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承诺》

作者:枫随絮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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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棋


      第七章
      一副棋盘,两人对坐,神色不同,女子神态自若,狡诈的笑隐于唇畔,一双秋眸淡淡地看着眼前那个双眉纠结,冥思苦想的人,好半天,男子贼贼一笑,伸过手,还未触到棋盘,便被一巴掌打开:“举手无悔真君子。”白了丈夫一眼。
      男子装模作样地眦着牙,摸了摸被打开的手,一脸的赖皮相,“在夫人面前,我只是那真小人。”话不说完,手又伸向棋盘。
      “无赖,瞧你哪儿还有个提督样儿”娇啧。
      商子珏不以为意:“提督那是做给外人看的,在你面前,我无赖就无赖,只要你喜欢,嘿嘿。”高高兴兴地收回刚才落定的棋子,“再者,夫人您是师出名门,我敢说这青州就没有一个是你的对手。”自家娘子棋艺高超,别说青州,举国上下也找不出几个能与之匹敌的,想到此处,满脸自豪得意。
      任由丈夫拍马耍赖,唐凝浅浅一笑,挑了挑眉:“你这话可说错了,我今儿还真遇上了一个对手,若不是中途被人打断,胜负难定呢。”
      商子珏瞪大双眼一脸的难以至信:“怎么可能,青州还有这样的高手?”
      唐凝点了点头,想到了那对有趣的小夫妻,眼中添了份笑。
      见妻子不语,急,分明是吊人胃口:“是谁?快说。”
      悄然扬眸,“晟家的三少夫人。”
      乍闻此言,那原本兴奋的脸立马转成了厌恶,想到当初那晟家的少爷,长得人模人样,品性实在是太差了,上门行贿不说,满口的污言秽语,奸商小人一个。
      知道丈夫性情,睐他一眼:“你呀,就是改不了这成见。”
      商子珏不以为然:“这哪里是成见,是亲眼所见。”
      仕农工商,行商之人最被人瞧不起,世俗偏见,“我也是亲眼所见,那三少爷对她妻子可是爱护的紧。”想到晟诺那句话,这世上能有几个男子如此维护妻子的。
      嗤之以鼻,小声嘀咕:“再好,能有我对你好?”
      实在受不了丈夫这莫名的酸劲,“我与你说正经的,那两人确实有趣的紧。”
      “怎么个有趣法?”妻子很少有这么夸人的,倒有些好奇了。
      “那三少夫人是江南大商号毓家的长孙女。”一说到这个,商子珏挑了挑眉,似乎想到了什么,前些日子收到请贴,说是晟家三少爷成亲,只当他们借机巴结,随意送了份薄礼却没理会,现在一想到有些印象,江南毓家的小姐?提到毓家不免想到多年前的旧案,不自觉地低喃:“奇了。”
      唐凝在表姐家也听说了一些事,但不详细,想到丈夫早年在江南当官这才下了套引他说,“怎么奇了?”
      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家娘子的别有用心,商子珏将当初毓家夫妇遇害的事仔细说了,“我听说那毓小姐自那场祸事之后,便迷了心智,又怎会与你不相上下?”
      唐凝想到那个美得像是落入尘间的小仙子一般的人,真是可惜,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妒红颜吧,又想到那个晟家三少爷,丝毫不见他有嫌弃神情,对他更是多了几分好感。

      另一头,同样是一盘棋,两人对坐,气氛却完全不同,毓琉璃两眼弯弯,侧着脸,看着对面那花猫般的人。
      自从知道她喜欢下棋之后,晟诺立即在房里准备了围棋,毓琉璃可高兴了,拉着晟诺陪她,可是好学不学,学那阮夕童,吵着说输了便要画脸,结果可想而知,晟诺任她在自己脸上胡作非为,她自幼因为这特殊身份,与同龄的孩子疏远的很,童年的乐趣,她是从未曾尝试过。长大跟着父亲学习行商,遇事处处小心提防,渐渐的这性子也就越发的压抑,但和毓琉璃一起就不同了,不用防备,没有算计,所有的防备在她的那纯真笑颜中渐渐融化,她开心自己也不知不觉地跟着高兴,那份早已失去的纯真笑容在这小人面前重回找了回来。
      看这丫头玩得如此高兴,晟诺不免也起了坏心,偷偷地拿手指沾了墨,趁她不注意,往她脸上画去,被人偷袭,毓琉璃愣了愣,皱起了眉头,立即嘟起了嘴。
      晟诺见她这般模样,心里急了,生怕她恼了,忙走过去,谁知才靠近,毓琉璃便拿着手上的笔画了过来,没料她使诈,未能躲开脸上又多了一道,两人看着彼此,相视而笑。
      晟白氏才走近房门,就听到了阵阵嬉笑声,心中惊疑,推开门,看到正自玩闹啼笑的两人,心中一暖,多少年没见这孩子如此开怀的笑过了,平日不苟言笑,时时谨慎,还以为这笑声不再会有了,原来这孩子还是懂得笑懂得闹的,而打开她这厚实心门的便是另一只小花猫,当初觉得这婚事是件天大的错事,如今看来兴许没自己想的那么坏。
      晟诺看到母亲突然到来,忙停止了打闹,毓琉璃还在兴头上,皱了皱眉显然对突然的停止表示不满。
      “娘”被母亲看到自己这番模样,晟诺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脸上墨迹未退掩饰了那两片红云。
      从没想要去责怪她什么,晟白氏笑着走到两人面前:“你这孩子就该这样多笑些。”听了这话,晟诺到没出声,那毓琉璃在边上倒先咯咯的笑了,气氛又轻松了起来。
      翠儿机灵,和小丫鬟一起端了两盆热水进来,等到毓琉璃被翠儿伺候着清洗,晟诺也赶紧在边上打理,好半会,才把那厚厚色彩去除,晟白氏看着女儿,脸上还没有完全洗干净,发际还湿着,笑着又从水盆边取了毛巾,仔细地给女儿擦了起来。
      两母女有多少年没有这样亲近过了。
      被娘亲这般呵护,虽然有些害羞,可晟诺心里却异常的快乐,不知不觉连耳根都红了。

      夜已深,送走了母亲,房中又只剩下两人,晟诺这才记起一直放在心头上的事,拉着毓琉璃走到床边,让她坐好,自己蹲在她身前,两手握住放在膝上的那双小小柔荑,“璃儿,以后要是再遇上你大嫂和二嫂,你一定要躲得远远的,千万不能随意的跟她们出门,知道吗。”
      毓琉璃傻傻地盯着,见她一脸严肃,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晟诺又加了一句:“不止大嫂二嫂,你若看到大哥和二哥,也要躲开,他们不是好人。”再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够,这大院里头,哪个也像是个好的:“总之,除了爹和娘,别人若是叫你跟着去,你都别理会,要是他们硬拉你,你就大声叫,找娘去。”反□□上的人都知道毓琉璃心智不开,不怕得罪人,大不了事后自己去赔那笑脸,今天没出事那是运气,看来还要吩咐翠儿要寸步不离。
      毓琉璃似懂非懂,侧着脑袋想了好半天,低声问道:“不是好人,是和大表哥他们一样会欺负我吗?”
      听这话,晟诺想起了毓琉璃曾经提起过的往事,忙不迭的点头:“嗯,他们比大表哥还坏,所以,看到他们一定躲得远远的,记住了吗?”直到她认认真真地点了头,这才放心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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