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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走
魏云阑看着眼前这一幕微微皱眉,刚准备上前将人拉开,却看到柏瑶冲着那乞丐打扮的小孩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笑,脚步顿时停在原地。
程绍元高兴的道:“姐姐,原来你住在这里啊,我找了你一上午。”
程绍元猜到这个姐姐可能不会说话,所以也不等她回答,转头看了眼一边的魏云阑,拉着柏瑶衣角走到角落,魏云阑视线在程绍元身上转了转,眼神阴郁。
柏瑶不安的看了眼魏云阑,但想到他昨晚的话,咬咬唇敛下目光。
程绍元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冲柏瑶道:“姐姐,梁峰以后没法找你麻烦了。”
说完见柏瑶疑惑的样子,一拍脑袋,补充道:“梁峰就是那天抢你钱的人。”
他嘿嘿笑了两声,笑容中带着幸灾乐祸:“听说今天上午,梁峰让人打折了手,扔到县城外面去了,而且那人还发话了,以后梁峰入城一次,就再打折他一条腿。”
程绍元一听说这件事,就立刻寻找柏瑶,想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梁峰是他们乞丐中的一霸,仗着人高马大,经常欺负他们,抢他们讨来的食物,程绍元早就想找机会反抗他,正遇上昨日梁峰又在抢钱,程绍元便组织被欺负的小伙伴,一起对梁峰动手。
只是程绍元没想到,被抢的姐姐会给他们所有人买包子,现在所有的小伙伴都很喜欢这个姐姐,程绍元更甚。
他仰头看着柏瑶,眼中带着庆幸:“这两日我们一直跟着梁峰,他今日本打算在街上蹲你,想要找你麻烦,幸好还没找到你便被人打了,姐姐你以后出门要小心,把钱袋藏好。”
柏瑶这几日看得多了,不用系统帮助,也能勉强读懂长一些的句子,此时见程绍元带着关切的眼神,心头微软,对他笑了笑。
程绍元不好意思的挠挠脸,另一只手微抬,手心摊开,露出里面一直紧攥的东西。
他目光转开,用眼角偷偷看柏瑶,小心翼翼的道:“这是我们凑钱买的几块糖,送给姐姐。”
柏瑶看着他手心里用干净帕子包起来的糖块,微微一愣,接着心间一软,面上露出一抹略带开心的笑,程绍元眼前一亮,见姐姐不嫌弃他们买的糖,忍不住羞涩的笑笑,耳尖微红。
一直时刻关注这边的魏云阑见状,眉头紧蹙,大步走过来,瞪了程绍元一眼,牵起柏瑶的手腕对她道:“时候不早,回家了。”
柏瑶感受到腕上传来的温度,脸上笑意变淡,垂下头,没有回应。
程绍元见此,看魏云阑的目光中带上敌意,对柏瑶道:“姐姐,他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我们帮你教训他。”
魏云阑脸一黑,觉得这个有些眼熟的小孩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程绍元拉起柏瑶的另一只手,把糖放到她手里:“姐姐你回家吧,我下次来看你。”说完还警惕的看了眼魏云阑。
魏云阑盯着程绍元拉着柏瑶的手,额头青筋直跳。
柏瑶冲程绍元笑笑,握紧手中的帕子,顺着魏云阑的力道低头往回走。
程绍元担忧的看着柏瑶,猝不及防对上魏云阑投过来的视线,被他眼中的寒意惊得打了个哆嗦。
进了院子,魏云阑便放开柏瑶,柏瑶抿抿唇,低头回了自己屋子。
魏云阑看着她的背影,面上带着一丝犹疑之色,垂在身侧的手微动,但最终还是没有拦下她。
回到书房,魏云阑从书中夹缝拿起一张记满东西的纸,将上面所写内容重新看了一遍。
他昨晚眼睁睁看着自己失控昏迷,醒来之后,脑海里便多了些从未见过的场景,只是这些场景并不连贯,他只能将所有细节写在纸上。
伴随着这些陌生记忆的,还有心底不断翻涌的暴戾情绪。
魏云阑本不是极端的人,他除了对进入朝堂有种莫名的执着外,对其他一切都不太在乎,刻意与他人结交,也不过是为自己铺路。
至于柏瑶,则是个意外。
