我的气了?”

      暮春犹寒,被青川抱在他那一方坚实炽热的怀里,叶寒身心说不出的暖和,让她根本找不出任何理由推开,“我何时生你的气了?”方才之事她早就忘了,才没放在心上。

      青川却颇是“委屈”回道:“那你这几日怎么对我爱搭不理,与我欢爱时也常心不在焉?”

      叶寒没想到青川说的是这事,一时脸浮羞意,有些踟蹰,有些郁然,也是有心回避此事,于是抬头、看着满眼粉团锦簇的杏花云,随口编了个话回道:“许是近来春深将去,人也徒生出些伤春矫情,过了这段时间就好。”

      两人相识十七年,青川对叶寒的了解远甚于自己,怎会听不出叶寒话中的敷衍作假,轻声说道:“小骗子没说实话。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我帮你排解排解。”

      听后,叶寒面色犯难、若有所思,嘴动了动,但仍也没开口说什么。

      青川见叶寒遮遮掩掩、不愿告诉他的别扭样儿,于是低下头来,狠狠亲了口怀中小人儿的诱人红唇,装狠威胁道:“不想说也行。我不介意压着你这小美人,在这杏花树下云/雨一番,直到操到你肯说出来为止。”

      青川这话玩笑味重,但叶寒了解他的性子,自己若真不说,他定会言出必行。这不,见自己迟迟不说话,环在她腰间的大手,已开始在她身子上上下肆掠起来,威胁意味甚重。

      “你别这样!”

      叶寒秀眉深蹙,明显对青川这般做法,很是排斥,双手牢牢握住在她身上肆掠的大手,红唇紧抿眉眼生难,犹豫了稍许,终于轻轻开口,吐露实情,“我没什么,就是近来……心情有些不好而已。”

      “是为什么,与我说说好吗?”青川本也只是想吓唬叶寒一下,没想真干什么,见她终于肯与他吐露心声,便抱着她轻声追问着,生怕吓跑了她。

      叶寒转头看着青川,明明还是一样的脸、一样的人,今日的他与平日里的他太过不同,温柔得不像他,让她不禁有一种、想要脱口而出的倾诉之感。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对我,好像是……□□重于感情。”

      这事本就是羞于启口,说时,叶寒低垂着头,根本不敢看青川,甚是尴尬。

      这次轮到青川懵了,任他天马行空千想万想,也万万想不到,姐姐竟是为这等事伤神费心、郁郁不乐。

      青川颇是有些哭笑不得,不由将怀里羞红了脸的小人儿抱得更紧,失笑道:“傻姐姐,你就为这个烦心?不是你说的吗,不想操自己媳妇儿的男人、不是个好丈夫,我这可是身体力行、执行你的命令。”

      “……我,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她明明说的是拿破仑的名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个好士兵”,怎么被他张冠李戴用成了这个样子。

      青川看着叶寒含羞带怒、气呼呼瞪着自己的样子,心里却越发柔情倍至,软得不行,不由又低下头来亲了她一口,笑叹道:

      “傻姐姐!你我夫妻感情深厚,我身为丈夫,对你有欲望不是正常的吗?

      再说情与欲,两者本就相辅相成说不清,情深则欲重,但反过来,欲重不也是情深的一种表现吗?你为何要纠结于此,以致于郁郁寡欢呢?”

      “话虽这么说,可……可,你也无需每日都做吧!我,我吃不消。”叶寒头低得更低,指尖不住抠着掌心缓解着满身尴尬,心中的羞臊达到极致。

      也不知是不是春天到了的缘故,青川这段时日,就像只□□旺盛的狮王,总爱缠着她做这等事。晚上也就算了,白日也不肯放过她的,只要一有空闲就对她纠缠不休。

      常常,她身子那处刚好,第二日就又被青川弄得红肿不堪,根本不给她任何休息的机会,就连她来了月事不能行房,也要将她按在身下,好生亲揉一通。有时她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跟青川有仇,不把自己折腾死不罢休。

      对此,青川却不这么认为,他低头瞧着叶寒那羞红得能滴血的俏脸,反问逗笑着,“吃不消?那姐姐怎么每回都在我身下叫得那么舒服?还咬得我那么紧,舍不得我出来?”

