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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坐在龙椅上的国君还在焦急得盼着消息,这一盼,盼到的消息险些让他跌落龙椅。
南夷那边反叛了!
百姓们也想不通,前几天才刚传出打了胜仗,今个儿内部就起了斗争。其实一开始他们也没看出什么端倪,不过是看着打完胜仗的李将军带着输数万将士凯旋而归,一路浩浩荡荡朝京城走去。真内乱起来是在某位地方官员不准放行的情况下才显露出来。但区区一方地方官员就算手上精兵再多能打得过上战场数十年的军队?意料之内,这城没几天就被攻破,一时间也弄得人心惶惶,但叛军也表示,只要诚服便不会对城内之人动手。
对于百姓来说,谁当政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只要自己的小日子能过的下去便可,是以除了有些不安,其他的也任由他们去了,只希望这内乱能早些个结束。
话虽如此,但也总有那么些饱读圣贤书的文人,不仅私下抨击还游行示威,但等来的不过是血溅满地。
哪吒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或是说在意别人看法的人。若是别的人反叛,可能还会顾及自己的名声,能规劝就规劝,不能也就放任这些人,总不能让这些人排排队一个个都杀了吧。但哪吒还真不是这样,早些时候,副帅便想造反总有个名头吧,为此也想了好久,哪吒却一脸无所谓,只是摆弄自己的长枪。
要这些没用的作甚,初衷本就是来造反的,难不成来是来当救世主的?这就好比我想打你,但觉得这样会落人口舌,所以得找个正当的理由再打你。再说,谁说没有名头?前几年那个预示难道不够吗?我不过是遵从了老天的安排,在特定的时间上演特定的内容罢了。
哪吒都这么说了,他一个做下属的还能说什么,史上最直截了当的反叛就这么开始。
至于入城杀不杀人,哪吒倒觉得无所谓多一个少一个都一样,但副帅还是考虑了很多,下令禁止,但至于那些不服之人撞上哪吒的枪口被杀就不是能控制的事情。
就这样,一路还比较顺利的朝京城越来越近。
京城里那一干朝廷命官此时也忙着团团转,虽说一开始就防备着没给哪吒更多的兵权,能和叛军抗衡的兵力也不少,但他们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边关那边驻守的士兵南下了!
也是,就算收回兵权能如何,那里是哪吒待过十六年的地方,掌握兵权也至少有四年之长……所以,从那个时候就有谋逆之心了吗。
一支南下,一支北上,夹在中间的皇城不就是瓮中捉鳖?
这消息听着,国君两眼一黑,病倒了。
早就被送回家的敖丙也早已听说了此时,他父亲也没时间管他之前不见的事情,屋里屋外两头跑,敖丙随着父亲做事自然也知道这些,心头复杂万分。他从小到大,都老老实实的待在世人所认为的、父亲所期望的框框架架里,一直以来便是如此,贤人之所为,之所以不为,他都一一参照。但他忘了,就算是圣贤之人也有私欲,不过是在大义面前舍了小义罢了。而摆在他面前的选择更是简单,一边是正统的大道,世代侍奉的王朝,另一边只不过是舍了义的叛军,他却竟不知如何抉择……
无为而有为,无为而无所不为。只道是顺其自然罢了。
……
叛军的速度很快,一上一下,两军在京城边汇合也不过是十几日的功夫。京城到底同其他地方不同,大底是京中的名门望族遍地都是,那一套套的儒文礼教早早地就已经刻在骨子里,也别说是小家小户,随便拎一个出来也是有几分血性的文人。这下,叛军自然受到了全城的反抗。
副帅满面忧色,若是想称帝,哪怕是杀一个无关之人,日后也会寒了百姓的心。他没了主意,便请示哪吒。
哪吒扬唇一笑,道“这有何难,谁若挡道杀了便是,成为挡道之人也不会是无关之人。”
“可是……”
副帅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哪吒不容置疑的一声。
“攻城。”
京城人口之盛,除了大部分放弃斗争躲在家中求个庇护的人,反抗之人也依然不在少数,但又如何,终是不敌在战场上厮杀多年的将士。
仅仅两日,城破。
再一日,已经站在了皇宫之内。
哪吒看着本是这天底下最富丽堂皇的地方,如今因着宫人逃的逃,死的死显得凄凉无比。哪吒不为所动,独身一人,提着枪往三清殿走去,也就是国师的居住所。若是这一路上有不长眼的人挡在他面前,他自然是毫不留情的一枪封喉。是以,很多人到死那一刻,表情都凝成了恐惧。手中的火尖枪也是沾满了鲜血,粘稠的血液顺着枪尖直下,滴了一路。
三清殿,也不知是寓意着哪三清,反正清雅就算不上,依旧如同其他大殿般富丽堂皇,最能体现的是地下铺了一路的华美羊毛毡。哪吒毫无半点怜惜之情地踩了上去,本就是沾满血迹的长靴,一步一个血印留在了上面,显得格外刺眼。
再几步,哪吒就走到一个一袭黑衣,跪坐在一处,这人便是受世人敬仰的国师申公豹了。
哪吒走过去,围着这人转了一圈,像是仔细打量了一番才蹲下,开口,“国师?国师是吧,听说就是你说的我会乱朝?”
