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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九月十一日 星期五
还没到早上六点的时候,何以凡就醒了过来,这两天他跟顾浩挤在一张单人床上侧着睡了两天,浑身都不舒服,真是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回对面的床铺。
过了一会儿起床的铃声响彻整个监狱,狱警们开始每间囚室敲栏杆叫骂,身后的顾浩被这噪音吵的睡的不太安稳,何以凡能感受到搭在他腰间的手无意识的紧了紧。
食堂里,何以凡一手端着一个餐盘走到了座位上,把左手边的餐盘放在了顾浩的面前,顾浩奖励性的把一颗大白兔奶糖放在了何以凡餐盘中的小圆格子里。
斜对面的李秦咬着馒头,含糊不清的,“浩哥,你这喂兔子呢?”
顾浩但笑不语,伸出手揉了揉何以凡柔软的头发。
吃完饭的何以凡走到了图书馆准备计时上工,却被管事的狱警告知既然手腕上的伤口已经过去了十多天,不影响劳动,不再属于老弱病残的行列,那么自然而然要回到生产线上去上工。
狱警跟何以凡核对了一下图书馆的工时,然后就让一名宽管的老犯人带着他去生产车间。
在这间监狱里,食堂、工厂、图书馆和阶梯教室等都是独立的几个小楼围绕在监狱宿舍的后身的,工厂在最左侧,食堂在中间、图书馆和教室在右边,然后有两个小库房和器械库在边上,虽然何以凡不常在这几栋楼之间走动,但是他也发现了,这个宽管犯在带着他绕远。
在走到了平常上思想政治课的楼后的一片阴影地的时候,他发现居然还有一个人等在了那里,走近了后,能认出来是刀疤男的一个小弟。
那小弟从兜里掏出了一袋白色的东西递给了那个犯人,那宽管犯露出了自己有些发黄的牙齿笑着道谢,然后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何以凡,两个人点了下头,默契的完成了这一场交易。
何以凡等到那宽管犯走了后也没有动地方,那小弟还以为他吓傻了,边向他走过来边暗搓搓的搓手,“听说你小子身材不错,床上功夫也好,快来,让哥哥摸两把。”
何以凡闪身躲过了那小弟伸过来的脏手,小声的问了一句,“你不怕顾浩么?”
“顾浩?”那小弟嗤笑了一声,“他不嫌弃你这个二手货,但是当你变成了三手、四手货的时候,你看他还会不会让你留在身边,没准啊,你明天就会被踢出五楼,不如现在伺候好我,我还能接着点你。”
那小弟凑近何以凡伸胳膊就要搭上他的肩膀,何以凡弯腰后撤让那人扑了个空,再一再二的不配合,那人脾气上来了,回身一拳就冲着何以凡的肚子袭去。
谁知拳头刚刚挥出去,就被人攥住了,然后只见身前瘦小的人儿仿佛仅仅只是轻轻一扭,那人的胳膊就被扭在了身后,以一个巧妙但是绝对疼痛的角度卡在了背后,疼的只得弯下腰来缓解,那小弟没想到自己会折在一个陪床的人身上,气急败坏的威胁,“我可是刀疤哥的人,实话告诉你,是我们刀疤哥看上你了,啊!!!”
那人话还没说完,被困在身后的食指传来了钻心的痛,逼得他惨叫出声。
“哦?刀疤哥?”
“卧槽!你就等死吧!刀疤哥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着跪在地上求放,唔!!!”
何以凡不动声色的掰断了那小弟的两根手指,闲人吵,一手捂住了那人的嘴,另一手摸上了那人的无名指,“我让你出声再出声,好么?”
那么轻轻的两个字,在那小弟听来仿佛是他听过的最骇人的话语,他眼神中流露出恐惧,赶紧点了点头。
何以凡松开了捂着的手,那人赶紧求饶,“大哥,我错,唔!!!”