每次与柏瑶相处,魏云阑总是有种舒服自在的感觉,思虑过后,他认为柏瑶没有伤害自己的能力,便顺从本心,照顾柏瑶。
柏瑶并不懂得掩饰自己,她的异常魏云阑早有察觉,可柏瑶并未有对他不利的举动,他便不欲深究。
魏云阑垂眸看着写满字的纸,眸色幽深,对自己身上发生的变故有各种猜测,异常一天不查清楚,他便一天不敢轻易亲近柏瑶。
昨夜柏瑶痛苦的神情又浮现在眼前,魏云阑皱眉,伸手抚上额头。
正思索间,魏云阑听到外面传来些许动静,他睁开眼,透过窗户朝外看去。
柏瑶提着一个小包袱,此时正推开院门,朝外走去,魏云阑心下一惊,起身大步追上去,拦住刚出门口的柏瑶。
“你这是要做什么?”魏云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冷声道。
柏瑶听不到魏云阑话语中的冷意,但能看到他脸上的不愉,她转开眼,伸手手指了指巷子外,又指指自己的包袱,示意自己要走。
魏云阑气闷,抓着她的胳膊,咬牙道:“我不许。”
柏瑶瞪大眼睛看他,半晌反应过来,挣脱他的手,从小包袱里掏了掏,面带不舍的将那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魏云阑。
柏瑶原本打算出去后将钱换开,自己留一点用,其余的再来还给魏云阑,可此时见魏云阑不悦的样子,只好将五百两全部给他,自己再另想办法。
魏云阑看着递到眼前的银票,气极反笑,他闭了闭眼,压下心底不控制的情绪,对柏瑶道:“不过是说你几句,至于这样么,你一个又聋又哑的弱女子,出去一个人如何生活,别闹了,跟我回去。”
柏瑶倔强的看向魏云阑,手上动作不变。
魏云阑莫明想起两人第一次接触,柏瑶给他鸡蛋时的样子,她也是如这般倔强,只是那时柏瑶是笑着的。
魏云阑的心上像是被针刺过,传来一阵细微但不容忽视的钝痛。
他不自觉放低声音,柔声道:“是我不好,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们回去,我仔细向你解释好不好?”
看他这么说,柏瑶眼神微闪,想起往日魏云阑对她的照顾,拿着银票的手有些迟疑的往回收。
魏云阑松了口气,决定将自己的状况告诉柏瑶,也免了他一直提心吊胆,生怕下一次不受控制伤了柏瑶。
“姐姐。”
一声清脆的少年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魏云阑蹙眉看去,是刚刚那个和柏瑶相识,并且莫名眼熟的小孩。
柏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到程绍元,眼中带上些许笑意。
程绍元警惕的看了眼魏云阑,肃着小脸对柏瑶道:“姐姐,他是不是在欺负你?”
说完视线转在柏瑶手中的包袱和银票上转了一圈,恍然大悟,愤怒的看向魏云阑。
“你竟然把姐姐赶出家门,还抢她的钱,你这个坏人!”
魏云阑嘴角微抽,懒得与他多说,牵着柏瑶的手腕,对上她的视线,低声道:“我们回去吧。”
程绍元之前被魏云阑带着寒意的一瞥惊到,心中担心柏瑶,便没有直接回去,在巷子外多留了会儿。
哪知没多久,就见柏瑶像是要哭一般,提着小包袱从大门口走出来,然后就见到那个让他心里发怵的男人从里面追出来,他走到近前,便看到柏瑶递银票的一幕。
程绍元在乞丐窝里待得时间不短,见过的荒唐事也不少,见此情景,顿时就有了猜测,又见魏云阑想拉着柏瑶回去,怕柏瑶吃亏,忙拉住柏瑶的另一只手,对她道:“姐姐,你别怕他,不用跟他回去,我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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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魏云阑:哪里来的小破孩儿,敢跟我抢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