申公豹闭眼不语,待到哪吒以为他不会开口了才道“天意如此。”
“噗嗤——”哪吒听了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让他想到敖丙,但这两人也没什么关系,只是一言一行有些像罢了。
“天意说我会乱朝?”
“你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那没办法,我还是活得好好地,甚至能活蹦乱跳,还能提刀杀人。”
申公豹终于睁眼,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
“你不是很会算嘛,那给你自己算算,你今天会不会死在我的枪下。”哪吒半开玩笑的说,还将手中的火尖枪打了个转,枪尖直顶申公豹的喉咙,只需他轻轻这么一用力,面前之人就会断了气。
“要杀便杀就是了。”申公豹不为所动,再次闭上眼,大有一副悉听尊便的架势。
良久,哪吒收回自己的枪,起身跳下台阶,大步向外走去,大声道:
“你要死,我偏不如你意。我偏要你活着看看,你的破天命究竟会是哪一副光景,你让世人认为是乱朝不祥之物的我今后会是哪种风光!”
人已走远,声音却在清冷的大殿回荡久久不息。
申公豹也终无力的软在地上,眼前闪过一片悲凉。
兜兜转转,最后哪吒迈进了大殿。大殿之上,唯有一人,独坐在龙椅上,是老态龙钟的国君。昔日他还是万人之上的君王,可如今也不过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前朝旧人’。他深知自己不是个贤明的国君,甚至可以说是庸人,他没有先祖能指点江山的魄力,也没有他们那般内政修明,他做不来励精图治,是以,他觉得自己能多听贤臣之语,多纳贤臣之言,不求更昌盛,但求无愧于先人,可如今,他还是葬送了祖辈的基业。
他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要不是没料到哪吒来的如此之早,他早就自饮一杯毒酒。
没料到,这回来的哪吒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道“臣拜见大王。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国君没搞明白他这么一出,只想着这一声充满了讽刺的意味,但他能说什么呢,是以不做回答。却没想到,惊涛骇浪还在后面。
“臣有个不情之请,望大王赐婚。”
???
“你,你说什么?”语出惊人,让国君此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臣这次来宫中,是望大王能为臣赐个婚。”
???
“你,你不是,不是要来杀我的?”国君惊了!惊到开始以‘我’自称。
哪吒露出不解之色“为什么要杀大王?这可是大不敬之举。”
“……”
感情你率领叛军一路攻城,直逼京城是在赏花的。感情你之前的所做之为皆是尊敬之举。感情杀了一路人都是在开玩笑的。
国君心下乱成一片,就好比有人要你最爱吃的糖葫芦,你也就只此一根,万分犹豫,忍痛割舍,打算交了出去,他却同你说‘嗯?我没要啊。’
这究竟是个什么事啊。
忍下心中杂乱,国君开口道“那,那你是看上了哪家姑娘,不惜出此,要我……要寡人给你赐婚?”他突然觉得自己也是很厉害的,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
“大王费心了,不是哪家姑娘,是敖家的独子,敖丙。”哪吒说道又拜了拜。
???
这又是什么事情啊。
这一天,这几天,这近一个月,发生得像个笑话一般。
是真的如同笑话一般。
但,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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