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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回到万灵宗地界后，江逾白和长老们商议，确定在六月十六那天举行擂台赛。凡是想挑战随风的皆可上台，而随风，必须打败所有挑战者才能做江逾白的侍卫。
江逾白曾经提出质疑，说这样会不会对随风太不公平了。
侍卫队长顾寒冷笑：“若是大家灵力都差不多，也轮不上他做宗主的近侍。凡事都讲个先来后到，况且，他不过是个外人而已，也难以服众。”
江逾白点了点头算是默许，只是心里给顾寒记上了一笔账。
“说随风是外人么...这还轮不到你来置评。”
“他啊，很快就不是外人了。”
***
“好好筹备，”公布消息时江逾白伸出一根手指点上了随风的酒窝，“切不可掉以轻心。”
“要是没能做我的近侍，做「侍血者」一样能跟在我身边。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谢谢宗主...”随风笑了笑，“不过我会赢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想保护你。”
江逾白避开他炽热的目光：“...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
后来江逾白还是担心随风，便用三天时间让万灵宗中侍卫自行比试，最终挑选出了十名精锐。这些人，无一不是灵力过人经验丰富，为江逾白挡下了不知多少明枪暗箭，可谓是忠心耿耿。①
最后胜出的十人里便包括顾寒。
他一头墨色的发，绾了个松松垮垮的髻，随意地搭在一边肩头。亦如墨染的桃花眼总是弯着眼角，唇边挂着三分若有似无的浅浅笑意。
大家都说，这个人很危险，是个笑面虎。
不过幸好，江逾白也是。
***
三日后。
在辰时比试开始之前，顾寒将选出的其余九人叫到一边，嘱咐道：“今天不论怎样，务必给那小子一个下马威。这来路不明的小崽子，万一是风神宗的卧底怎么办？如果让他做宗主的近侍，可不知什么时候宗主就被他暗算了。...”
“可是队长，宗主好像和他关系很好呢。”
“哼。”顾寒从鼻腔中挤出一声冷笑，“那么我们更要证明给宗主看，这么个小孩不值得他信任。”
诚然，随风不过十四岁而已。
只可惜，顾寒他忘了，江逾白初遇随风的这一年，江逾白也仅有十八岁。②
***
“辰时到——比试开始！”
第一个上台的是侍卫中的第十名。黑发红衣，手中执一管碧玉箫作为武器。
来人一拱手：“请教。”运起内力便腾空而起，玉箫带着劲风，裹挟着灵力，直指随风面门。
随风并未闪躲，唇角带笑，心中默念咒诀：“...破！”仿若玉石相击，铿锵有声，这是一场灵力之间的较量。
“当——！！”
谁也未曾料到，侍卫之中排名前十的精英，输得竟会是这般轻易。好像随风根本用力不过三成，对手便吐了血。
“这...”观众席上的长老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人到底什么来历，区区这般年纪灵力便如此了得？”
“若是修炼个十年，那么他...”
“前途不可估量。”
于是未曾有人注意到，坐在阴翳里的浅发男子，徐徐摇着折扇，唇边飞上了笑。
***
第十场于申时二刻开始。随风的对手是顾寒。
顾寒作为侍卫队长，综合素质十分优秀。不论是武功、灵力，都是同龄人之中的翘楚。
他自小是除妖师世家，修炼条件十分优厚，本就心高气傲。再加上他天赋过人，又肯吃苦修炼，这些年来便少有敌手。最近一次的落败，还是与江逾白交手。自那以后，这个不服天地与命运的世家少爷，唯独对江逾白死心塌地，说一不二。③
他自信，自己可以保护好江逾白。
“所以，他身边不需要别人。”
面对随风这个可能成为他将来竞争对手的“小崽子”，顾寒自然没有手下留情的理由。步步是杀招，招招都直指随风要害。
随风暗道，这个墨发青年的确是个劲敌。
十招走过，随风体力逐渐不支。他毕竟年纪尚浅，加上之前九人也并非赢得毫不费力，到这最后关头，面对这个实力强劲的顾寒，恐怕得使出十成功力。
顾寒看出随风状态渐疲，冷笑一声便走了一步险招。
赢过比试忽然重要，可让江宗主刮目相看岂不更妙？顾寒有心炫技，为的是增加自己在万灵宗中的威望。
“水裂——起！！”
只见顾寒抬手凌空一指，随风身体两侧便凝出两只方向互逆的水龙，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这是...”
“免咒诀的水裂术？！”
“水裂本就是高阶术法，免咒诀的话功力还得再加两成。这个随风，恐怕不死也得重伤，断去此生修为了...”
众人议论时分，随风心下也吃了一惊。难道这人方才并未使出十分力么...倒是有些了得。
“四方诸神，听吾号令——”双手交叉于胸前，随风默念。
“看哪！那水龙好像慢了下来！”
“别瞎说，顾队长的灵力支撑这小小水裂还是绰绰有余，是你看错了吧。”
咒诀还在继续：“君临者,无欲之血肉,可怖之万象，雪莲盛开于东方日落时的塔尖上——”
“真的！我没看错...水快要结冰了！”
“......”
“...封——！！”话音未落，方才还张牙舞爪的两只水龙已完全凝结成为坚冰，在落日余晖下显出几分哀悯来。
顾寒大吃一惊，这术法他是近日才修炼完成的，他已使出十成十的功力来，若说这样还奈何不了这个小崽子......
“破——”顾寒咬牙，夕阳在他眸中显得分外凄凉，“那便一个也别想活！！”
水龙从冰封的桎梏中爆裂开来。
顾寒催动内力想要借力打力摧毁随风的修为。
江逾白觉查出不好，猛地站起身来。还未等他开口，擂台中央蓦然有巨焰冲天，霎时间烟尘滚滚，天地为之变色。
所有人都未回过神来，只有江逾白不顾迸溅的火星，冲到了擂台之前。
“随风！！”
没有人回答。
难道是两败俱伤么。
不。江逾白不允许。不允许他的随风落得个灰飞烟灭的结局。
***
微风拂过滚滚烟尘，江逾白一眼便看见了倒在擂台上的少年。
幸好，人还在。
似是觉察到了脚步声，少年微微仰起头。面颊上有些脏污，只有一双眼亮得惊人。他看到江逾白走近，眯起眼冲他笑，齿间有鲜血残存，像是刚饱餐的血族王子：“呐，这下，我便可以做你的近侍了？”
温柔，平和，又夹杂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那眼神啊...虔诚得像是在朝拜什么神明。
江逾白的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有些疼。
“傻瓜，我才不是什么神明...我不过是一个似妖非妖的怪物而已。你为什么，要对我露出那种神情啊...”
将随风温柔地揽进怀里，江逾白呢喃着，抬手抚上他的唇角，轻轻揩去血污。随风就这么由着他，笑得可爱又纯粹。
这么一瞬间，江逾白想吻他。想吻去他齿间的鲜血，想吻走他眉宇间的忧愁。
想告诉他，我在，别怕。
远处层叠的峰峦影影绰绰晃出一个寂寥的影，庙堂钟声恰鸣一十八下。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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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近侍不等于侍卫。近侍是贴身侍卫，更加受到信任。②漫画原著里时间线是江逾白33岁，十五年前应该是十八左右。③有时间开顾寒和江逾白初遇的故事~顾寒比江逾白大，是粉丝团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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