      “你……”,叶寒真是被青川的厚脸皮给彻底气到了,一时间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甚是羞恼转过头去,不理他。

      其实这事,之前叶寒没少与青川说道商量,可每次不是被他以武力压在床上、强行欢爱代过,要不就是如今日这般,被他没脸没皮、羞臊一通,根本不将她的诉求放在眼里,要不然她也不会日渐生郁、闷闷不乐。

      而在最初时,其实,她也是喜欢与青川缠绵欢爱的。

      那时流画刚走,阿笙也在东宫难回,每日虽有舆图打发时间,可无人相伴的寂寞,却是最难排遣。

      好在青川每日从政务繁忙中、抽出时间陪她,确实让孤单寂寞的她倍感慰籍,让她越来越喜欢他的陪伴,自然,对他的求欢也少有拒绝。

      可时间一长,对欢爱之事、她也渐渐生出疲惫来,不仅仅是在身体上,更多的还是在心里。

      青川对她的索求越发无度,只要一逮着机会就压着她做,床上庭中、白日黑夜,根本不分场合时间,她都不知道有多少次、两人欢爱时差点就被人撞见了。

      而她稍有不愿,青川就会压着她、做得更狠,有时甚至还会拿些羞人的玩意儿惩罚她“不听话”,无论自己怎么哭着喊着求他,他都不放过自己,直到自己被弄得服服帖帖、无力反抗为止,让她根本感受不到一个丈夫对妻子应有的尊重。

      “青川,我是你的妻子,除了你作为丈夫爱我外,我更需要的是你的尊重。我不排斥夫妻情事,我也不否认、喜欢你在情事上带给我的极致欢愉,但我还是希望当我说‘不愿意’时,你能尊重我的想法,不要强迫我,行吗?”

      叶寒知道,自己不应该用现代的思想去要求青川,毕竟他所处的时代与自己生活过的现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思想观念,她不求青川能彻底改变、完全接受现代那套男女平等的思想,但……

      许是一种她自己不切实际的奢求吧!她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自己的丈夫、自己所爱的人、那个牵着自己的手相伴一人的人,能够懂她,不需不多,只要能尊重她的所知所想就够了,否则余生漫长,她真不知如何与他一同走完。

      青川从未想到自己对姐姐的求欢,竟然会对她造成这么大的困扰,他也不由反省,也许这段时日自己确实是对姐姐要得太过、逼得太紧了,否则,她也不会对自己生出愁怨、排斥来。

      是他贪快了!

      怀里的人儿愁色深重,青川抱紧她细弱的身子,头靠头贴在她耳边,真心道着歉,“这段时日是我做的不对,忽略了你的感受,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以后你若真不愿,我保证绝不强迫你,我若再犯,你随意罚我,好不好?”

      “真的?”青川答应得太快,叶寒多是有些不信。

      见叶寒终于肯理他,青川紧绷的心终于松了口气,在叶寒脸颊上轻啄了一口,笑着回道:“我答应你的事何时食言过。”

      叶寒想想这倒也是,但心里终是有些不放心,又想起这些时日受的憋屈,黑白分明的清眸中忽闪过一丝狡黠,于是说道:“那行,从今日起你我分床睡,一个月内不许碰我!”

      分床睡,还一个月不准他吃肉!

      青川听后心里自是十万个不干,可想着自己方才刚承诺的话,还有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叶寒,那叫一个骑虎难下。

      “姐姐这是想活活饿死我?”青川半带玩笑幽幽问着,而环在叶寒腰上的铁臂、却慢慢收紧着,让她贴着自己更近,让她更清晰感受到自己想要她的欲望。

      “怎么,你刚说的话就想食言?”叶寒无惧抵在她腰间上的骇人灼/热,仰头挑眉笑着回道。

      占在视线上方的墨眼幽深,一言不发,俯视着下方之人,如下山猛虎威势凌人,而那双居在下方劣势的人儿却笑意盈盈,若娇美蔷薇、温柔似水,直视与之相望。

      一上一下,一冷一笑,一刚一柔,就在两相无声对望间,云雾攀上青山,春风融了冬寒,百炼钢也化为绕指柔,那百兽之王的猛虎终低下高傲的头,温柔缱绻细嗅蔷薇。

      最终青川还是败下阵来,将头靠着叶寒肩上,甘心服输道:“让我一个月不碰你我做不到,我认罚。我等会儿就去给你找把刀来,让你把我这命根子给剁了,省得它一天给我添乱,害我食言。”

      “行了,我也就说说,你倒当真了。这样吧,三天。三天之内不许碰我,让我歇歇,这总能行吧?”

      身后抱着她的魁梧男人是吃肉的,让他一个月不碰自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估计青川估计也早听出了她方才话中的玩笑之意,所以才敢“大言不惭”、要拿刀让她阉了他自己。

      三天不吃肉总比一个月吃不到肉要好吧,青川虽还是有些小不愿,但还是点头应下,“三天就三天,我忍!”

      “还有,我若不愿意,你不可强迫我,不仅仅是欢爱上,其它事也一样。”叶寒再次认真强调道。

      “好!”只要是姐姐要求的,他从来没有拒绝之由。

      所求之事终都如她所愿,心满意足的叶寒喜悦难掩,她望着头顶上那粉云层叠相簇的晚春杏花。春光明媚,花影妖娆,恰逢晓风一摇,落英缤纷里,那随之落下的杏花香气淡淡幽幽、萦绕不散,似新酿好刚开封的米酒,好闻得令人沉醉,仿若又回到了鹫岭山间的玉河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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