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劣游戏[下部]

　　“要不然查一下她周围的朋友？”康文闻摘下手套，说道。

　　杜谦林点头正打算说话，就看见康文闻红彤彤的手背。
　　“你的手怎么了？”

　　康文闻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才发现手背和手腕都红了一大片，还有些痒。
　　“不知道啊，刚才就觉得有些痒。我还以为是手套没戴好。”

　　杜谦林将康文闻的手托在手心里，眉头紧皱“你是不是对乳胶过敏？”

　　“嗯？”康文闻一愣，本想说自己之前戴的时候都没有事，可能是这副手套质量不好，但想起之前戴都是在游戏里。
　　那吃外卖的时候也用手套了也没有过敏，又想起来外卖送的手套都不是乳胶的。
　　“呃....我不知道。”

　　杜谦林无奈看着康文闻“待会去药店买点药涂上。”

　　康文闻乖乖点头“好。”
　　“怎么会乳胶过敏呢？”康文闻小声嘟囔道。

　　杜谦林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没事，橡胶的东西还是比较少的，以后我们都避着就行了。”
　　话说那啥不也是乳胶的吗？那不是就不能用了？！

　　康文闻疑惑的看着杜谦林原本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开，一脸的愉悦。
　　“？”

　　杜谦林心里荡漾，手上的事还是不能忘。打开终端给张登进发了一个通讯请求，让他调查一下张梦涵与身边朋友的关系。

　　“啊？这不太好吧，都是人家的隐私耶”张登进做作的声音从终端另一边传来。

　　“呵。”杜谦林冷笑了一声。

　　“你要我去调查他身边的人，还不如去调查监控。”张登进立马正色建议道。

　　杜谦林正牵着康文闻往楼下走“监控？”
　　“这里附近的监控这么多，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张梦涵是什么离开家的....”

　　康文闻捏了捏杜谦林的手，提醒道“她每天都会去上班啊。”

　　“你难得机灵了。”杜谦林失笑道“灯泡，你们把车开过来，我们去盛安大厦。”

　　“什么叫我……”张登进正要反驳通讯就被杜谦林挂了。

　　康文闻垂眼看着两人牵着的手，轻声问道“下楼干嘛还要拉着我？”

　　“怕你走不动。”杜谦林头也没回的说道。

　　康文闻抿嘴一笑。
　　这一天太过于忙碌了，都没有时间和对方好好的待一会。接下来的几天可能还会跟忙，现在可能是难得的闲暇了。

　　虽然两个人不是第一次为了调查案件而奔波，但是在现实里和真实的对方这是第一次。

　　盛安大厦的监控设备并没有受到爆.炸的波及，警方已经在监控室找寻那个在三十一楼推清洁箱的保洁。

　　拿着领导签发的准许证，杜谦林他们一路通行，走进监控室还没说明来意就遇到了早上的那个特警总指导。

　　总指导看见他们也是一愣“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杜谦林说了他们刚才已经去了张梦涵家“我们怀疑她已经很久没回家了，所以想从她上班地点这边入手，看看她这段时间都是在哪里留宿。”

　　因为早上他们俩对尸体的分析，总指挥还是很信任他们的。
　　“那你们要查多久前的监控？这个大厦的监控两个星期删除一次。”

　　杜谦林点头“够了，就看这个星期的。”

　　警方现在主要调查的是昨天到今天是视频，所以和杜谦林他们并不冲突。
　　将视频导入张登进的终端，四人找了一个角落投屏看着。

　　看监控是一个枯燥的事情，康文闻的注意力总是会被身后的大屏幕给吸引。
　　警方将今天那个出现在三十一楼的保洁，出现过的楼层监控调了出来，但是因为那人带着帽子口罩手套，几乎没有皮肤暴露在外，遇到有监控的地方也都是低着头的。

　　他走路时佝偻着背，缩着肩膀只能大概估算他的身高应该在165到175之间，甚至连男女都无法判断。

　　但是从他对监控位置的熟悉程度，说明他很有可能是在大厦里上班的人，或者是曾经在这里上班的人。虽然人数众多，但也比在整个市区大海捞针得好。

　　“你发现什么了吗？”杜谦林突然俯身贴着康文闻的耳朵问道。

　　康文闻吓得缩了缩脖子，红了耳尖。
　　“没，没有。”

　　杜谦林微微挑眉，也转头看去。
　　技侦人员正好在大屏幕上调出了几张能看得比较清晰的特写。

　　一张是保洁在电梯里遇到伪装成来面试的特警，他正手足无措的给两人道歉。

　　一张是爆炸发生前一分钟，他正在电梯里向下行。能看见电梯正在六楼，他抬手抬了抬帽檐似乎是在看电梯到达哪一楼了。凶手的反侦察意识十分强，即使是抬头都是用手挡住了脸。

　　还有一张就是他从电梯里出来，但是并不是一楼或者是地下停车场，而是四楼。
　　四楼最近才新入驻了一个公司，里面都还在装修，监控还不完善死角特别多，警方在这跟丢了这个保洁。之后就没再找到他的身影，技侦表示他很有可能是在四楼进行了换装，只是最后他是从安全楼梯离开，还是在爆.炸后跟着混乱的人群一起离开这就追踪不到了。