一声极轻的咔声,那人的无名指被掰断,何以凡冷眼看着身下的人眼中泛泪哭叫不得,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哎,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何以凡自己走向了通往工厂的路上,他从那个倒霉的小弟那里得知,有人为了换取白面去刀疤那里邀功,说北区新来个爬床的功夫很好,并且东区的刀疤作为片区老大,应该挺看不惯北区顾浩这个二把手还这么威风凛凛的,买通了狱警和犯人,想先拿他这个依附者下手。
何以凡低头看了眼自己被这入秋的太阳照影出来的影子,如影随行,那么黑,黑的彻底,笑了一下,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向着工厂车间走去。
……
还有几天就是秋分了,天气将会转冷,监狱里接到了一批外套的赶制订单,所以其他的部门都抽调了一些上工的犯人过来车间这里。
无论工期着急与否,其实干活的永远都是监狱里那一批无背景无权势、挨欺负的弱小和依附者们,车间狱警清点了一下派过来的犯人们,就指派了一个熟练工过来教他们缝纫衣服。
外套的缝线要比T恤还要复杂一些,因为还得加上衣兜和拉链等部分,熟练工教了好久才教会大家,并且还在边上看着大家演示确保学会。
“不对,拆了。”那熟练工指着何以凡刚刚缝上的口袋,何以凡乖乖的点了点头,接过工具慢慢的拆线,然后再照着刚刚那人教过的方法,把衣服放在了缝纫机下仔细踩缝线,可是口袋刚过关就被指出拉链歪了,所以何以凡在那熟练工的为难下,这一上午就着一件外套做了拆拆了做的,完不成上午的新人任务,没有办法去吃午饭,只能留在车间里继续返工。
下午上工的时候,乔生偷偷的塞给何以凡一个食堂里拿回来的馒头,悄悄在他耳边说,“这个小组长之前想爬浩哥床来着,一直没成功,所以估计看你不顺眼,你小心着点,别撞他枪口。”
何以凡小声的道谢,回身继续拆着自己刚刚缝上去的帽子线……
……
晚间的五楼澡堂子里。
顾浩和何以凡依旧在左侧的最里间位置。
此刻的何以凡,右手上缠着毛巾,正在沾着热水给顾浩搓胳膊,平常在宽大的囚服下略显单薄的身材,一脱下衣服才显示出主人真正的力量来,饱满的胸肌和有力的腹肌,仿佛随时都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身材不错,”何以凡随口称赞道,拍了下顾浩的肩膀,示意他转过身去。
顾浩看着何以凡这白暂纤细的身上,看着除了那些无处不在的所谓的他制造出来的青紫伤痕外并没有其他的痕迹,不禁疑惑,“我早就想问了,你这身上都没有疤的么?”
“恢复力比较好罢了”,何以凡不以为意的答道,“不然监狱这种地方,一身旧伤,会很惹眼,所以,这任务才落到了我头上。”
顾浩转身,手抵着澡堂的墙壁,让何以凡给他搓背,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禁笑出了声,“你来监狱之前肯定没想过会一整天就跟一件外套缝线过不去了吧。”
何以凡边给顾浩搓背,边一手从上到下摩挲着顾浩的脊椎骨,“再幸灾乐祸,我就明天从缝纫机上顺根针回来,挑着你这背后的骨缝,慢慢慢慢地刺进去……”
顾浩一听,大手向后一捞,把何以凡捞回身前困在了自己的双臂间,贴近了他,两人额头抵着额头,暧昧的气息在两人周身游走,顾浩笑问,“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花样?”
“刺椎么?”何以凡弯了下嘴角,在这样的湿热气氛中说出残忍的话语,“刑堂每研究出新的花样,都会先往我们几个堂主的身上招呼着,所以,我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你说呢?小顾爷?
顾浩没想到是这种情况,开了个玩笑后刚想抱一抱身前的这个人,手臂刚放到肩膀上后就怎么都移不下去了,何以凡顺势进入顾浩的怀抱中,然后嘴唇贴上顾浩的耳边,用气声说道,“再不说出沉船的位置,小心我真的严刑逼供……”
然后何以凡就得逞的看到某人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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