　　一个身形佝偻的人应该是比较好分辨的，可这样都找不到只能说明那副走路的姿势也是他装出来的。

　　“这个保洁男是女？”康文闻问道。

　　杜谦林摇头“还不知道。”

　　“他不是和二组的特警对上过吗？还说了话声音应该能分辨吧？”康文闻说道。

　　“他们说，那个保洁一进电梯就有点咳嗽，说自己感冒了声音也就有些沙哑听不出来。”总指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身旁。
　　“而且他的声音沙哑的十分自然，一点也不像是假装的。”

　　康文闻有些惊讶“他还能改变声音？”
　　派去的特警也都是老警.察了，捏着嗓子说话他们不可能发现不了，但是如果对方也是专业的那也有可能能偏过警.察。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唉。”现在调查进度遇到了瓶颈，他们的压力也很大啊。

　　“我觉得他不可能是装的，很有可能就是他今天感冒了或者他的嗓子就是那种沙哑的。”杜谦林突然说道。

　　总指挥微微挑眉，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说？”

　　杜谦林无视了张登进哀怨的眼神，和总指挥聊得认真。
　　“他如果是一个能专业改变声音，让你们警.察都发现不了异样的人，那他为什么不变成一个特定的性别？而是一个感冒沙哑的让人听不出性别的声音？”

　　“他不说他感冒了怎么戴口罩？”康文闻问道。

　　杜谦林看向康文闻，回答道“他是保洁，原本就应该带口罩。”

　　对啊，保洁带口罩原本就是正常的。
　　康文闻因为从来没接触过这个工种所以不清楚。

　　“所以特警们听到的其实就他原本的声音，因为沙哑的声音比起一个特定性别更难模仿。”康文闻明白了。

　　总指挥又道“就不可能是他为了不让我们认出性别故意伪装成那样的声音吗？”

　　“不可能。”杜谦林笃定道。

　　“一个沙哑的声音比起一个普通女性或者普通男性的声音，更容易让人记住。”康文闻说道。

　　总指挥眼睛大睁，对啊
　　声音越特别到后期更容易找出这个人，就算是声音有所伪装但是他这都是在他的本音上加以修饰而出的。一个有如此反侦察能力的人，不可能想不到这些。
　　那只能说明那个声音就是他的本身的嗓音。

　　虽然这一发现不能确定凶手的身份，但是起码给这毫无波动的调查进度增添了一点希望。

　　杜谦林和康文闻能有这样的发现，并不是说他们就比在场的警.察们能力更强脑袋更聪明。只是老警.察们有时候会掉进思维的陷阱里，多年的办案经验会让他们在一个方向上走到黑。

　　大家在提到这个凶手的声音的时候，就说他是一个沙哑的声音，再加上凶手在一开始就说自己感冒了还咳嗽了两声，但是在后来其他地方的视频里都能看出他并没有咳嗽的动作，所以很容易就判断出他是装的，自然就先入为主的认为他的声音也是假装出来的。

　　有时候让一些非专业的人员说说话，也能帮助他们清醒过来，从其他新角度看待问题。

　　“他托帽子的时候手的姿势有些怪异，我怀疑他的右手受过伤。”一个技侦突然出声说道。
　　新的突破点这不就发现了吗。

　　康文闻之前看到那张在电梯里的照片时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总是说不出那里怪异。
　　而现在再去看他的手，康文闻就知道是什么地方奇怪了。

　　他抬手抬帽檐的手指有些怪异的萎缩。食指第二个指节弯曲抵住帽檐，中指也是弯曲的，但是到无名指和小指两个指头却都是直着的。也不是很笔直，只是比起前两个指头来说，有点像有些女生拿东西时微微翘着小拇指的样子。

　　但并不是说这个保洁就是女生，毕竟没有哪个女生会食指中指弯着用指节去扶帽子。这动作看起来像是他的前两个指头无法伸直。

　　康文闻眯眼看着那人的手腕。

　　他从头到尾，从视频上看几乎没有露出一点皮肤，帽子口罩手套都戴得严严实实，这种样子看着都觉得难以呼吸。

　　之前觉得他戴手套是为了伪装成保洁，但是知道了他的嗓音就是他本身的，大家就会开始想说不定有什么东西也是他本身无法改变但却让警方认为是伪装的呢？

　　现在就有一个很大的疑点了，他的手。
　　带着手套不一定只是为了伪装，很有可能是为这遮掩他受过伤的手，毕竟伤疤比身形更好被辨别。

　　“能让我看看吗？”康文闻低声问道身边一个技侦小哥。

　　那人看了一眼总指挥，在得到同意后起身给康文闻让了位。

　　康文闻调到一开始保洁出现在电梯外的视频，他一开始出现的地方也是四楼，看来四楼就是他准备着更换衣服的地方。

　　“我们的人在四楼卫生间找到了一套保洁的衣服，但是没有口罩帽子手套那些能找到DNA的东西。”总指挥告诉康文闻。

　　杜谦林手指轻轻在桌沿敲着“那是不是说明，他的DNA是警方记录在案的？”

　　“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DNA数据库里的数据很庞大，但现在我们连他的性别都搞不清楚。”总指挥说道。

　　“他手腕上确实有伤疤！”康文闻指着电子屏幕突然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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